“怎么了？”汉森拿起桌上的威士忌杯，轻轻摇晃着里面的冰块：“有问题吗？”


    “一周前的无人机记录显示，那里有至少三只奇人活动。”瓦西里的手指戳向全息地图上的红点，“林凡队长上次勘察时特意绕开了那里，指挥官应该知道。”


    “我当然知道。”汉森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着咽下辛辣的液体，“正因为如此，才需要你们去确认现状不是么？”


    “巡逻队的职责是什么？不就是清除威胁吗？”


    汉森说着，微微放下酒杯，指尖在桌面上敲击出规律的声响，“还是说，上校害怕了？”


    瓦西里的脸瞬间涨红，圣乔治十字勋章在领口晃了晃。


    他想发作，却看到汉森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


    这个灯塔国的指挥官，显然早就算准了他会抗拒，却依旧下达了命令。


    “没有害怕。”瓦西里咬牙道，“只是需要确认支援方案。通讯中断的情况下，我们一旦遇袭，如何联络基地？”


    汉森走到战术地图前，调出信号弹的频率波段：“这是专用求救信号。”他指着屏幕上的波形，“只要发射，基地的雷达会立刻捕捉到。”


    “无论多恶劣的天气，我们都会派救援队。”


    他的目光扫过瓦西里，“我以指挥官的身份承诺。”


    “虽然通讯中断，但求救信号这种事情，咱们还是能做到的。”


    承诺？瓦西里在心里冷笑。一个把自己人往奇人堆里送的指挥官，他的承诺能值几个钱？


    但他嘴上却只能说：“明白。我们半小时后出发。”


    半小时后...


    雪地车的引擎在极夜中发出沉闷的轰鸣，碾过冰层时激起的雪沫很快被狂风吹散。


    瓦西里坐在头车驾驶座，看着仪表盘上跳动的东经105°坐标，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


    副驾驶的通讯兵正在调试电台，屏幕上只有一片雪花状的乱码。


    “上校，还是连不上基地，”通讯兵苦着脸，“蓝冰辐射太强了。”


    瓦西里灌下一口伏特加，酒瓶在手中晃荡：“连不上更好，省得听那老狐狸的鬼话。”


    他看向后视镜，另一辆雪地车紧随其后，车灯在风雪中划出两道模糊的光带。队员们的脸色都很凝重，有人在检查枪支，有人在往背包里塞燃烧瓶。


    “上校，你说要是真的遇到危险了，汉森真会派救援队吗？”一名年轻队员看向瓦西里，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瓦西里沉默了片刻，想起汉森那虚伪的承诺。


    “别指望他，”瓦西里最终开口道，“咱们得靠自己。记住，遇到奇人别硬拼，扔燃烧瓶就跑，听见没？”


    “是！”


    极夜笼罩的南极冰原上，狂风如同暴怒的野兽，裹挟着冰碴子以百公里时速横冲直撞。


    能见度不足五米，探照灯的光柱刚射出就被风雪撕扯成模糊的光絮，冰层表面覆盖着一层暗青色的坚冰，履带车碾过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时常因冰层裂隙而剧烈颠簸。


    零下七十度的低温让车载仪表盘结满白霜，呼吸吐出的白雾在面罩内侧瞬间凝为冰晶，瓦西里每灌一口伏特加，酒瓶口都会冻住一层薄冰。


    远处冰脊如狰狞的兽骨刺破夜空，蓝冰矿脉在地表下透出幽光，与奇人皮肤下的荧光遥相呼应，整个世界仿佛被冻结的深海，弥漫着死寂与危险的气息。


    抵达东经105°区域后，瓦西里下令在一处背风的冰丘后扎营。


    队员们用破冰锥固定好帐篷，简易营地在风雪中如同孤岛。


    瓦西里留下两人守车，其余人分成两组，他亲自带领一组手持红外热像仪开始徒步巡逻。


    冰缝在地面纵横交错，最深的裂缝黑不见底，偶尔从深处传来冰层断裂的闷响，如同巨兽的心跳。


    队员们踩着防滑钉鞋，彼此用安全绳相连，战术手电的光束在冰缝间跳跃，照亮岩壁上平行的刮痕。


    那是奇人利爪留下的痕迹，新鲜得仿佛刚发生不久。


    看着眼前的痕迹，瓦西里深吸了口气，看向队员们示意继续前进。


    队员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很快，众人便突然发现，热像仪屏幕上跳出三个高亮红点！


    瓦西里打出手势，队员们立刻呈扇形散开，AK-12步枪保险全开。


    前方三十米的冰缝里，三只奇人正伏在冰层上，皮肤下的蓝荧光随呼吸明灭，裸露的肌肉纤维中嵌着细碎的蓝冰结晶，三只发光的孔洞猛地转向巡逻队，非人的嘶吼穿透风雪！


    瓦西里瞳孔骤缩，这奇人比之前见过的更壮硕，小臂上的角质层如黑曜石般锋利。


    “开火！”瓦西里怒吼率先扣动扳机，7.62mm穿甲弹呼啸而出，却在奇人胸口激起一片蓝莹莹的涟漪，子弹被肌肉纤维中的蓝冰弹开，仅留下白印。


    奇人猛地蹬地，冰层炸裂，身影如蓝色闪电扑来，一名队员举枪格挡，步枪瞬间被拍断，整个人被甩飞撞在冰壁上。


    另一只奇人五指如钩，直取瓦西里面门，他就地翻滚躲开，燃烧瓶脱手砸出，火焰在奇人身上腾起，却只让它发出更狂暴的嘶吼。


    蓝冰结晶竟在火焰中愈发明亮，它反手一爪撕开队员的防寒服，蓝血溅在冰面上滋滋作响。


    “信号弹！快发信号弹！”瓦西里嘶吼着换弹匣，却见第三只奇人已绕到侧翼，指尖划过冰层迸出蓝色火花。


    通讯兵颤抖着掏出信号弹，刚举起就被奇人凌空拍飞，发射器摔在冰缝边缘。


    瓦西里心胆俱裂，这奇人的速度和力量远超记录，子弹根本无法造成实质伤害。


    他猛地推开盘带，将最后一枚燃烧瓶砸在奇人脚下，拽着受伤的队员后退：“撤！快撤！”


    奇人步步紧逼，皮肤下的蓝光如活物般流动，眼看就要将巡逻队逼入冰缝死角。


    瓦西里这边立马上了车，随后将自己的队员们全数拉上了车。


    紧接着一脚油门下去，装甲车直接扬长而去。


    而奇人则是在身后紧追不舍。


    瓦西里赶忙回头看向自己的队员怒吼道：“快打信号弹！”


    “别发什么所谓的信号！直接打信号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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