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森“嗯”了一声，目光停留在地图上林凡小队的定位点。


    汉森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指关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声响。


    “让瓦西里的巡逻队往东经105°方向靠拢，”汉森突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借口是勘察新的矿脉。”


    副官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上司的意图：“是想让他们牵制林凡？”


    “不。”汉森淡淡摇了摇头，“他们俩有没有牵制不去管，有没有遇到不去管。”


    “但这个奇人，必须得跟他们冲一下。”


    “因为有一个点很重要。”


    “就是我必须要让整个极地一号，只有我自己的声音！”


    “...是。”副官看向汉森，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赶快去。”汉森冷声道。


    “明白。”副官深吸了口气，随后转身就离开。


    对他来说，不管怎么样，林凡和瓦西里这两个人。


    绝对不可能都留下！


    汉森的目标很简单。


    最起码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他不希望极地一号有出现反对自己的声音！


    而很显然，林凡是一个，瓦西里也是一个！


    所以他把林凡支走了，瓦西里自然也不能放下。


    汉森这会儿想的就是，让瓦西里去跟奇人碰碰！


    没错，就是去跟奇人碰碰！


    毕竟巡逻队的职责不就是在这里吗？


    巡逻队的任务，就是四处巡逻，确保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即便是遇到了奇人，那也必须跟奇人抗争到底。


    所以咯，你瓦西里带着你的巡逻队，去四处巡逻，遇到奇人的时候，跟奇人冲一下，探查一下奇人的底细。


    那不是很正常的么？


    至于结果怎么样，那就得看他们自己了吧？


    对吧？


    毕竟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们巡逻队若是自己没本事。


    死了那也怨不得别人吧？


    半小时后，瓦西里的宿舍里弥漫着浓烈的伏特加气味。


    老毛子扯开防寒服领口，露出胸口的圣乔治十字勋章，盯着终端里刚刚收到的命令，眉头拧成了疙瘩。


    “东经105°？”他把酒瓶重重砸在桌上，琥珀色液体溅出瓶口，“一个多星期前，老子用无人机拍的视频，那蓝皮怪在那冰缝里扎堆！汉森这老小子想让我们去送死？”


    旁边的通讯兵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提醒：“上校，命令是最高优先级…”


    “最高优先级个屁！”瓦西里抄起桌上的战术平板，调出之前的无人机录像。”


    屏幕上，几只奇人正扒在冰缝边缘，皮肤下的蓝荧光在黑暗中流动，指尖的黑色角质刮擦着冰层，发出刺耳的声响。


    “看见没？这地方连林凡都绕着走，汉森让我们去巡逻？他咋不让自己的灯塔国的队伍去？”瓦西里啐了一口道。


    巡逻队的队员们围在周围，看着视频里的奇人，脸色都有些发白。一名年轻队员忍不住开口：“少校，会不会是汉森指挥官搞错了？或者…”


    “没有或者！”瓦西里灌下一大口伏特加，酒精让他的脸颊泛起潮红，“这老狐狸就是想借刀杀人！他把林凡支去南边，再把我们往奇人堆里送，回头基地里就只剩他的人了！”


    “你跟我说他一个最高指挥官会搞错？”


    “你在扯什么犊子呢？”


    “身为最高指挥官，要是他都能搞错，那咱们还玩不玩了？”


    “身为最高指挥官连自己的命令都能下达错误，那他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


    “这个命令从他嘴里出来，哪怕是假的都得是真的！”


    瓦西里这话并不无道理。


    毕竟他汉森乃是极地一号的最高指挥官。


    只要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那就是钉子。


    他嘴里的话会迅速让整个极地一号的人知道。


    即便是开玩笑的话语，他也必须让它成为现实。


    否则就没什么人会再去听他的话了。


    他汉森说话也不会再有任何份量。


    所以，毕竟身为一个指挥官，就连命令你都可以下错。


    那你有什么资格来当这个指挥官呢？


    大家凭什么把命都教到你手上呢？


    所以他汉森，哪怕是说错了话，发错了任务。


    那么他也得一条路走到黑，把这个事儿当成是真的！


    所以没得聊，他汉森今天说出这个话，就只能是真的！


    否则他这指挥官也不用当了。


    瓦西里话音落下，整个宿舍里陷入沉默，只有暖气管道的嗡嗡声和远处风雪的呼啸。


    大家都不傻，自然都清楚，瓦西里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瓦西里盯着平板上的坐标，指关节捏得发白。


    他知道汉森是最高指挥官，理论上必须服从命令，但那片区域的危险性他比谁都清楚。


    前段时间前无人机传回的最后画面，是镜头被一只奇人拍碎前的蓝光闪烁。


    “上校，咱们怎么办？”有人低声问。


    瓦西里又灌了口酒，眼神逐渐变得狠厉：“怎么办？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


    瓦西里说着，站起身，抓起墙角的马卡洛夫手枪冷声道：“通知全队，十分钟后集合，带足穿甲弹和燃烧瓶。去是得去，但怎么走，得听我的！”


    “不管怎么样，汉森是不用理会咱们。但咱们不行。”


    “咱们得把咱自己的命攥在手里才好！”


    “是！”


    “你们准备一下，我先去找汉森。”瓦西里说着，站起身便朝着外头走去。


    极地一号基地的走廊里，暖气管发出老旧的嗡鸣，与瓦西里沉重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他手里攥着喝剩的伏特加酒瓶，瓶身凝结的水珠滴在迷彩裤上，很快冻成细小的冰晶。路过指挥室时，他故意将酒瓶在门框上磕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汉森正背对着门口，在全息投影前调整南极地图的标记。


    听到声响，他缓缓转过身，肩章上的勋章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瓦西里上校。”汉森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没看见对方脸上的怒意，“巡逻队准备得怎么样了？”


    瓦西里将酒瓶重重放在桌上，琥珀色液体溅出瓶口，在金属桌面上凝成冰花。


    “东经105°。”他盯着汉森的眼睛，“指挥官确定要让我们去那里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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