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牛等了没多久，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就吼了起来：“陈老弟！这儿呢！”


    陈大牛寻声望去，看到那个熟人，顿时乐了。


    此人正是当初在石城替他当“陈大牛”的络腮胡大个子李大牛！


    李大牛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抱住陈大牛，激动得直拍他后背：“兄弟！你可算回来了，俺可解放了！你是不知道啊，这些日子可憋死俺了！”


    陈大牛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投来的好奇目光，赶忙推开对方:“大牛哥，好久不见！”


    李大牛抹了把胡子，一脸的生无可恋:“陈兄弟，你不知道，俺要累死了！俺天天要学习这，学习那的，头都大了三圈！


    俺滴个娘哎！这比让俺上战场拼刺刀还难受！你再不来，俺真要疯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陈大牛被他大倒苦水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不过心里也挺感激对方的。


    “辛苦了大牛哥！这次真是多亏你了！以后有事到四九城，一定找我！随叫随到！”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李大牛爽快地答应，把属于陈大牛的身份证明等东西一股脑儿塞给他，


    “给，完璧归赵！俺的任务完成了！走了啊，回俺自己的部队去了，保重！”


    他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跑了，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陈大牛捏着失而复得的身份证明，感觉心里踏实了。


    而那张写着“陈达”的证件，被他小心地收进了空间。


    心想，这东西，也许以后还用得上？


    随后他坐上了回四九城的火车，随着离家越来越近，他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


    四月中旬，陈大牛风尘仆仆地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城市。


    一下火车，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按照李大牛给他的信件安排，找到地方先去报到。


    一个平凡的小院里，陈大牛拿着身份证明和信件，站在门口，等着门口的同志的通知。


    在知道自己要见到谁时，陈大牛的心情是相当激动。


    看着远处走来的同志，他深吸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那同志把身份证明还给了陈大牛:“跟我来吧！”


    陈大牛跟随对方，来到了一间朴素的办公室门前。


    进去后，他见到了那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王铁军。


    王铁军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半黑半白，一脸的大胡子。身材不高但很精干，眼神锐利，带着一股子军人特有的威严。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晒得黝黑、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小子！干得很不错嘛！陈达！”


    “领导，陈...达前来报到。”陈大牛站在王铁军办公室里，差点说秃噜嘴了。


    对于现在使用哪个名字，他自己都有点迷糊了。


    王铁军笑眯眯的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走到陈大牛跟前。


    他个子不高，但气场很强。他伸手捏了捏陈大牛结实的胳膊，又拍了拍那宽厚的肩膀。


    “好小子！真跟小玫说的一样，又高又壮，像头熊！”


    陈大牛勉强笑了笑，没有回话。他趁着对方距离自己近，悄无声息地用精神力扫了一下王铁军。


    嗯，胃部有老溃疡，还做过切除手术。颈椎也有点毛病，还有点神经衰弱...


    总之，他心里大致有数了。


    “行了，”王铁军转身坐回椅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你用陈达的身份来见我，那在这儿，你就是陈达。”


    “是，领导。”陈大牛站直身体回答道。


    “很好。”王铁军靠在椅背上随意道，“你小子，在边疆闹出的动静不小啊！”


    陈大牛心里一紧，知道对方说的是冻伤膏的事，他面露尴尬：“这...对不起领导，我错了。


    我就是弄了个土方子给同事们治冻伤，真没想到最后会搞那么大...”


    “哈哈哈！”王铁军大笑起来，摆了摆手，“错什么错？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一张小方子，救了多少群众的命？


    我夸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


    陈大牛松了口气：“多谢领导理解。”


    “我现在是打心眼里信了，”王铁军看着陈大牛，眼神认真，“信你小子是真有本事！


    难怪能给...给小玫她大伯治病。”


    “我这个...额...一般一般。”陈大牛挠了挠头，习惯性地谦虚道。


    “行了，少跟我来这套！”王铁军打断他，坐直身体。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是想继续用‘陈达’这个身份，留在我这边工作呢？


    还是想用回‘陈大牛’的身份，回你的轧钢厂医院上班？”


    陈大牛想了想，自己用“陈达”身份？


    那意味着可能长期和家人分开，而且这个身份像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


    而“陈大牛”呢？


    只要没人把他混血背景爆出来，他就能守着老爹、张姨、弟弟妹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做个普通医生。


    想通后，陈大牛干脆的回答:“领导，我想回轧钢厂医院上班。”


    王铁军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嗯，猜到你就会这么说。行吧，都安排好了。你回去吧。


    以后...小玫那边，就不要再接触了。”


    陈大牛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是，领导。”


    他敬了个礼，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就停住了脚步。


    他想了想，转身走回王铁军桌前：“领导，能借我纸笔用一下吗？”


    王铁军有点意外，但还是把桌上的钢笔和信纸推给他。


    陈大牛拿起笔，“刷刷刷”飞快地写下一张药方，然后递给王铁军。


    “领导，这个方子，您按着吃，应该能治好您的胃病。”


    他把药方递给对方，鞠了一躬，“领导，谢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王铁军接过药方，看了看上面几味常见的调理脾胃的草药，又抬头深深看了陈大牛一眼。


    心想，这小子，真神了！没把脉，就看了自己几眼，就知道胃有毛病？


    不过他面上没露太多，只是挥了挥手里的纸：“行，我也谢谢你的药方。去吧。”


    当陈大牛走出那栋不起眼的小院子时，天已经擦黑了。


    夕阳的余晖，给四九城染上一层暖金色。


    陈大牛想了想，背着行李先去街道办做了登记，证明自己“援疆”归来。


    随后就迫不及待地朝帽儿胡同走去。


    离家越近，脚步越快。


    刚拐进胡同口，远远就看见自家院门前，老爹陈铁柱刚下班回来，正把两个小儿子建华和建设轮流举高高，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陈大牛心头一热，哈哈大笑，几步就冲了过去。


    在陈铁柱和两个弟弟惊愕的目光中，他一把抱住老爹的腰，轻松地就把陈铁柱也给举了起来！


    “哎哟我的妈呀！”


    陈铁柱被吓得魂儿都要飞了，等看清楚举着自己的是谁时，眼睛瞬间瞪圆了。


    他惊喜地大叫道：“大牛？！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