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没人伤心

作品:《新婚夜你接寡嫂回家?我改嫁你哥去随军

    姚宝田像个浑浑噩噩的行尸一般,机械地按照金家人的要求,端好遗像,循着既定的路线,绕着家里这条长街,亦步亦趋地走着。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许多忙着上班的邻居看到他们这队伍过来,早早地就将路让出来。


    生怕有一点冲撞。


    在冲天的哀乐声中,姚宝田机械地转头,看向周围对自己指指点点的眼光和动作。


    他觉得自己现在不像个人,反而像古时候身犯重罪的犯人一样。


    他端着的也不是淑珍的遗像,而是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枷锁,不断鞭策审判着犯错的自己。


    什么时候是个头?


    姚宝田惶然的扭脸,看向身后装模作样的哭丧队伍。


    他们这一行人,包括自己,有哪一个是真心为金淑珍这个女人流泪的吗?


    姚宝田不知道,只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


    就在姚宝田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在金家大哥的首肯之下,送葬的队伍回到了自己家。


    姚宝田好不容易松的那口气还没吐干净,就差点被自己憋得背过气去。


    原因无他。


    家门口已经搭起了灵堂,金家二哥站在门口,脸上没有表情,端着一个黑色的托盘。


    一辆客车停在不远处,灵堂门口排着队的,居然都是景明楼的员工!


    领头的那个,就是和自己不对付的周颖如!


    姚宝田只恨不得自己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算了。


    他丢不起这么大的人!


    就算他以后不能继续在景明楼上班,父亲也是在景明楼干了一辈子的老员工,怎么能忍受别人的风言风语!


    今天要是让周颖如他们进去了,全程参加完自己妻子的葬礼,他姚宝田以后还要不要在黄岩市做人了?


    姚宝田大脑飞速运转着,两腿不断地打着哆嗦。


    看出他脚底抹油想跑的金家大哥一个箭步上前,用手稳稳地顶住了姚宝田的后背。


    “妹夫,吉时已到,该你进去磕头上香了。”


    一阵阴风穿堂而过,明明炽热的太阳冉冉升起,姚宝田却觉得周身冰凉。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大舅哥现在脸上的表情是如何的凶神恶煞。


    要是自己没按他们说的做……


    姚宝田认命地闭了闭眼,只怕自己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他只能咽了咽口水,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好不容易组织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悲伤表情,缓缓走进灵堂,和景明楼的各位同事打招呼。


    周颖如和沈季平并肩站着,直到自己将信封放到托盘上,金家人才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里面请。”


    周颖如瞥了一眼旁边的桌子,两名大汉凑在一块儿,一个负责拆信封,一个负责登记,旁边还摆着一个算盘。


    根本不和任何来参加葬礼的宾客打招呼,只负责确认每个人带来的信封里有没有钱,有多少钱。


    周颖如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看向摆放在正中间的,淑珍放大的遗像。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这个女人。


    没想到已经阴阳相隔。


    姚宝田从队伍后面走进来,匆匆和周颖如点了点头,鞠了一躬,算是对她表示感谢。


    周颖如同样鞠躬回礼。


    死者为大,在姚宝田妻子的葬礼上,工作中的那点针锋相对,不值一提。


    周颖如坐了一会儿,看着姚宝田拿着根本就不熟的稿子,没什么感情地念着。


    甚至在谈到自己妻子的生平时,姚宝田还停顿了好多次。


    不像悲伤,反而是意外。


    姚宝田似乎从来都意识不到,淑珍这个女人,对于他的生活,有多么重要。


    周颖如神色复杂地环视一周,这个人头攒动的灵堂里,坐着这么多人,究竟有几个人,是真心来悼念那个笑得悲悯的女人的?


    周颖如不知道,只觉得悲凉。


    沈季平察觉出身边人情绪不对,握紧媳妇的手,低声问道,“我们先走?”


    周颖如点点头,冲着身后的小赵说了几句,很快,景明楼来的十来个代表都站起身要离开。


    走到门口,周颖如看到金家人还站在那里数钱,上前说了一句,“饭店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


    金家二哥睨了他们一眼,又看了一眼登记本上的数字,语气轻松地挥了挥手,“行。”


    周颖如几人交换了个眼神,坐上了景明楼的客车。


    回去的路上,反应过来的小赵一拍大腿,“周经理,他们就是来要钱的吧?”


    “那么多人提着刀具跑到我们景明楼去,我还以为要闹事呢,原来是借着给家人办葬礼的名头,收一波礼金?”


    “人都死了,还要趴在她身上敲骨吸髓啊?”


    “他们就不怕自家人走都不安生吗?”小赵完全不能理解。


    周颖如苦笑一声,“你没看到从我们进去到离开,姚经理都被他们的人牢牢控制着吗,这礼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知道姚经理的岳家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要是知道自己女儿是被人这么逼死的,只怕姚经理都不会好过。”周颖如分析道。


    “唉,”小赵也跟着叹气,“还不是他自己作孽,好好的妻子,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谁也救不了他!”


    周颖如点了点头,看向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树木和街道,淡淡地说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


    任昕拍了拍自己裙子上的褶子,这就是她不爱坐公交车来找姚宝田的原因。


    这趟公交车永远人多车少,每次光是要挤上车,就要使出吃奶的力气。


    等车到站了,自己还要像块夹心饼干一样,从车上跳下来,没有一点形象。


    不管自己打扮得多漂亮,最后都是白瞎。


    这不符合任昕对自己的要求。


    尤其现在,她还是个孕妇。


    不管何时何地,她任昕都要打扮地美美的,漂漂亮亮地出现在姚宝田面前。


    这才是这么些年,自己能够紧紧握住这个男人的心的关键。


    永远对他有吸引力,永远让他觉得新鲜。


    男人就会像啃不到肉骨头的狗一样,耷拉着舌头,屁嗲屁颠地跟在自己后头,围着自己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