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知提心吊胆的。


    就连赵璲醒来后，那‘满腹怨气’的疏离被她看在眼中，全是不为人知的欣喜。


    她一想到那个梦就心里发慌，又一时间想不到办法，赵璲这态度正好给了她一个借口。


    至少最近不用担心，会不会燕好而又再次有孕了。


    时间一日日过去，赵璲心中的气早就消了。


    可是，见姜杳知真的老老实实的，除了哄他黏着他，却并没有再过分的动手动脚，他心里也不由得奇怪了起来。


    按照那夜姜杳知那不眠不休的态势来看，怎么可能会忍得住这么多天？


    赵璲，表示十分怀疑。


    莫不是那夜里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赵璲，开始明里暗里的打探了起来。


    可惜，没想到姜杳知这次的嘴竟是会这般严，半点都没有透露出来半分。


    这样一来，赵璲就更加是好奇的不行，究竟是什么事呢？


    不过，还没等赵璲打探出来，慈宁宫那里便先出事了。


    原是，明珠自那满月宴上被请进了慈宁宫，和云太后两两相望后，对视流泪。


    哭诉她们往日里春风得意、高高在上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哭诉她们共同的仇人。


    哭诉来、咒骂去的，明珠竟是动了胎气，早产了！


    宣帝本来想着慈宁宫派了一个御医，又全是曹敬亲自安排的宫人伺候，不会出什么事。


    可谁知道，才回了太极宫想象着圈圈、兜兜，小小一团追在他身后喊着‘皇祖父’、‘抱抱’的场景，躺在龙床上，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但偏偏，想着这个美梦才入睡没一会儿的宣帝，立刻便被一阵嘈杂声给惊醒了过来。


    赶到慈宁宫的时候，明珠已经早产送进了临时收拾出来的产房。


    整个慈宁宫尽管有条不紊的操持着生产一事，可宣帝还是看出来了那隐藏着的不安、慌乱。


    照看慈宁宫的御医乃是范御医，一看见宣帝进来，便脸色惭愧而又凝重地上前行礼。


    “陛下，老臣无能，实在罪该万死，公主殿下动了胎气羊水破了却久久不见动静，长此以往恐怕.....”


    宣帝抬手，立马让包启安去照看，一颗心上下不安着。


    而云太后自从亲眼见到明珠动了胎气，那血直流的画面后，一口气没提上来便晕了过去。


    也不怪范御医这满头大汗的，两边跑着，还全都是不敢出现任何差池的贵主，吓都差点吓死了。


    有了包启安照料，整整一夜连同半日，明珠公主总算是诞下了一女。


    只不过，因着早产又久久难以降世，安宁郡主身子小小的，十分瘦弱，就连包启安都不敢放手，一直驻守在慈宁宫。


    而明珠公主更是生了这一胎后，差点没一个血崩没了命。


    哪怕是包启安尽全力救治，可今后恐怕再也无法生育了。


    能够母女平安，宣帝放下心来龙颜大悦就极好了，至于能不能再生育，生的又是不是男儿，宣帝却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的女儿乃是大周公主，哪怕是这辈子都不能生，也没人敢多嘴，更何况明珠乃是拼了命生下了一个女儿，驸马一家要是再不满，就是不懂事了。


    可惜，宣帝想的开，却没料到他的好女儿和好母后却十分失望。


    明珠不相信自己居然生了一个女儿，而且今后还再也不能生了？


    从前在宫中，她虽是女子，可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根本不用担心地位权势。


    可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被人捧着宠着的明珠公主了。


    就连以往护着她的云太后都失势到连慈宁宫都出不了，她还能奢望今后耀武扬威吗？


    偏偏，姜氏那个贱人生下来了一对龙凤胎，象征着祥瑞，人人庆喜。


    而她呢，折腾了快半条命却生下来了一个丫头片子。


    人比人，有时候真的能够气死人的。


    尤其是，明珠心胸一向狭窄的将姜杳知当成了仇人，她所有的苦难和姜杳知的喜庆一对比，就更让她浑身如同被蛇虫鼠蚁撕咬一般，难受至极。


    云太后就更加是天塌了一般，在慈宁宫‘休养’这么长时间，她眼见儿子靠不住了，便起了另外一个心思。


    一个大逆不道，没有任何人知晓的心思。


    可是，这一切全都化成了泡沫，成了虚无。


    云太后是真的一口血气吐了出来，眼珠子一翻又晕了过去。


    安宁郡主早产瘦弱，加上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娘亲并不喜欢她。


    哪怕是有包启安日夜悉心照料，可不过才半个月安宁小郡主便早夭而亡。


    这个消息传出去，宣帝手中的御笔顿时摔落碎成了一段段的，放下奏折便快步赶往慈宁宫。


    就连东宫中的姜杳知和赵璲也收到了消息。


    不管恩怨如何，这样一个还没满月的小孩子就这样夭折，总归是让人痛心的。


    可是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好心来慈宁宫探望，却遭到了明珠疯了般的指责。


    “住嘴！”


    宣帝也没想到，匆匆赶来时听见的便是明珠那状若癫狂的疯话。


    慈宁宫中全都是曹敬安排的人，就连包启安也是他安排的，安宁究竟是如何早夭的，他这个做皇帝、做外祖父的能不知道吗？


    安宁早夭这是一件让人痛心又难以接受的事，谁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


    宣帝不管明珠心里是如何想的，就算是再怎么悲痛，可也不是就跟疯狗似的乱咬人的借口。


    “父皇？”


    明珠还下不了床，哪怕是养了半个月，可那张脸依旧苍白虚弱，一双眸子满是猩红。


    “我的安宁死了，明明前两日还好好的，偏偏上次太子和太子妃来了一趟，我的安宁就死了，这不是.....”


    “朕让你住嘴！”


    “我不，我的安宁一定是....啊——”


    明珠十分激动的想要替女儿讨公道，面容扭曲了起来，忽地一下整个人痛呼的跌落。


    不过几息之间，面容霎时冒冷汗的苍白了起来。


    慈宁宫中顿时乱成了一团，御医进进出出，宫女们端着热水跟着，没一会那血水便端了出来。


    赵璲蹙眉看了一眼脸色沉沉的宣帝，心中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也错过了姜杳知那眸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和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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