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在感情关系当中表现出这样不成熟的一面。脸颊变得滚烫起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刚才坦白了所以才有些心有余悸的激动。


    可是艾斯拉的吻分明那么轻，他竟然内心那么雀跃。


    女孩只是轻轻地啄了一口，思绪又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了，她偶尔会走神，兴许是在想什么事情，偶尔会忘记自己其实一直在她的身边。


    提姆抿着唇，正打算说什么。


    “红罗宾的话……”艾斯拉突然一个翻身跨坐在了他的身上，“你的超能力是什么？”


    她歪着头看他，脸上真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能够引人遐想的表情，只是很常见的那种好奇。


    和她两只手都牵着，被艾斯拉按在脑袋的两侧连带着黑发都散在床上，他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没什么，没有超能力。”


    “没有超能力？”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失望。


    超级英雄怎么会没有超能力。


    “你会飞吗？”艾斯拉俯下身，鼻尖几乎戳在他的鼻尖上。


    “……不会。”他微微地侧过了脸。


    “那你被变异生物咬过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一丝邪念地继续问道。


    “不，没有。”提姆回答道，他咽了口口水，听上去声音沙哑。


    “那你一定有高科技装备？”她又问道。


    “……嗯，不算很高科技。”他舔了舔唇角回答。


    “我知道了！你是外星人！”她兴奋地说道，松开了牵住的手，直起了身体，浑身的重量就压在了他的腰腹上。


    “……不，我是普通人。”提姆小声回答道。


    “你被改造过身体？”她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又问道。


    “我没有。”提姆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我只是受过一定的训练。”


    训练？


    艾斯拉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和提姆“牵手”的时候那种带着厚茧的触感，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多次在新闻上看见布鲁斯·韦恩参加极限运动受伤的新闻。


    “那你也会受很多严重的伤吗……”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落，或许是在担心，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是忧虑。


    提姆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不会啦，我受过训练的。”


    “……好吧。”她像是暂时失去了被盔甲包裹住的那种冷静，简单地相信了他说的话，或许是因为明明知道他是在哄骗自己，艾斯拉接受了这个像是骗小孩的答复。


    -


    她枕着提姆带着旧伤的手臂醒来，其实昨晚看见了他身上各式各样的伤疤，她想一定还有很多没有留下疤痕的伤口，更加坚定了“不会受很多伤”是哄她胡说的。


    但提姆坚称很多伤都是小时候打斗技术不够成熟受到的，现在已经很少受伤了，艾斯拉勉强相信。


    他们今天要去特蕾西家，特蕾西昨天说了会给她的母亲送去消息，尽快让她们能够早些联系上。艾斯拉满怀着期待，想要去祖母家看看，看看母亲从小长大的环境究竟是什么样的。


    特蕾西说奥莉是个非常乖巧的女孩，青春期的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着的，甚至在学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没有被霸凌，也没有成为校园风云，只是普通地申请上了很好的大学。


    普通吗？


    艾斯拉想起自己申请哥谭大学的时候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并没有遗传到妈妈的聪明才智。


    她睁着眼睛还处于自己的思考状态当中，但比他先醒来的提姆却有些慌乱了起来——她在想什么？


    难道是不满意昨晚的一切吗？


    然而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艾斯拉蓦地坐了起来，她垂着脑袋拍了拍还在装睡的提姆：“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猜想！”


    昨天怎么就绕着绕着绕到了别的话题上去了呢？


    在桑的诊所，到底提姆意识到了些什么呢？为什么他又问了自己记不记得父亲是做什么的？他当时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


    提姆揉了揉眼睛：“先起床吧……”


    “你可以一边起床一边说啊？”艾斯拉看上去理直气壮。


    好吧，更加熟悉了以后她的“暴君”气质开始逐渐显露。


    “你的各项简历资料全部都对不上，根据昨天特蕾西说的那些，我猜是因为被带走了，所以你的信息就乱了。”他就真的像是艾斯拉说的那样，一边坐起来一边说道。


    “你的出生证明本来也不应该让你看到的，我猜这份材料你的‘父亲’拿到之后是要销毁的，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并没有这么做。”他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在稻草人的实验室见到你，可能只是出于我的直觉，我调查之后觉得你很有问题……”


    “什么叫很有问题？”艾斯拉蹙眉。


    “不是你想的那种有问题……”提姆举起双手摆了摆解释道，“你的导师在阿卡姆，你的好朋友维拉的母亲是田中组组长，你的父母都是查无此人，你高中时期的好朋友疑似是蜘蛛侠……”


    “蜘蛛侠！”艾斯拉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惊呼，“蜘蛛侠！谁是蜘蛛侠！？彼特？不可能的他只是人很好！”


    这不是重点……但原来她也不知道彼特·帕克是蜘蛛侠吗……


    趁着艾斯拉“精神混乱”的时候提姆钻进了浴室，算了，给她点时间消化一下吧。


    -


    提姆叫了客房服务，他们坐在阳台享用早餐，就像是在度假的情侣一样。


    他说对自己起疑是因为自己的周围围绕着的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他的直觉认为自己也不是普通人。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彼特是蜘蛛侠的？”她和彼特高中一起上了这么多课一点也没有猜出来。


    提姆抿了抿唇，“布鲁斯是蝙蝠侠，他的电脑什么都能查到。”


    于是他用这样理所当然的理由回答道。


    艾斯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你曾经填报的各种材料和你自己发送给我的个人信息也有一些出入，有些是很奇怪的出入，有些则是无伤大雅的。”提姆撑着下巴，“我不太相信一个人的履历会有这么多的不一致，于是就打算继续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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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你的周围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事件，还出现了一个‘纽约网友’的人物，似乎是在筹划着你身边的一切，这很奇怪，因为理论上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应该为了你而大费周折……额，我没有恶意。”提姆连忙解释道。


    艾斯拉摇了摇头，真诚地赞同了他的说法：“你说的对。”


    她当时也觉得奇怪，但那会儿还不知道这个“纽约网友”的存在，所以只是觉得自己倒霉。


    “罗丝的出现让我觉得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正巧那时候发现住在你纽约公寓里的人有一位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而她管那个年长的男人叫‘父亲’……”他顿了顿，观察艾斯拉的神色，见她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于是继续说道，“我猜彼特当时看到的就是他们。”


    “你早就知道有这两个人存在？”艾斯拉的语气很平静。


    “嗯，抱歉。”他道歉道，“我不确定这一切和你是不是有关，但当时……抱歉，我一直都想着继续观察。”


    他说的很认真，并不是敷衍样式的说法。


    艾斯拉点了点头，不管她能不能理解提姆的做法，这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对于现在来说都无所谓了，她叹了口气，说道：“你觉得我和那个艾拉到底谁是真正的人。”


    到底谁是真正的人……


    提姆一愣，原来她也已经猜到了吗。


    “是你，艾斯拉。”提姆笃定地说道，“他们当年为的就是要制造一个完美的人工智能，但你绝不是人工智能。”


    “为什么？”艾斯拉看着他澄蓝的眼睛问道。


    “亲爱的，他们要的是完美的东西，而你是个活生生的人。”提姆轻声道。


    平静的脸却因为这句话酿出了笑意，艾斯拉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知道了，你说我不完美。”


    提姆只是笑了笑，不打算在这里继续这个玩笑或是进行一些称得上是情侣趣味的表演，他继续说道：“艾拉·罗萨既然带着那个男人就说明她才是最终的成功品。”


    “奥斯本生物和卢瑟集团能够做到克隆出一个你，再改造这个能够承担人工智能的克隆人让它和被植入的人工智能完全融合。”提姆继续说道，“我猜测他们当时试过在你的大脑里直接植入，但是失败了，所以才会制造出一个克隆体经过基因改造之后重新植入。”


    “那为什么不直接改造我？”艾斯拉提问道。


    “或许是因为人类的身体本就不适合当容器。”提姆只是这样提出假想，“一定有什么技术问题，否则卢瑟不可能会找奥斯本合作。”


    提姆继续说道：“但我猜后来那个男人，就是你意识中的‘父亲’带着艾拉离开了，或者是艾拉带着‘父亲’离开了，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让奥斯本和卢瑟都以为这个实验失败了，但后来两个集团都没有再重启这项计划。”


    “或许他们没有对外公布但是重启了呢？”艾斯拉有些疑惑，特蕾西知道是因为当时母亲告诉她的，这些计划应该从来就没有披露过才对。


    “不。”提姆摇了摇头，“我在卢瑟集团认识一个靠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