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是飙车回来的，他几乎不会飙车。


    怎么了？


    窗边抱着电脑的达米安望着飞驰进庄园的提姆的车子，他微微凝眉，一双翠绿的眼睛里都是不解——蝙蝠洞没有任何的紧急消息，最近也没有什么外星人入侵的大事件。


    他能听到有人在台阶上奔跑，他觉得德雷克一定是奔向了蝙蝠洞。


    到底怎么了？他得去看看德雷克的热闹。


    -


    维拉已经拜托她的母亲去着手调查，GCPD里有加西亚警探在审讯当时枪｜击艾斯拉的嫌疑人，他也可以调查，他的调查速度一定比维拉的母亲更快。


    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曾经救过很多人，他一定能赶上的……


    下午的蝙蝠洞里没有人，提姆把自己的外套丢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他只需要冷静下来分析、整合资料，他一定能赶上……


    艾斯拉的手机的位置，他敲击着键盘——在家里；


    那么加西亚抓到的那个男人呢……他的履历，汽车修理工，还有一个亲生妹妹……没有房产，没有集装箱，没有仓库……什么都没有！


    他的妹妹呢？提姆快速地查询着信息——没有，什么都没有。


    “查什么？”达米安的声音幽幽从他的身后响起。


    提姆没有回头：“我现在没空。”


    手上的动作不停，他现在没有空和达米安“玩闹”。


    “你在找人？找东西？”达米安无视了提姆的“婉拒”，开口问道。


    -


    这里没有窗户，没有自然光，艾斯拉没有办法判断这是个什么样的地点。


    强光大灯，好像是为了绑架而设计的铁笼。


    “……我不知道什么？”艾斯拉问道，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刀割一样干涩地疼痛着，被束缚的手腕找不到逃脱的方法，她看过那么多电视剧，怎么没有人说过尼龙绳根本就不可能依靠她凡人的力气扯断呢……


    莱妮几乎贴到艾斯拉的脸颊上，一双眼睛瞪大了看她，她像是湿漉漉的爬行动物，冰凉的皮肤贴在艾斯拉的脸上：“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想要罗丝消失吗？”


    还没有等艾斯拉回应，莱妮继续说道：“对了，我真的叫莱妮。”她笑嘻嘻地说，“你一定以为是我编来骗你的。”


    莱妮站了起来一边说一边解开了自己身上那条印着某宠物店的黄色围兜，艾斯拉这才看见那条围裙的后面还沾染着斑斑血迹。


    尽量不去想究竟发生过什么，艾斯拉呼吸一滞。


    也不在乎艾斯拉的动作，莱妮只是自顾自地叙述道：“那个男的。”她顿了顿似乎很不屑：“那个#￥%@的老板想要抽走你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


    另一个灵魂？


    艾斯拉一怔，什么意思？是某种特别的说法吗？把人格形容成是灵魂吗？


    “你以为我是那种叫唤着灵魂啊生命啊天堂地狱的怪人吗？”莱妮嗤笑了一声，“我说的灵魂是真的灵魂，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灵魂？


    艾斯拉觉得自己的小腿刺麻，身上发凉。她光是维持着这个绳子不太能勒到自己的脖子、能够正常呼吸已经非常艰难了。


    莱妮退后了半步，她拿了一条干净的白毛巾，把自己手上的鲜血擦拭干净，她看上去不再像是艾斯拉刚见到的时候那副怪异的样子。


    或许当时伪装一个正常、普通的女孩对她来说也挺难的。


    她在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来翻去，最终找到了一瓶水，莱妮拧开了瓶盖，朝着自己的脸上浇了一点，继续说道：“他们老板想要带走‘罗丝’，这个‘罗丝’是粘在你身上的一块口香糖，而你。”莱妮顿了顿，“你是那一簇被粘住的头发，他们想让我把你和罗丝分开，把罗丝完整地取下来。”


    能做到吗？


    “她不是人格。”莱妮补充道。


    当然知道艾斯拉在想什么，莱妮先前查过关于艾斯拉的资料，也拿到了那边的老板给她准备好的履历，艾斯拉确诊过人格分裂，但最后好像又不了了之了，没有确切地写进她的档案里。


    不是人格？


    那个女的到底在说什么？艾斯拉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艾斯拉哑着嗓子说道，她皱起了眉，心里开始烦躁起来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也一直都觉得奇怪，罗丝好像和一般的副人格不太一样，就像是一个监控摄像头一样安装在自己的身上，她不知道罗丝用她的身体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但罗丝好像都知道。


    就像是把她的身体当做容器一样，她从不觉得罗丝和自己是一个人，从来不。


    罗丝更像是寄居在自己身体里避难的人，


    她来自于自己，却又完全不是自己。


    但也只是艾斯拉自己这样怀疑，医生说大家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但是根据症状来说像是人格分裂，即便脑部的测试看上去和正常人无二。


    那如果一开始她就不是人格分裂呢？


    如果从一开始就是罗丝寄居在自己的身上呢？


    艾斯拉睁大了眼睛，她看着莱妮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艾斯拉啊艾斯拉。”莱妮朝着她摇了摇头，“亲爱的，你从来没有生病。”


    从来没有生病？


    “什么？”艾斯拉的表情变得激动起来，她从小就一直在生病，即便罗丝并不是自己人格分裂的结果，莱妮又为什么要说自己从来没有生过病呢？


    只见莱妮扯了个嘲讽的笑容，她并没有回答艾斯拉的问题，像是懒得说又像是觉得有些可笑，“好了宝贝，我要开始工作了，毕竟收了人家十万块呢~”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你不会有事的，我会在加西亚警探来之前解决这件事。”


    她知道！她知道自己在等加西亚！那么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和她同行的那个男性已经被加西亚抓走了。


    莱妮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只留下了一件背心，漂亮的肌肉线条混合着无数的疤痕，女人的脸上失去了表情，她一步一步地接近艾斯拉。


    “你要干什么！”艾斯拉连忙喊道，试图拖慢莱妮的速度。


    “好了宝贝，很快的。”莱妮的手搭在了艾斯拉脑袋上的那个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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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上：“一点也不会疼的。”莱妮轻声地说道。


    艾斯拉只觉得身上的凉意被驱散了，真的就像是莱妮说的那样，一点都不疼。一股暖流从自己的头顶向下流淌，甚至连小腿上的刺痛感都消失了……


    -


    “嘭！嘭！嘭！”


    三下巨大的撞击声。


    艾斯拉的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她看不见东西，即便睁大了眼睛，努力地眨巴着眼睛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乖乖的，很快就好了，我去看看怎么了。”莱妮的声音温柔得有些诡异，艾斯拉却没有办法回应，没有办法吐出一个字来。


    不，救命！


    她觉得自己浑身的知觉都在消失，疼痛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只有麻木。


    妈妈！妈妈！救救我！


    她无意识地在大脑内求救，她张大了嘴巴，声音却发不出来，脑子里像是关了一只蚊子，嗡嗡地刺激着她的感官。


    她是在自己呼吸吗？


    还是有人在代替她呼吸呢？


    -


    “艾斯拉？”


    她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是谁？


    她睁不开眼睛，恢复意识的一瞬间大脑尖锐地疼。


    “啊！！！”


    她的声音回来了，出口的是沙哑可怕的尖叫声，艾斯拉好疼，疼得只想发泄，真的好疼啊，密密麻麻的刺痛和空虚感，就像是破开的伤口缝合时候没有上麻药，她的记忆鲜血淋漓。


    罗丝是生生从她的大脑里撕开分离的。


    被剥离以后留下的“伤口”被人用器具修剪了一遍，缝合的时候她还清醒着……


    好痛！


    “艾斯拉！艾斯拉！”有人喊着她的名字，温度从背部开始传递，逐渐让她的身体开始回温，她被笼罩在一个怀抱里，好暖和。


    有风吹过她的脸颊，她离开那里了吗？


    风……


    但她却不觉得冷。


    “已经结束了，救护车来了。”她听见那人的声音焦急，她想要张嘴说点别的什么，可是只要嘴巴一张开就只想要尖叫。


    她好累，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怎么会得救了呢？


    好累，是加西亚吗？是加西亚找到了自己吧……毕竟莱妮都是那样说的，她说加西亚找到自己只是时间问题。


    救护车？救护车来了吗？


    好痛啊，真的好痛，不能让她晕过去吗？她是个没有任何毅力的人，谁能让她昏迷过去。


    “艾斯拉……亲爱的，会没事的。”那人叹息般地说道。


    救护车还没有来吗？


    由远及近的鸣笛声，艾斯拉觉得自己被放置在了床或是硬板上，她的手还发麻，但能感觉到正被人握着。


    不要离开我不可以吗？


    她抓着那只手，力气没有那么大，但是静静地、抗议着那人离开自己。


    “先生？红罗宾？请放开伤者。”冷静的声音在艾斯拉的耳边响起，她想这应该是医护在说话。


    “你自己也受伤了，请不要这样。”医护又说道。


    红罗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