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孩子出生

作品:《四合院:泰拳精通,我镇压全院

    他“呸”地吐出口中的碎渣,混着点血沫,眉头拧紧,眼神阴沉地盯住李家门前那热闹团圆的场景。


    那只揣在藏蓝棉袄口袋里的手,使劲拧着从公社顺回来的一小截花生秸梗,把它拧成了湿热的碎末。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硬把嘴里那点铁锈味咽下去,一股浓烈的酸水却不受控制地冒了上来——凭什么?凭什么他李卫东就能啥好事都摊上?


    贾家那扇破旧糊着旧报纸的窗户后面,贾张氏深陷的眼窝像两个黑洞,死死盯着李家门前的喧闹。


    她那布满深刻皱纹的脸……


    早上,协和医院产科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味。


    李卫东在冰冷的塑料椅上坐了一夜,背都僵了,只有手指无意识地捻动衣角透露出内心焦灼。


    岳父王家林佝偻着背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点着一支劣质烟,愁苦的脸上烟雾缭绕,脚下水泥地落了一层烟灰,混着他来回走动蹭出的杂乱脚印。


    岳母曹淑芬坐在对面,微微闭眼,手里捻着一串光亮的老楠木念珠,嘴唇无声地动着,额角鬓角被汗打湿。


    时间过得极慢,走廊尽头“手术中”的灯亮着,每次远处门响都让李卫东猛地抬头,心跟着一紧。


    时间在煎熬中被拉长。


    突然,“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那扇门被推开一条缝。


    一个戴蓝口罩的护士探出头,目光看向李卫东:“李卫东家属!李卫东在吗?”


    “在!我就是!”李卫东像被弹簧弹起,猛地站起,腿脚因久坐发麻,一个踉跄,膝盖“咚”的一声磕在椅子铁扶手上,疼劲儿都没感觉到。


    他紧盯着护士。


    护士的目光在他焦灼的脸上扫过,露出一丝职业性的微笑,拉下口罩:“生了!恭喜,龙凤胎!哥哥七斤二两,妹妹六斤二两!产妇有点虚弱,失血不多,止住了,大人孩子都平安!观察一会儿就出来!”


    “平……平安?”压在心口那块大石瞬间落了地!李卫东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垮下来,一股混杂着巨大轻松和喜悦的热流冲散了凉意。


    他扶着墙才没软倒,嗓子发干地连声道:“谢谢!谢谢大夫!谢谢护士!谢谢……”他猛地看向同样扑过来的岳父母。


    王家林掐灭了手里颤抖的烟,曹淑芬手里的念珠“啪嗒”掉在地上,泪水涌了出来。


    三人抢步到产房门口,透过那道渐渐打开的缝隙,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


    下午,一缕温煦的阳光照进病房,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奶腥味和消毒水味。


    王思欣脸色苍白地靠着摇高的病床,汗湿的头发贴在额角,神情是疲惫后的安宁。


    曹淑芬小心避开女儿手上的输液管,把怀里裹着粉棉被的女婴轻轻放进她臂弯。


    接着,她又从随身带来的蓝印花布包袱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红漆木盒。


    打开,里面衬着褪色的软布,躺着一对银光闪闪、雕着缠枝莲花的银镯子。


    曹淑芬小心翼翼地拿起镯子,捧在手心。


    她走到王思欣床边,用微微发颤、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拨开襁褓一角,露出婴儿藕节般粉嫩的小手腕。


    她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慢慢地把镯子圈了上去,尺寸刚刚好。


    冰凉的银镯碰到婴儿娇嫩的皮肤时,熟睡的女婴小眉头皱了皱,眼皮动了一下,好像要醒。


    曹淑芬屏住呼吸。


    好在女婴只是咂了咂小嘴,发出一声微弱的哼唧,又沉沉睡去。


    小巧的银镯套在细嫩的手腕上,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好孩子……”曹淑芬哽咽出声,浑浊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一滴温热的泪珠恰好滴在女婴的额角上。


    她手忙脚乱地用指腹,像擦稀世宝贝的灰尘一样,极其轻柔地抹去泪水,又用手指碰了碰外孙女柔嫩的脸蛋。


    她抬起头,望着女儿同样含泪的眼睛:“思欣啊……这镯子……是妈当年出嫁时,你姥姥……从她自己不多的嫁妆里抠出的私房钱打的。


    那时候……太穷了……连件新棉袄,都是你爹厚着脸皮,管邻街刚过门三天的新娘子借的……就那,也只穿了小半天拜堂就还给人家了……委屈你了……委屈我闺女了……”她眼泪流得更凶,声音破碎:“这对镯子……妈一直贴身放着……就想着……就想着总得有个机会……给你、给你的孩子……算是……给我闺女……都补上了……”她泣不成声,那积攒了半生的歉意和对女儿、对外孙的期盼,都融在了泪水和这镯子里。


    王思欣看着母亲脸上深刻的皱纹和纵横的泪水,感受着母亲那只布满老茧却异常温暖的手的紧握,喉咙发堵,只能泪眼朦胧地点头,也用力回握住母亲的手。


    旁边的李卫东抱着那个蓝布襁褓(里面是七斤二两的儿子),小家伙刚喂了奶,正满足地咂嘴,红扑扑的小脸在阳光下充满生机。


    他看着这一幕,眼角也有些湿润,低声道:“妈,都好了,以后……思欣和孩子,都会好的。”


    一周后,四合院的老槐树抽出了嫩绿的新芽,在微风里轻轻摆动。


    李卫东和王思欣在家人陪伴下,带着两个新生命回到了小院。


    李卫东一手拎着个垫了厚棉褥的藤条篮子(里面睡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儿),另一手稳稳扶着身体还有些虚弱的王思欣,生怕她被门槛绊着。


    两个小生命的到来,瞬间打破了院子的平静。


    前院,一直探头张望的三大爷闫阜贵,早早就支起了耳朵。


    见人真的回来了,忙不迭趿拉着布鞋迎出来,脸上堆满了过分热情的笑容,老远就拱手高声道:“哎哟哟!回来啦!李干事!思欣!大喜啊!天大的喜事!”他声音洪亮:“龙凤呈祥!一步登高!这才是真福气!瞧这小宝贝儿们,天庭饱满,福相啊!我说李干事,您以后必定官运亨通,前程无量!我们这老邻居,往后可得多沾沾您家的福气喽!哈哈!”他的高声贺喜在院里飘荡。


    另一边,靠近西厢房老石榴树的阴影里,许大茂狠狠地嗑着毛嗑(葵花籽)。


    他懒散地斜靠在冰凉的青砖墙上,三角眼透过稀疏的枝丫缝隙,死死盯住李家门前那热闹的场景。


    听到闫阜贵的“龙凤呈祥”、“一步登高”,他心头一股火“蹭”地冒了上来。


    下意识用力一咬嘴里的瓜子,“咔嚓”一声脆响,半片硬壳深深扎进了牙龈里。


    疼得他“哎唷”一声,“呸”地把碎渣吐地上,一股铁锈味在嘴里散开。


    他烦躁地在口袋里摸烟盒,发现空了,只能狠狠拧着刚从公社顺来的一小把干花生秸,把那干草拧得粉碎,心里的妒火越烧越旺。


    他恶狠狠地想:呸!什么龙凤胎!撞了狗屎运罢了!老子为了转正装了三年孙子!他李卫东算什么东西?不就是走了狗屎运碰上首长吗?凭什么媳妇漂亮,还一下子得俩孩子?老天爷瞎了眼!


    贾家那扇糊满旧报纸的窗户后面,贾张氏像个枯木桩子窝在冰冷的炕沿。


    只露出半张布满怨毒皱纹的老脸。


    浑浊的眼珠像两口枯井,死死地从窗户纸上被棒梗捅出的破洞里,盯着李家门前的热闹。


    炉膛里微弱的煤火光在她蜡黄的脸上跳跃,映出因嫉妒而扭曲的怨恨。


    喉咙里发出“嗬…嗬…”破风箱似的喘息,一个怨毒的念头在她脑子里转:“老天爷不公……东旭死了……我们受穷遭难……他李卫东凭啥又升官又生龙凤胎?凭啥?老贾家……完了……”干枯的手指死命抠着炕沿木头。


    秦淮茹拖着沉重的步子刚迈进中院,就被前院的动静吸引,下意识抬眼望去。


    迎面就是闫阜贵那响亮的“龙凤呈祥”、“一步登高”,然后是邻居们七嘴八舌的羡慕:“啧啧,瞧瞧人家命多好!”“是啊,小两口多般配,孩子还一男一女!”“王思欣真有福气……”“李卫东有本事……”每一个字都像针尖扎在秦淮茹心上。


    她脚步猛地顿住,脸色煞白。


    本能地把身子往墙根的阴影里缩了缩,仿佛这样能躲开那些让她难以承受的夸赞。


    一股混杂着强烈自卑、心酸和不甘的嫉妒在胸口翻搅。


    不知哪家窗户飘出的浓烈炸鱼油味钻进鼻子,却让她一阵反胃。


    她赶紧捂住嘴,强压下翻腾,只觉得嘴里满是苦涩。


    正在泼煤渣水的孙大娘看见她,随口问:“他嫂子,下班了?这天儿风凉啊!”秦淮茹像受惊一样,猛地一哆嗦,头也不敢抬,慌乱地应了声:“哎……刚、刚回……”声音小得听不清,随即像逃一样,加快脚步,几乎是踉跄着钻进了自家后院那挂破棉门帘的门洞。


    家里压抑得喘不过气。


    冰冷的土炕上,贾张氏维持着盯窗洞的姿势,像凝固了,散发出绝望死气。


    棒梗八成又在外面玩没回来,小当和槐花坐在小板凳上,围着一盆泡着烂菜叶的冷水,两张小脸菜色萎黄,大气不敢喘。


    那股霉味、头油味和阴冷的气息又缠了上来。


    秦淮茹疲惫地把工具包扔炕上,看着这个毫无希望的家,再想想前院的欢声笑语和人家的儿女双全,一个铤而走险的念头在心里冒了出来。


    她深吸口气,鼓起勇气走到婆婆身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点,试探道:“妈……”


    贾张氏毫无反应,眼皮都不抬。


    秦淮茹心一横,声音大了些,带点刻意讨好:“妈,您看……对面李家……思欣妹子生了龙凤胎,这是大喜事……咱们院……是不是……”


    贾张氏的眼珠才缓缓动了动,斜睨了她一眼,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冰冷的审视。


    秦淮茹硬着头皮,语速加快,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咱们家……之前……跟李干事家可能……有点小误会。


    您看,人家这么大喜事,院里都在道贺……不是常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咱们……是不是……也稍微表示点意思?哪怕拎包红糖……或者……点心匣子?借这机会,走动走动?以后……”她话里有话,为了棒梗,为了孩子们,也为了自己能在院里好过点,想抓住这个机会。


    她话没说完,贾张氏那双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扭过头,枯瘦的脸因愤怒戒备而扭曲。


    她反应激烈无比,破锣嗓子发出刺耳的尖叫,每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怨恨和吝啬:“钱?!钱呢?!你说得轻巧!钱在哪儿?!”她猛地拍打着冰凉的炕席,“砰砰”作响,唾沫星子喷出来:“还红糖?!点心匣子?!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快点?!还想从我棺材本里抠钱去贴外人?!就为了你那点没脸没皮的小心思?李卫东?呸!他就是走了狗屎运的玩意儿!我告诉你秦淮茹!想拿我的钱去装好人?做你的梦!只要我这口气在,没门!窗户缝儿都没有!”


    这劈头盖脸的拒绝,像一盆冰水,狠狠浇灭了秦淮茹刚鼓起的那点卑微希望。


    她脸色由白转青,晃了一下,抓住冰凉的炕沿才站稳。


    心里那点小盘算瞬间碎了,只剩下透心的凉和绝望。


    她知道,这条路彻底堵死了。


    在那刻薄又吝啬的婆婆面前,想改善的任何想法,都会撞上那道由猜忌和怨恨筑成的高墙。


    秦淮茹紧抿着干裂的嘴唇,垂下眼睑,盖住眼底涌上来的悲凉。


    她努力平复着胸口,最后只是无力地、认命地低声嘟囔了一句:“……晓得了……妈……就当我……没说……”她松开抓着炕沿的手,转过身,背对着婆婆那张刻薄的脸,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墙角的大水缸边,默默地舀起一瓢冰凉刺骨的水,浇在自己发烫又冰凉的手指上。


    水花溅起,很快平静,就像她心里刚冒头又被掐灭的那点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