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狂风呼啸，四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向北行进。


    纪小凡每走一步，脚下泥土都会诡异地凹陷，仿佛承受不住他体内澎湃的力量。


    "纪兄弟，你这新突破的星耀境也太霸道了！"大强搀扶着蔓陀，满脸羡慕，"刚才那一拳，直接把齐啸那孙子揍飞三里地！"


    既然齐啸已经不是当初的二公子，大强跟着称呼也变了。


    纪小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暗金色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这力量...…还不稳定。"


    他突然皱眉，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皮肤下血光一闪而逝。


    洛青衣立刻按住他的手腕："两种血脉还在互相排斥，必须尽快找到天兽阁遗址。"


    她抬头望向北方阴沉的天空，"那里有镇压凶兽之力的上古阵法。"


    "轰隆——"


    远处突然传来震天巨响，地面剧烈摇晃。


    四人警觉地背靠背站定，只见地平线上腾起一道漆黑光柱，直插云霄。


    "是黑水玄蛇族的信号！"蔓陀脸色煞白，"他们在召集族人！"


    纪小凡眼中金红光芒交替闪烁："来得正好，试试我这新力量！"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炮弹般冲出，在原地留下一个直径丈许的土坑。


    "等等！"洛青衣急得跺脚，"这莽夫！大强，照顾好蔓陀！"


    她御剑而起，紧追而去。


    三里外的一处山谷中，三十多名黑水玄蛇族高手正围着一座血色祭坛。


    祭坛中央绑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凡人，他们脖子上都套着漆黑的蛇形项圈，眼神呆滞如行尸走肉。


    "快点！把血食准备好！"一个独眼老者厉声喝道，"大长老马上就到！"


    纪小凡如陨石般砸入人群，落地瞬间气浪翻涌，五六个黑水玄蛇族人直接被掀飞。


    "畜生！竟用活人祭祀！"他怒目圆睁，看到祭坛上那些凡人中有老人和孩子。


    "是纪小凡！"独眼老者惊叫，"结阵！快结...…啊！"


    他话未说完，纪小凡已闪现到他面前，一拳轰出。


    独眼老者的胸膛直接炸开一个碗口大的血洞，尸体倒飞出去撞碎了半边祭坛。


    "杀！"其余黑水玄蛇族人纷纷现出原形，化作半人半蛇的怪物扑来。


    纪小凡不闪不避，双臂交叉于胸前，暗金纹路骤然亮起。


    "吞天——噬地！"他暴喝一声，周身爆发出恐怖吸力。


    冲在最前面的三个蛇人惨叫都来不及，身体就像破布袋一样被撕碎。


    血肉精华化作三道血线没入纪小凡口中。


    "痛快！"纪小凡舔了舔嘴唇，眼中血光大盛。


    他感觉自己体内力量又增强了一分。


    "纪小凡！清醒点！"洛青衣御剑赶到，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别被凶性控制！"


    但纪小凡充耳不闻，他狞笑着冲向剩余敌人，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一个蛇人刚举起钢叉，就被他一爪拍碎天灵盖。


    另一个想逃，被他隔空一吸，整个人倒飞回来，在半空中就被撕成两半。


    "哈哈哈！这就是力量！"纪小凡仰天长啸，声音中竟带着穷奇特有的金属颤音。


    他皮肤上的暗金纹路正在逐渐变红。


    洛青衣咬牙掐诀："清心普善，镇！"


    一道青光从她指尖射出，正中纪小凡后心。


    "啊！"纪小凡抱头惨叫，跪倒在地。


    他体表血色迅速褪去，重新变为暗金色。


    "我...…我刚才...…"


    "别说话！"洛青衣一把拉起他，"快救人！"


    两人冲向祭坛，斩断绳索。


    那些凡人眼神呆滞，脖子上蛇形项圈突然收紧。


    他们同时发出非人的嘶吼，指甲变长如刀，疯狂扑向救命恩人。


    "小心！"纪小凡推开洛青衣，右臂被一个孩子模样的怪物抓出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他忍痛一掌拍在那孩子天灵盖上，暗劲一震，蛇形项圈应声而碎。


    "他们被控制了！打碎项圈！"纪小凡高喊。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解救出所有凡人。


    但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一片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笼罩山谷，云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不好！是黑水玄蛇族大长老阴蚀天！"洛青衣脸色惨白，"星耀九重天的老怪物！"


    纪小凡抬头望天，眼中战意燃烧："来得正好！"


    "蠢货！你现在不是他对手！"洛青衣急得直跺脚，"快走！"


    乌云中探出一只覆盖黑色鳞片的巨爪，足有房屋大小，带着腥风拍下。


    纪小凡怒吼一声，双臂交叉硬接这一击。


    "轰——"


    地面塌陷三丈，纪小凡半截身子被砸入土中，口鼻溢血。


    但他居然撑住了！


    暗金纹路疯狂闪烁，竟将那巨爪缓缓顶起。


    "咦？"乌云中传来惊讶的声音，"小虫子有点意思。"


    纪小凡趁机跃出土坑，擦去嘴角血迹："老长虫，就这点本事？"


    "找死！"乌云翻滚，一个黑袍老者踏空而出。


    他面容枯瘦如骷髅，双眼是诡异的竖瞳，手中握着一根白骨权杖。


    阴蚀天权杖一挥，数百条黑气凝聚的毒蛇从四面八方扑向纪小凡。


    这些黑蛇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


    "纪小凡！别硬接！那是蚀骨阴煞！"洛青衣急得大喊。


    但纪小凡不退反进，双臂张开，胸口突然浮现一个漩涡状的纹路。


    "吞天诀——噬！"


    漩涡急速旋转，所有黑蛇如泥牛入海，被他尽数吞噬。


    "噗！"纪小凡喷出一口黑血，但眼中精光更盛，"老东西，还给你！"


    他张口一吐，一道浓缩到极致的黑光射向阴蚀天。


    阴蚀天挥杖格挡，黑光炸开，他竟被震退三步！"好小子！"


    他怒极反笑，"今日必抽你魂魄点天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齐啸的嘶吼："纪小凡！救我！"


    所有人同时转头，只见齐啸跌跌撞撞地从山谷另一侧跑来。


    他半边身体已经恢复人形，另半边仍是穷奇模样，显然在激烈对抗夺舍。


    "齐兄！"纪小凡大喜。


    阴蚀天却狞笑起来："蠢货，中计了！"


    他权杖猛地插地，"血祭大阵，起！"


    整个山谷地面突然亮起血色纹路，那些被解救的凡人同时爆体而亡，鲜血如活物般流向祭坛。


    齐啸脚下突然伸出无数血手，将他拖向祭坛中央。


    "不！"纪小凡想要冲过去，却被阴蚀天拦住。


    "哈哈哈！穷奇完全体即将现世！"阴蚀天狂笑，"而你，将成为第一个祭品！"


    祭坛上，齐啸痛苦挣扎："杀...…了我...…快！"


    他眼中人性与兽性交替闪现。


    纪小凡面临残酷抉择：救人还是破坏血祭？


    他咬牙看向洛青衣："拖住老东西！我去救齐啸！"


    "你疯了？血祭完成我们都得死！"洛青衣急道。


    "相信我！"纪小凡眼中金光暴涨，身形一闪冲向祭坛。


    阴蚀天想要阻拦，却被洛青衣一剑逼退。


    祭坛上，齐啸已经被血手完全包裹，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茧。


    纪小凡冲到近前，右臂暗金纹路化作利刃，狠狠刺入血茧。


    "齐兄！坚持住！"他怒吼着将力量灌入。


    血茧剧烈颤抖，突然"砰"地炸开。


    齐啸浑身是血地跌落出来，但眼神已经彻底变成血红色——穷奇完全夺舍成功了！


    "谢谢你...…让我彻底融合。"齐啸的声音完全变成穷奇的金属音。


    他狞笑着挥爪，五道血芒穿透纪小凡胸膛。


    "噗！"纪小凡倒飞出去，胸口五个血洞汩汩冒血。


    他艰难爬起，看到齐啸的身体正在膨胀变形，转眼间化作一只三丈高的血色凶兽——完整的穷奇！


    "吼——"穷奇仰天长啸，声浪震碎方圆百丈的山石。


    阴蚀天恭敬跪拜："恭迎兽者降临！"


    穷奇低头看向纪小凡，口水滴落腐蚀地面："小蚂蚁，现在轮到你了。"


    纪小凡擦去嘴角血迹，突然笑了："你以为...…我没想到这点？"


    他猛地掐诀，"十凶封魔，启！"


    他体内暗金与血红纹路突然分离，化作两条锁链缠向穷奇。


    同时《十凶图录》从他眉心飞出，迎风展开，第二页的吞天蚁图案竟与穷奇虚影产生共鸣。


    "什么？"穷奇大惊，想要挣脱却被锁链牢牢捆住。


    "齐兄！我知道你还在！"纪小凡七窍流血却仍在坚持，"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穷奇体内突然传出齐啸微弱的声音："纪...…兄...…杀…了……我..…."


    "不！"纪小凡咬牙前冲，一拳轰在穷奇额头，"给我出来！"


    "轰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中，穷奇虚影被硬生生打出齐啸身体。


    纪小凡趁机一把抓住齐啸残破的身躯，暴退数十丈。


    "小辈！你找死！"阴蚀天和穷奇虚影同时扑来。


    "走！"洛青衣及时赶到，甩出一把符箓。


    烟雾弥漫中，大强和蔓陀架起纪小凡和齐啸，六人仓皇逃离。


    十里外的一个山洞中，齐啸躺在纪小凡怀里，气若游丝。


    他艰难地抓住纪小凡的手："黑水...玄蛇族...…要唤醒..….相柳.….."


    "什么？"洛青衣骇然失色，"太古凶兽相柳？"


    齐啸点头，眼中人性光芒逐渐消散："血祭...…九座...…古城..."


    话未说完，他的手无力垂下。


    纪小凡仰天怒吼，声震四野。


    洞外，暴雨倾盆，仿佛天地同悲。


    暴雨下了三天三夜，山洞外电闪雷鸣，仿佛老天都在为齐啸的死而愤怒。


    纪小凡盘坐在洞口，浑身湿透却浑然不觉。


    他盯着自己手臂上忽明忽暗的暗金纹路，眉头紧锁。


    自从那一战后，他每次运功都会感到一阵凶性上涌，有几次甚至差点伤到洛青衣他们。


    "又发作了？"洛青衣递来一碗热汤，看到他手臂上泛起的血光，脸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