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回头看了朱利安一眼，


    “他愿意接纳你的才华，但你的疯狂，必须关进笼子。”


    “什么笼子？”


    “安全审查，法律监督，还有……我的监控。”


    朱利安沉默了很久。


    他走回操作台，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告诉孟远，我需要三天，不是48小时。”


    “为什么？”


    “因为我要把‘指挥官’的真实身份挖出来。”朱利安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你说得对，他想抛弃我，那我就先把他的老底掀了。”


    “作为……投名状？”


    “随便你怎么理解。”朱利安冷笑，“但我要一个保证——如果我交出‘指挥官’，孟远必须恢复我的研究权限。”


    “什么研究？”


    “数字永生。”


    马克脸色一沉：“不可能。”


    “那就让孟远自己来谈。三天后，魔都，当面谈。如果他连见我的勇气都没有，那他也不配做我的老板。”


    两人对视着。


    许久，马克点了点头：


    “我会转达。”


    “很好。”朱利安转回屏幕，“现在，请便。”


    马克带着两名安保人员离开。


    走到地面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废弃的发电站。


    晨光中，锈蚀的金属泛着诡异的红光。


    他拿出手机，给孟远发了条加密消息：


    “朱利安要求三天时间，承诺提供‘指挥官’身份，但要当面谈判。地点：魔都。”


    几秒后，孟远回复：


    “同意，你立刻回纽约待命。”


    马克愣了一下：“为什么？”


    孟远的下一条消息让他呼吸一滞：“因为我要去纽约，卡尔·华尔街约我见面。”


    “时间？”


    “今晚。”


    马克看着这两个字，心脏狂跳起来。


    华尔街和孟远，两个新旧金融世界的代表，终于要正面交锋了。


    而地点，选在了卡尔的主场——纽约。


    同一时间，纽约曼哈顿。


    卡尔·斯柴尔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华尔街的夜景。


    他的助手站在身后：


    “先生，孟远已经确认，他会在今晚八点抵达肯尼迪机场。”


    “很好，晚宴准备好了吗？”


    “按您的要求，已经订了顶楼包厢。”


    “客人名单？”


    “摩亨CEO、华尔街首席策略官、贝莱基金主任……还有弗朗茨公爵的代表。”


    卡尔笑了：


    “很好。让孟远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权力圈子。”


    “可是先生，万一他不在意这些呢？”


    “不在意？”卡尔转过身，眼神锐利，“每个人都在意，只是价格不同而已。”


    助手点点头，正要退下，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先生，还有一件事。”


    “说。”


    “弗朗茨公爵那边传来消息，说他们在欧洲的行动……遇到了一些阻力。”


    卡尔皱眉：“什么阻力？”


    “伊莎贝拉。她说服了吕西安·德·波旁倒戈。”


    卡尔的手指在酒杯边缘停住了。“有意思，看来孟远的棋子，比我想象的更会走位。”


    “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不用。”卡尔放下酒杯，“伊莎贝拉的事，让弗朗茨去处理，我只负责吃掉孟远。”


    肯尼迪机场，晚上七点五十分。


    孟远的私人飞机缓缓降落。


    舷梯放下，他穿着深灰色西装走出机舱，身后跟着安亚。


    “老板，马克已经在市区待命。需要他现在过来吗？”


    “不用。”孟远看着机场外，那辆等候的黑色加长林肯，“今晚，我一个人去。”


    “可是——”


    “卡尔想给我下马威，”孟远淡淡地说，“我如果带着保镖去，就是承认我怕了。”


    他整了整袖口：


    “告诉马克，守好通讯。如果一小时后我没发信号……就按备用方案行动。”


    安亚心脏一紧：“明白。”


    孟远走下舷梯，迎向那辆黑色林肯。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微笑着伸出手：


    “孟先生，久仰大名。我是卡尔先生的首席助理，里奥·哈德森。”


    孟远握了握手，感觉到对方手心微微出汗。


    紧张？还是兴奋？


    “卡尔先生已经在等您了，请上车。”


    孟远坐进车里，林肯缓缓驶出机场。


    车窗外，纽约的夜色流光溢彩。这是华尔街的心脏，旧金融帝国的堡垒。


    而今晚，孟远要做的，就是在这座堡垒中央，插上一把刀。


    孟远走进顶楼的时候，卡尔正站在窗前，背对着门。


    这个姿态很有讲究——让访客先看到他的背影，看到他俯瞰曼哈顿的姿态，看到他的从容和权力。


    包厢很大，装修奢华却不张扬。


    墙上挂着一幅斯柴尔家族十九世纪的油画肖像，壁炉里火光跳跃，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古龙水的味道。


    “孟先生。”


    卡尔转过身，他比照片上更年轻，也更瘦。深蓝色三件套西装，银色袖扣，领带别针上镶着一颗细小的钻石。


    每一个细节都在说：我比你更懂什么是体面。


    “卡尔先生。”孟远点点头，没有主动握手。


    卡尔也没有表现出不悦，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我让人准备了一些酒，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白水就好。”


    “哦？”卡尔挑了挑眉，“不喝酒？”


    “我需要保持清醒。”孟远在沙发上坐下，“毕竟，这不是一场友好的晚宴，对吗？”


    卡尔笑了，笑容里多了一丝欣赏：


    “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谈话，省去很多虚伪的客套。”


    他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在孟远对面坐下：


    “那我也开门见山。孟先生，你的天枢网络，在过去三个月，已经抢走全球金融交易量的12%。这个数字，让华尔街很多人……失眠。”


    “市场竞争。”孟远平静地说。


    “是的，市场竞争。”卡尔端起酒杯，轻轻晃动，“但问题是，你的竞争方式……有些不符合规则。”


    “什么规则？”


    “金融业的规则。”卡尔看着孟远，“你用技术优势降低交易成本，这很好。但你同时也在绕过监管，规避税收，甚至......”


    他顿了顿：


    “把金融权力从传统机构手中，转移到你的算法手中。这种技术独裁，比任何垄断都危险。”


    孟远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


    卡尔继续说：


    “我今天请你来，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和平解决问题的机会。”


    “洗耳恭听。”


    “很简单。把方舟平台的董事会席位，分一半给华尔街。摩亨、华尔街、贝莱……我们会派出最优秀的团队，帮你完善治理结构。”


    “帮我？”孟远笑了，“还是监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