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相持，


    宇智波空身子一压，任三船的刀占据上位。


    借着刀身上传下的力道，左脚往前大跨步，手中琉月贴着刀脊，近身凶狠的斩向三船腰腹。


    三船手按在刀柄向下一压，格挡住宇智波空的攻势。


    锵——


    铮！！


    瞬即之间，两人身影如鬼魅般交错。


    刀刃寒芒与炙热火花，在雪地与暮色中编织成网，金铁交击之声接连不断。


    当！！


    迸溅的火星尚未落地，两人已完成七次攻防转换。


    三船一手持刀，一手两指按在刀背施力：“是老夫小看你了，那么……”


    “小心，老夫要使用剑术了！”


    言外之意，他此前的攻防根本没有用到剑技，只是单纯的挥砍而已！


    ……


    外界对三船的评价是……


    忍术对其无效的强大武士。


    因为在他高超的剑术之下，忍者根本来不及结印！


    呲啦——


    一道白芒自刀锋之上迸射而出，撕裂宇智波空的视野。


    裂空斩！


    将查克拉集中在剑刃之上挥砍而出，造成类似风遁斩击的效果。


    后世第四次忍界大战中，三船便使用此剑术砍断了一小部分神树枝干，犀利程度可想而知。


    当然，三船心里也有数，并没有全力出手。


    ……


    武士只是不会忍术，不是说没有查克拉了。


    六道仙人传播查克拉的初衷，是为了人与人之间心的交流。


    故而优秀的忍者能在交手的时候，察觉对方的心意，更甚者能直抵内心深处。


    就像当初半藏看到了三船的信念，选择给他解毒药。


    此时此刻，三船感知到了宇智波空的心念。


    ……


    无比纯粹。


    不是为了试探，或者耀武扬威什么，只是像他说的那样，想要学习剑术。


    三船看到了这个少年，对力量的追求。


    那是……


    忠诚！


    不是对其他人的忠诚，而是对自己的忠诚。


    少年……


    追求力量，竟让你如此欣喜吗？


    ……


    三船并不像外表般顽固不化。


    鸣人就任火影时期，他意识到铁之国的制度问题，派出弟子到木叶取经，想要改变铁之国。


    意识到宇智波空认真的态度，且无法反抗和宇智波的交易后，他迅速调整心态，想要和宇智波交好。


    ……


    裂空斩击飞宇智波空后，他飞身追上，挥砍的同时口中说着。


    “剑士之间的对决，不能看对手的刀，而是要观其肩，察其足，从对手的呼吸间寻找破绽。”


    “你的确能看清我的剑势，但你的身体跟不上你的洞察力。”


    “面对比你速度更快的对手，要达到先之先的境界。”


    “即在对手出招之前意识到对手的攻击，并率先进行反制攻击。”


    “这需要经年累月的训练，以及强大的反应力。”


    “老夫并没有达到这个境界，仍在路上。我所知的人中，只有半藏达到了。”


    ……


    宇智波空心有所思。


    所谓先之先，有点像是预判的意思，但两者间有差别。


    先之先更强调主动创造条件，以自身为主影响占据发展。


    而预判更依赖被动响应，是基于已有信息做出的调整。


    ……


    有个很好的例子。


    波风水门和带土的那次交锋，就是典型的先之先对预判。


    获胜条件是波风水门主动创造的，带土完全落入了他的节奏中，导致落败。


    ……


    有了三船的提醒，宇智波空将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三船的身躯上，尝试通过他肌肉的动作预判他的下一个动作。


    预判他本来就会，这是三勾玉写轮眼强大洞察力的基础体现。


    对战没有停歇，三船察觉到宇智波空的变化，不禁暗叹。


    寻常武士千辛万苦才能达到的境界，写轮眼天生就具备吗……


    在他看来，


    宇智波空想要达到先之先，或许比自己容易的多。


    令人惊羡的血脉啊。


    ……


    三船逐渐加快速度，身形在雪中好似一阵狂风。


    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斩击，宇智波空疲于招架，衣衫已经有好几处被刃芒撕裂。


    他现在就像是中忍考试初期，面对小李的佐助一样。


    看得到，但跟不上。


    如果是生死对决，对付三船这种类型的对手，宇智波空早就飞退八百米，用忍术轰炸了。


    但这是难得的切磋，他看出三船在言传身教，自然不会玩赖。


    ……


    虽然是和三船在对战，但宇智波空脑中的假想敌却是雷影。


    出来混是要还的。


    砍人的时候，要做好被砍的觉悟。


    宇智波空和止水解释了一大通，其实自己心里明白的很。


    雷影迟早会找到自己，这只是时间问题。


    提出和三船交手，也是为了提前适应近身战类型的强者。


    ……


    念及雷影的几次出手，波风水门的速度在其之上，纲手的力量在其之上，换言之……


    他的速度和力量，都达到了极高程度，仅次忍界最强！


    宇智波斑……那次没有参考价值。


    那两个怪物不参与日常比较。


    ……


    想要短时间追上雷影的身体素质是不现实的，怎么说人家也是苦练几十年的天才。


    先之先……


    这个概念很实用，有时间可以钻研。


    但我毕竟不是真的剑士，没必要急着追求。


    需要结合我自身的优势，解决当下的困境……


    呲啦——


    一道剑气划破宇智波空的额头，伤口留下的鲜血流经眼眶，但他眼皮都没眨一下，极速挥舞手中长刀劈开斩击。


    手中的琉月被火炎烧的通红，此前不明显纹路像是一朵朵花卉般盛开，美轮美奂。


    实质的火焰覆盖的身体范围越来越多，整个演武场的积雪都被消融，一滩滩水洼映射着火焰中的少年。


    一道巨大刃芒斩向宇智波空，声势浩荡。


    咔嚓——


    三船收刀入鞘。


    差不多了，接下这道斩击后，空少年应该无力再战。


    ……


    忽然，原本抬刀的宇智波空，垂下了手。


    三船瞳孔猛缩，惊呼道：“你在干什么！抬起你的剑！”


    围观的止水也很紧张，手按在刀柄上，脚下发力，随时准备救援。


    ……


    面对呼啸而来的斩击，宇智波空嘴角上扬，反转刀身，做出了居合斩的姿态。


    汹！！！


    火焰瞬间升腾，形成爆裂旋转的火柱，骤然爆发的高温将场中水汽蒸发。


    宇智波空挥刀。


    火遁查克拉模式……


    神裂火织！！


    ——


    赤红琉月斩落！


    轰轰轰轰！！！！


    火柱瞬间炸裂，展开的火焰网格覆盖数十米方圆，所经之处空气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火焰刃流好似无数狂舞的巨蟒，将整片演武场吞噬在翻滚的火海之中！


    巨大刀芒被火焰击溃，威势不减，炽热气流吹的三船长发狂舞。


    ……


    真是……


    怪物一样的才能！


    三船躬身拔刀，居合斩的清冽刀芒斩向涌至身前的炎流。


    ……


    ……


    待一切归于平静。


    三船收刀入鞘，仔细看的话，他的胡须末梢冒着缕缕青烟，连眉头也有烧灼后的弯曲痕迹。


    “可以了……再下去就不是切磋了。”


    “吃饭吧。”


    嘘——


    一阵风吹过，带走宇智波空身上最后一点火焰。


    他咧嘴笑道：“饭后甜点的话，我希望是雪山苹果酱沙冰。”


    “我打听过的，这是你们最好吃的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