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夺城谋划!

作品:《打进大明,比考进大明容易

    阎赴面色铁青,含糊地呻吟着,趁机将一根细竹管插入墙缝。


    竹管另一头连着牛皮囊,轻轻一挤,囊中的炭粉就在府衙内墙留下记号此地赫然正对着武库的后窗。


    差役拖着他扔到街心时,阎赴的指甲已在青石板上刻下浅痕。


    次日清晨,负责记录的王三狗等人会在此‘偶然’发现几道特殊的划痕,以此记录武库守备的换岗时间。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所有人为的痕迹。


    寅时三刻,阎赴蜷缩在西南门对面茶楼的阁楼里。


    透过窗纸的破洞,他数清了城垛上每处暗哨,十二名弓手正在女墙后偷懒睡觉,箭镞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寒光。


    “换岗了。”


    王三狗的炭笔在绢布上沙沙作响。


    只见睡眼惺忪的守军揉着眼睛起身,两队铁甲兵踏着整齐的步伐交接,兵器相碰的铿锵声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最要命的是那两座悬门闸,通体包铁,绞盘由八名壮汉把守,闸门落下的速度不超过十息。


    阎赴的睫毛结满霜花。


    他注意到守军交接时会短暂形成视线死角,但间隔太短,从茶楼冲到城门至少需要三十息。


    而且即便如此,声音还会很大。


    按照记载,边军常用守城的辎重里也有火油,他不能赌西南角楼里不曾备着火油,稍有异动就会泼洒而下。


    “至少八十守军......”


    阎赴在绢布一角画了个叉。


    他后背的伤口又开始渗血,那是昨夜被荆棘撕开的伤口,但比起眼前的铜墙铁壁,这点痛楚微不足道。


    等到王三狗记载好了一切,阎赴才眯起眼睛,挥手。


    “走。”


    扮作卖炭翁的阎赴蹲在南门集市,破草帽下藏着锐利的目光。


    看似松懈的守军实则暗藏杀机,城楼上那些打盹的士卒,腰间悬挂的三眼铳可不是摆设。


    “换岗看似杂乱......”


    阎赴借着拾炭的动作低语,王三狗在一边记录。


    “实则每队的巡防布置都没什么死角,训练此队守军之人,倒是颇有才干。”


    他亲眼看见个挑菜老汉被突然拦下,守军掀开菜筐检查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


    尤其是此处的瓮城设计。


    南门采用三进三出的格局,就算突破外门,也会被困在瓮城里遭受交叉箭雨。


    阎赴的炭筐底层藏着测距的麻绳,最窄处的甬道仅容五人并行,简直是绞杀的绝佳场所。


    “二十门小型火炮......”


    阎赴记下这个数字时,神色愈发凝重。


    大明的这些火炮虽然老旧,但近距离轰击足以粉碎任何小规模冲锋。


    他可没忘记,自己手底下的兵马,仅仅只有千余人。


    想要兵不血刃的拿下此处,除了里应外合,必须找到最薄弱的地方。


    他犹豫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将舆图上的南门消息整理清楚,又画了一个标记,这才离开。


    眼下整个延按府,只剩下北门了。


    若是北门还没有发现问题,他们接下来或许会很麻烦,毕竟从县和招地县的‘陷落’,只怕很快就会引起延按府的警觉。


    连续数夜的观察让阎赴发现了北门的秘密。


    表面上看,这里守备森严,城墙新刷的灰浆,擦得锃亮的门钉,连守军的皮甲都比别处整齐。


    但阎赴趴在臭水沟里观察一整夜后,终于看穿了这场表演。


    “戌时三刻换岗......”


    阎赴用指甲在砖缝里刻下记号。


    守军会在这个时间聚在门楼里赌钱,只留两个新兵看守绞盘。


    尤其是北门悬闸的机关,齿轮缺了数齿,升起时总会卡顿数息。


    昨夜暴雨,阎赴‘不慎’滑倒在北门水洼里。


    起身时,分明看到北门下方散落的铁屑,这无疑是门轴过度磨损的证据。


    果然今早亲眼看见闸门升起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比西南门慢了足足十五息。


    “因为临近官仓......”


    只是一打量,阎赴便心知肚明,冷笑起来。


    在延按府也不是头一天了,北门守将是出了名的贪官,那些崭新的装备不过是应付巡查的面子功夫。


    真正的细节里,是箭楼射孔被杂物堵塞大半,城墙根还有条被野狗刨出的暗道。


    恐怕是为了运送贪墨的军资粮草所用。


    密会时,阎赴将三张绢图铺在草垛上。


    王三狗负责整理消息,最先盯住北门标记。


    “这门轴......”


    “最多承受三次撞击。”


    阎赴闻言点头,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图。


    “届时再看是否需要冲门,也可以派将士们从此处暗道潜入。”


    说是暗道,其实就是狗洞。


    王三狗狠狠咬牙,目光落在北门位置。


    “赌了!”


    手指落下的的地方,正是阎赴标注的守军赌钱时辰。


    油灯忽明忽暗地映着几人凝重的面孔。


    北门看似最险,实则处处漏洞,就像个金玉其外的蹴鞠,只需找准缝合的破绽,一脚便能踢得四分五裂。


    “大人放心,我这就将消息送回去!”


    阎赴看着王三狗离开的背影,心中同样热切。


    这是黑袍军割据的第一步!


    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招地县密室里,赵渀的独眼在油灯下泛着血丝。


    他粗糙的手指抚过绢图上的血渍,突然兴奋的指着案上。


    “北门破绽太多。”


    “难以想象,大人究竟是怎样拿到这样一份消息的。”


    “太详细了!”


    阎狼也眯起眼睛,神情复杂。等两人同时沉默,继续看着地图。


    地图上延按府的标记被烛火映得血红,谁都知道,这是块硬骨头,城墙高三丈,驻军八百,更有二十门火炮。


    “大人这是在赌命。”


    赵渀突然嘶声道。


    老将想起阎赴临行前夜,也是这样的烛光下,那个青年知县亲手系紧了自己老旧的衣袍。


    阎狼显然也看出来了,猛地拔出短刀插在图上。


    “赌就赌!”


    刀尖正扎在府衙位置。


    “大人都敢赌,咱有什么不敢的!”


    老军户闻言心头一颤。


    是啊,他本可以清清白白的做他的朝廷命官,本可以和其他官吏一样,坐享荣华富贵的。


    他都敢赌,自己凭什么不敢!


    “三天后,配合大人,里应外合,拿下北门。”


    “准备掌控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