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怀闻言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念念想好了吗？如果没想好的话，我带你去逛逛。”


    苏念迦挑挑眉，笑出声，“那就按你的计划来吧。”


    江瑾怀预定的位置在靠窗的角落，透过结着冰花的玻璃能看到外面越下越大的雪。


    这顿饭持续了两个小时。


    两小时后，两人吃饱喝足走出餐厅，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苏念迦踩在雪地上，靴子陷进去大半截，发出满足的咯吱声。


    江瑾怀突然问，“听说广场那里的雪景很美，而且今晚有灯光秀。”


    苏念迦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去吗？”


    “如果念念想去的话，当然可以了。”


    江瑾怀看着她因为兴奋而闪闪发亮的眼睛，忍不住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围巾。


    广场距离餐厅只有二十分钟车程，但因为雪天路滑，江瑾怀开得很慢。


    车内播放着轻柔的钢琴曲，苏念迦靠在座椅上，感觉整个人都被食物和暖气烘得懒洋洋的。


    男人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偶尔扫过副驾驶上的女孩。


    “这阵子钢琴练得怎么样？是不是挺费劲儿？”


    苏念迦正对着后视镜卷头发的手猛地一顿，眼神也亮了几分。


    她转身，声音里裹着藏不住的雀跃：“很有意思的！”


    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孩子气的炫耀。


    “拿下很多曲子啦，教授说我进步超快！”


    男人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弯起柔和的弧度，换挡时腾出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听起来是真喜欢，下次弹给我听听？”


    苏念迦用力点头。


    “好呀。”


    公园门口挂着彩色的灯笼，但因为雪太大，人并不多。


    江瑾怀从后备箱拿出两把伞，递给苏念迦一把，“小心别淋湿了。”


    苏念迦接过伞，却故意没有撑开，“我想淋点雪。”


    她说着，已经小跑着冲进了雪中，回头对江瑾怀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江瑾怀摇摇头，无奈地笑着追上去，“念念，会感冒的。”


    “才不会！”苏念迦反驳道。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和鼻尖上。


    江瑾怀目光落在她近在咫尺的脸上。


    雪花落在她的脸颊上，很快融化成小小的水珠。


    两人沿着公园的小路慢慢走。


    路过一片开阔的草坪时，看到几个小孩子正在堆雪人，那些孩子的笑声很大。


    “我们也堆一个吧！”苏念迦突然提议，眼睛亮亮的。


    江瑾怀挑眉，“念念会堆雪人？”


    苏念迦老实承认，“不会，但你会教我的，对吧？”


    江瑾怀笑了，脱下大衣挂在旁边的树枝上，“来吧，教。”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笑声和雪球就没有停过。


    江瑾怀耐心地教苏念迦如何滚出圆润的雪球，如何让雪人的身体稳固不倒。


    苏念迦学得很认真，但手指很快冻得通红。


    她的手套在车里弄头发时就摘了，因为暖气很足，就忘记戴回去了。


    江瑾怀见状，立刻摘下自己的手套给她戴上。


    “太大了。”她晃了晃被手套吞没的双手，模样滑稽。


    江瑾怀笑着帮她调整，"总比冻伤好。"


    最终两人的雪人完成了。


    是一个歪歪扭扭但充满个性的作品。


    苏念迦用自己的围巾给雪人戴上，又用树枝做了手臂和笑脸。


    “还行，勉强能看。”她评价道。


    江瑾怀看着她的样子，突然伸手拂去她头发上的雪花，“你头发都湿了。”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


    苏念迦抬头看他，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雪花在两人之间缓缓飘落，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该回去了，念念，快到零点了。”江瑾怀最终轻声说。


    苏念迦拿出手机给雪人拍了个照，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好，走吧。”


    回程的路上，苏念迦发了个朋友圈。


    屏幕上是她和江瑾怀堆的那个歪歪扭扭的雪人。


    配文:堆雪人！


    圆滚滚的身体，不对称的眼睛，用树枝做的夸张笑脸，还有她贡献的那条围巾，松松垮垮地挂在雪人脖子上。


    照片里没有两人的身影，只有她的一只手入镜，正指着雪人头顶歪戴的帽子。


    但苏念迦记得当时他站在自己身后，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呼吸间的白气拂过她的耳尖，手把手教她如何固定雪人的脑袋。


    她发完就放下手机了。


    但没过多久，手机不断传来的提示音，她重新拿起手机。


    朋友圈的小红点已经显示“57”。


    苏念迦惊讶地点开，发现刚发布十分钟的动态下已经挤满了评论和点赞。


    最上面是苏父苏母的留言：


    苏母：玩得开心吗？雪人很可爱，记得多穿衣服别着凉。


    苏父：念念真厉害！什么时候回来？给你炖汤补补。


    苏念迦心头一暖，正想回复，就看到下面简思月的连环轰炸。


    简思月：哇！这雪人谁帮你堆的？别告诉我是你自己！


    简思月：羡慕哭了！


    简思月:什么时候带我去玩玩啊！京城今年没有下雪！?！


    南兮柠:感情淡了呗念念，堆雪人不叫上我！生气！！！


    再往下滑，三条连着的评论让苏念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沈淮修：雪人丑死了，谁堆的？手把手教都教不会吗？


    还配上一个酸溜溜的表情。


    顾珩：姐姐喜欢堆雪人？下次我带你去北海道堆真正的雪人。


    苏宴川：很可爱，别忘了围巾，多穿点衣服。


    她开始一一回复，中途手机突然连续震动三下。


    三条微信转账通知接踵而至。


    苏念迦倒吸一口冷气，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这几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豪横啊。


    这种简单粗暴的示爱方式让她既好笑又无奈。


    转账消息的红点刺眼地亮着，像三个未拆的炸弹。


    她放下手机没再管。


    安静地看着窗外飞逝的雪景。


    江瑾怀上车就打开了暖气，车内的温度渐渐升高，现在已经很暖和了。


    在一个红灯处，他调低了音乐音量。


    “冷吗？”他问。


    苏念迦摇摇头，“不冷。”


    但她的手指还是冰凉的。


    江瑾怀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她的双手握在自己掌心，“手这么凉还说不冷。”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完全包裹住她的。


    苏念迦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