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其他顾客和店员都停下了动作，有人悄悄拿出手机拍照。


    苏念迦的脸烧了起来，但沈淮修似乎完全不在意周围的视线，依然保持着那个近乎求婚的姿势，专注地看着她。


    “另一只。”他伸出手，苏念迦把左脚也交给他。


    当两只鞋都穿好后，沈淮修扶她站起来，双手稳稳地扶住她的腰。


    “怎么样？”


    苏念迦看着镜中的自己。


    高跟鞋拉长了她的腿部线条，整个人看起来优雅又性感。


    而沈淮修站在她身后，身姿挺拔，目光灼灼。


    “要了。”她听见自己说。


    离开鞋店时，苏念迦突然意识到什么，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卡片：“等等，今天都是我刷你的卡，我自己有黑卡啊。”


    沈淮修按住她的手：“今天是我给你安排的，当然我买单。”


    他数了数她手中的卡片，挑眉，“五张黑卡？宝贝深藏不露啊。”


    苏念迦把卡片塞回钱包：“少装，里面也有你的。”


    沈淮修搂住她的肩膀：“今天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逛多久就逛多久。”


    两人就这样逛遍了整个商场。


    沈淮修带她去试了最新款的手表，买了配套的情侣手链。


    在珠宝店为她挑选了一条钻石项链。


    甚至在玩具店买了一只巨大的泰迪熊。


    理由是“每个公主都需要守护兽”。


    苏念迦红着脸瞪了他好几眼。


    吃饭是在商场顶层的一家米其林餐厅。


    离开餐厅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念迦双手空着，倒是沈淮修一手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另一只手抱着那只几乎和他一样高的泰迪熊。


    路人纷纷侧目，有人偷笑，有人羡慕。


    “我觉得我们看起来一定很傻。”苏念迦开口说。


    “傻傻的宝贝我也喜欢。”


    放好东西上车后，沈淮修突然将她压在副驾驶上吻了起来。


    这个吻来得突然，狭小的车厢内，呼吸声渐渐加重。


    “我们回家。”分开时，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念迦靠回座椅，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和闪烁的霓虹。


    她想起教授的话，想起自己晕倒时的黑暗，想起沈淮修惊恐的表情。


    之前是她太紧绷了，给自己太大压力，也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了这么久。


    那天以后，苏念迦再也没有逼过自己每天一定要练习多久。


    她会尽全力，但是是在自己能接受的程度内。


    路德维芬教授说的对，她很有天赋，不需要像之前一样那么压迫自己。


    只要跟着他的节奏，正常来，就是最好的效果。


    想通后的第一次练习，效果比她想象中的好多了。


    路德维芬教授坐在钢琴旁的扶手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节奏恰好是著名曲子前几个小节。


    他看了看腕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但他知道苏念迦一定会提前到达。


    果然，人下一刻就出现了。


    “教授，下午好。”她微微鞠躬，声音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教授点点头，示意她在钢琴前坐下。


    “准备好了吗？上次教你的新曲子。”


    苏念迦点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将乐谱放在谱架上，却没有翻开。


    她修长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几厘米处，像是在感受空气中无形的音符。


    路德维芬教授注意到她的指尖有轻微的颤抖，但当她真正按下第一个音符时，那颤抖立刻消失了。


    苏念迦的弹奏有着超越她年龄的成熟。


    力量与柔美的完美平衡。


    特别是中段那抒情如歌的部分，她的触键轻盈，却又能让每个音符清晰地穿透整个琴房。


    苏念迦已经完全沉浸在音乐中，身体随着旋律微微摆动，时而前倾，时而后仰。


    她的表情专注而平静，只有微微蹙起的眉头透露着她对完美的追求。


    当最后一个和弦余音消散时，她慢慢收回手，放在膝盖上，然后转过头，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教授。


    教授没有立即说话。


    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在胸腔中膨胀。


    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和之前那段时间压抑的不同。


    “非常好。”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赞许。


    “特别是中段的处理，比上周有了很大进步，你的连奏更加流畅了，音色的层次感也很出色。”


    苏念迦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眼睛亮得像星星。


    “真的吗？谢谢教授，我会继续努力的。”


    教授点点头，但随即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色。


    “练习是必要的，但也要注意休息。”


    他温和地说，“以后也别逼自己太紧了，以你的情况，正常的节奏来才是最好的。”


    “就像今天，能有这么好的效果，是因为你今天的状态更放松了，之前你太紧张了，每个音符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技术上无可挑剔，但缺少了灵魂。”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苏念迦若有所思的表情。


    “音乐不仅是技术的展示，更是情感的表达，当你过度紧张时，就像给自己的心套上了一层枷锁。”


    “我年轻时也曾和你有过类似的经历。”


    他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温度，“有次比赛，前一段时间，我紧张得几乎没合眼，结果上台时，在最简单的段落犯了低级错误。”


    苏念迦惊讶地抬起头，“真的吗？可是您弹得那么好……”


    “那是因为我后来学会了如何与压力共处。”教授微笑着。


    “你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苏念迦摇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我告诉自己，音乐是我一生热爱的东西，不是用来证明什么的工具。”


    教授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当我放下必须赢的执念，反而能弹出真正打动人心的音乐。”


    苏念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教授突然说，“来，我们再试一次。”


    “但这次，我要你闭上眼睛，想象你不是在比赛，也不是在上课，而是在你最喜欢的地方弹琴给自己听。”


    苏念迦有些迟疑，但还是顺从地闭上眼睛。


    她的手指再次悬在琴键上方，但这次没有立即落下。


    过了好一会，她的手指才缓缓落下，同样的曲子，却有了微妙的不同。


    旋律更加自由，节奏有了更自然的弹性，那些原本精确计算过的强弱变化现在像是随着她的呼吸自然产生。


    教授惊讶地发现，她甚至在一些段落做了即兴的微小改动，却让音乐更加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