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领空的云层像是被熨过一般平整，许阳望着舷窗外掠过的秦岭山脉，突然把脸贴在冰凉的舱壁上。


    岩层褶皱的轮廓在眼底铺展开来，竟和他高中笔记本里画的等高线图重合在一起。


    “看，那是太白山。”许阳推了推身旁的钱老。


    老人眯起眼，点了点头，激动的说道：“到家了！”


    机舱内这时也传来了其他人的欢呼声。


    迈克尔·摩根拿着电脑的手在发抖。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龙国，但这次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这以后，可能就是他落地生根的最终归宿了。


    当他在最落魄的时候，龙国义无反顾的接纳了他！


    以后这里也是他的家！


    许阳突然指着下方的黄河弯道，浑浊的水流正绕着一处沙洲打转，兴奋的说道：“那是壶口瀑布的下游，当年大禹治水时凿的河道，到现在还没变过。”


    钱老突然挺直腰板，对着通讯器朗声道：“通知塔台，准备庆功宴！我带回来的不仅是NS方程的完整版，还有个灯塔国教授——他说要把龙国的‘根’写进教科书里。”


    机舱右侧传来一阵骚动。


    齐正文正拽着迈克尔往舷窗边拖，指着下方掠过的龙-20编队道：“看清楚了！这就是敢跟F国硬刚的底气！你那所谓的‘自由世界’，敢让学者带着涉密资料横穿半个地球？”


    迈克尔的目光突然定在机翼下方——四架龙国五代机正呈菱形护航，翼尖拉出的白色烟带在碧空里拼出“欢迎回家”四个大字。


    他想起三天前在塞纳河桥上，众人摆脱危险时，许阳对他说的话：“龙国，从来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下降高度！”


    机长的声音透过广播传来，道：“再过十分钟，落地就能闻见机场食堂的红烧肉香！”


    十分钟后。


    舱门打开的瞬间，机场跑道的轰鸣声里混进了鞭炮声。


    “回家啦！”


    龙国团队众人也都兴奋的高呼起来。


    迈克尔望着那些举着“欢迎英雄”横幅的身影，突然对着龙国国旗深深鞠躬。


    齐正文笑着踹了他一脚：“别整这虚的，回头多建几个实验室，多培养几个学生吧！”


    夕阳西下，把护航战机的影子投在跑道上，拉长的轮廓里，有龙国山河的形状，有游子归乡的脚步，还有个灯塔国教授眼里重新亮起的光。


    专机的涡轮引擎渐渐平息，最后一缕航空煤油的气息被帝都清晨的风卷走。


    许阳扶着钱老走下舷梯时，金属踏板在脚下发出沉稳的嗡鸣——这声音与他在龙科院实验室调试六代机发动机时的谐振频率，竟有着奇妙的共鸣。


    红毯尽头，大长老的身影在夕阳中格外清晰。


    他没有穿常服，而是选择了一身熨贴的灰色中山装，胸前口袋露出半截钢笔——那是许阳在国防部会议上用过的同款铱金笔，笔帽上还留着演算公式时蹭到的蓝黑墨水痕迹。


    “钱老，于老，许阳，你们受苦了。”


    大长老先与两位老者握手，目光扫过钱老袖口的焦痕和于老缠着绷带的手腕时，眉头微蹙，随即转向许阳，语气陡然柔和，道：“许阳，过来让我看看。”


    许阳刚上前一步，就被大长老按住肩膀。


    老人的指腹轻轻掠过他右臂的石膏，脸上满是关切之情。


    “医生说要固定三个月？”大长老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道：“我已经让龙科院的医疗团队待命，他们研发的骨愈合凝胶，比灯塔国的快一倍。”


    钱老突然笑出声道：“大长老这是把最好的资源都往这小子身上堆啊。”


    “他配得上。”大长老语气坚定。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许阳！”大长老突然将一枚金色徽章别在他胸前，道：“这是‘国家卓越贡献奖章’，编号001。”徽章背面刻着一行小字：“为龙国铸剑者，当配此章。”


    众人纷纷震惊不已。


    这时大长老拍了拍许阳的后背：“去休息三天，然后到南海基地报到。那里的新风洞，是按你设计的参数建造的， Mach 10的流速，足够测试六代机的极限性能了。”


    许阳望着天边掠过的战机编队，突然挺直脊梁。


    南海会议室的红木长桌泛着沉静的光，大长老指尖叩击桌面的声响在穹顶下回荡，像在为刚才的谈话定调。


    “所以，灯塔国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NS方程完整回国。”


    大长老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钱老发白的鬓角，道：“钱老，你在巴黎说的那句‘这奖我们不要了’，可是砸在了他们的痛处。”


    钱老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茶沫在水面晃出细碎的涟漪道：“不是我们不要，是这染了脏东西的荣誉，配不上龙国的学者。”


    他忽然将茶杯重重顿在桌上，青瓷杯底与桌面碰撞的脆响里，藏着未说尽的愤懑，他继续道：“当年两弹一星的图纸，哪张不是我们自己画出来的？缺了他们的菲尔兹奖，龙国的数学界就不转了？”


    于老在一旁附和，指节捏得发白道：“清北已经停了所有跟SCI的合作项目，那些靠着翻译西方论文混职称的，该醒醒了。”


    他看向许阳，突然话锋一转，道：“但咱们自己的成果总得有地方放，总不能让好论文烂在实验室里。”


    大长老的指尖在会议纪要上划出一道线，道：“这正是我请你们来的原因。老钱提议退出世界数学大会，可学术话语权不能拱手让人。”


    叮咚！


    这时许阳脑海内响起系统的声音。


    “龙跃于渊，破壁而出，鉴于西方国家对龙国学术界的封锁，请宿主成立属于龙国自己的学术期刊。”


    “接受任务奖励：各学科未来200年经验，可控核聚变碎片X2，目前8/10。”


    “放弃任务奖励：无。”


    许阳眼前一亮。


    随即他忽然起身，走到投影幕前链接电脑，调出一组数据——那是他在巴黎使馆连夜整理的，国内近五年未被SCI收录却填补领域空白的论文清单，密密麻麻的标题在幕布上滚动，像一片亟待破土的新芽。


    “与其争那枚被玷污的奖章，不如自己建座灯塔。”


    许阳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道：“成立龙国自己的学术期刊联盟，就叫‘龙跃’——取‘龙跃于渊，破壁而出’之意。”


    钱老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亮，道：“你是说……”


    “不止数学。”


    许阳切换幻灯片，幕布上跳出航空航天、量子物理、材料科学等领域的分类，侃侃而谈道：“每个学科都要有自己的旗舰刊，评审团就请钱老、于老这样的前辈坐镇，再加上各领域的青年学者——咱们的标准，不该由西方人定。”


    于老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释然道：“好小子，比我们这些老头子敢想！当年清北想办个国际期刊，被ASML用数据库卡了三年脖子，现在有你这3nm芯片的技术底气，看谁还敢断我们的稿！”


    大长老的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越来越快，紧接着道：“需要什么支持？经费、人才、数据库建设……尽管开口。”


    “我要三个条件。”许阳转身面对三人，目光坚定，道：“第一，期刊版权完全自主，拒绝任何境外资本注资；第二，所有论文开放获取，让非洲、拉美的科研人员也能免费下载；第三，评审标准只看成果突破，不看作者头衔——就算是高中生，解出了难题也能发头条。”


    钱老突然起身，对着许阳深深鞠躬，吓得许阳连忙扶住他。


    “这一躬，是替那些被SCI拒稿的年轻人谢你。”


    老人的声音带着哽咽，道：“当年我那篇关于有限元分析的论文，就是因为用了自主算法，被西方评委批‘不符合国际规范’，差点永远压在箱底。”


    于老掏出钢笔在会议纪要上签字，笔尖划破纸张的声响格外用力，道：“清北第一个响应，我亲自任副总编配合许阳的一切工作！”


    大长老看着眼前激动的三人，突然朗声笑道：“好一个‘龙跃’！许阳，这个项目由你牵头，直接向我汇报。明年这个时候，我要看到第一期杂志上，印着咱们自己的NS方程完整版。”


    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会议桌的文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许阳望着那片光影里跳动的尘埃，突然想起在巴黎桥洞下，钱老用体温护住的那几页论文。


    原来所有的坚守，终会在自己的土地上，长出新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