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你算过账吗

作品:《重生1990:开局拒绝去香江

    夜色像墨汁般渐渐晕染开省城的天空。


    “金城大饭店”门口的霓虹灯还在闪烁,映得地面的积水泛着细碎的光。


    梁金涛送走最后一位代理商孙老板,转身靠在饭店的玻璃门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几张签满名字的订货单。


    晚风带着黄河边特有的湿润气息吹过来,拂过脸颊时透着凉爽,可他心里却像燃着一团旺火,连指尖都带着发烫的兴奋。


    一万四千斤订单,这不仅是给柳河药酒厂留下的漂亮业绩,更是他省城建厂的第一笔 “启动资金”。


    沉甸甸的纸张在手里,比任何支票都让人踏实。


    李耀光估摸着人都送走了,这才开着会自己的银灰色轿车缓缓从饭店后院使出来。


    车窗摇下来,他探出头喊了一声:“金涛,早点回去休息!


    新酒厂的事要是需要帮忙,随时给我打电话,不管是找施工队还是联系原料,我都能搭把手。”


    梁金涛挥了挥手,看着轿车的尾灯渐渐融入夜色。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白塔山,山顶的灯塔还亮着,城市里的灯火沿着街道铺展开,像条发光的河。


    离开柳河药酒厂的决定,曾让他犹豫了很久,可此刻握着订货单,他心里只剩笃定——这步棋,走对了。


    第二天清晨六点,天刚泛起鱼肚白,梁金涛就赶到了兰州汽车站。


    最早一班去祖厉县的班车六点半准时发车,此刻已经停在站台。


    车身上还沾着昨夜的露水,发动机“突突”的预热声在安静的站台上格外清晰。


    买了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把包放在旁边,有在车站卖早餐的大姐找过来问道:“老板,要不要来碗热豆浆?刚煮好的。”


    梁金涛笑着点头。


    卖早餐的大姐去而复返。


    温热的豆浆顺着喉咙往下淌,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两根还有些烫嘴的油条下肚,胃里面的酒味终于又被压下去一些。


    车窗外的景物渐渐往后退,从城市的高楼变成郊区的农田,再到连绵的黄土坡,在晨光里泛着暖融融的色调。


    十点不到,班车平安驶进祖厉县汽车站。


    梁金涛跳下车,出了站,打了一辆蹦蹦车。


    到了县府西门对面,用街头的公用电话拨通了邱富海的电话。


    “邱哥,我在县政府西门对面,有点急事找你。”


    电话那头的邱富海声音透着爽朗:“等着,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没十分钟,一辆黑色桑塔纳就拐过街角,邱富海穿着件挺括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齐,看见蹲在马路牙子上的梁金涛,停下车。探出脑袋道:“你这小子,怎么突然回来了?”


    梁金涛笑着起身:“有急事跟邹师傅商量。”


    邱富海没多问,踩了脚油门往柳河乡开。


    车窗外的白杨树飞快往后退,他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笑着说:“跟你说个好消息,陈景明八月份可能带家人来祖厉县探亲,县领导现在看我和沛夏的眼神,都带着点不一样。”


    他顿了顿,侧头看了眼梁金涛,“你这次去省城待的时间有点久啊,看来接下来有大动作啊!”


    梁金涛卖了个关子,望着远处的黄河滩道:“等见了邹师傅你就知道了。”


    车子刚拐进柳河乡,沿着开春后新扑到四车道柏油路,经过药酒厂,一直开到了邹师傅家附近的碾麦场。


    俩人下了车,说着话往邹师傅家走。


    进了院子,就看见邹师傅背着双手,裤腰带上挂着串铜钥匙。


    看样子是准备去药酒厂例行公事。


    老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猛地看到梁金涛跟邱富海,眼神里带着点疑惑。


    “邹叔,走,一块儿喝点去。”


    梁金涛走过去笑说道,脸上没了路上的焦急,只剩恬淡的笑。


    邹师傅看了他两眼,没说话,转身打开房门,进屋拎出两瓶没贴任何标签的白瓶酒。


    邱富海笑着打趣:“邹师傅,还是您懂行,知道没您的酒,再好的菜都没滋味。”


    三人找了家临街的小饭馆,选了个小包厢坐下。


    服务员很快端上四凉四热八道菜。


    热气腾腾的菜香混着酒香,瞬间填满了小小的包间。


    梁金涛拿起酒壶,给邹师傅的酒杯满上,琥珀色的酒液在杯里晃了晃:“邹叔,我问您个事,现在窖里能用得上的陈酒,还有多少?”


    邹师傅夹了口羊肉放进嘴里,头也没抬:“你要多少?”


    “一万四千斤,最迟下周就要,有吗?”


    梁金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邹师傅手里的筷子猛地顿住,猛地抬头看向梁金涛,眼睛里满是惊讶:“一万四千斤?


    你小子没开玩笑?”


    邱富海看梁金涛的眼神也变了。


    他以为梁金涛这段日子待在省城就是为了卖货。


    梁金涛重重点头,指尖在桌沿上轻轻敲着:“对,一万四千斤。


    省城的代理商追加了订单,我得尽快把货发出去。”


    邹师傅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眉头皱了起来:“这么整,用不了几回,我这点家底子就得被你掏空。”


    他往窗外望了望,药酒厂的烟囱还冒着淡淡的烟,“你以为陈酒是自来水?说有就有?”


    “邹叔,我知道这难办。” 梁金涛往前凑了凑,语气软了些,“咱一边出,我一边给您补呗。


    实在不行,咱把药酒厂的酒窖再扩一扩,多存点酒,提高产量。”


    邹师傅瞥了他一眼,嘴角带着点无奈:“说得轻巧!你算过账吗?扩酒窖得多少钱?雇人得多少成本?


    更别说陈酒得窖藏半年以上才能用,你补回来的新酒,刚进窖就想拿出去卖?那还叫陈酒吗?”


    梁金涛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心里“咯噔”一下。


    他只想着追加订单,却忘了陈酒的窖藏周期。


    之前跟代理商反复强调“柳河劲酒”用的是陈酒,品质有保障,要是现在因为原料不足降低标准,不仅砸了自己的招牌,更是失信于客户。


    包间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饭馆老板娘招呼客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邱富海赶紧打圆场:“邹师傅,您别着急,金涛也是急着给客户发货。


    您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