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吾爱常寻
作品:《栖息地》 昏沉的睡梦中,我听到远方传来模模糊糊的讨论声:“药剂加倍,探测仪实时监测意识海的情况......还真是一颗让人头疼的种子。”
“对了,她身边的那几位情况如何?”
“容器的配种倒是成过了几个,现在在融合新的配体,有一个应该是要撑不住了,还有一个和她一样难搞,再难啃也差不多成过了大半了。”
“她们去过那里了吗?”
“好像没有。”
“时候到了,要让她们见见了,总要见的不是吗?”
“继续监测她的各项数值,我怀疑她的意识海已经有东西在了。”
我钻进常寻新改造的机甲里,悠哉游哉地走到了银湖。
我站在银湖边,看着涌动的水流,某一时刻我的视线变得混乱了,好像我还在圣西亚,又好像不在。
王宫的布局和圣西亚的很不一样。圣西亚是惨淡的白,而这里是浓郁的黑,银湖周围除了光秃秃的钢铁和高大的建筑,什么都没有。没有金紫芙、没有711,没有逢生,这里安静得有些过分。
不对!
一抹摇曳的绿色从大片的黑色调中闯入眼帘。
“维吉斯!”
我小跑过去,捧着绿植左看右看,叶片上面透着细碎的红,确认这是我养的那株小草。这株小草长到了我小腿肚的位置。
“你也进来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竟然还能长在这种材质上面吗?”我摸了摸宽大的叶片,俯下身去,小声询问:“我能借你的叶子用用吗?我想帮帮他们。”
手中的叶片挠了挠我的手心,我咧嘴一笑,亲昵地用脸贴了贴叶片,“谢谢维吉斯!”
我小心摘下其中一根枝条就急哄哄地往宫中跑去。
“江岁常寻,快看我找到了什么!”问了巡逻的侍卫,在训练场找到了江常二人。
此时常寻和江岁正在对打,听到我的声音后,他们互击的动作一停,从训练场上下来。
“这是?”江岁接过我手中的枝条,仔细翻看着,从脑海中搜寻记忆,遗憾对此物的记忆一片空白。
“这是藤蔓呀。上面还有叶子。”我一脸懵的看向二人,虽有疑惑但还是老实作答。
“藤蔓是为何物?这是从何处寻来的?”常寻接过藤蔓,细细瞧着。
“是一种植物呀!你们不知道吗?”我皱巴着脸,挠了下头,而后朝身后指去,“是我在银湖旁发现的,我轻轻一拔,就拔起来了。”
“银湖?可有受伤?”二人在听到“银湖”二字,脸色一变,连忙上前作势要为我检查一番。
“没事呀,我很好哦。”
二人还是不放心,对上了我的视线,突然齐齐沉默。
“拿去玩吧,小心别太靠近银湖,下次你别自己去捡,太危险了,让我们来。”江岁吐了口气,柔声开口。
听了江岁的话后,我连连点头答应,想起什么,问道:“江岁常寻,有仪器台吗?”
“有,你要用?”二人换了身衣服带着我走过了弯弯绕绕的一段路后,在一幢楼前停下。
“这是王宫专门的仪器室,设备并不齐全。宫外有一处更大的,那里什么仪器都有。你先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没有我们再去外面那个配置齐全的地方找。”常寻抬手凌空一点,大门缓缓开启,我走进去,在整齐排列的无数仪器中穿梭,找到了我要用的东西,常寻朝着身后一挥手,就见几名侍卫到我身边,结接过我手中的仪器有序地退了出去。
我走到二人跟前,又问道:“我能问问王朝的现有药剂吗?”
“这边。”二人带着我又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幢房子前停下,里面清一色的白褂人员,他们蒙着脸,面对着瓶瓶罐罐,神情认真而严肃。
“常寻殿下!”
“江岁殿下!”
屋内眼尖的几人隔着玻璃同江常二人挥手示意。
“无事,来问些事情,你们继续。”江岁摆摆手,叫出来一人,问道:“现存药剂都有什么?所有,包括药性。”
那人如实告知,江岁侧头看向我,我朝他点了点头,就见江岁眼中带着惊讶,轻笑一声:“记性不错。”
那人懵懵地看着江常二人,又看了看裹在机甲里的我,问:“殿下这是?”
“新出的类人机器,要录入数据库。”常寻开口解释。
“类人机器?这么逼真?”挤在门口的一堆白褂人员纷纷凑上前来,蹲下身,看向我的目光里带着浓厚的兴趣。
“进程如何?”江岁问其中一名研究人员。
“还是没找到心焦根源。”那人回答。
“没事,慢慢来,你们继续,我们先走了。”
江岁常寻拉着我慢悠悠走到我房间隔壁,指了指门对我说:“进去看看。”
我推开门,看着如刚刚一般的仪器台和上方摆放整齐的仪器,惊得下巴都掉了,“这这这,这是?”
“研究室,给你用的,就是有点小,你先用着,之后给你建个更大的。”常寻走进来,看着布局,满意地点点头。
“不怕我搞破坏吗?”
“随便你造,坏了再建个新的不就行了。算是我和常寻给你的见面礼。”江岁敲了敲我的机甲外壳,“去吧江如,祝你操作开心,记得注意安全。”
江常二人走出房间,顺手关上了门。我来到仪器台前,检查着桌上的药剂,他们怎么把所有药剂都搜刮过来了?圣西亚药剂的药性和锐塞他们手中的大差不差,我抓起药瓶,回忆着锐塞的操作,埋头开始捣鼓。
浅淡又十分有吸引力的香味从器皿里传来,我握着手中的试剂瓶,桌上凌乱地堆着大大小小的藤蔓枝叶,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气,松了口气,这么久没白忙活。
“江如,这是什么味道?”江岁常寻二人进门走到我身边,好奇地看着我和我怀里的东西。
“快来闻!”我随手抓来一把枝叶塞进二人怀中,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污渍。
“这是什么?好奇特的味道!江如,这是你研制出来的吗?”常寻低头嗅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我,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怎么样怎么样?”我期待地看向二人。
“我怎么觉得没那么紧绷了?”江岁懵懵地从枝叶里抬起头,看看同样惊讶的常寻,又看看我,说:“这是你做的?这么厉害!”
“那当然,我还是很厉害的!我见好长一段时间你们都要长时间按着太阳穴,猜测或是犯了头疾,还胸闷,就搞了点花药,应该能缓解你们的病哦。”我拉着二人往地上那堆草走去,“快闻闻,是不是好了一些?”
“江如,你是怎么研制出来的?”江岁闻着清香,舒缓着紧绷许久的神经,整个人舒服得有些发懵。
“很简单啊,花啊草啊什么的,我全都认识!生病什么的不是很简单就能看出来吗?”我眨着眼睛,认真回话,“不过这些不是成品,成品功效可能会更好。江岁常寻,等等我嗷,一个小时就能好啦!”
“好,辛苦我们小江如了。”常寻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
“江如,来一下,我有个问题想问。”
我正往湖边去找维吉斯,就被江岁叫住了。在王宫呆的时间久了,宫里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我的存在,来去银湖我都不怎么用机甲了。
“怎么了江岁?是花药出问题了吗?”我走到江岁跟前,仔细打量着江岁的脸色,比以往几个月要红润不少。
“你是怎么做出来的这种药?还有在你研究室里出现的那些长长的一条一条的又是怎么回事?”江岁揉着眉心开口。
“就是用之前给你们看的那段藤蔓做的呀,经过我反复比对,找到了优质的培养器具裁了一段放进去,再滴上我配的药水,自己就能长出几乎一样的枝叶。喏,现在又有新的枝叶啦!”我取下别在头上的一小段绿叶递给江岁,继续说:“下的那部分就被我洗了烘干磨成粉,又加了一些其他试剂,就配好啦”
“之前有人教过你这些吗?”
“没有诶,我在见到维,不是,藤蔓的时候就想到了,这很难嘛?”我飞快摇头,忽略了脑海里日复一日观察的那群锐塞的身影。
这对我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难事,有维吉斯的帮助就行。
江岁哽住。
江岁沉默。
好半晌,江岁才问:“江如,你是要去银湖吗?”
“昂,我想去看看还有没有藤蔓,之前的好像有点不太够了。”我小声解释。
“银湖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去。”
“银湖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去。”
来到银湖旁,一株翠绿色的藤蔓匍匐在泛着光的钢铁建筑上,十分耀眼。
我眼睛一亮,松开江岁的手直奔维吉斯而去。
维吉斯现在和我小腿一般高了。
“江如,危险!”江岁在我身后喊了一声。
我摸了下维吉斯,而后摘下其中的一段分枝小心收进怀里放好,看着就在旁边安静卧着的湖,心神一动,指尖触及一抹湿润,是温热的触感。我诧异地朝湖中看了一眼,好像也没有常寻和江岁说的一样危险。见无异常,我顺势将手没入水中。
平静的湖面因为我的动作而漾起一圈圈水纹,我失神地看着涟漪中间的影子,太像了。
一阵嘶哑的嚎叫唤回了我的思绪,我扭头下意识缩回泡在银湖里的手,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江岁扭曲着他那张还算好看的脸,朝我飞奔过来只是冲到一半,就生生顿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我。
“你怎么了江岁?”我见江岁保持好半天没动作,实在没忍住走上前,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担心。
“江,江,江如,你手痛吗?”江岁干巴巴地问了一句。
我如实地摇了摇头,似是怕江岁不信,又将手伸至江岁面前使劲晃了晃。
江岁站直,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躯,想到什么,他说:“对了江如,之前报告上显示你的精神力是非常完美的状态,要是出现不舒服,哪怕一点,都要和我们说哦,‘心焦’很难受的。”
“好,我会注意的!你和常寻要是不舒服了要和我说,我还能做更多花药的。”我应得飞快。
“也就是说,你既不会头疼碰到银湖也毫发无伤还能研制花药然后蹦蹦跳跳睡个好觉?”江岁木着一张脸问我。
“是这样。”我老实回答。
江岁蹲下身,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尖,笑道:“我们小江如真厉害。”
“江如,千万不要和人提起你会花药,也不要和人提起你能碰到银湖。”江岁敛下笑意,一脸严肃对我叮嘱着:“至少现在,和谁都不能说。”
我明白的,在圣西亚我就明白的。怪物要想活下去,就要藏好它的爪牙。在这里也是一样的。
只是......
我看着银色水珠从指尖滑落,要是刚刚见到的是明珠就好了。
纪林,你这次在1903室呆了好多天,差不多快一周没见到你了。”711坐在我身边,侧头同我说话。
“很久吗,我几乎是睡过去的。”我细想了一下,脑海里竟毫无时间印象。
711这么一提醒,我才后知后觉意识海的时间过得有多快。
“一会儿就要到我了,祝我好运,这次出来我可不想再收获一堆稀奇古怪的药了。”听到广播念及自己的名字后,711身子微微后倾,双臂大大张开,懒洋洋地同我说。
“祝你好运。”
“哟,江岁殿下又带着你那小机器人来给常寻殿下加油助威了?”一群人凑过来将我和江岁团团围住,闹哄哄地。
“常寻殿下的比赛怎么能错过?”江岁拉着我的手腕,微笑着同那些人寒暄。
“这又不是在谈判桌开会议,江岁你个装货别装高冷。”其中一人勾着江岁的肩嬉皮笑脸。
“恭喜你,霍尔殿下,你的脸上大屏了。”江岁浅笑着指了指半空的巨屏,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如你所愿,你上了期待已久的大屏,就是......有些猥琐。”
和江岁勾肩搭背的人石化在原地,大屏上面正放着他逐渐僵硬的脸,还在不断放大。
“噗。”我躲在机甲里笑了一声,就听见有人叫江岁。
“江岁殿下,你这身边跟着的是机器人?”
“对,还在试用期。”江岁说着,拍了拍我的脑袋,“这位是格桑殿下,打个招呼。”
“你好。”我站直身体,对着那名叫格桑的人一弯腰。
“这小机器人这么聪明?简直和人一样!”另一人凑过来蹲下身,视线与我齐平,对着我好奇地左看右看。
“小机器人,和我挥手。”
我冲他挥了挥手。
“小机器人,你会飞吗?”又有一人蹲在我身边,兴冲冲地问。
“不会飞。”我木着脸回答。
“小机器人,你......”
原本比我高得多的人通通蹲下身拉着我这问那问的。
“江岁殿下,你这机器人哪定制的?是出自常寻殿下之手吗?能帮我问问她还造吗,造的话我要一个。”
“我也要我也要!”
“私人定制,全圣西亚仅此一个,别想了各位!”江岁挥开了叽叽喳喳的人群,带着我来到观众席就座。
“话说江岁,你打得过常寻吗?”在等待常寻场的间隙里,我拉了拉江岁的衣角,凑到他耳边小声询问。
“打不过。”江岁笑着摇头。
“不信。”
“真打不过。”江岁无奈地摊手。
“常寻殿下她们来了!”欢呼声四起,我们没再说话,视线紧紧跟随着台上移出残影的那道利落的人影。
我看得正起劲,打算拉着江岁一起蹦跶两下释放一下被常寻激起的热血,一个侧头,就看见平日里看着不好接近的江岁殿下这时候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吗,整个人柔软得不可思议。他不像周围的人群一样挥舞双手一齐欢呼,他只是静静地端坐在原地,手中握着常寻的营养剂,嘴角高高扬起,眼神专注地落在台上。
无论是谁,只要看江岁一眼,就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强烈的欢愉的气息。
让江岁变得柔软的源头是......
我顺着江岁的视线,看到了在台上发光的常寻。
不对劲。
江岁看常寻的眼神不对劲!
“我信了。”我看着面前被打得趴在地上的江岁,一脸复杂地左右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全是被常寻打趴下的人。
“今日要选拔新的护卫队,还有突击考核,我和常寻要去现场,江如,你今天要做花药吗?不急的话可以随我们一起去看看。”江岁站在我房间外面的走廊上,背对着我说。
“要去!”我一个激灵,快速翻身进了机甲和江岁一同出门。
常寻早早来到现场,正在为护卫队进行突击考核,我和江岁刚进训练场就看见地上整整齐齐地躺了一片。
“这是......什么仪式吗?”我好奇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问江岁。
“不是仪式,是考核,不过都被常寻打倒了而已。”江岁面不改色地拉着我往训练场中间走去。
“江岁殿下来了!”
“快快快!江岁殿下救命!”
“我们都考核完了,江岁殿下你不露一手?来都来了!”
地上躺着的人对着江岁鬼哭狼嚎的,说着还惬意地翻了个身。
“我打不过常寻殿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江岁挑眉。
“没事没事,来都来了!常寻殿下!快来!江岁殿下说要挑战你!”
说着,躺在地上的人全都一骨碌滚到训练场外侧,留出了中间的大块空地。
“比比?”常寻舒展着肩背,十分嚣张地对着江岁招了招手。修身的战斗服衬得常寻整个人更加修长健壮,常寻背部露出大半的皮肤,银色的背链自脖颈直达腰际,在光照下闪闪发光。
不多时,地上传来一阵响声,紧接着就出现了江岁的身影。
周围传来了阵阵喝彩。
“你看我没骗你吧,小江如?”江岁仰躺在地,对我说。
“我信了。”看着江岁没怎么受伤的模样,我放下心来,趁着休息的功夫一股脑地冲到常寻跟前,拉着她的手亮晶晶地看向她:“常寻殿下,你好厉害!”
常寻抱着我猛吸一口,回到场中央,开始了新生检测。
圣西亚王朝有一批实力雄厚的安邦护卫,队内不分性别,只看实力。实力强劲的为人不错的通通都会留下,进入安邦护卫的人会被派去驻守边陲、维护住民治安等等。
“护卫队护的是整个王朝,这不会成为护卫某一性的特权,招的是实力强劲能护国护民的人才,若是按照一些小事来区别对待,这对于圣西亚王朝来说是严重的损失,小事也会经年累月发酵成大事,到时候可能会失去一些本性的判断,思绪就会失衡。性别不过只是一种特征而已,不能说明强弱的。安邦护卫,护的是民心。”
趁着常寻考察新生的间隙,江岁为我细细介绍了护卫队的由来,护卫队的一系列规则通通经由江常二人制定。
“你怎么不和常寻一起考核。”我和江岁坐在训练场边缘,安安静静地看着场中央。
“我的身手不如常寻,分不出每个人的特质。但常寻可以,她可以按着每个人的特质安排不同的职位,还能一眼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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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之处。王朝没有一个人可以打得过她。”
“那其他王朝相比呢?”
“也没有。”
“常寻好厉害!”我忍不住赞叹。
“嗯,常寻殿下非常厉害。”江岁笑着附和。
某日休假,江岁在客厅席地而坐,桌上摊着纸,他低头在纸上认真写着什么。
“你在写祝祷词吗?”我走到江岁身边,将新制好的花药放在他手边,没看江岁的纸,问。
“不是,是一会儿要给常寻的。”提及常寻,不论何时何地,江岁眉眼就变得柔和,他指了指那张写有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冲我说:“想看吗?”
“不看,这是给常寻的。”我摆摆手,又离远了一点。
“行,等她回来你问问她。”江岁说着,又低下头去将那张纸平整地叠好放进了一个信封里。
“江岁,你对常寻好软哦。”我看着江岁郑重的动作,突然出声。
“软?”江岁闷闷笑了几声,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欢喜“因为,我喜欢常寻。”
“喜欢?”
“嗯,喜欢她,很喜欢她。”
恰好常寻从楼上下来,我兴冲冲地招呼着常寻,指了指身边的江岁,说:“常寻!你快来!江岁他说他喜欢你!你呢?你喜欢江岁吗?喜欢吗喜欢吗?”
“是啊常寻殿下,江岁喜欢你,你喜欢江岁吗?”江岁起身,边说边将手中的信封递了出去。
“喜欢,一直都很喜欢的。”常寻先是摸了摸我的脑袋,看着递到眼前的信封,小心接过,而后紧紧抱住了江岁。
“我也会喜欢人吗?那是什么感觉?”这在圣西亚闻所未闻,只有金紫芙的画纸上见过。
“江如,你过得好吗?我是指遇到我们之前。”江岁来到我身边坐下,他斟酌着措辞,轻声问道。
我下意识看向手臂,本该布满狰狞疤痕的手臂现如今光洁如新,找不到一点针眼的痕迹。可手臂触感依旧灼热,脑袋里冰凉的虫体仍旧在游动。我吸了吸鼻子,沉默片刻,轻声说:“当然很好。”
“现在呢?你过得好吗?”江岁又问。
“非常好。”我冲他们咧嘴一笑。
“不一定要和我们一样的,也不一定要喜欢人的。我们江如,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快快乐乐活一辈子也非常好。你就算只喜欢你自己,也很好的。在我们这里,你可以抛开一切,只做江如。”常寻抱住我,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脸颊。
“我就做不到了,我的情感我的目光我的身心自发的跑到了常寻的身边,拉不回来了。”江岁状似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常寻也是吗?”我抬头看向常寻。
“是啊,所以,我和江岁是两个人过一辈子了。”常寻也学着江岁的样子揉着眉心,可两人身上那股高兴的劲儿拦也拦不住,全散在这片空间,和清淡的花药香味混在一起,融成了另一种甜味。
真好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和圣西亚的住民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灵。
不对。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我后知后觉回味过来江岁方才的问题,面无表情地开口。
江岁常寻静静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可恶,我什么时候露馅的?
吾爱常寻:
忘了是从何时开始,我见到你就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我看似坦荡,可内心早已乱了阵脚,只要听见与你有关的事,我的心就疯狂躁动,我拦不住它的动静,也降不下它的音量。我害怕你在我身边会听见那不听话的心跳声。
我发现我停留在你身上的目光越来越久,久到我能感受到嘴角上扬的弧度,久到我会因你落在我身上短暂的目光而忘却呼吸,然后仓促地移开。你的目光一离开我,我的视线就会不听话的追着你身影而去。每每此时我都会懊恼,懊恼我的无礼,以及莫名的隐秘的期待,我期待你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
......
我好像生病了,这病来得突然,查不出病因。它来得毫无道理,单单裹挟着你的名字,就铺天盖地的将我困住。
也只困住了我一个人。
我找了许久,找到了这困扰我许久的病名。
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怦然心动。
常寻,我为你怦然心动。
你应该不会知道,在你看向我的时候,我的心率瞬间失衡,它拽着我坠入了一条湍急的河流。我被它们大力推着,朝你越靠越近。
我的视线不受我的使唤,我的心跳频率逾越了普通界限,这些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我们虽并肩而行,可我们之间却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这距离虽短,它却像一道沟,一道没有桥梁的沟。
在我确定心意的这天,一直紧张忐忑的心忽然间变得明朗,变得舒展。
我对你的感情,就像眼睛不可缺少的光明。
......
我和观众看台上所有人一样,目光都定格在了你的身上,你会发现躲在无数热切视线里那万分之一个属于我的追逐着你的目光吗?
我是胆怯的,我不敢轻易靠近你的身边。确定心意后,我开始不敢看你,也不敢与你对视太久。就连走路我都刻意地落后你一两步,这样你的影子就落在了我的怀里,我不贪心的常寻,我只想要一个拥抱,一个就足够了。
你就像盛典上绽放的火花,轻飘飘地落进了我的心,烫出了一个不容忽视的洞。
我希望你回头,又害怕你回头。常寻,只要你一回头,你定能看清我的所求。
常寻难寻。
常寻常寻。
只有夜深人静之时,我才敢偷偷捂住发烫的心脏,它时时刻刻都在冒着甜蜜而酸涩小泡,然后对着空气低声呢喃着你的名字。
是的,我是胆小鬼。
......
我原以为这份快要失控的秘密心意会永存于我的心底,直到那天,你当众承认心有所属,我可耻的发现,我竟接受不了这残酷的事实,我的大脑当场死机,心里的那个洞烫得我难以维持住得体的表情,我想我一定非常丑陋,就因为我忮忌你心仪的对象。我在脑中过了无数遍我能找到的可疑人员,我找不出他们的半点错处,他们每个人都优秀得足以与你相配。
放屁,我深切的觉得没人与你相配,包括我。
我想不出该是多好的人能让你默默喜欢这么多年,我卑劣地想着那人为何不能是我呢,我们两小无猜,我们青梅竹马。
于我而言,常寻江岁天生一对。
怎么办呢常寻,我要打碎理智的牢笼闪现在你面前诉说快要将我溺毙的情意吗?
不,这对你,对你心仪的对象,对我都不公平。
我不能因为我的私心为你...们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我不能冲动,我要,要冷静消化这让人心碎的事实,可能要很久,也可能今生都消化不了。
喜欢你本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我搜刮遍了脑中能找到的词句,也只能拼凑成短小干巴的一句话。仅仅是脑海里翻来覆去练习一会见面要对你们说的话,这对我来说不易于酷刑。我练了很久,才艰难地顺出了这一句:
惟愿你幸福,常寻殿下。
......
我的理智被烧上心头的冲动占了上风。
我还是没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将心意全盘托出,你会因此厌恶我吗?还是会因为我这一番话,我们就会沦落到越走越远的地步。
我们的关系,终究是被我搞砸了。
这短短的几分钟比任何一次谈判会议都要煎熬难耐。
好奇怪,谈判桌上缜密的心思在遇到你的时候,就成了一团飞舞跳动的细线。
我捏着线的一端,手忙脚乱地整理着打结的线团。
我从未想过,这被我理得糟糕的线团会在你手中变得听话。我捏着细线的一头,愣愣地看着你将细线的另一端系在手中,对着我浅笑挥手。
你喜欢我!
常寻喜欢我!
这于我而言是一桩想都不敢想的美谈。
怎么会...怎么会喜欢我呢?
多余的线团在我和常寻之间那道沟上架起了一座桥梁,如今我终于能跨过这道深不见底的沟,名正言顺的站到常寻的身侧。
......
常寻,
我不敢同你说永远,毕竟永远的背后是虚无。
我只想抓握住现在,在这无中生有的短暂时光里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度过有限的今生。
在庄严神像之下,万物万灵作证。
我的真心,明明了了,历历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