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Chapters 69(二更)
作品:《驯服恶役的日与夜》 十个月内,简玥几乎是燃烧生命一般将弗尔兰变成自己理想中的模样。
好在,她的努力有了成果。
奴隶制被废除,虽然一些守旧派贵族极力反对,但都无人敢忤逆得到民心的简玥。为了平衡贵族与平民的矛盾,她想出“以劳代租”的法子:平民耕种贵族领地,收成按三七分成,贵族拿三成,剩下的可以去市集自由交易。
第一个月市集开张时,简玥站在街角,看着奴隶出身的玛莎大婶把一篮土豆卖给面包店老板,数钱时笑出的皱纹里还沾着泥土,突然觉得自己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治安官曾忧心忡忡地汇报夜里总有人游荡,简玥却让人在广场挂起了灯笼。如今的弗尔兰城,夜晚比白天还要热闹:铁匠铺的叮叮声、酒馆的歌谣声、孩子们追着萤火虫跑的笑声,混着烤面包的香气飘满整条街。
走过的卖花的小姑娘告诉她:“以前天一黑就躲在家里,现在能摆摊到月亮升到头顶呢!”
变化最大的是妇女。
艾拉带着一群姑娘冲进市政厅那天,简玥正在批改公文。她们穿着统一的灰布裙,手里攥着“妇女从业权”的请愿书,领头的艾拉眼眶通红:“我们要学骑射,要当医生,要……”
“准了。”简玥打断她,在请愿书上盖下王印,“明天开始,妇女可以参加工作,薪资与男子同工同酬。”
妇女也不再低人一等,她们有了可以独当一面,和拥有自我解放的权利。
因为自我意识的觉醒,性传染病几率在艾拉的普及下降低,几乎为零。
后来艾拉也顺理成章地成立了妇女联盟,成为了盟主。联盟城里的那天,简玥作为摄政王应邀前往。
阳光透过发泡的玻璃照在艾拉身上,她褪去艳丽,装束朴实,棕红色的发绾起,正在教台下姑娘们识字。
台下坐着曾经的侍女、洗衣妇、甚至还有贵族家的小姐,她们手里的羽毛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书写着弗尔兰新的历史。
普通传染病的控制则得得益于简玥从现代带来的知识——简玥让侍卫挨家挨户派发防疫手册,什么“喝烧开的水”“伤口要用烈酒消毒”……有个老医生感慨:“以前一场流感能死大半的人,现在连发烧的人都少了。”
这些,都是简玥亲手、尽力去做到的。
改变一个世道是很难,或许在一些贵族眼中也很蠢,但不去做的人永远无法评价做了的人。
离开前的最后一天,简玥去了三个地方。
第一个是密语所在的第五大道。
曾经泥泞的土路铺上了石板,破破烂烂的木屋全都重修。孩子们在新建的学堂里念书,声音悠扬。
第二个是教会下的暗室。
水晶棺里的阿姆拉依旧沉睡着。简玥把十字架放在棺盖上,看着它渐渐融入水晶,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那是她能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的祝福。
第三个是奥佩莎的家。
这里已经无人居住,奥佩莎一家早就搬到了城里,而房子被简玥匿名买下,她却迟迟不敢来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她顺着旋梯向上,来到了辛德瑞尔过去的房间。
那桌面上覆着一层报纸,掀开,上面仍有深深浅浅的痕迹,刻画着:YUE。
那是辛德瑞尔宣之于众的感情。
第二天,简玥正伫立在皇宫的露台之上,凝望着远方。
露台之下,是还在熟睡的人民。
弗尔兰终于过了春天、夏天、秋天。
她却再没机会度过一次冬天。
“陛下,艾拉小姐求见。”侍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简玥转过身,看见艾拉站在露台门口,手里捧着一件灰色的斗篷。她的头发剪短了,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带着熬夜后的疲惫,却笑得明亮:“刚从纺织厂过来,工人们说想给您织件斗篷,赶在您……离开前。”
斗篷的里衬绣着细小的玫瑰,简玥接过时,指尖触到布料上残留的体温,突然想起地宫崩塌那天,辛德瑞尔也是这样把她裹在怀里,血染红了她的衣襟,却暖得像要烧穿皮肤。
“替我谢谢她们。”她把斗篷披在肩上,长度刚好垂到脚踝,“纺织厂现在……”
“完全不用担心,现在都在正常运转呢!”艾拉打断她,眼睛亮晶晶的,“邻国的商人听说我们这的布匹又好又便宜,都跑来签契约!对了,学校也安排的差不多了,昨天有个洗衣妇学会写自己的名字,激动地哭了半宿。”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从纺织厂说到学校,从学校说到医院——简玥安静地听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轻声说:“艾拉,我走后,弗尔兰就交给你了。”
其实她知道,她走后,这里的人们都会遗忘掉她。
这不过是她的一种自我慰藉罢了。
“您放心。”艾拉突然跪下来,额头抵着她的靴面,“我会守住您带来的一切,守住这些在自由中永绽的灯火。”她的声音带着酸涩的哭腔,却异常坚定,“我不会忘掉您的,我一定会记得你带给我的光芒,它给了我从所未有的归属感。”
简玥想要弯腰扶起她,却发现自己的指尖在颤抖,无论如何都扶不起那同样颤抖的身躯。
她想说些什么。
比如对不起,比如我会回来看你们,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个拥抱。
她可不能当言而无信的人啊。
她该走了。
法则已经修复,这个世界不再需要她了。
他们需要他们的王去统治。
简玥低头。
掌心的十字架渐渐失去光芒,她能感受到亨利和辛德瑞尔的气息正在慢慢消散。
她知道,这是最后的告别。
她的手逐渐变得透明,影子也淡了。
“再见咯?”她轻声说,“这次,守护好你们的国度。”
皇宫广场上,忙碌的人们刚刚经过。
皇宫露台上,只剩下艾拉溃不成军。
“再见……简玥……”
人们不知道,那个为他们带来自由的少女,已经消失在了晨日里。
只有皇宫正殿悬挂的辛德瑞尔画像,和广场中央矗立的亨利雕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关于牺牲与告别的故事。
而在另一个世界,简玥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那个熟悉而宽敞的家里,躺在沙发上,满脸是泪。
她伸手摸了摸胸口,那里没有十字架,只有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手旁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时间只过了一天——因为弗尔兰的一天,只等于现实世界的一天。
她拿起手机划开,上面显示的,正是那本她穿越的小说。小说的主页面重又出现,甚至还有更新。
她忙起身点进后续章节去看,看着看着,她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她却并没有被人忘却。
很多年后,弗尔兰的人们还在流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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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传说:曾经有个穿着血裙的少女,凭一己之力改革了弗尔兰,解放了所有奴隶。有人说她是神的使者,有人说她是普通的人类,但无论如何,每当晨时,人们总会在广场上点燃蜡烛,纪念那个为他们带来光明的少女。
她捂住脸,又哭又笑——所有的牺牲都不是徒劳,所有的告别都不是终点,她活在了人们的心中。
这是一切故事的开头。
却是她的结尾。
纸巾擦了一张又一张,她始终恍惚,感觉弗尔兰的经历像一场梦,越想越模糊。
她再度拿起手机,那小说却又跟之前那般消失不见,只剩下页面不存在的提示。
或许是神为了阻止她产生其他的念想吧,将她最后的回忆锁死。
不舍的情绪顿时压垮了她,在这无人的空房间里,她跪坐在地毯上放声哭泣。
在弗尔兰时,她是众人之上的王,是引领他们的存在,即便自己再多不舍,也不能展露出来。
而现在,她不是奥佩莎,不是摄政王,只是简玥,只是自己。
哭够了,简玥就趴在茶几上睡着了。
窗外,路西法漂浮在空中,眸中光芒被垂下的眼帘遮盖。
“仍是不够啊……”
他低声呢喃,手掌抬起,掌心出现一抹暗色光点。
“这就是你汲取了那么多年的力量?”他像是对着光点说话,也像是对自己说,“如果这就是你的努力,那你还是不要妄想取代我了,基德。”
倏忽间,他感到一阵微弱的细流从耳畔而过。
一道光箭从侧后方射来,他没有回身,更没有反击,而是悠悠偏了偏身子,叹了口气:“每次都会被你找到,然后被袭击呢。”
光箭在击中墙面时倏地消失,路西法歪了歪头,漫不经心地将掌心的光点展示在来者眼前:“你是借着他残存的神力而来的吧?米迦勒。”
带着圣光的六翼天使沉默,面容肃穆而冰冷,只是举起弓箭,对准路西法的心脏。
路西法挑眉:“喂,不用一见面就刀剑相向吧?”说话间,他指间凝出黑色的法力,“倘若如此,我可就无法保证他的神识依旧完整了。 ”
“把他给我——然后,告诉我夏娃之子在哪。”米迦勒伸出手,狭长的金色瞳子眯起,泛着阴翳。
路西法微微一笑,说道:“抱歉,我无法回应你的请求。”说罢,他展开翅膀,沉浸在柔和的月光之下。他那一双一红一金的眸子,明亮得有些刺目。“至于夏娃之子,她安然无恙地待在我的宅邸,你们没有机会将她带走。”
“路西法。”米迦勒的声音掷地有声,“你真的以为,我们无法进入地狱吗?”
“那就等你们坠入地狱之际,再妄图跟我谈条件吧。”路西法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那巨大的黑色羽翼如夜幕般陡然收拢,裹挟着凛冽的劲风,于城市上空的血色月光下瞬间消散,仅留下嘲讽的余音在空旷的夜风中悠悠回荡。
原地,米迦勒嗤了一声。
他转而看向那扇敞开的窗台,客厅里,那个被命运选中的少女仍在熟睡,不知窗外发生了什么。
他本是来带走她的。
但是,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命运标记的烙印——她已经被命运抛弃,不再能成为天使,也无法成为他们“夏娃”的替代,对抗以七大罪为首的地狱。
计划失败了。
米迦勒眼色一暗,消失在了夜幕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