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Chapters 41

作品:《驯服恶役的日与夜

    奥佩莎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大脑一片空白。


    空白不是因为辛德瑞尔是男人——那点模模糊糊的猜想早就在她心里浮现过几遍,权当错觉草草略过。真正让她羞耻到头脑发疼的,是那些她亲自干的混账事。


    她想起低语刚做好时,就在这个房间裹着薄纱转圈,腰肢扭得像春煦里的柳枝,偏头问好看吗时,他都不敢往身上看;想起夜里硬往他被窝里钻,像面团似的胶黏在他后背,他整个人绷得像张弓,她还笑他比自己还要保守;想起自己就爱逗他,故意贴在他胳膊上,看他耳尖红得滴血——原来他不是保守,不是女同,是在忍着,忍着一个男人对她的……


    她向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衣柜里那些属于“奥佩莎”的衣服她只动过那一件,还是系统要求的。


    除了那次,就是为了密语的发展而自己试穿产品的时候。


    她以为除了那个画师无人看到自己的性感,但实际上,她早被这个藏在身边的男人,一寸寸看得干干净净。


    这到底是什么令人细思极恐的回忆?


    迟到的羞耻一下子烧干了奥佩莎的理智池,脸颊烫的能煮熟鸡蛋。


    一切都有迹可循的,从开始觉得他身高不对,到后来无意触碰到的喉结,和那惊人的体魄还有骇人的身份,明明无处不在暗示他是个男人。


    那些她被迫的捉弄,那些她当乐子的羞辱,此刻全演化成鞭子,一遍遍抽打着自己的脊梁骨。


    她甚至能想起手背擦过喉结时的温度,当时只当是布料摩擦,现在却像烙红的铁,在她手心里烫出个深深烙印。


    最荒唐的从来不是他的性别,是她举着做“母亲”的幌子,把自己最不堪的贪婪与恶趣味,全抖落在一个男人的眼睛里。


    而她,确有乐在其中的感觉。


    这才是最令她绝望的事情。


    她把那些当做他的傲娇,全然无视他给出的各种暗示。


    辛德瑞尔其实早就给出了答案,是她没有去想,只一昧地想着如何利用他,如何看他局促。


    从头回忆过来,他从来没喊过她母亲,他早就没把她当成“奥佩莎夫人”,而是简玥。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令人羞耻。


    真相让腺上激素冲遍躯壳,奥佩莎的大脑满是混沌,张唇都无法说出言语。


    取悦他。用简玥的身份。


    可她没弄懂,他为什么要隐藏性别。


    下颌再度被捏痛,她的反应惹火了辛德瑞尔。他盯着她,眼里透着危险:“你还在等什么?”


    她的这番沉默,倒是让辛德瑞尔的不安愈发躁动。


    他已经背叛了誓言,抛弃了能够赎罪进入天堂的机会,拒绝了唯一能待在奥佩莎身边的理由,为什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和她,已经做不成名义上的关系。


    他也不想再做听话安分的“孩子”。


    他想做回男人,获得他应有的权利。


    下药,背叛,拱手让人……他都可以原谅,只要她能摆出需要他的态度,他只要这样,只要她不抛弃自己。


    冷静的视线刺痛了他的双眼,他努力地把态度变得强硬,努力捡着被早被丢掉的男性尊严,只要她承认自己作为男人的存在,他立刻可以放弃杀死亨利的想法,重新跟她身后完成她想要的。


    除了离开。


    对,只要不离开……


    只要她履行在神父面前说的誓言,只要这样。


    “你要我怎么取悦你?”奥佩莎说话了,“你连为什么都说不出清楚,也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隐藏身份。”


    她只是好奇,好奇辛德瑞尔的全部。


    那足够灼烧的碧色眸子里发着明亮的光,像是野兽在黑夜中盯梢的瞳孔,机警地捕捉着猎物的每一瞬动静。


    这目光太过胆大直白,好像下一秒就可以用眼睛将她洞穿,奥佩莎不自觉吞咽。


    她只是想问问缘由,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她?


    她说错话了吗?明明该生气的是她才对,偷偷在背后窥视了一切,他凭什么生气。


    连个理由都不愿意给她。


    “因为我害死了她。”辛德瑞尔收紧指尖,捏着她柔嫩的脸颊,“我发誓过,我会代替她活下去。”


    “谁?”


    “……”他万年不变的冷寂面容终于透露出一丝痛苦,似冰川裂缝里的暗,“安妮·布兰德。”


    安妮·布兰德……奥佩莎努力在仅剩不多的小说记忆里翻找,总算把这个人捞了上来。


    是一个出场一章不到便卒于主角回忆里的角色,也是“奥佩莎夫人”的新丈夫——布兰德的亲生女儿,辛德瑞尔的继妹。


    她看似是死于一场不治之症,其实不用多想就能清楚,她的死因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她的死是我害的。”平淡的叙述下藏着的是被无形大手攥住心脏的窒息,每每想到这里,他全身都像浸泡在岩浆,哪里都是痛,“她是唯一对我好的人,却因为我被交易行的人毒杀。”


    自他被布兰德买下,成为照顾安妮的仆人时,他就被迫看到了这个表面完美家庭下,不为人知的阴暗。


    他犹记那个疯子把妻女送去当“玩赏物”的日子,讨好着权贵,逼疯了妻子,弄病了女儿。


    明明痛苦万分,妹妹却每天都挂着笑脸,软绵绵地拉着他的胳膊撒娇,缠着他要他给自己读故事。


    他们听的第一个故事,是关于仙女复活公主的故事。故事很短,也很离奇,但安妮非常喜欢这个故事,还说他是最好的哥哥。


    他们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她被折磨成这样,于是,他选择伪装成妹妹,拿起屠刀,杀死了那些折辱她的人。


    那是布兰德第一次夸赞他,他位居上座,对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丝毫不惧,反而出言赞叹:


    “神选之子果然是最残暴,最该背负罪孽的人。”


    他顿感恶心,没有杀了男人,怕脏了刀。


    但妹妹还是死了,死于重病——他原先是这样以为的,直到后一次在书房无意看到了妹妹常吃的药,拿来一嗅,他闻见了交易行常用来毒杀对手的慢性毒素的气息,他才明白害死妹妹的是自己。


    他根本不是什么好哥哥,而是带来灾厄的神选之子。


    谁都一样,从交易行的斗兽场便是,靠近他的人的全都会死亡,所有人都带着敬畏和嫌弃尽可能不靠近他。


    他想杀了布兰德,布兰德却举起双手笑的猖狂。


    “杀了我,这样我就能得到那位大人的祝福,永生永世追随他!”


    声音刺痛他的耳膜,所谓的宿命早已交横纵错缠住了他的双足,他注定无法逃脱,也无法割断藤蔓。


    谁都会离开,没人能救他。辛德瑞尔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妹妹的坟墓前发誓,他会替她活下去。


    她本就是不该命绝于此的人,是因为自己才孤寂地躺在这里。


    他步入那片满目疮痍的森林,目光空洞,行尸走肉般活着。


    匕首吸收着人命带来的罪孽,沉沉地在他身上压着。


    直到她的出现,他又产生了那不能存在的,名叫希望的物质。如果是打破世界规则,而来到这里的她,或许能让他彻底忘却过去的一切,重新活回一个正常人。


    他们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也都不承认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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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又清醒了。


    他还是会害了她,因为他自己都无法跨过那道鸿沟,还背弃誓言。


    对方的眼睛仍旧没有感情,没有动摇地对着他,他突然感到寒毛倒竖,先前那股火热也被现实浇了盆凉水。


    他依赖迷恋的是躯壳之中,完全未知的那抹灵魂,但他根本无法追随她,跟她一起去往她的世界。


    取悦一个无信的人?


    手指赫然一抖,松开了对方的脸颊。


    但手又被对方拉住,细细摩挲他的指尖,最后嵌进他的指缝,与他交换着掌心温度。


    这双手平时一直藏在衣袖里,她只细细看过几次。


    很大,很漂亮的手,白皙的手指瘦削如竹,棱角分明,指腹带着薄茧,是平时做活拿刀磨出来的。


    作为手控的她很是喜欢。


    想着,她忍不住拉过来,亲了亲他的指尖。


    他的呼吸和视线乱了,难以言喻的酥麻顿时像银针,反复扎刺他的感觉。想抽出手,却又贪婪地感受着那份温度。


    “你在害怕?”奥佩莎看着他难捱的模样,点破他的心思,“是你要我这样做的。”


    “……现在不需要了。”他压着什么,极难地挤出字句,“松手。”


    嘴上是拒绝的,身体又再次背叛,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过自己。


    奥佩莎眨眨眼:“是吗?”她扣住他的手,吻上他的手背。


    唇是软的,却压的很深,细细的鼻息扫过绒毛,挠着薄薄的皮肤,手背上的青筋因愉悦而弹动。


    那是直接渗入大脑的愉悦,他不需要反应就能感受到。


    奥佩莎一直观察他的表情,他的呼吸很重,瞳孔亮的悚然,柔和的碧色成了野狼般的艳绿色,脸上也攀上了不自然的绯红。


    有些……可爱。


    她突然有些恶趣味,唇顺而向下,吻上他的腕骨。


    辛德瑞尔的反应更甚,手指用力地反扣住她的,生生将奥佩莎的手指往后撇了一些。


    有些痛,但更刺激。


    奥佩莎感觉自己像是跟他待久被感染疯病了,竟然会这样想。她在想接下来该怎么戏弄,注意力慢慢集中在了对方轻轻撕咬的唇上。


    不过她还没有靠近,对方就强行撤离了她能接触到范围。


    辛德瑞尔垂着头,整个人都在战栗,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你不用这样,我不会杀你。”


    奥佩莎完全没抱其他心思,不解道:“我知道你不会杀我。”她尝试靠近,手刚碰上一脚,对方却像触电似弹开。奥佩莎有些不开心,“你怎么了?”


    “我不会杀亨利了,你可以不用勉强靠近我。”得到的却是转移话题的回答。


    奥佩莎蹙眉:“我没有勉强……”


    “你还是离开吧。”辛德瑞尔冷冷打断她,用理智压平了那些肆意疯长的情愫,“在这里,你会死的。”


    他根本做不到放下,现今还背弃了誓言。


    他至始至终都作为异类,负面的目光总是围绕自己,她也一样。


    目光里的畏惧他总是能看的很清楚,没谁是特殊的。


    “辛德瑞尔。”他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游离的目光总算聚了焦,转向她。


    “你喜欢我,是吗?”


    辛德瑞尔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呵……”奥佩莎讥讽地笑了,“可惜了,我永远也不会接受一个废物的示好。”


    “如果你自己沉浸在理想世界,自行捂住耳朵逃避,用虚无的道德绑架自己,那请千万别说喜欢我。”


    奥佩莎垂下鸦羽般的长睫,连看都懒得看他。


    “——我会觉得,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