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着尾巴带你看他生的崽》


    1.


    你打败了一条叫做甘宁的狗。


    准确来说，是在河边的草丛里叼住狗的后颈，把狗压在爪子底下，两条尾巴和月色交缠在一起，耳畔小河流水声渐渐被另一种水声替代。


    你本来不想这样对待伤痕累累的狗，他好像受过很大的苦，但狗抢你的肉吃，那你就要从狗身上讨点肉香味回来。


    你吃饱了，但并不是很高兴。


    因为狗甘宁就算在爽的时候也会龇牙咧嘴地骂你，说要咬断你的脖子，把狐皮剥下来晒干了拿回狗窝当垫子。


    你不跟他逞嘴力，你有的是体力。


    很快狗就张不开嘴了，被死死压在狐狐的地盘里，全身都染上狐狐的味道。


    2.


    你是只自由的狐狐，平常除了逮兔子，就是躲太阳。


    这天太阳毒，追着你咬，你趴在石头上，险些化为一滩狐饼，结果太阳突然就没了。


    原来是狗甘宁挡住了日光，他两脚踩在你面前的石头上，亮出柔软的肚皮。


    你以为他又是来找打的，见他亮出肚皮后突然右眼皮重重跳了两下，紧接着就听见狗很不客气很嚣张地说：


    “这里面有小狗狗了，你的，你要对老子负责。”


    “噗。”你舔了舔爪子，笑话他是条蠢狗，连狐狐和狗狗不能生孩子都不知道。


    “老子说是你的，就是你的。”狗赖上你了，又要从你家嘴巴里抢兔子吃。


    你把狗头压在脚下，说还是那句话：“想吃我的肉，就用你的肉来换。”


    3.


    甘宁从那以后经常过来换肉。


    有时候两天一次，有时候一天两次。


    除了换肉，你还会舔他的伤口，问他这是怎么搞的。


    他说狗在乱世，不是吃人，就是被人吃，不像狐狐，只需要逮兔子，躲太阳就行。


    你说那可是太阳啊，狐狐也有狐狐的不容易。


    日子就这样稀里糊涂过下去，渐渐的，你发现狗肚子真的鼓了起来，原本嫩粉的两排凸起颜色变暗变深，甚至大了整整一圈。


    你狐疑地问：“除了跟我换肉，你还跟谁换过？”


    狗说那可就多了，反正不是你的，是你的你也不认。


    你还是那句话：“狐和狗，不可能生孩子。”


    狗被你叨叨烦了，说他知道。


    吃完你的兔子他甩着尾巴就走了，看背影似乎永远也不会再回头。


    4.


    不知从何时起，你发现你兔子捕得有点多了，一只狐根本吃不完。


    吃不完的兔子被你薅掉毛，用兔绒把山洞里的巢穴垫得温暖而柔软。


    做完你才发现，窝做大了，一只狐根本躺不满。


    狐和狗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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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生孩子吗？


    有时候你也会趴在石头上想这个问题，想有那么一条嘴巴臭，脾气臭的狗帮你挡住烈日，和你打架斗嘴，把静悄悄的山洞吵得轰隆隆。


    去找狗吧，你有点想他。


    你是自由的狐狐，衔起包袱就走。


    然而在你动身之前，狗自己就回了家。


    他半身汗水半身血污，明明很疲惫的样子，却骄傲地昂起头，摇着尾巴说要带你去看他生的崽。


    是胎衣还未完全舔尽的，三只那么小的，湿漉漉的崽，一看就知道是你的崽。


    5.


    “到底怎么生出来的呢？”


    有天晚上，你和狗还有三只崽把窝挤得满满的，山洞被月光照得暖暖的，你又一次把狗欺负得大骂时，问出了这个问题。


    狗气喘喘地说：“老子去求了仙人，说要报狐狐的恩。”


    你望着窝里跟着甘宁一起嗷嗷乱叫的三只小崽，头疼地笑了，说狗屁报恩，你这明明就叫报仇。狗凶巴巴地说：“对，老子恨你，老子要报仇，要把你的兔子，你的山洞，你的太阳，统统吃进肚子。”


    然后变成一窝又一窝的崽，一轮又一轮的月。


    狗在乱世，不是吃人，就是被人吃。


    但在甘宁发现狐狐这里，狗既不用吃人，也不用被人吃。


    所有梦中呓语的，醒来呢喃的，只有兔肉与爱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