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山子急了，某日黄昏趁着余晖暗淡，将夜未夜，把忆香堵在了食舍后的巷子里。


    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弄得忆香不知所措，又害羞又恼火又莫名委屈的当口，突然上前一把抱着她，举高高贴在墙上，下巴抵着她前胸，几乎脸贴脸地看着她，直看到她心里去。


    “为什么躲着我？”快二十岁的小伙子，有些委屈，也有些霸道。


    忆香羞得满脸通红，两只小拳头捶着他肩头捶鼓一般。


    “你……你不怀好意，你对我好，都是为了，为了……”“为了什么？”山子看她害羞，一颗心反倒落了地，是害羞，不是反感讨厌啊……他心里有了底，反倒漫不经心地逗起小姑娘来。


    “你……反正不是好人！图谋不轨！”忆香说不出口，气得一扭头，不想看他。


    山子松了松手，把她放低了些，一条腿弓起来，让香儿落在他腿上坐着，低头亲她额头一下……


    “怎么不轨……是这样吗？”他贴着香儿耳根问道。


    平日爽朗的姑娘，这一刻羞涩又乖巧，猫儿一样窝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山子血气方刚地，实在忍不住，低头往下，凑上去找到那柔软唇瓣，吮了一口。


    忆香浑身都僵了，春日花开，桃江水满，也比不上她这一刻浑身的膨胀，好似浑身血都涌上头顶炸开，又散开去，往全身四肢蔓延，她热乎乎，又软绵绵，一时情不知所起……


    自那日后，忆香就自然而然地，觉着自己该嫁给山子哥，给他做媳妇，不嫁给他嫁谁？


    从周家村到罗家村，杨柳镇到义庄，年轻小伙子乌央乌央的，像桃江里的鲫鱼一般，可没有哪个比山子哥强，比山子哥对她好！


    再说亲都给他亲了……忆香不敢想，一想就心发慌，腿发软！


    翠柳让她给山子哥做衣裳鞋袜，忆香性情爽朗大方，毫不推辞，做就做呗！


    山子换上自家小姑娘做的新鞋，踩了踩心满意足地夸道：


    “嗯，特别合适，比翠柳做的好多了，一点不硌脚，也厚实。”


    忆香低着头弯着腰看他脚上布鞋合不合适呢，还伸手按了按大拇指那儿，又扯扯脚后跟试松紧。


    正是初夏，穿的短衫布裙，她这一弯腰，隐约露出一抹小蛮腰来。


    忆香和姑姑一样，遗传了周家人的好皮肤，稍微养上一段时日，便白里透着粉，像极了水蜜桃，白嫩嫩粉嘟嘟，还带着一层细细的小绒毛。


    更别提腰窝那处，常年衣裳里捂着，白皙粉嫩，两个小肉窝窝随着骡车颠簸，一闪一闪将露未露，山子瞄了一眼，忍不住又瞄一眼。


    突然觉得有些渴，嗓子发干，忆香试图塞进他脚后跟的手指好像捅了马蜂窝一般，让他浑身燥热，耳朵里嗡嗡作响。


    山子忍不住伸手，捏住忆香的胳膊，将她拉着坐起来，下手有些重，忆香胳膊吃痛，嘶地一声，侧脸嗔了一眼问道：


    “干什么啊？这么用力……捏痛我了……”


    她握着胳膊轻轻揉着，因为吃痛嘴巴嘟起来，娇憨之态实在可人。


    山子又窘迫又无限怜爱，不知道该说啥，呢喃了好一会儿，才摸摸她的脑袋，歉疚地哄道：


    “在山里做活惯了，手劲大，这骡子跑得快，怕你低着头一会碰了脑袋，就不好了。”


    忆香哦一声，乖乖地坐好，两手交叠在腿上，又瞄了眼山子哥的手，又粗又大，掌心似乎还有老茧和水泡。


    她很想拉过来看看，把那泡给挑了，可又不太好意思主动牵他手，十根手指头绞着，纠结了一路，眼看着就到了罗家村。


    海棠和翠柳老远就看见赵家的骡车了，一路小跑着迎上来，骡车停稳，忆香跳下来去，三个少女年龄相仿，见了面就亲**抱成一团，蹦蹦跳跳地转了好几圈。


    山子把樱桃和荔枝提下骡车，满脸带笑地候在一旁，看着三个女娃子又是叫又是笑的，好一会儿翠柳和海棠上前来，一个接过一个篮子，往院子里去。


    四姑和王婶在做粉条呢，周家食舍停开了，山子进了桃源山谷，作坊生意也没停，一年少说能挣几十两银子。


    见山子来了，王婶忙吩咐让翠柳去村口候着，二爷爷从县城回来就让赶紧往家来，有要紧事商量。


    罗二叔与王婶成了亲，拉车的活计并没丢下，每日上下午各跑一趟县城，空闲时间就种种菜，再帮着王婶作坊里做些活。


    当初他本想菜地里起两间屋，带着王家妹子搬出来过的，被红果几句话给拦住了，这两年就搁山子家搭伙过。


    村里说三道四的也有，罗二叔只当是苍蝇臭虫，嗡嗡嗡飞到跟前，就拍两下，不到跟前只当听不见。


    王婶和四姑切肉择菜准备夜饭，海棠打下手，忆香要去帮忙，被王婶推出去，装了盘蚕豆花生，让她去堂屋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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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牙。


    她眼里忆香是没过门的准孙媳妇，疼都疼不够，哪舍得让她进厨房干活？山子卷袖子要去砍柴，也被奶奶给瞪了一眼，冲堂屋努了努嘴，“还不去陪着香豆说说话？你们都多久没见了？”


    山子抓抓脑袋，嘿嘿笑着进屋，端了张板凳坐忆香跟前，给她剥花生蚕豆，剥一颗她吃一颗。


    两人也不说话，时不时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笑一笑。


    海棠偷偷溜出来躲堂屋门外看她俩，抿着嘴笑眯眯地回厨房给叔祖母还有娘学，两个人这么坐着挨着，山子哥剥了花生，这么喂给忆香姐，忆香姐姐又这么扭着，不肯吃……绘声绘色，四姑和王婶笑得眼角皱出一朵花。


    一盘花生蚕豆剥完，罗二叔和翠柳也回来了，酒菜也上了桌，一大家子七口人，团团围坐。


    山子陪着二爷爷喝了两盅梨花白，王婶四姑领着几个女娃子喝的果酒，甜蜜蜜的好喝又不上头。


    这边热热闹闹地准备搬家不提，红果刚打发几个娃睡下，隐约听见前院赵十武声音，忙迎出去。


    “不是说在征兵所睡吗?咋回来了？”


    赵十武大踏步地往里走，走到媳妇跟前，将她拦腰一抱转了个圈才放下，牵着手往内院去。


    “不放心你和几个娃，我骑马跑得快，也就一炷**夫，不耽误什么。”


    红果想说那匪贼昨夜刚来，今日肯定不敢再探，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又缩回去，一边走一边回身吩咐许娘子：


    “让厨下上个清汤锅子过来，有新鲜的羊肉片两盘，再来些蔬菜，和一盘红薯粉条。”


    都这个时辰，现做太费事，吃锅子又方便又美味，还能多吃几样蔬菜。


    赵十武也回头加一句：“要辣锅子，猪头肉有的话切一盘来，再来一壶酒。”


    他如今口味重，红果担心辣的吃多了上火，口腔溃疡不好治，一般都给上清汤锅子。


    不过他自己开口要了，红果也不驳回，跟着进了内院，帮着去了身上盔甲，又打水来给他净手面。


    “征兵可还顺利？”见赵十武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红果关心地问道。


    “还行，就是兵器不够使，如今招上来的人，只能使木棍枪，这玩意儿操练还行，到了战场上，可禁不住人家真刀**来砍……”


    赵十武有些沮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这是将军难为无刀枪之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