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 65 章

作品:《权宦心尖宠

    待到楚湉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嘶——”


    她终于缓缓睁开眼,空气中匍匐着药油的气味,后背冰冰凉一片,可钝痛仍在隐隐作祟。


    屋里温度似乎比平时更高了些,锦被下的被褥暖融融的。


    楚湉的视线慢慢聚焦,却早已不见了宋知明的身影,夏荷垂着头坐在床沿,手里还攥着个半拧干的帕子。


    烛光落在夏荷微肿的眼泡上,能看见未干的泪痕在脸颊上洇出浅淡的痕迹。


    听见床榻响动,夏荷猛地抬头,原本耷拉的眉眼瞬间亮起来:“姑娘醒了!”


    只是嗓子却是沙哑的,显然是刚刚哭过。


    楚湉望着她欣喜的模样,喉间泛起微涩:“是不是他找你们发脾气了?”


    宋知明推她的那一把着实是用了力,不然她也不会疼昏过去,那样暴戾的宋知明,楚湉很难不去想夏荷她们有没有被殃及。


    夏荷张了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葛术却进来了。


    “姑娘可感觉好些,大夫就在外面候着,可要唤他进来?”


    夏荷听到葛术的声音,匆忙拿起袖口胡乱抹了把脸,泪痕擦得七七八八,眼圈却依旧红得厉害。


    “不用了,夜深了,让大夫回去吧。”


    楚湉觑了一眼外头浓重的夜色,这么晚了还在折腾,若不是她醒了,只怕那请来的大夫要在这里守到天明。


    “是,奴才知道了。”


    “等等……”楚湉哑着嗓子,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们大人呢?”


    葛术沉默片刻,回:“陛下身子不适,提督大人进宫了。”


    哦,原来是这样。楚湉松了口气,默默扯了扯夏荷的衣袖,用口型同她说道:“没事了,别怕。”


    只是她不知道,夏荷的眼泪原是为她而流的。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一个为名义上的主子享受荣华富贵,一个跟在她身边伺候着她,主子的命该是比下人好得多的。


    可夏荷心里却觉得这富贵属若是给了她,她也是不敢接的。都说伴君如伴虎,可夏荷看来,伺候宋知明这人比以身饲虎都还要可怕些。


    她退下的时候楚湉还好好的呢,结果一眨眼那弱柳扶风一般的姑娘就躺在榻上奄奄一息了。


    可这府里却没有一人能够反抗宋知明。饶是满心怨怼,进来时夏荷的眼角余光都不敢往宋知明的方向瞟。


    宋知明对她说:“照顾好她。”


    他口中的那个“她”除了楚湉还能是谁,夏荷浑身一颤,忙屈膝应下,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直到那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才敢抬起泛潮的眼睫,慌忙奔向床榻。


    楚湉的衣襟已不知何时被解开,夏荷低头查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楚湉腰间的肌肤已肿起青紫交错的硬块,边缘泛着吓人的潮红,像是块被生生砸坏的暖玉,也不知他怎么能忍心下这样的狠手。


    大夫很快便赶了过来,那大夫显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只是夏荷也从他脸上读出了惊诧。


    宋知明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却不许那大夫给楚湉上药。


    夏荷哭着想要求情,被宋知明瞥了一眼,那眼神里全然是未散的冷戾与一丝复杂的烦躁,像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刺进夏荷的心里


    夏荷喉咙猛地一紧,后面的求情话语瞬间哽在喉间,连带着眼泪都忘了掉,只怔怔地望着他。


    宋知明接过了大夫手中的药油,自己掀开了袍子坐在了榻上。


    大夫不敢多瞧很快便退下去,夏荷想走却也担心楚湉。


    随着药油慢慢推开,只见楚湉腰上那处肌肤微微泛起肿胀的光泽,原本隐在皮下的淤痕彻底显露出来,纵横交错的青紫纹路在雪白肌肤上蜿蜒,如同被重物碾过一般。


    也许是宋知明手劲使得大,楚湉虽昏迷着,身子却在他手下渗出了一圈细密的冷汗。


    夏荷颤巍巍想要说要不让她来上吧,却想起宋知明那森冷的眸光,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好在宋知明上了药之后便真正离开了,不然夏荷几乎马上都要窒息。


    太可怕了,她实在无法想象楚湉平日里是怎么和宋知明两人在一起独处的,真是……要命了。


    楚湉却比她想象当中要坚强许多,她还沉浸在昏迷前看宋知明的最后一眼当中。宋知明这样铁石心肠的人竟也会哭吗?还是她真的看错了呢?


    东厂的书房内,紫檀木书架上的古籍码得整整齐齐,却掩不住满室的低气压。


    宋知明背对着房门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窗棂,任由窗外渐亮的天色一点点漫进来。


    “大人,”来福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葛术来报,楚姑娘醒了。”


    宋知明肩头微不可察地一震,却没有立刻回头。烛光斜斜照在他侧脸,隐约能看见他眉峰紧蹙,下颌线也绷得锋利。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来福垂着头,“若没有别的事,属下先下去了。”


    “慢着。”


    这时宋知明才缓缓转过身,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明日送些补品过去,还有,她那丫鬟笨手笨脚的,再挑些人去伺候吧。”


    来福心里了然,答道:“是。”


    天色将明之际,宋知明又去了一趟东厂的大牢。


    潮湿的霉味混杂着血腥气在昏暗的牢房里弥漫,墙角的稻草早已被污泥浸透,结成硬邦邦的团块。谢太傅手上还绑着铁链子,此刻在草堆上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他一张脸上沾满了干涸的血痂与污垢,散乱的头发像枯草般纠结在一起。裸露在外的手腕脚踝布满青紫的勒痕,新伤叠着旧疤,有的地方已经溃烂流脓。


    “哗啦”一声,看守的侍卫解开了门口的铁锁。


    宋知明立在门口,静静凝视着里面的人,并未进去。


    谢太傅却被外头的动静吵醒了,他睁开尚有些迷蒙的眸子,对视上了宋知明的眼睛。


    虽然瞳孔有些涣散,却依旧能够辨清往日的容颜。


    “你让我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想让我如何?”谢太傅的声音尖利得像破锣一般,这时显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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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是完全清醒了过来。


    “不如何,只是来同太傅叙叙旧罢了。”


    宋知明站在牢门前,玄色衣袍下摆被湿气浸得发沉,淡淡开口。


    “呵。你杀了我全家,囚禁我自由,我同你,”谢太傅怒火攻心嘴里咳出一丝血来,“你这种阴沟里生出来的臭虫、浑身腐臭的阉人。”


    “能有什么旧要叙?!”


    宋知明没有动怒,只是缓缓抚了下袖口的云纹,指尖捻着内官的服饰,深深看了他一眼。


    “想必太傅早已不记得吧。”他声音平稳无波,不疾不徐开口道,“十五年前的春日,您在文华殿教书,说‘为人臣者,首要在敬。敬君上之威仪,敬社稷之重责,更要敬世间君子。君子如兰,生于幽谷而不改其芳;君子如剑,斩奸除恶而不违其道’。”


    “因我并非君子,所以太傅才这么对我?”


    谢太傅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他踉跄着往前挪了两步,铁链在身后拖出长长的痕迹,“你……你是谁?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这些言论,是他早年曾在文华殿授教宫里的皇子、公主时说的,宋知明当年并未进宫,按道理并不该知道。


    “我还以为太傅忘了,原来竟也还记得。”


    烛光在宋知明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他抬手抚过自己的眉心,那里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突然他勾起嘴角来,叹了口气,却道:“可惜啊……太傅却把我给忘了。”


    谢忠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惊雷劈中。他死死盯着眼前人的眉眼,宋知明那轮廓竟真的愈发清晰起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谢忠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已经死了!是我……是我亲手把他送上绝路的!怎么会……怎么会变成你这样?”


    宋知明抬眼望向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的谢忠,毫不感觉意外。


    只胸口的疤痕好似又在隐隐作痛,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冰针正顺着血脉往骨缝里钻,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发自肺腑的疼。


    “我变成这样,让太傅失望了吗?”宋知明嘴角噙着笑,问他。


    那双含笑的眼睛弯成浅月,睫毛垂落时投下细碎阴影,恍惚间竟与多年前的少年重叠。


    一如当年和煦模样。


    可细看时,却发现那片温润之下藏着太多沉潜的暗涌。宋知明瞳仁深处蒙着层薄雾般的阴翳,他的笑意只浮在表面上,往下却是化不开的墨色,藏着说不尽的沉郁。


    谢忠已经瘫坐在了稻草堆上,浑身抖得像筛糠,“怎么会,他怎么会是你!”


    明明是容貌相似的两人,谢尚却从未把宋知明同那人联想在一起过。


    记忆里的那人是檐上皎皎明月。白衣胜雪立于梅下,笑时眼底盛着星河,连衣袖翻飞都带着疏朗的风骨,全然是少年傲气啊。


    怎么会……变成眼前的宋知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