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城外。


    面对一众银甲卫士的射击，夜凝霜正要启动飞艇上的弩炮还击，却发现弩炮装填的居然是空包弹。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夜凝霜登时惊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握住苏渐的臂膀。


    “不要慌。”苏渐轻轻拍了夜凝霜光滑白的手背。


    他将夜凝霜拉到身后，冷冷地看着如飞蝗般向飞艇袭来的箭矢，双手握紧雷鸣剑猛劈而下。


    “裂山斩！”随着苏渐一声暴喝，雷鸣剑突然飙射出一道三丈虚影，正是用“庖丁解牛”偷来的裂山斩灵技。


    虚影在苏渐的全力催动下，幻化成一把巨剑的形状，剑刃泛起熔岩般的赤芒。


    看着眼前一幕，副统领大吃一惊，刚才他想要使用裂山斩时才发现技能栏变成了灰色……


    现在，自己的压箱底本领却被眼前的青年用了来！


    副统领心中正自惊疑不定，苏渐已是手掌一挥，巨剑虚影向着副统领和一众张弓搭箭的银甲卫士当头劈下！


    剑锋劈落的瞬间，巨剑虚影却是在半空中忽然迸散消失。


    见此情状，众多银甲卫士都是一愣，副统领一颗心却是沉到了谷底。


    片刻后，方圆十丈的地面忽然裂开蛛网状焦痕，沸腾的剑气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喷射而出！


    当赤红剑芒破土而出时，已化作千百道熔岩尖刺。


    附近的银甲卫士和城中守卫来不及惨叫，就被贯穿在熔岩柱上，焦煳的尸骸在月光下如同扭曲的雕塑。


    副统领抱着敖珏狼狈翻滚，斩马刀被熔岩烧得通红。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满地焦尸——这招本该是单体攻击的裂山斩，为何被这个小子使出来竟变成覆盖百丈的炼狱杀阵！


    苏渐看着自己的惊人战果，下意识地摸了一下眉心。


    刚才挥出裂山斩的时候，他分明察觉到眉心那道微不可察的冥尊印记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思考片刻，苏渐也没明白其中缘由，索性不再纠结此事，专注地驾驭飞艇继续向高处攀升。


    叮！叮叮……


    飞艇冲破云层的刹那，系统提示音在苏渐识海中响起，声音密集如炒豆子一般：


    →击杀1名五品灵武士：基础经验+100，加成经验+100。


    →击杀4名四品灵武士：基础经验+400，加成经验+200。


    →击杀9名三品灵武士：经验+900。


    →击杀11名二品灵武士：经验+660。


    →击杀23名一品灵武士：经验+460。


    →击杀2只一品妖兽：经验+40。


    →升级！当前境界：三品凝丹境第七重！


    →升级还需经验值：2600！


    升级了？苏渐一愣，暗道今夜虽是凶险，但杀戮中却是成长飞快。


    他当即查看了一下自身属性：


    【本命图腾】裂空蓝蛛，图腾技能1—吞食（1+330%）；技能2—淬毒金丝；技能3—跃迁


    →进化条件：3000积分（2650/3000）+完成主线任务“治好夜凝霜母亲的怪疾”


    【修为等级】灵武士，三品凝丹境第七重


    →升级条件：3100经验值（500/3100）


    【机缘加持】庖丁解牛、移花接木、火眼金睛、百毒不侵、冥尊印记（待激活）


    【物品栏】侦察天线，爆裂权杖，分身斗篷，荆棘背心，九渊寻龙匣，诸天百劫图，鹿灵弓（残破），雷鸣剑、温泉宝石制作书、天工铳


    苏渐看着属性栏，心中想着得找个机会修复一下鹿灵弓。没有弓箭，自己这个神箭手的战斗力可是要大打折扣。


    “嗯……咳咳……”夜凝霜的咳嗽声将苏渐的神识拽回来现实。


    他转头看向一脸惊讶的冷美人，“怎么了？”


    夜凝霜瞟了一眼下方逐渐缩小的火海，盯着苏渐，睁大眼睛道：“你别告诉我，你又升级了！”


    苏渐微笑点头，“猜对了，又升级了。”


    夜凝霜轻吐一口气，低声道：“你真是个妖怪……”


    苏渐温声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的升级方式与旁人不同，我——是在杀戮中升级。”


    “在杀戮中升级……”夜凝霜低头思忖片刻，“那等办完事，我带你去个地方，保管你喜欢。”


    “如此，便多谢了！”苏渐猜到夜凝霜要带自己去刷经验，当即哈哈一笑，操纵着飞艇加大马力，在苍茫夜色中加速前进。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时，飞艇正在万米高空的云间穿梭，偌大的凌泽城在视野中只剩下了一个小点。


    苏渐心情大好，一边驾驶着飞艇，一边和夜凝霜说着笑话，逗得冷美人时而低头抿唇、时而佯装生气给他一记粉拳。


    当然，冷美人并没有使出五品冥修者的实力，不然即使苏渐的肉体强度已是有了330%的额外加成，也够喝一壶的。


    与飞艇上欢快的气氛相比，凌泽城内，气氛格外的肃杀。


    前来巡城的三皇子遭遇刺客，随身的精锐卫队死伤过半，连出城救援的城主也被当场轰杀！


    虽然敖珏严令禁止传播消息，以免影响到自己的夺储大业，但是如此爆炸性的新闻，还是在凌泽城内散播开来。


    当城内有些敏感的居民已是开始忙着搬家撤离时，敖珏刚刚溶解掉体内的神经毒素，奢华的卧室早已被他砸得满地狼藉。


    见敖珏要起身下床，副统领正要搀扶，被他甩手一记耳光：“废物！还不快传讯给云梦城！”


    “传讯给帝都？”副统领一愣，旋即低声道：“殿下，这件事若是传回帝都，恐怕不利于您的……大业……”


    “混账东西！”敖珏双目似要喷出火来，“事到如今，还捂得住吗，难不成你能把整个凌泽城都屠了！”


    他站起身来，冷声道：“传讯，就说遭到了幽冥殿六品……不，七品高手的伏击，虽然重伤对方，但我方死伤惨重。”


    副统领虽觉此事有些不妥，但也不敢反驳，当即躬身领命，出屋传讯去了。


    ……


    黑石镇的轮廓在风沙中若隐若现，这座建在赤岩山脉隘口的边陲重镇，城墙表面布满被沙暴侵蚀的凹痕。


    苏渐操控飞艇降落在镇外三里的碎石跑道上，青铜气囊与砂岩摩擦出刺耳声响。


    他跃下飞艇，向夜凝霜道：“再往前就出境了，好长一段荒凉地带，我们在这里补充一下燃料。”


    夜凝霜皱皱眉头，“这里看着有些破败，能搞到燃料吗？”


    苏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温声笑道：“这里是边塞军事重镇，别的可能不好找，武器和燃料一定少不了！”


    夜凝霜低声道：“既然是军事重镇，我们这么招摇，岂不是要被盘问？”


    苏渐嘻嘻一笑，指了指手上的储物玄戒，朝她眨了眨眼，“放心，这世上有钱搞不定的事吗！”


    花了五百银币搞定了前来盘问的兵士，还获得了对方帮助看护飞艇的承诺，苏渐拍拍手，带着一脸愕然的夜凝霜进入了这座军事重镇。


    两人在长街上逛了片刻，选中了一家门面颇大的店铺——岩心炼金商店。


    炼金商店的青铜门扉刻着镇守符咒，苏渐推开时铃铛发出沙哑的叮咚声。


    柜台后的独眼老者正在擦拭一柄裂山斧，斧面映出夜凝霜斗篷下的双色眼瞳，老者的独眼登时闪过一抹精光。


    苏渐来到柜台前，温声道：“大师，给我拿一些飞艇燃料，纯度越高越好。”


    独眼老者微一沉吟，操着一口浓重的北境方言道：“那就赤炎晶吧，浓缩型的，一方价格一万银币。”


    “浓缩型赤炎晶……那就来十方吧！”苏渐抛出一袋金币，“再帮我看一下这张弓，能不能修复？”


    老者独眼扫过鹿灵弓的断弦，“客官这弓伤得不寻常，弓弦是被蛮力弄断的，弓身还好好的，丢了确实可惜。”


    他转身取下墙上的陨铁盒，向苏渐道：“最好是用金乌翎羽重淬弓弦，就是价格不便宜。”


    夜凝霜突然按住剑柄，她瞥见老者耳后隐约的炼金刺青——那是幽冥殿焚天谷匠师的标记。


    苏渐却恍若未觉，指尖拂过盒中流转金芒的翎羽，温声道：“开个价吧！”


    “三万银币，附赠一次淬灵。”老者独眼闪过精光，袖中机械手突然搭上弓身，“客官不要嫌贵，这可是公道价。”


    话音未落，夜凝霜的槐木剑已是斩向独眼老者的机械手！


    断裂的金属手指在地上扭动，露出内部刻着的焚天谷徽记。


    “早就看出你不对劲！”夜凝霜剑锋指着独眼老者的眉心，阴煞之气喷薄而出，室内温度都降了几分。


    “别动手，是我！”独眼老者苦笑一声，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又拧动腰间旋钮，卸下了身上的伪装。


    面具下露出一张苍白俊秀的脸，右眼角泪痣与夜凝霜记忆中的少年重叠。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遮住耳后的焚天谷刺青，嘿嘿笑道：“霜妹，十年不见，见面礼够别致啊！”


    夜凝霜的剑尖骤然停在他额前三寸，双色瞳孔剧烈震颤：“陆明峰？你不是死在天霜城了？”


    陆明峰转动机械臂接口，将其脱下放下一边，露出健全的四肢，才长吁一口气，“唉，一言难尽，现在我是幽冥殿安插在黑石镇的密探，负责监视天衍帝国的军事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