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芙泽尔收到了艾米剪辑好发过来的视频。


    艾米把芙泽尔、耶珂丘和露易丝拉了一个群聊。


    她在里面发消息：【真的太惊艳了！我剪完看了好多遍，已经在脑补我们这一条会是多少万赞了……感谢大家的帮忙，今天的合作真的太愉快了！玩得超级开心，也获得了满意的作品～】


    芙泽尔点开视频。


    这是一条艾米精挑心选的最近非常火的卡点对口型视频。她真的有点技术，剪出来之后，效果和芙泽尔当时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芙泽尔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喔喔”的忍不住赞叹。


    露易丝给她画的妆也很好看，没有太浓妆艳抹，十分清透，无限放大优点，有一种“天生就长这样”的感觉。


    而视频里的光，是耶珂丘趴在地上，以一种马戏团的姿势，拿了两个吃意面的大白盘子打出来的。


    忙活了一下午，最终成果，就是这个文件名为“你以为我是谁？”的视频了。


    芙泽尔也在群里回复：【好棒呀艾米。好棒呀耶珂丘。好棒呀露易丝。大家真棒。】


    露易丝：【不客气。】


    耶珂丘则没回复，不知道在忙什么。


    艾米：【芙芙，现在这个时间点流量挺好的，要不直接发布吧！】


    芙泽尔：【嗯嗯，好。】


    芙泽尔打开tiktok，将艾米贴心发来的写好的文案直接复制粘贴，发布。


    看着发布成果的界面，她竟然有点紧张。


    “蹬咚。”


    楼上传来动静。


    芙泽尔皱起眉头，往楼上的破洞看了一眼。


    估计是克苏鲁回来了。


    于是芙泽尔脱掉鞋，踩上床，蹦起来试图顺着破洞看得更多。


    结果正好看见了克苏鲁的拖鞋和大脚趾。


    “哥！”芙泽尔叫他。


    克苏鲁踩着拖鞋，慢吞吞走到破洞旁边，蹲下来，伸下来一只手：“抓住。”


    芙泽尔被他整个从破洞里拖了上去。


    克苏鲁不知道是从哪里回来，今天穿着沙滩人字拖，夏威夷大红花裤衩，满是椰树图案的蓝色花衬衫，整个人充满了海岛风情。


    这身打扮让芙泽尔的眼神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钟。


    “你去哪里了呀？”芙泽尔问。


    克苏鲁往沙发上一坐，双腿大开，桌子上放着点好的各种外卖，懒懒拆着包装道：“没去哪里。”


    芙泽尔压下眉头：“别骗人了——你给艾米托的什么梦？”


    克苏鲁没看她，低头忙活：“‘托梦’？你当我是你那群人类朋友死去的外公还是什么？”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嘛。”芙泽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趴在他后背，用双手环着他脖子，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快说快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克苏鲁那双深绿色的三白眼往旁边一瞥，看了眼她的小脸，低低“啧”了一声：“你不是嫌哥哥碍事吗？嫌哥哥穷，还嫌哥哥弄坏你的家？”


    芙泽尔眨眨眼：“不都是实话吗。”


    克苏鲁：“……”


    克苏鲁沉默的时候，芙泽尔看向桌子上：汉堡、炸鸡、日式鳗鱼饭、麻辣小龙虾、甜甜圈、奶茶、可乐……整整挤满了一张桌子，快溢出桌边了。


    “嗯？大衮的账户又能用了？”芙泽尔问，“你哪里来的钱点外卖？”


    “呵，他啊。”克苏鲁冷笑，“还冻着，人也找不见。我回去的时候，只好去找海德拉。”


    ——海德拉，深潜者的母神，也是深潜者父神大衮的配偶。


    但不知道为什么，芙泽尔发现她哥一直都有点怕海德拉。


    其实也不能说是怕，而是逃避。芙泽尔怀疑，大概是海德拉管理拉莱耶后勤的雷霆手段太过激了，搞得她哥就算想修缮拉莱耶还要经过海德拉批准。


    而且海德拉也从来没有越界，一直都是用仆从对待主人的温良态度侍奉克苏鲁，以至于她哥想发火也没地方发。


    但是如果没有海德拉，拉莱耶那些琐碎的事情，她哥又懒得管，因此根本离不开她。


    “海德拉告诉我，最近人类之间非常流行一个叫做tiktok的东西。”克苏鲁说，“海德拉还说，现在是一个流量为王的时代，只要在tiktok上获得人们的关注，就可以获得金钱。”


    芙泽尔：“所以这就是你给艾米托那个梦的原因吗？然后还让所有人都给我点赞？”


    “嗯。”


    芙泽尔眨了眨眼睛，皱起眉头，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可是……你都回去托梦了，那为什么不干脆让全巴黎人一人给我一欧元？”


    听到这句话，克苏鲁：“……”


    “当时没想到。”他解释。


    芙泽尔只好也：“……”


    “先吃饭吧。”克苏鲁说，“海德拉说，为了避免浪费，合理控制拉莱耶的财政输出，只能给我一顿饭一顿饭的报销。”


    芙泽尔顿时感觉其实她哥在拉莱耶过的也没比她在巴黎好多少。


    芙泽尔深刻怀疑，关于她的赔款这回事，其实有非常非常多的办法可以瞬间解决……


    但就是差那么一点，仿佛故意跟她闹着玩一样，仿佛就是要让她用这些人类的方法，去蹩脚地解决属于人类的烦恼。


    芙泽尔从克苏鲁身上下来，盘腿坐在地上，抱着汉堡啃起来。


    电视上正放着人物访谈节目，很搞笑的那种，观众席笑个不停。


    “哥，我看到人类给你写的小说了。”芙泽尔说。


    一听到这句话，克苏鲁仿佛就知道她接下来要问什么。


    “假的。”他说。


    芙泽尔咬着汉堡，哦了一声。


    辟谣得这么干净，也不知道是该说不意外，还是真遗憾。


    手机上的提示响个不停。芙泽尔拿起来看，只见，新视频果然又获得了大量的关注。


    评论已经刷得飞快：


    【……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漂亮的女孩吗？？】


    【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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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不像真人，长得像某种古老美感的复苏了】


    【她的眼神好奇怪，好像你一看就会掉进去】


    【求求了，以后每天都发好吗，看不到我快疯了！】


    【美人鱼就长这样吧？】


    【说真的，我梦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让我关注她，结果早上一刷真的看到她了……】


    芙泽尔抬头看了克苏鲁一眼。


    两人心照不宣地又挪开了眼神。


    “拍的什么视频，给我看一眼。”沉默片刻，克苏鲁说。


    芙泽尔摇头，把手机抱在胸口：“不行！”


    克苏鲁伸手：“给我。”


    “不给！”芙泽尔把他的手给拍掉。


    克苏鲁依旧面瘫，但沉沉冷笑一声：“不给哥哥看。”


    芙泽尔还以为他要干什么，结果，他只是拿出了他那台点外卖的手机，特别古老，可能是iphone8之类的，打开了tiktok。


    芙泽尔：“……”


    果然一刷就刷到了。


    芙泽尔只能看着克苏鲁的手机屏幕里出现了自己，尴尬得要命：“行了，你看一遍就行了！”


    克苏鲁勾了下嘴角，退出视频，评价道：“拍得还挺好。你那群朋友不错。”


    芙泽尔哼了一声，小得意地：“那当然了。”


    结果，克苏鲁刚退出她的视频，tiktok就自动回到了首页推荐，并且霎时间传来一阵劲爆热烈的音乐。


    音量比刚刚她自己的视频高得多，仿佛是刻意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芙泽尔只是好奇看了一眼。


    结果就瞳孔地震了。


    只见，视频里，一个浑身散发着荷尔蒙气息的男人，上身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背心，湿透贴在身上，线条分明的胸肌和腹肌若隐若现，焦糖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近乎蜜色的光泽，水珠顺着肌肉的弧线滑落。下半身穿着低腰工装裤，裤腰略低，腰骨线若隐若现。


    镜头缓缓推进，他低头一笑。那张脸完全看不出具体的种族特征，仿佛混合着多重血统，眼睛是浓郁琥珀色，在灯光下闪烁着一抹奇异的金光。


    BGM是当下最热的一首擦边热舞曲，鼓点配合着剪辑，每一个眼神都踩在节奏上。


    镜头一晃，视频里的人扯下了衣服，甩向镜头，挑衅地冲镜头挑眉，张狂地笑了一下，露出尖尖的犬牙，声音低沉而魅惑：


    【巴黎见哦，宝贝。】


    这个视频就这么完整地放完了。


    克苏鲁：“……”


    芙泽尔：“……”


    芙泽尔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小心翼翼：“哥，我不知道你原来有这种爱好……”


    克苏鲁张了张嘴，选择上滑。


    结果不管怎么滑，屏幕上都还是这段视频。


    克苏鲁得出结论：“手机终于坏了。”


    芙泽尔瞥了他一眼：“终于可以让海德拉给你买新的了吗？”


    “嗯。”克苏鲁说着，把手机丢在一边，继续低头吃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