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和“动真格”的区别在于，后者更有可能拿出“杀手锏”。


    补充，是在逃跑失败的前提下。


    “太让我伤心了，侠客。”爱普利再次切断了侠客的退路，“难得我想跟你叙旧，你居然尽想着逃跑。”


    “抱歉，我无法理解你想要做的事情。”侠客忽然站定，眉头下压，圆润的绿眼睛像被冰封的湖泊，倒映着决绝的碎光，“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话音刚落，侠客将一直握在手中的天线插到自己脖子上。


    侠客眼中的光彩消失，强烈的“气”从他体内爆发，垂着的金发被这股气流吹起——侠客变身成“超级赛亚人”了！


    真的假的？


    “诶——”爱普利眼前一亮，“有这种好玩的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眼神空洞的侠客不再言语，一味地对爱普利进行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自己操纵自己的时候没有意识吗？”爱普利自言自语，“人机托管？没意思。”


    临时大幅提升战斗力，能够快速寻求一丝转机，但弱点很明显，从又急又快的战斗风格也看得出来，肯定无法持久，结束后应该还会有透支能力的副作用。


    在电脑受到战斗波及之前，爱普利确认了时间，“让我帮你计时，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吧？”


    书房的隔音不足以掩饰变得激烈的战斗。


    门由外面被打开，露出凯特惊愕的脸，“……师父？！”


    因为一瞬间的分神，爱普利被侠客打飞，后背撞断放满书本的木头架子，破损的书页洋洋洒洒，如雪花般飞舞，干扰了侠客的视线，令侠客暂时停止攻击。


    “我没事。”爱普利刚一出声，侠客便循着声音冲刺到爱普利跟前，继续发动猛烈的攻击，而爱普利依旧平稳的声音似是在安抚凯特，“问题不大。小风筝，你出去，把门关好。”


    即使两人交手的身影快得几乎看不清，凯特还是勉强看到爱普利的绿色额发多出一块刺眼的鲜红。他忍住继续往前的冲动，这不是他能插手的战斗，更不该留下，再次让爱普利分心。


    凯特选择听从爱普利的指令，后退，关上门。


    很好。爱普利心中赞许。


    不愧是她选的徒弟，遇上突发情况，没有惊慌失措，还能选择最理智的选项，确实值得培养。


    五分钟后，侠客燃尽了。


    严重透支的身体无法再动弹，侠客倒地后，眼中的神采也随之恢复，“……真狼狈啊，爱普利。”


    “你已经无计可施了吗，侠客？”爱普利拨开被血糊住的额发，“如果没有别的招式，那就轮到我了哦。”


    无论爱普利是否真的没有出全力，使用最终大招的侠客没能取胜，就等于彻底输了。


    侠客试图用言语开导爱普利，只增加了爱普利的不耐烦，侠客终究是高估了爱普利的感性。


    “恰恰相反，我是因为喜欢才会做这种没收益的麻烦事。”爱普利在侠客身边蹲下，举起备用的注射器，“所以你说什么都不会有用。”


    有了云谷的前车之鉴，爱普利对于昏睡药剂的剂量掌握水平明显提升。


    在那之后，爱普利想到，如果不怕麻烦，她其实不必借助专家，而是自己制造“娃娃”。


    制造“娃娃”的工艺有两大难点：外观修复与防腐手法。


    生前受的伤，血液沉积造成的斑块，进一步腐烂造成的瑕疵，都需要专业人士进行妥当处理，最后才能制成光鲜亮丽，栩栩如生的娃娃。


    为了解决工艺方面的各种难题，爱普利想到一个最简单，也最难的办法——尽可能毫发无伤地活捉目标，在活着的时候进行处理。


    这一套用在普通人身上没太大问题，但这个世界有“念能力”设定，爱普利的念能力也不适合活捉目标，她只能另辟蹊径，常备一些特殊药物在【游戏背包】里。


    那么，爱普利为什么不直接给侠客的饭菜里“加料”呢？因为她想知道侠客压箱底的大招，以备不时之需。


    侠客送给她“Heaven''s Feel”的高级账号，对于她来说，存在着一个显而易见的风险——侠客从此可以依此查看她在不正经网站“Heaven''s Feel”的浏览记录。


    要不是“Heaven''s Feel”的账号升级太麻烦，爱普利不想通过随便出卖个人隐私来换取便利。


    把昏睡中的侠客扛到肩上，爱普利走出书房。


    “师父。”等在门边的凯特立即凑了过来，“……你受伤了。”


    “一点皮外伤。”爱普利微笑着说，“多年没见，他已经不是我想的那种人了。现在我要出门一趟，把他处理掉。你好好待在家里，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等我回来。”


    听到“处理”的时候，凯特睁大了眼睛，到了最后，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头，“好。”


    虽然爱普利喜欢那种很乖的小孩，但要是那种正义感爆棚，大义灭亲的乖小孩，她就敬谢不敏了。


    至少在目前的情形下，第一反应得是坚定地站在她这边。


    小风筝，好孩子。


    爱普利非常满意。


    三天后，爱普利回来，凯特也没有打破诺言。


    好，想要做的测试都做完了，整理好情绪，可以读档了。


    Action！


    【存档92 侠客-礼物-已读取】


    “既然他本人认为是没必要的，那就尊重他的意志。”爱普利托住侠客下巴的手掌，顺着他的下颚线往上移动，捏住他柔软的脸颊，“我是最不适合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毕竟，当初是我把一切交给了他。贸然打扰，就好像我不信任他一样。你说对吧，侠客？”


    对库洛洛的事情自作主张的侠客本就有点理亏，他明知道关心则乱，却任由感情占了理智的上风。


    直到爱普利的一盆冷水浇到他头上，他才不甘心地承认：“……是的。”


    当初在流星街，爱普利坚持要演完《清扫战队》的结局，那是侠客首次见到爱普利感情充沛的演讲，强大的感染力，说服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从此对爱普利改观，觉得爱普利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这次，他以为爱普利会和他一样，被感情所驱动。


    结果，不像话的就他一个。


    “太丢脸了。”侠客将整张脸埋进掌心，金色碎发随着低头的动作垂落，“只有我还像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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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要复仇后，大家都找各种方法拼命锻炼自己。侠客自觉不擅长战斗，便选择以头脑为主，学习所需的技术和情报处理工作，想要作为“参谋”存在，充当辅助。这项工作需要冷静与客观，是最不能感情用事的。


    “确实。”爱普利毫不留情地在他耳边补上一刀，“笨蛋侠客。”


    “好过分！”侠客闷闷的声音带着夸张的颤抖，“不能假装安慰我吗？呜呜。”


    “那你要我怎么安慰你？”爱普利蹲下来，对上侠客从指缝中漏出的视线，“一滴眼泪都没有，你真的需要安慰吗？”


    库洛洛就比你会哭多了。


    “来吧，二选一。”爱普利抓住侠客的手腕，“让我把你打哭，或者给你来点辣椒水。”


    “饶命啊，爱普利大人！”侠客迅速讨饶，却为时已晚。


    电脑椅翻倒在地，连同侠客一起，最上方则是爱普利。


    “侠客~”爱普利跨坐在侠客腿上，左手按住侠客的手腕，空着的右手轻拍侠客的脸颊，手感软软的，“看来你伙食很不错啊，以前你的脸有这么圆吗？”


    “如果你觉得吃快餐也算伙食好的话……”侠客回忆道，“最近我比较喜欢麦当当的麦辣鸡腿堡。”


    “但我喜欢肯打基的吮指原味鸡。”爱普利弯曲无名指和小指，比出手枪的手势，枪口抵住侠客的额头，“砰！你出局了！”


    “呃！”侠客痛呼一声，闭上双眼，脑袋无力地歪到一边。


    一秒。


    两秒。


    三秒。


    很多秒过去了。


    “……”侠客睁开眼，“爱普利，我还得继续装死吗？”


    爱普利坐在他腿上一直不离开，他可不敢直接掀开爱普利。


    “笨蛋侠客。”爱普利俯视着一脸乖巧的金发少年，弯下腰，伸手揉他的头发，气息近得吹动了他同样金色的睫毛。


    “！”侠客金色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起来。


    怎、怎么回事？！


    如果他没有神经错乱，爱普利刚刚是不是亲了他眼睛下方的部分？


    “安慰。”爱普利竖起一根食指，压住侠客颤抖的嘴唇，“这是你自己要求的。”


    不、不是这种！绝对不是这种！！


    爱普利的嘴唇比想象中柔软，却比任何武器都致命。侠客只感觉爱普利的一切都如有千吨重，仅仅一根手指就让他慌乱得开不了口。


    热气顺着脖子直达脸部，侠客面红耳赤，大脑也发出过热的警报声。


    这种情况，才是真的要死了吧？！


    侠客希望自己能和水一样，就地蒸发掉，不留一丝痕迹。


    剩余的理智提醒他，越是失态，越会激发爱普利的恶劣性格——以前的爱普利就很恶劣——现在也是——他的判断非常正确。


    “这么好玩的吗？”爱普利果然露出满意又恶劣的笑容。


    上个存档拿侠客当制作娃娃的实验品，翻来覆去折腾了很多次，稍微有点过意不去，才对他温柔一点，没想到更好玩了。


    爱普利戏弄的指尖从侠客的额头，划过鼻尖，嘴唇，下巴，顺着他绷紧的颈线往下。


    “要不要试试更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