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第 88 章

作品:《三小姐今天长反骨了吗

    明蘅两眼一睁,感觉到胳膊上还在被人推来推去,才知道自己是被推醒了。


    眼前正是长乐公主挤眉弄眼的一张笑脸。


    “……殿下,我是个病人,我觉得你不应当对我动手动脚的。”明蘅叹了口气。


    长乐“嘿嘿”一笑:“你手都动了,我知道你醒了。快起来!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明蘅捂着头坐了起来——实在是针扎似的疼。


    “你睡了一天一夜,太久了!不过大夫都看过了,说你就是累的,没事。”长乐往她身边一坐,拿出了一个小匣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明蘅打开一看,只看得出来是个药丸。


    长乐自得地仰起头一笑:“七哥的解药!”


    “什么?”明蘅吓得手一抖,赶紧把匣子合上,生怕抖着抖着把这宝贝抖丢了,“这哪里来的?当真是解药??”


    “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虽然我答应了不告诉你,不过我说话向来不算数,不要紧。”长乐悄声道,“许文林悄悄给我的!我看,应该是他在许家找出来的。”


    明蘅更吃惊了:“许文林?那他为什么让你别说?”


    “他兴许不想让人知道他还活着?要是被人知道了把他捉回京城,还不如在南陵好歹是个自由身呢。”长乐说着后知后觉的一吐舌头,“完了,我可把他放了,不要紧吧?”


    明蘅笑了:“你就当没告诉我吧。”


    这东西是不是解药,只怕还要找了医官验看……沈宗芳中毒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这药还有没有用……


    但不可思议的是,明蘅心里有种感觉,许文林没有骗她。


    外头穿来了奔跑的声音,长乐跳下床对她笑道:“看来是报信的去了七哥跟前了!那我走了,省得七哥赶我走。”


    她一撩帘子——果然和沈宗芳打了个照面。


    沈宗芳对长乐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接着便几乎是扑向了明蘅把她的脸捏来捏去。


    明蘅大怒道:“怎么回事,我是个病人!”


    “你是个缺觉的疯子!”沈宗芳比她更怒,“谁跟我信誓旦旦不会胡来的?你心里胡来两个字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他要算这个帐,明蘅就心虚了。她咳了两声赶紧把手里的匣子献宝似的递给沈宗芳:“你看!”


    但沈宗芳听了来龙去脉,显然全然没有被糊弄过去:“长乐难道从许家随地捡来的?你老实说。”


    明蘅知道这事关重大,还是照实说了许文林的事。看沈宗芳面色不善的样子,她辩解了几句:“许文林虽蠢……但是太蠢了,实在也没做得成多少错事。我想他身上也审不出什么东西来。就算给长乐公主一个面子吧。”


    “长乐自己能有多少面子给。”沈宗芳“哼”了一声,到底没再追究了。


    明蘅却又被他说得悬了心:“长乐公主……会如何呢?”


    沈宗芳在盒子上敲了几下。


    “当初许家给先帝和我母后下毒,许太妃虽不是主谋,也是从犯。长乐说要保她一条命并不容易。但许家破败,若再处置许太妃,长乐这公主只怕也做不得了。”


    “她提点你许家的动静、送你来南陵报信又确实是功绩……在你昏睡的时候,她跟我说,听说大黎有意和我们联姻,她愿去嫁给大黎的小皇帝。”


    明蘅听得直皱眉:“那不就是……和亲?”


    “大黎政局错综复杂,小皇帝和摄政王之间将来只怕也难保一斗,这确实不是顶好的婚事。但大黎主动求娶,也不敢慢待了她。”


    沈宗芳说着摇了摇头:“有这个身份在,倒是可以保许太妃一条命,大约送去皇陵里圈一辈子吧。这也是她求仁得仁。”


    明蘅知道许太妃身份敏感,这恐怕也是嘉和帝和沈宗芳能让步的极限了。


    沈宗芳却还在盯着那个匣子看。


    “许文林为什么愿意把这东西交出来呢……难道真就只是想戴罪立功,换我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明蘅敏锐地察觉到最好是不要让他继续往下追究,急中生智地岔开话头道:“对了!那些金羽卫,还有那个小将军……那都是谁?”


    “嗯?”沈宗芳回过了神,“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我的安排?那就是容熙在关外留下的孩子,生下来就悄悄过继给了容二爷,打的是‘不能让他没个香火’的幌子……叫梦京。”


    金羽卫当年在断云岭惨败是实,但其实……也不是全然溃不成军。


    容老侯爷早就发现了先帝昏聩,这样下去容家不仅要全军覆没,只怕大景迟早也要陷入险境。


    他老人家剑走偏锋,索性借着那场大败做掩护,给金羽卫留下了一丝火种……


    容梦京和关外的金羽卫,就是皇上和沈宗芳真正的杀手锏。


    明蘅叹息了一声:“容家,也算后继有人……”


    两人想起了容梦阳,不觉都有些沉郁。


    良久,沈宗芳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南陵这边还得善后,我先送你回京城。”


    明蘅摇头道:“不行。”


    沈宗芳沉了脸:“这有什么好‘不行’的?难道你还有什么胡来的计划不成?”


    “我自己回去,明老爷更要觉得我是被休了,只怕要理直气壮把我除族免得辱他的门楣了。你不跟我一起回去给我撑腰?”明蘅说着一拍手,“我倒忘了!我现在是皇上御封的郡主了。”


    她冲着沈宗芳一挥手躺下了:“那也罢了,我自己回去吧。横竖七王爷不准备要我这个王妃了,有这郡主身份,我爹也是一样要把我供回去的。”


    沈宗芳张口结舌愣了半晌,期期艾艾道:“那……还是一起回去吧。”


    ——回去了赶紧把那圣旨找出来还给皇上!


    -


    五年后,御花园。


    孙皇后这一胎怀得甚是辛苦,嘉和帝着急,沈宗芳和明蘅也不得不跟着想法子。


    明蘅一趟一趟往宫里送了好几次打听来的偏方,拖到了五个月里,孙皇后才渐渐平复了些。


    “先前生裕儿没觉得有什么,这一个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孙皇后一边喝着温水,一边和明蘅大倒苦水,“你瞧瞧,我这水里都不敢有一点儿味道。”


    裕儿正是明蘅去南陵那年孙皇后生下的嫡子,嘉和帝爱若珍宝,早早就封了太子。


    明蘅笑道:“听说孩子都是各有各的脾性。燕燕也是一样折腾人。”


    孙皇后连忙对她摆了摆手:“可别让裕儿听见!”


    燕燕是明蘅和沈宗芳的独生女儿,如今也两岁了,带进宫里给太子看过一次,他便直呼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妹妹,天天闹着要妹妹玩。


    孙皇后自然知道沈宗芳有多宝贝这个女儿——两岁了沈宗芳还在精挑细选她的大名呢!何况一个小孩子,又不是猫儿狗儿,怎么给他玩?


    想法子给太子寻摸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倒也糊弄了过去。但要是提起燕燕,他还能想得起是“漂亮妹妹”。


    明蘅也是一笑:“太子这不像皇上和娘娘,倒是挺像……长乐公主。”


    两人都“吃吃”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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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


    长乐当年如约嫁去了大黎,虽说是心甘情愿,但初时未必说得上多欣喜。


    嫁过去没多久就写了信回大景,直呼小皇帝貌美如花不在沈宗芳之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后来时不时给明蘅他们写信回来,虽说大黎的生活并不是事事如意,但小皇帝早看出了长乐的偏好,每有龃龉就出卖自己的美色……长乐的日子过得倒是不错。


    孙皇后道:“说到来信,梦溪又来信了么?”


    浔阳侯给梦京请封了世子,梦京也留在了京城跟着浔阳侯操练,梦溪就乐得自在,跟着容三爷出门游山玩水去了。每到一处,必定寄回厚厚一封信,把风土人情说得活灵活现。


    明蘅道:“来信了,这次送进宫来的方子还是她打听来的呢。”


    孙皇后宽慰地叹息了一声:“大家都顺心顺意,才是再好没有。”


    这话也是明蘅的意思。


    她拜别了孙皇后,又驱车要去积云寺。没走多远听得车夫“吁”地一声拉住马,车里就是一颠。


    倾海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道:“外头有个妇人拦路,要见娘娘……”


    倾海下了马车一看,搁着车窗对明蘅道:“是戴姨娘。”


    明鹤为了自保左右摇摆了十几年,到底还是玩火自焚,没办法躲得过嘉和帝的怒火了。


    但沈宗芳不想明蘅再惹是非,加之明枢在京城动乱时也是奋不顾身,嘉和帝革了明鹤的官职,但留下了明枢的功名,也就不再追究了。


    明鹤自己觉得无颜再留在京城,举家搬回了老家。明蘅本想劝哥哥姐姐留在王府,但明枢说回去安心读书也好,明芷更是头摇成了拨浪鼓,明蘅就不再苦劝了。


    他们是走了,明桐却没有跟着一起走——不如说,没人知道明桐在哪里。


    当初沈宗芳未免福安公主提前发现明桐的踪影,把他藏了起来,但也不知道是明桐还有什么远大志向,或者是他心知自己开罪过明蘅也不信任沈宗芳,不知什么时候他便悄悄跑了。


    至今下落不明。


    戴姨娘不见明桐,死活闹着不肯走,明鹤便干脆利落把她扔在京城的明家宅子里不过问了。


    明蘅自己做了母亲,倒也对她这片慈母之心有几分怜悯,吩咐了贺承安偶尔关照她一些。


    但戴姨娘却顺势纠缠起明蘅,非要她帮着找明桐……


    明蘅对倾海道:“你去告诉她,当初我娘那封信,她是为什么留下的?她当真不知道我娘遇上了什么事?”


    倾海是怎么跟戴姨娘说的,戴姨娘又想起了些什么,明蘅都没有听见。


    但不多时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


    戴姨娘应当是不会来烦她了。


    马车一路到了积云寺,寺里的僧人见了明蘅,轻车熟路引她走近了一间点着长明灯的禅房。


    明蘅给长明灯续了香油,看着灯牌上“张雪融”三个字,默默地笑了笑。


    她只知道这个名字,就算想给她庆生,也不知道该在哪一天。


    沈宗芳说:“那不如就把她回家的那一天当做新生好了。”


    明蘅深以为然。


    每年的这个时候,明蘅总会来这里。也不是有什么话想说给她听,只是让她看看自己如今一切都好——虽然她未必还记得。


    有人漫步而来站在门槛外,影子遮住了漏进禅房的日光。


    明蘅回过头去,对沈宗芳笑了笑:“你又来接我了?”


    沈宗芳对她伸出手去:“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