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 昼白站 -E04
作品:《她们从废墟中出发》 几乎是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索莱尔迅速摁下紧急操作按钮将备用终端操控台唤醒,站着不方便操作她便索性跪下来并将微型操作台架到膝盖上,前后不过三四分钟,本断线的莱拉系统成功接上。
凯特弯下腰对着操控台发出指令:“此次任务暂时中止,莱拉,将紧急通道调出来。”
“明白。”
“索莱,与卡门保持好通讯,直到会面再中止,让她一有意外迅速通报。”
“明白。”
“芙蕾,将旧地球资料库中的宙话者号相关信息调出来并进行解析。”凯特顿了顿,低声道,“顺便将希尔的信息重新提取。”
“好。”
外边薄暮沉下,昼白星的天幕呈现出一种不真实的灰蓝,像是积雪上倒映的旧幻灯片,带着旧时代摄影的颗粒感与胶片感。
希尔德醒来后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色。不远处,废墟主穹顶还残留着语言腔的低频震荡,像潮水退后仍在耳边回响,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只觉得自己刚才的梦里也出现过这种声音,不,确切来讲,这种声响像是被碾碎那般轻轻植入她最底层潜意识里,无论梦到什么它也依旧不急不缓地垫在下边生根发芽。
希尔德有些费力地支起身坐直,旁边的芙蕾雅看到人醒了轻松了口气,同时伸手递给她一支预热过的液体能量管,她下意识接过,顿了顿,有些茫然无措地望着对方。
“莱利说你中途晕过去了。”芙蕾雅解释,“昼白星本身为弱氧星球,再加上你刚从冷冻舱那种地方出来……可以这么说,希尔,你的体质要比我们都弱一点。”
希尔德默不作声地喝完那支能量管,发了会呆,没有抬眼与芙蕾雅对视,只攥着手很小声地出声,像是在喃喃自语:“我给她们添麻烦了吗?”
那种感觉又来了,芙蕾雅想,那种——像是有什么东西径直往她心口处抓挠了下,毫无章法却又挠得人变成笨蛋。她叹了声气,定定望着面前自卑情绪外泄的青年——也许是少年,是的,希尔德是她们七人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希尔德·福斯特并不是这艘飞船的最早成员,也不是最后一个登船的人,她是最晚一个「被加入」的。直到现在,芙蕾雅一想到船长带着她们闯入那栋以某种不合法方式被强制进行基因解体的实验室里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即便是在旧地球毁灭前,女性的社会地位依旧没有根本性变革,傲慢自大的父权领导阶层也依旧在那放什么平权主义狗屁理论,更别提某些自持中立派的性别主义者整天嚷嚷当代女权运动矫正过头了太极端太过激了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用安吉拉·卡特的话来讲,无一不是鸽子放屁。
以至于在地球即将毁灭的那几天,女人们首先秉持着“啊要灭亡了”这种念头稍微惋惜了下,后又欢天喜地各自开香槟庆祝这个狗屁父权社会终于要灭亡啦!当然,这个时候可能就要有人问了,说女人们这可是地球毁灭啊你们不要命了吗?没关系,没关系,产生这种疑问是必然的,所以我将告诉你她们为何那么淡定。
首先,所谓地球毁灭完全是条悖论。
2079年3月8日,北半球最大同性恋自由保护城(原为全球LGBTQ+社群圣地)确证第一项病例:一对男男恋者。当然,MSM在统计学上感染某些性传播疾病(包括HIV/AIDS)很普遍广泛,但这对病人所呈现出的感染症状与任何疾病都不挂钩,再加上之后确诊这种病症的均为男性GAY,又因涉及到政治敏感群体,高层刻意低调处理。
牠们起先将病症重心聚焦在MSM上,因而在2079年3月到2080年6月此阶段内确诊的毫无例外都为此群体,专家几次讨论后都认为只是性传播疾病再度添加一类,之后的报道也都无一例外集中在性行为保护措施上,并着重强调无论是哪种性别措施都要做到位。
可惜,二阶段感染期便证明牠们想错了。
2080年7月,病毒向全体Y染色体人群蔓延。普遍异性恋男性确诊此类病症,男婴出生即显症,病程快速,3-7日内便能导致牠们脑干退化、语言能力迅速丧失(语义记忆崩溃,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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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任何日常词汇,对名字、熟悉物体失去辨识)、意识脱网、体温降低到30℃以下(接近冬眠状态)……最后一日,牠们的脑组织开始信息自溶,即完全失去个体认知与所有存在感知,直至死亡。
在这种情况下,女性依旧无一人出现类似症状,有科学家提出性别生物免疫假说,但立刻被政治审查,同一时刻,官方发布“双性别高致死病毒”相关报道:此疫无性别倾向,男女皆可感染,只是女性潜伏期更长,请全部人口立刻接受统一监控与隔离。
后来有人在论坛上指出官方发布这条信息不过是防止女性群体发现真相罢了。
这条论坛博文迅速被政府封锁,发布者(女性)也在同一时刻被逮捕,这个消息传出去后大部分女性都提出尖锐的质问,牠们搁置不理,转头却是对女性工作人员进行大规模捕猎、逮捕,同时封锁女性免疫等相关数据。
好在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女性之间也依旧通过非联网设备等互相奔波告知,不忘提醒彼此注意生命安全。
直至2081年四月,全球男性人口骤降70%,军政体系全面瘫痪,牠们无法再维持人口结构、技术运行与资源分配等,之前专门逮捕女犯罪者(牠们对她们的不成文称呼)的男性早已死的死快死的也快死了。同样,这项疾病也有了正式名称——
The Y Plague(简称为Y疫)
所以我们又得回到前面那个问题了。为什么地球毁灭是个悖论呢?答:因为真正被毁灭的不是地球,而是Y染色体,即男性。
所谓传出地球毁灭这种假说的无非是Y染色体们不信只有自己这个群体会被毁灭,是的,这就是千百年来(甚至远远不止)男性的通病。牠们总想在自己被毁灭前将女人拖下水,为什么呢?好疑问。伟大的上野千鹤子早在《厌女》一书中总结过了。
男性本根厌女,而厌女本质为渴女,牠们从始至终都在这种状态中生存,社会从未给过牠们相反的理论,牠们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对的,无拘无束。所以死得也要无拘无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