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地面，虎杖悠仁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伏黑，这是我干的？”


    伏黑惠点了点头。


    “呀，这可真是…”他挠了挠头，说。“需要我赔偿吗？”


    伏黑惠掏出手机，边给伊地知洁高发消息边回答：“不需要，辅助监督会处理后续的。”


    “话说回来…”伏黑惠看向超人，有些犹豫。“超人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咒术界的垃圾们早就盯上你了。”


    见虎杖悠仁完全恢复，超人本来也打算离开，但听到伏黑惠这么说，他来了兴趣。


    “咒术界？”他故作疑惑，想要趁机了解更多。


    “啊，我和伏黑都是咒术师。”虎杖悠仁解释道。“也就是使用咒力和咒术对抗咒灵的存在。”


    两人为超人简单讲解了一番咒术界的基础规则，同时还说明了咒灵的划分。


    超人：“所以，刚才占据虎杖身体的正是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特级咒灵？”


    “嗯，不过是不完全体。”伏黑惠解释道。“可以说是他全盛时期的二十分之一吧。”


    两面宿傩是有史以来最特别的咒灵，二十根手指每一根都是特级咒物。而刚苏醒的宿傩，仅凭一根手指的力量便能展开领域，可想而知多么可怕的怪物。


    不敢想象，假如他变成完全体，咒术师们该怎么应对。


    像是看穿了伏黑惠的担忧，超人冲他微笑道：“不用担心，哪怕是完全体，我也有信心制服他。”


    伏黑惠张了张嘴：“可是…”


    他想说，二十根手指的宿傩会比现在强大数十倍，还可能有隐藏起来的咒术没有使用。


    但是，他说不出来。


    因为，只看着这个人，内心就会涌现出没来由的巨大信任。


    “感觉不用担心这个，”虎杖悠仁开口，他指着额头说。“超人先生，大概要比宿傩强。”


    伏黑惠：“诶？”


    虎杖悠仁：“宿傩战斗时候的记忆和感受，我全部都接收了。所以，我能体会到他同超人先生对战时候的兴奋和颤栗，以及那一丝被战意掩藏起来的恐惧。”


    伏黑惠呆愣地张着嘴：“啊…”


    “所以，照这个理由来说，咒术界不应该感谢我吗？”超人眨了眨眼睛，刚毅的面容在面对少年们时，柔和的像邻家哥哥。“为什么会盯上我？”


    伏黑惠叹了口气。


    “咒术界的规则不是那样的啊。”


    强大的人会被畏惧，善良的人没有好下场，唯有利益永存。


    这，就是咒术界的悲哀。


    超人从他们的沉默中觉察出黑暗。


    果然，不管是哪个世界都这样。


    他们愤慨，他们唾弃。


    但是无能为力。


    在伊地知洁高来之前，超人伴随着第一抹晨光离开了。


    两个刚经历大战的少年背靠背坐在一起，享受短暂的安宁。


    “虎杖，”伏黑惠面色严肃，缓缓开口。“有他在的话，或许你可以免除死刑。”


    “不用为我担心这个。”虎杖悠仁笑着说。“如果最终我还是逃不过死刑或者被宿傩夺取意识也没关系，只要我的死亡能够带走宿傩，那就是正确的，对我来说那就足够了。”


    伏黑惠眉头紧锁，他张了张嘴，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


    …


    杰森此时并不知道关于宿傩还有这样的隐情。


    回到廉价的出租屋后，他迅速梳理起最近的情报。


    “在医院的时候，我确定虎杖悠仁还没有加入咒术界，他身上没有任何违和感。”杰森拉过系统，熟练地将它放大，以手指为笔在上面写下一个日期。“可是现在，从他的校服来看多半是进入了咒术界的特殊学校。”


    这转变是因为什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杰森眉头紧锁：“他最近减少了和我的联系，我还以为是因为升学考试在忙，没想到是直接转入了另一个世界。”


    357：“因为不想把你也拉进那个世界吧。”


    杰森轻哼一声，翻出这一个月来同虎杖悠仁的聊天记录。


    他们分享了美食，分享了影片，还约着要一起看近期上映的《蚯蚓人》，都是很平常的聊天。


    杰森没想到，原来虎杖悠仁一直在隐瞒。


    他长舒口气：“好吧，我多半能猜出前因后果。”


    357疑惑：“这怎么就猜出来了？”


    “悠仁的特殊之处只有体能很好，但也仅限于人类的范畴，他一直没有任何特殊力量，咒术界不可能注意到他。”杰森说出自己的分析。


    “可现在最强大的咒灵两面宿傩的手指在他体内，这不会是咒术界专门找到他这个普通人给他塞进去的。”


    “从那位名叫伏黑的话里能听出咒术界是个利益至上的世界，他们不会浪费时间找一个普通人，还拿珍贵的特级咒物放他身上做实验。”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杰森在357肚子上写下意外和主动两个词。“悠仁被意外卷入了某种咒术相关的困境，比如他和身边的朋友一块被咒灵袭击，这种是最可能的。为了救人，他只能冒险吃下宿傩手指获得能打咒灵的力量。”


    357放出瞪大眼睛的表情包：“你这么一说很有道理啊！”


    杰森叹口气：“真是个热心肠的老好人。”


    咒术界并不安全，从仅有的几次接触他就能看出这一点。


    还有这次，居然让两个学生去拔除远超自己实力的咒灵。


    拜托，蝙蝠侠都不会让他独自去跟阿卡姆的疯子们战斗的好吗！


    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发现，悠仁可能就真死了。


    让悠仁脱离咒术界现在不太可能了。


    那么，他只能想办法去保护他。


    “我没能发现他遭遇险境，很可能是因为当时有能模糊普通人感知的帐的存在。”杰森睫毛垂敛，说。“还是得想办法能看到咒灵。”


    这座城市的许多大危机，都和咒灵有关。现在的他感知不到咒力，很容易忽略求救。


    “要冒险继续接触咒术界吗？”357问。


    “不用。”杰森摇了摇头。“伏黑说了，咒术界已经盯上我了，那么他们迟早会对我下手。等到那时候，再和他们谈条件吧。”


    357：“他们不太会帮我们的吧？”


    杰森勾了勾唇角：“会的。”


    “如果取得他们信任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好用武力来威慑。”


    说完，他起身，戴上那副老土的黑框眼镜，全身的气势，收敛瞬间从凌厉变得柔和。


    等到推开门时，他便又成为了茫茫社畜中的普通一员。


    来到公司，还不等坐下，邻桌的中村翔就凑上来，脸上堆满讨好的笑。


    见他这样，杰森就知道他绝对又有事请自己帮忙。


    果不其然，还没等杰森开口，这家伙便迫不及待地说。


    “这次你一定要救我，克拉克桑。”中村翔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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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杰森的袖口，欲哭无泪。“社长让我做的访谈方案完全没有头绪呀！又要我不花超预算的钱，又要有看点，如果可以还得揭露一些社会黑暗！哪里能到符合全部要求的访谈对象啊！”


    “别着急，”杰森给他倒了杯咖啡，说。“先说说你目前的想法有哪些吧。”


    “啊，现在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中村翔转过自己的电脑。


    上面有一些他收集的资料和人物照片。


    “过气的明星。”


    “一直没能晋升的打工人大叔。”


    “讨薪不成的普通工人。”


    “各个年级的中学生。”


    “还有灾害后的幸存者。”


    中村翔：“我个人比较想采访明星哦，虽然过气了，但是还有一定的死忠粉的，出场费也不会很贵。”


    “你觉得呢？”


    杰森想了想，指着最后一个说：“我还是倾向于这个。人类对生命的顽强拼搏百看不厌，这种访谈不仅很有看点，也能帮助生活窘迫的幸存者获得救助。”


    “啊，”中村翔眨了眨他黑色的眼眸。“你还真是时刻想着帮助别人啊，克拉克桑。”


    杰森摸了摸鼻子：“哪有。”


    “嘛，”中村翔倒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只是想着尽快完成任务。“也不知道社长同不同意这个提议。”


    杰森：“没事，先完成方案吧。”


    以防万一，他们合作写了过气明星和幸存者两种方案，然后将方案和其他提议一起拿给了社长。


    结局很出乎意料，社长两个方案都没选，而是选择了“中学生”那条。


    理由很简单。


    其他的多少都要给点钱，学生不用。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无奈地叹口气。


    访谈工作到底还是交给了杰森和中村翔两个人，他们将“中学生”项目又进行了深挖细化，最终确定了一个存在了很久、却被刻意轻视的主题。


    校园霸凌。


    ……


    “喂喂，顺平，昨天明明说了让你带钱过来吧。”


    教学楼背后，几个学生将吉野顺平堵住，他们不怀好意地抢走他的背包，将里面的东西全数倒出。


    被挟制的少年，吉野顺平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深橄榄绿的眼眸无神地睁着，偶尔流露出的不甘和愤怒也被他过长的刘海遮住。


    “怎么了？说话啊？”


    一个人拽住了他的齐肩的黑发，用力向后扯，直到顺平那张强装镇静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才满意地放开。


    “对不起，伊藤君，我明天会带过来的。”吉野顺平咬牙说道。


    “这才对嘛，主人的命令就应该好好听才对。”


    吉野顺平低下头，无神地眼眸被憎恨填满，乌青的眼眶爬上血丝。


    啊，这些讨厌的禽兽。


    真该死啊。


    突然，装满水的空背包罩在了他头顶，陡然涌现的窒息令他难受地躺倒在地。


    等好不容易挣脱爬起，他又被踹倒。


    “下次再忘了，可不会这么轻易绕过你哦。”


    霸凌者欢声笑语、成群结队的离开，讨论今晚的娱乐活动。


    受难者却躺在阴影里，默默地抱紧自己。


    不甘心。


    吉野顺平差点将牙齿咬碎，指甲掐进肉里，苍白瘦弱的手被掐住血痕。


    好不甘心！


    暗处，一直看戏的奇怪蓝发男人咧开嘴角，露出恶意满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