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角抵
作品:《这官我不做了》 “刘朗?”
“殿下,我在。”刘朗从五皇子身后出来,走到邬少杰旁边躬身答话。
“你哥哥前些日子是不是同邬公子闹了些小矛盾?”
“是。”
“可说开了?”
刘朗看了眼邬少杰,低头答道:“没有,哥哥这几日闭门在家,一直未曾见到邬公子。”
五皇子一拍手,走到两人面前,对他们二人说:“我今日,是特地来帮你们说和的。”
五皇子将手搭在两人肩上,俨然一副好兄弟的摸样,如果忽略被搭着肩膀两人神情的话。邬少杰一脸冷漠,甚至有些嫌恶地动了动肩膀,刘朗则是配合地扯了扯嘴角,扯出一副极为虚伪的笑来。
“你们想想,大家父兄都同朝为官,为陛下做事,我们做人儿子的怎么能先有了嫌隙闹出矛盾来呢?”
“不对,抱歉少杰,我都忘了你家的事了。怪我说错了话,只是虽是如此,你日后定是也要出仕的,不管怎么说,兄弟之间没有过夜的矛盾,今天我在这给你们把这事给解决了。”
五皇子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心思各异。不知情的如杨澜是觉得五皇子不会那么好心,知情的如宋昭恒是真被五皇子的话给吓到了。
五皇子这人,嘴也忒毒了!
宋昭恒不清楚邬少杰与刘家两位少爷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有关邬少杰身世的谣言他却是听过不少。最多的一条也是邬少杰最被京城那些纨绔少爷们最瞧不起的一条就是邬少杰的亲生父亲是一名罪臣。
邬少杰并不是其父邬父所生,据传他父亲犯了律法被判流放,流放途中死了,他母亲就带着他改嫁到了现在的邬家。邬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众人最疑惑的便是邬家怎么会收留带着这么大一个小伙子的邬夫人。
其二便是,他与太子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这么一无背景二无才学的人,怎么得了太子青眼的。
面对五皇子的挖苦,邬少杰稳住了心神,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多谢五皇子。在下并未生刘少爷的气。”
刘朗听了冷哼一声,说道:“邬公子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生我们这等小人物的气,只是我哥哥现在可还躺在床上呢,哪像邬公子这般,已生龙活虎的出来吃席了。”
邬少杰面色不变:“在下与刘少爷只是点到即止的切磋,是刘少爷自己没收好力气,这才受了伤。”
“你——”
刘朗还想说,却被五皇子拉住,“动什么气,没有君子之风。”
“这样吧,光嘴上说没用。既然刘铭是在和你的比拼中受伤的,就让刘朗和你再比一遍,如此也算解了这仇,如何?”
“这”刘朗没想到五皇子会提出这样一个事,“只是殿下,我哥哥他们比的是角抵,在这不太方便吧。而且……”刘朗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而且什么?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这前面这么一块空地你们还怕发挥不了?”
“而且我前些日子也踩伤了腿,同邬公子比拼角抵,未免有些不公平。”
五皇子不以为意,在身后的下人中随手一指,说道:“你,过来。”
“这是你刘家的人吧?既然你受了伤,那就让他替你。邬少爷,没意见吧?正好大家伙都在,那就一起给这桩恩怨做个见证。至于裁判嘛,”五皇子环视了一圈,指向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宋昭恒,“就宋……你来吧。”
宋昭恒此时算是明白了,他们这群人哪里是来看戏的,分明是被五皇子押过来当群演的。
这场戏的主角就是一会儿要“自降身份”和下人角抵的邬少杰,他们这些“见证者”都是五皇子这场戏请过来造势的群演。而他宋昭恒,居然还阴差阳错混了个配角当。
五皇子哪里是想邬少杰和刘家和解,他分明是想羞辱邬少杰!
宋昭恒在脑中疯狂想着话,想着能怎么推掉,刚想开口便听见一旁的邬少杰说:“原来殿下将邬某带进侯府就是想让邬某在此出丑吗?”
邬少杰此话一出,周围人呼吸皆一滞,这话,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从未听闻邬少杰竟是脾气如此爆的一个人。这是在场所有人心中一致的想法。饶是京中脾气最大的贵公子,想来也不会敢这样同五皇子说话的。毕竟,论起脾气大,无人能出五皇子左右。
宋昭清几人赶到时,面对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邬少杰挺直脊梁,抬头看向五皇子,目光坚毅毫不退缩。周围所有的人、包括刘朗都一脸诧异地看向他,并暗暗观察着五皇子的神色。
一瞬间,五皇子被邬少杰的话给砸得有些懵,待反应过来时,他突然笑出了声,看向邬少杰:“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将你一介草民放在心上,特地来为难你?”
邬少杰直视五皇子,目光毫不偏移,不卑不亢地答道:“五殿下原来不是这个意思吗?那许是在下会错意了,毕竟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殿下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邬少杰话刚出口,离他最近的宋昭恒立马就想上前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要继续再说下去。
果不其然,下一秒二皇子充满怒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德喜,你就看着你家主子受气?”
当即便有几个太监上前抓住邬少杰,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抬手便要掌邬少杰的嘴。
德喜一时不察落在半空中的手被宋昭恒给抓住了。
“你——”德喜回头看向五皇子,征询他的意见。
五皇子见状冷声道:“什么意思,宋昭恒,你想和我作对吗?”
宋昭恒手比脑子快,他无法眼睁睁看着邬少杰在自己面前被打,但他同样也不想背上与皇子作对的罪名。
见宋昭恒嗫嚅着唇半晌没说出话来,担心事情无法收场,宋昭清不能再做壁上观,当即故意踩了踩芦苇丛,发出响声。
宋昭清向前走,周围人自动为其让出一条路来。
有人认出她身后的宋昭明,说是新科探花,打马游街时众人曾远远地见过一眼。但对走在前面的宋昭清,除了杨澜和宋昭恒,那便只有五皇子认识了。
宋昭清先是将宋昭恒拉到身后,指责他:“你跑哪儿去了,害得我们一通好找。”接着,像刚看到周围场景时,问道:“你们在这儿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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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呢?有什么好玩的游戏不去前面玩,偏跑到这没人的地方来。”最后,才看向前面的五皇子,佯装惊讶道:“呀,范五少爷,您怎么在这儿?没和戚少爷一起吗?”
周围众人均被宋昭清一连串的问句震住了,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心底皆泛起一句疑问:“范五少爷是谁?”
德喜是知道自己主子经常扮作“范五”出门玩的,此时自然要替主子澄清,立即大声道:“大胆刁民,什么范五,这是我们五皇子殿下。”
宋昭清像似被这话给惊住了,立刻惶恐地低下头:“原是五皇子殿下,先前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殿下恕罪。”
宋昭明安抚地拍了拍宋昭恒,叫杨澜陪着他别害怕,听到宋昭清的话亦上前道:“之前未曾识得陛下身份,多有冒犯,还望殿下勿怪。”
被两人这一打岔,五皇子连先前生气想说的话都忘了,反是尴尬的咳嗽了声,毕竟扮作他人是自己的主意,这件事还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他挥了挥手让他们起来,颇有些不自在地说:“起来吧,我不怪你们,也是我先前没说清楚,让你们误会了。”
宋昭清起身,这才说起刚才的事。
“方才见舍弟抓着这位公公的手,可是舍弟哪里做的不对得罪王爷了?我在这里先替他赔个不是,舍弟年纪轻,还望殿下不要同他计较。”
好戏被叫停,五皇子也没了再演的兴趣,直说:“宋大人不必如此,我们方才不过是玩闹几句,一时动静大了些,叫大人见笑了。”
五皇子觉得无趣转身要走,身旁德喜抓着邬少杰想将他一起带走,却被宋昭明给拦住了。
“五殿下要走,你不去陪殿下,抓着他做什么?”宋昭明冷冷地看着德喜,目光不善。
德喜丝毫不惧,对上宋昭明的眼睛紧紧抓着邬少杰,“我们殿下同邬少爷话还没说完,我当然要带着他走。”
“什么话,为什么不现在说了,要等会儿再说?”宋昭明转头看向邬少杰,问道:“邬少爷有话同五殿下说?”
德喜意识到宋昭明不想他带邬少杰走,不等邬少杰回答立马使眼色给另外一个太监,让他把五皇子喊回来。
五皇子是带着一股怒气回来的,两个废物奴才,连个人都带不走,对阻拦带人的宋昭明亦是一肚子气,怎么什么人都能和他作对。
他站在邬少杰面前,问他:“邬少爷,怎么还不走?我和你的话还没说完呢,是要我亲自请你吗?”
邬少杰低头垂着眼,表面不为所动,说出的话却识破天惊:“殿下,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
一旁想悄悄离开的人此时都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想听听邬少杰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眼看五皇子即将发怒,宋昭明忙将他往后拉了拉,对五皇子说:“殿下,我瞧这位邬公子现在不大清醒,想来也无法同殿下聊了,不如改日再约吧。”
五皇子气极反而笑了出来,看向宋昭明:“我同他说话,你插什么嘴?”
“怎么,你也是太子的人,也舍不得这个奸种?”五皇子看着宋昭明低着的头,一字一句,尽是诛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