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作品:《恋爱就像海绵里的水

    梁秋收不想和孟为朝多说。


    前任这个东西,就应该和退货的瑕疵品一样,既然质检不合格,何必再留着任何小票和包装。


    当初没删好友也只是因为孟为朝没有过多纠缠,也和她舅舅关系不错,梁秋收不想让她舅舅难做。


    她拿眼神示意谈俱:“走了。”


    梁秋收随即撩了把头发,走得十分洒脱,高跟鞋滴滴答答一路敲起来。


    直到走过谈俱,提包的人本应该跟在身后,梁秋收正疑惑却没听见脚步声,侧耳一听,倒是传来孟为朝的声音:“谈俱,好久不见。”


    梁秋收听出两人明显熟络的语气,疑惑转头,后脚还虚虚拿鞋跟支撑着没站定,就看见谈俱懒懒伸手回握的画面。


    他语气不咸不淡:“好久不见。”


    梁秋收辗转南北东西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但当下表情管理还是失败,空气里弥漫着她大脑CPU烧焦的味道。


    她站在原地,缓缓发出疑问:“你们认识?”


    谈俱漫不经心,语气轻飘飘:“初中同学。”


    梁秋收此时此刻就很佩服这群人的人际关系,她在心里抱了抱拳,发誓今天课下一定补足功课。


    但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远离孟为朝,梁秋收扭过头,道:“走。”


    该跟上来的是谈俱,话自然也是对他说的,然而梁秋收并没有听见他应答的半个字,只是孟为朝的声音又响起:“待会儿我联系你。”


    梁秋收头也不回,在心里回答:大可不必。


    --


    谈俱和梁秋收上了三楼。


    一二楼是展厅,三楼的房间是接待和休息室,由人打扫得一尘不染。


    谈俱提前打过招呼,他们由一名年轻的工作人员带路,穿过地毯铺就的走廊,推开厚重的黑色包厢大门,入眼的房间宽敞干净,中间一大张长方形波斯地毯,外围围一圈沙发。


    很典型的接待室风格,梁秋收随手把包一扔,找了个亚麻小沙发坐下。


    谈俱这一路,时不时忍不住笑一声,并且每每在梁秋收飞一个眼刀过去时更加放肆,显然还对刚才看见的那幕意犹未尽。


    梁秋收一路不说话,忍了忍说服自己假装听不见,试图就此把这个插曲揭过。


    她伸手往旁边的沙发指了一指,谈俱顺势坐在她旁边同一侧,两人中间隔了张桌子。


    谈俱翘起二郎腿,嘴角一勾似乎又有笑意,这一幕完完整整落在梁秋收眼里,她一拍桌子,深呼吸一口气,侧头面露警告意味十足的微笑发问:“你到底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谈俱撇头,鹦鹉学舌试探着缓慢重复:“收、宝?”


    梁秋收哪里知道他竟然连这句也听了去,一时间血液冲上面颊,涌起一股黑历史被人拿高分辨率LED大屏在商场高楼循环播放的尴尬。


    她手指捏住桌角,眼睛大睁对视回去,无法掩饰自己的弱小无助,但仍挣扎着在恳求的语气之下带着一丝一了百了的威胁:“求你别说了,大,哥。”


    “我猜猜看。”谈俱笑,语调拖长,“前男友?”


    梁秋收背打得直直的,毫不否认:“嗯啊。”


    “难以想象孟为朝会这么叫人。”谈俱啧啧两声,明显忍不住低低笑了声,好像在仔细回味。


    他感叹时尾音仍含笑:“你自己看看你都把他训成什么样了。”


    “赖我干嘛,我刚才又没逼他这么叫我。”梁秋收振振有词。


    “那你之前逼过?”


    “别笑了。”梁秋收扭头警告。


    然而谈俱似乎乐此不疲,不时发出笑的气音,轻而短促,迟迟不愿将这事揭过。


    梁秋收手握上一杯鸡尾酒,顿住片刻又移开,目光在桌面巡视两秒,顺手抓起几粒摆放整齐的带有托底的巧克力砸他,“很好笑吗?”


    从来都是她梁秋收把人气个半死,这回一反常态,她明显有点炸毛,谈俱更加忍不住:“好笑。”


    谈俱一边说,一边将巧克力一一从身上捡起,慢条斯理地重新放回去。


    在学生时代,成绩好的会组团成为朋友,家境相当、父母认识的也会格外亲密,谈俱和宗子晋就是这么熟识的,但如果按照这个标准划分,孟为朝也属于他们这一小圈子里的人才对。


    尤其是他和谈俱初中同班过一年,按理说也该联系不断,可孟为朝此人,严肃正经,矜持不苟,课下不参与无聊的闲谈,放学后也不参与大家的活动。


    论起学习自然是一路高歌,只是这性格嘛,大家一致评价适合出家,每天敲木鱼打坐,六根清净无欲无求。


    这样的人,不仅被梁秋收收入囊中,分手之后看起来仍然念念不忘不说,嘴巴还被撬开能主动叫人“宝”。


    谈俱想到这里,又笑出声,他此刻很想研究一下她究竟是个什么神奇物种。


    谈俱侧身往梁秋收那边微倾,一只手手肘点在桌面以作支撑。


    他话音带笑,诚恳请教:“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做到的。”


    梁秋收一心跳过这个话题,选择逃避装死不答,只拿一双剜人的眼睛回视谈俱。


    他激她:“收.....”


    这声音清晰地落在梁秋收耳朵里,甚至后面那个音节也要吐口而出,梁秋收忍无可忍,一扭头死死瞪住他。


    想到用巧克力砸他不管用,梁秋收视线巡视两秒,反手从窗台上胡乱抓起花盆里用作装饰的彩色雨花石。


    大拇指大小的雨花石,她一只手满满当当抓了十几个,作势要朝他掷去。


    她这一把要是砸上脑子,谈俱恐怕自己变成智障开始喊她“收宝”都只是轻度症状。


    他手疾眼快,猛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她五指,把她手连同石子牢牢圈在手心。


    他大手强劲而有力,将她五指紧紧围裹,中长款樱花色美甲抵上他的手掌。


    谈俱看出来了,这位梁小姐要发脾气,哪有半路收回的道理,梁秋收果然眉头轻蹙,用力拽手臂:“放开。”


    难得有人能叫她产生一丝愠意,眉头也难得有这个弧度。


    她瞳孔大,瞳色浅淡,瞳仁又圆,原本整张脸最清丽浅淡的五官就是眼睛,但此刻,一双湛清的眼睛因为愠色而有了好些攻击性,看起来杀伤力十足。


    “放开我的手!”


    谈俱加了几分力道,肩部线条更硬,大臂肌肉鼓起:“放开让你砸死我吗?”


    两个人各不让步,一来二去拉扯间,几个小石子哗啦啦从两人双手的缝隙中往下掉。


    谈俱见状,力道往下的同时翻转角度,拿一双大手将她的手连同石子下压在桌面。


    他一副睥睨之姿,手背因微微用力而浮起青筋。


    男女力道悬殊,这就有些欺负人了,谈俱试图跟她说好话谈条件:“你不砸我我就松开。”


    梁秋收手指被攥得泛白,几次试图抽手,甚至左手也上阵扒拉,谈俱都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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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沉静地看她咬牙挣扎。


    灯光为她莹润的肌肤镀上一层纯白釉色,她埋头使劲拉扯间,栗色长卷发滑落到蝉翼一样的脖颈皮肤上。


    梁秋收动弹不得,随后在某一刻突然消停,力度也卸下。


    她抬眼,两个人一个低头一个仰头,四目对视,就这么无声对峙起来。


    谈俱目光扫过她脸蛋的每一寸地方,水晶吊灯四散的明净光线之下,她睫毛挺翘,嘴唇微抿,脸上一层细腻绒毛清晰可见。


    谈俱看着她拧着的眉毛,距离太近,呼吸都近在咫尺,男女双方力气悬殊,输赢甚至不用争,谈俱却忽地觉得心里烦躁,莫名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然而这种不适感原因无从辨别,也很难描述,总结起来大概是:不自在,不喜欢,甚至还有点想冷下脸离开。


    可当她又一次试图收手时,谈俱不知道是为保命,还是仅仅下意识,他在仍然紧紧攥住之后的下一秒才反应过来。


    这回梁秋收扬起下巴,出声时口型饱满,音量也大,似乎耐心到达极限:“你摸我手了!”


    她吐息喷在谈俱脸上,神情神色没有她惯常的飘飘欲仙的假,而是发自内心,嗔怒中不乏害羞,警告中含有控诉:臭流氓你摸这么久本大小姐手了你是喜欢我吗经过我同意了吗你?!


    话音落下,谈俱目光下移,好似才发觉一样。


    手心里,她皮肤细腻,指尖微凉,谈俱右手一瞬撤离,坐正身体时蜷起手指,藏于桌下。


    梁秋收一把把石子哗啦啦扔回花盆里,又一粒一粒捡起掉落在桌面上的几个,重复扔进花盆的动作。


    捡完,她靠回椅背,秉承起只要这男人不犯贱她也自然不会再提起的原则。


    空气里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梁秋收才发现两个人已经一齐安静了好久。


    梁秋收斜眼看他,他坐姿闲散,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双手随意放在腿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既不玩味,也没打算再招惹她,刚见到他时的好心情似乎消失不见。


    她不知道这沉默的氛围从何而来,但拘涩凝滞的气氛她一贯挨不住。


    梁秋收抬抬下巴,启唇大喇喇命令他:“说话。”


    桌面上由工作人员布置好了酒水和甜点,谈俱像没听见似的,没回答她,只伸手越过其中,拿了瓶冰的矿泉水。


    右手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喉结滑动,露出修长脖颈,直到咽下也没有说话的打算,只把瓶身往桌面上一放。


    室内安静如鸡,梁秋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看他一眼:“你刚才不是说找我有事吗?”


    “说啊。”


    矿泉水是从冷藏室里拿出来的,水液入口冰凉,冲洗掉悬浮着的一切阻塞人心情的颗粒。


    室内空气好像终于开始流动,一切逐渐有了疏朗通透的迹象。


    谈俱呼吸匀称,半晌,他侧过头开口,话题也终于回到正轨:“我是想问你。”


    谈俱目光直接,声音沉静,他拿手指骨节敲敲桌面:“你找谈盈乐的原因是?”


    聊起正题,房间里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让人难以忽视的暗流涌动,此时才终于稍稍压下去。


    空气里破除了拘束和阻塞感,他看着梁秋收标致的脸,她因为等他说话而无聊到撑起左手支着下巴,此刻他才有些后知后觉。


    原来刚才令他觉得心头不适、难以言说的氛围,叫作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