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作品:《恋爱就像海绵里的水》 他的提前预判让她直通大结局,梁秋收省时省力,也省去一切表情。
“你要和他相亲的话,恭喜你。”
梁秋收懒洋洋地睨他一眼:“和他相亲?你这么咒我会遭天打雷劈的。”
谈俱轻笑一声。
梁秋收看出来:“心情不错?”
她猜:“我帮你的忙搞定了?”
谈俱:“快了。”
梁秋收眨眨眼:“说声谢谢呗。”
“上次不是说过了吗?”
梁秋收这个人就喜欢挑战人底线和得寸进尺,她微微俯身,细长的影子打在他的右侧脖子上,阴影分割处有淡青色血管。
梁秋收道:“你上次说的是‘谢了’,我要听叠词——‘谢谢’。”
她强调:“你说声谢谢。”
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梁秋收嘴唇开合之间,谈俱认出来,她今天涂的是曾扬言要迷死他的那支口红,粉茶色,仿佛覆一层莹润的膜。
迷死谁,也就梁秋收,也只有梁秋收,脸皮厚到如此程度,才说得出来。
空气里的铃兰花香浓郁了些,微风吹过,倏地消散,风一停,又聚集起来。
长时间的对视总得有一个人先别开眼,谈俱扭过头,眼底全是不屑:“无聊。”
他好像对别人直白表达的需求总是有唱反调的意思,偏要和人逆着来。
强硬拒绝的外壳之下是一颗什么样的心呢?梁秋收若有所思,笑了一声。
“谈俱。”她喊他。
梁秋收站直身体,微微歪着头打量他:“我觉得你有点别扭。”
不说算了,梁秋收甚至没有品读他的表情,恢复嘻嘻笑的模样,迈步即走。
安静几秒后,身后却传来脚步声,一道影子也出现在梁秋收脚下。
她没料想到谈俱会跟上来,梁秋收走出几步路,揣着好奇心回过头。
谈俱从帆布下站起身,正沿着鹅卵石道走在她身后。
花园右侧是别墅自带的一片高尔夫球场,谈俱身后的景色连成一片,晴日当空,一碧万顷。
梁秋收不免有几分好奇,身高差距的原因,她仰头眨了眨眼,睫毛浓密而卷翘:“干嘛?”
“上楼。”谈俱言简意赅,“问你件事。”
梁秋收思忖片刻,隐约猜到是什么。
她暂且按下不表,期间脚步不停,往前走的时候右手抬起,手里的包悬在空中,说:“我要去洗手间。”
意思是帮她拿包。
棕色手包在阳光下泛起皮质的光泽,谈俱不接,一手保持着自然垂下的姿势,一手插兜,他点点下巴提示她的时候好似在提示一个傻子:“洗手台上不能放吗?”
“那很脏欸。”梁秋收轻皱眉。
见他一直僵持着不接,梁秋收索性停下脚步,转身一把强硬地塞进他怀里。
她随即松手,明目张胆看他是否真会狠心让包摔在地上。
虽然她穿着高跟鞋,谈俱还是比她高半个头,他对视回去的时候要低下眼睑,本来深沉的眉目就显得更加轻蔑而压抑,今天又穿一身端方持重的黑色,气场十足。
就在梁秋收以为他真的不会接,开始心疼自己即将掉落的包,企图伸手重新去抓以做挽救的时候,却见谈俱似乎是不愿再和她争执,在包要落下时还是快她一步食指一勾,在空中稳稳接过。
他手心朝上,四指自然地蜷起,手指甲床干干净净,手腕处青筋泛起。
包挂在他的手掌中,悬空在梁秋收眼前,下一秒谈俱垂下手臂,自然地垂在腿侧,提着包先一步往别墅里走。
“忍你一次,上楼。”
梁秋收暂时落在他身后,转身看他背影时裙角漾起一个弧度,她抄起手臂,嘴角荡出一个浅笑,什么也不多说。
他步子大,不拿包的那只手又单手插兜,走起路来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但梁秋收从前面一整面玻璃幕墙上映衬的影子看来——只要她走得够快——他还不是走在她身后,为她乖乖提包。
如果忽略掉他仔细看来不那么情愿的臭脸,影子轮廓全然一副靓男俊女的画面:一黑一白,宛如模特T台走秀,都身如修竹,走路生风。
梁秋收一直到在洗手间对着镜子补口红时都在反刍这画面之美好,内娱要是拍电视剧恐怕会十八个机位来回特写。
她拿纸巾擦干手走出门,头顶法式水晶吊灯光线四射,谈俱站在拐角的墙后,他仍插着兜,从她这里看过去,只露出一小截手臂。
梁秋收一边拐过拐角,一边喊他名字打算让他把包给她。
当她越发接近时,站在那里的人像是听见她声音一样,猝不及防地转过身站了出来。
梁秋收毫无准备,一头直直撞进他怀里。
额头上坚硬的触感让她“嘶”了一声,她还来不及说话,正欲抬手,然而比她的手更快覆上她额头的是对方的大手。
这主动的动作,温柔的力道,梁秋收短时间内脑袋发懵。
她一边感受他的安抚,一边严重怀疑谈俱是不是被人魂穿了,毕竟他是在她被蟑螂吓得半死抱住他时还能把她往下扯的蛇蝎心肠之人。
梁秋收怔了片刻,迎着璀璨的光线抬头去看。
灯光亮得人眼睛发昏,这人头发垂在额前,显得比之前的短发烟火气重了些,但仍压不住曾经梁久口中“不开窍的僧人气质”。
这不是她当时只想谈理智不想谈感情的前任孟为朝还有谁?
梁秋收心中警铃大作,再不能心安理得感受对方的触碰,她眼睛大睁两步退后,羊皮高跟敲击地面的急促声音透露出她的不适,她甚至还在慌乱中一不小心道了个歉:“对不起。”
一瞬间,她脑海中尴尬地高速闪过包括“等得我刚刚为什么要道歉”、“哦我撞了他那确实是我的错”、“但他为什么要伸手碰我有病吧”、“他才应该跟我道歉”等诸多想法。
然而这一群弹幕还没在脑海里飘完,孟为朝一开口才真是给了她一记暴击。
他拿出一贯的礼貌,温柔地笑说:“没关系,收宝。”
梁秋收一瞬间血液凝固,鸡皮疙瘩快速爬满全身,脑袋还是懵的但嘴巴已经诚实地说道:“你你你别这么叫我!”
她后退步伐不大,还没来得及远离他手覆在额头上的肢体接触,余光却意外发现,在她扩大的视野里,她刚才喊出口的谈俱,分明提着她的包,单手插兜站在五米开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里。
梁秋收斗胆解读,他没有太多变化的神情之下,回答了他之前问出的问题。
瓜呢?
——原来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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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句“收宝”,梁秋收早就下葬入土的记忆突然揭开棺材板,将她大脑的思考功能团团围住。
她被尬到原地升天,头脑有点发晕,只恨不得能徒手挖出一个洞把这个人塞进去。
从小没人叫过梁秋收什么“收宝”之类的,连她爸妈都是叫她“秋收”或者“小收”,孟为朝这么叫她,纯粹是因为她和他谈恋爱时,梁秋收有次看他整天一本正经,惯例一时兴起耍起无赖,在他要下车时硬逼着他附在自己耳边这么叫她她才肯解锁车门放人。
后来她得寸进尺,大事小事就爱调戏他让他开口叫,要怪就怪她这个性格,人家越不愿意,她越要逼着他刷新他的下限。
谈恋爱时这么叫她是情-趣,但分手之后又好久不见,还突然来这么一句,跟性骚扰有什么区别?
梁秋收单手扶住墙壁,警惕地离得更远了点。
除去头皮发麻的尴尬,梁秋收还不忘偏题地想,不愧是她严选出来的人,随便拉出来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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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脸就没垮过。
孟为朝黑发垂在额前,挡住光洁的额头,看来生发液功能不错。他整体气质上成熟不少,骨相犀利又完美,周身清冽如松,穿一身青黑色休闲套装,左手手腕上戴一只金属腕表。
梁秋收目光在他这只表上扫过一眼,在手表里大概处于三梯队的水平,和她穿的戴的比起来不算贵,就是从前他从不佩戴这些,埋头在实验室里跑数据,刚才他伸手时蓝表盘还硌到她的额头,乍一看和他以前的样子相比有些突兀罢了。
孟为朝笑道:“刚才在外面就看见你了,一直没找到机会说话。”
“哦。”梁秋收站直身体,琢磨了一下他话里的深意,仰头回视过去,“所以专门在这堵我。”
他不否认,浅浅笑问:“你怎么在这,来玩?”
梁秋收点头,余光却瞥见谈俱似乎懒懒地靠在墙边,神色散漫,一副作壁上观看戏的样子,静静瞧着这里,神色仿佛下一秒就要比一个“请”的手势,说:好看,继续。
“走了。”
她转身即走,耳垂上小巧的灵蛇耳饰银色碎钻在灯下的光亮一闪而逝,和她人一样,毫不留情。
那是她惯常喜欢的耳钉品牌,孟为朝在她身后问:“部门AI业务线有了新突破,明晚有个团建,你来不来?来的话,我接完舅舅顺路来接你。”
梁秋收正边走边抬手理头发,将两侧头发整整齐齐顺在耳后,听见从身后传来的话,脚步还是顿了一顿。
她实在是受不了这表面温柔,一细究实则诡异的气氛,比如,他为什么要模糊不清地喊舅舅,什么时候成他舅舅了?
梁秋收抬眼,给站在三米开外的谈俱飞过去一个眼色:救我。
谈俱仍靠墙站着,梁秋收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硬挺的鼻梁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手腕处衬衣袖口挽起,露出一小节劲瘦的手臂,胳膊处隐隐有肱二头肌的轮廓。
一身黑色的缘故,手里的棕色保龄球包就显得格外夺目,虽然包是短柄,但谈俱一只手几乎握满了包带,梁秋收第一次发现她那包原来体积这么小。
不过坏消息是他仿佛只看热闹,全然一副旁观者的姿态,不知道是不是梁秋收的错觉,在她使眼色说“救我”的时候,他甚至垂眸,似乎勾唇无声笑了下。
笑个屁,梁秋收才不客气,干脆往那个方向指一指,拉谈俱下水:“他。”
她转身,冲孟为朝道:“明晚我和他有约了。”
孟为朝好似此刻才注意到那里站了个人,谈俱站在墙边,长身玉立,佩戴男士腕表的右手里提一只女式包包。
孟为朝问:“新男朋友?”
问题是问梁秋收,目光却是朝着谈俱的方向没有移开。
谈俱隐住笑意,不动声色挑了下眉。
这个“新”字就有些刻意而微妙了,谈俱不知怎么地,从一系列的举动和言语间,品出来了他标亮加粗放大字号以强调他本人正是“旧男朋友”本尊的意思。
谈俱侧目,不动声色看向梁秋收。
照她以往的作风,这么一个“恋爱”含量百分百的问题,她肯定会抓住机会,露出生怕他瞎而看不出来的期待的眼神,夹子上线做作地问他,好让他自己主动开口,最好能说点好听的让她开心。
谈俱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她大概会说:“谈俱,人家问你呢,你说说看我们是什么关系?”
或者是:“谈俱,他说的对不对呀?”
可又觉得他想象中的画面模仿不出她的精髓,或是语气或是肢体动作,甚至是说的话,总是差了点独属于梁秋收的调味剂。
谈俱干脆朝她看去,怀着一丝好奇,静静等待梁秋收的反应。
梁秋收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仿佛很想跳过这个话题。
她对着孟为朝言简意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