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娇被这声音惊得指尖一颤，慌忙转身。


    还没等她出声，沈随之已先一步转身应门，声音里带着几分刚确认心意的松弛：“辛苦你跑一趟，直接把食材拎进厨房来。”


    伙计挑着竹筐进门，他擦着汗笑：“掌柜的说今日的羊肉最嫩，特意多切了两斤。方才在巷口就闻见甜香，原是小姐和沈公子在备火锅？这香味勾得我脚都快挪不动了。”


    姜娇娇刚要开口，手腕却被沈随之轻轻握住。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带着不容错辨的力道，将她往食材旁带了带：“正好，你教教我切肉片。”


    说着便拿起一片羊肉，递到她眼前，指尖有意无意蹭过她的手背，“若是觉得厚了，我再改改——往后给你做火锅，总得合你的口味才好。”


    她的脸颊瞬间烧起来，目光落在那羊肉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随之见状，低低笑出声，干脆拿起她的手，两只手叠在一起拿着刀：“是这样吗，姜大厨？”他的声音离得极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尖。


    李伙计在旁看得真切，连忙识趣地拎起装鱼虾的桶：“那我先去把活虾处理干净，小姐和沈公子慢慢挑拣食材。”说罢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还不忘替两人带上门。


    不一会肥瘦相间的牛羊肉被切成薄薄的肉片，码在竹盘里透着粉润；活虾弯着身子，虾壳泛着青亮的光；还有水灵的青菜、泡发的菌菇，满满当当堆了半张桌。


    厨房内顿时只剩汤沸的咕嘟声，沈随之却没松开姜娇娇的手，反而牵着她走到灶台边。


    红枣冰糖熬的汤底早已翻滚，甜香混着即将下锅的肉香，缠得人心尖发颤。“方才说往后都一起过，”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尾，拇指轻轻蹭过她的手背，语气直白又滚烫。


    姜娇娇的心跳得快要撞开胸膛，刚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沈随之拿起汤勺，舀了一勺滚烫的汤底，小心地吹凉后递到她唇边：“先尝尝味道，要是觉得甜了，等会儿涮肉时再加点咸鲜的料。”


    她顺从地张口，温热的甜汤滑进喉咙，暖意从舌尖一直漫到心底。


    还没等她说话，沈随之已俯身靠近，声音压得更低：“娇娇，你方才点头说‘我也是’，可不是只点头就完了——往后的日子，得让我天天听见你说才行。”


    姜娇娇没料到沈随之这几月不见，竟变得如此直接，慌不择路地跑出了厨房，喊道：“琼月！把食材弄到中厅去，准备吃饭！”


    沈随之看着她慌张的背影，浅笑了起来。


    等沈随之去院子里把姜娇娇抓过来的时候，桌上的的铜锅早已沸腾，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将暖融融的热气送向四周。


    沈随之先拿起竹盘里的羊肉片，手腕微倾，薄如纸的肉片便纷纷滑入锅中，红白相间的肉在汤里打了个滚，很快就泛出诱人的粉色。


    “涮羊肉得趁嫩吃。”他说着，眼疾手快地将肉片捞起，径直放进姜娇娇面前的瓷碗里，“我给你调的蘸料，加了你爱吃的蒜泥和花生碎，你尝尝合不合口。”


    姜娇娇看着碗里堆得满满的羊肉，鼻尖萦绕着肉香与蘸料的香气，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地加快。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裹满蘸料的羊肉送进嘴里，鲜嫩的肉汁在舌尖化开，带着蒜泥的辛香与花生碎的酥脆，暖意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好吃。”她含着食物，声音含糊却带着真切的欢喜，明明是她张罗的饭，怎么倒让他反客为主了。


    沈随之见她吃得开心，眼底的笑意更浓，“喜欢就多吃点，你这身板还是太瘦弱了。”


    说话间，他忽然伸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角，“沾到蘸料了。”


    温热的触感让姜娇娇的脸颊瞬间爆红，她慌忙低下头，用手背蹭了蹭唇角，却听见沈随之低低的笑声。


    “躲什么？”他凑近了些，声音带着笑意，“往后天天一起吃饭，你还能一直躲着我不成？”


    话音刚落，他又将涮好的肥牛卷递到她嘴边，眼神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再吃一口，这个肥牛卷更嫩。”


    姜娇娇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张口，肥牛的鲜香在嘴里散开，比羊肉更多了几分醇厚。


    沈随之看着她咀嚼的模样，自己也夹了一片肉放进嘴里，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等等，他和自己共用了一双筷子……姜娇娇一愣，却见他继续自然地吃着。


    姜娇娇拿起旁边的青菜，“你不是说爱吃青菜吗？我给你涮点。”她小心翼翼地将青菜放进锅里，看着叶片在汤里慢慢变软，刚想捞起来，就被沈随之拦住。


    “不急，青菜煮软些更入味。”他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手交叠在漏勺上，温热的触感透过指尖传递，让姜娇娇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铜锅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却让彼此眼底的情意愈发清晰。


    “出发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沈随之问道。


    “差不多了，这几天再准备些吃食就好了，既然你也一起，那我可要多准备些了。”姜娇娇笑道。


    “那我真是有口福了，姜老板又研究了什么独特的美食啊？”沈随之读懂了她眼底的小骄傲。


    “蛋黄酥！”姜娇娇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顿火锅不仅熨帖了两个人的胃，也将几月未见的陌生感一消而散。


    饭后，两人躲在院里老槐树的阴凉里歇息。


    姜娇娇端着两杯刚泡好的荷叶茶，走到廊下的石桌旁，沈随之正帮她整理石凳上的软垫，见她过来，自然地接过一杯茶。


    “吃完火锅，喝点茶解解腻。”姜娇娇坐在石凳上，耳尖还带着几分未散的红晕，此刻并肩坐在庭院里，闻着茶香与槐花香，只觉得时光都慢了下来。


    沈随之浅啜了一口茶，目光落在她被阳光染成浅金色的发梢上，声音温柔：“过去的这段日子，我日日思念着这样的时刻。”他放下茶杯，伸手替她拂去落在肩头的槐花瓣，动作自然又亲昵。


    姜娇娇正想开口，却听见院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转头一看，竟是父母和二叔一起走了进来。她心里咯噔一下，脸颊瞬间爆红，慌忙站起身，手里的茶杯都晃了晃，差点洒出茶水。


    “娇娇，这是在和谁喝茶呢？”赵氏笑着走近，目光落在沈随之身上，眼底带着几分探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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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老三和二叔也跟着走近，目光温和地打量着沈随之，没有说话，却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沈随之见状，率先站起身，姿态从容大方，对着他们微微颔首：“伯父、伯母、叔父好，晚辈沈随之，是娇娇的朋友，今日叨扰了，还未去拜见各位，还望见谅。”他没有丝毫慌乱，目光坦诚，语气沉稳。


    姜娇娇站在一旁，想开口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低着头，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二叔看着沈随之，笑着开口：“哦？随之啊，我倒是听娇娇提起过你。今日一见，果然是玉树临风啊。”他话里带着几分调侃，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显然看出了些端倪。


    沈随之闻言，转头看向姜娇娇，眼底满是温柔，随即说道：“叔父谬赞了。不过能得娇娇如此夸奖的话，吾心甚悦。”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姜娇娇泛红的脸颊上。


    这番话一出，庭院里瞬间安静下来。姜娇娇猛地抬头，看向沈随之，眼里满是惊讶与欢喜，心跳得快要撞开胸膛。


    赵氏和姜老三对视一眼，眼底带着几分惊讶，随即又化为温和的笑意。


    姜老三笑着拍了拍沈随之的肩膀：“年轻人的事情年轻人自己决定。”


    沈随之连忙点头，语气郑重：“伯父伯母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娇娇，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阳光透过槐树叶，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茶香与槐花香交织在一起，庭院里满是温馨与欢喜。


    姜娇娇看着沈随之坦诚的侧脸，心里甜得像吃了蜜，原来被人这样坚定地认可与珍视，是这样幸福的事情。


    待父母和叔叔笑着离开庭院，廊下便只剩姜娇娇与沈随之两人。


    方才被众人注视的紧张还未完全散去，她指尖捏着茶杯边缘，看着杯底沉浮的茶叶，忽然抬头看向沈随之，眼底带着几分好奇：“你为何变得这般直接？”


    沈随之闻言，在她身边坐下，伸手轻轻将她垂落在脸颊旁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蹭过她的耳垂，惹得她微微一颤。


    他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眼底满是温柔，声音低沉而认真：“若是寻常时候，或许我还会顾及分寸，可面对你的时候，我实在没办法再藏着心思。”


    姜娇娇咬了咬唇，将茶杯放在石桌上，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小声追问：“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想起之前两人相处时，沈随之虽也温柔，却总带着几分克制。


    沈随之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里面盛着化不开的情意：“因为相思会让人疯狂。”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轻颤，却无比清晰，“我怕再克制下去，会错过你，会让你误以为我对你的心意不够坚定。”


    姜娇娇的心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甜。她看着沈随之眼底的认真，原来他的大胆，全是因为在意。


    “我不想再等了。”沈随之握紧她的手，语气愈发坚定，“我想光明正大地陪着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阳光透过槐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眼神专注而热烈，让姜娇娇忍不住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