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 76 章
作品:《一枕月色》 乔斯羽回西镇过生日的头天收到了一个从美国寄来的包裹,打开来看,是两副精致的耳环,但仔细一瞧,左边那只都镶嵌着一枚微型仪器。
乔斯羽看到盒子里附带的信件,这才想起那位在香港认识的迈克尔医生。信中提到这枚助听器是专门为她研制的。他表示遗憾,现在还没能探索出能完全根治她耳疾的方法,但研究还在进行,一切皆有可能,让她耐心等待。
她试戴了一下,比塞在耳道里舒服多了,音质清晰,与正常无异。
说要跟他断了一切,却到处都是他的痕迹。
她坦荡接受,就像她接受那些房产一样,商品买卖,等价交换,反正她不欠他什么,他觉得亏欠,随他的便。
这天,乔如松起了个大早,先去菜市场买菜,回来里里外外地收拾。等到乔斯羽中午到家时,他已经和表叔做了满满的一桌菜。
乔斯羽自从上高中后,就没在家过过生日了。这次难得回来庆祝,又带了朋友到家里来玩,老爷子高兴,心情异常得好。
女孩们吃完饭去照相馆梳妆打扮,摄影师和妆造师都是镇子上的,跟乔斯羽从小玩到大,一群人开开心心,谈笑风生。
乔斯羽给乔如松也安排了新衣服,和老爷子拍了一组照片。
晚上,小伙伴们在家里给乔斯羽过生日,唱歌,吹蜡烛,吃蛋糕,热热闹闹。完事过后,大家去了镇子上的一间清吧闲坐。
刚坐下没多会,秦朗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身上背着包,一看就是还没回家,直接到了这里。
乔斯羽好奇:“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没时间吗?”
“骗你的。”
“所以你是专程回来给我过生日,还是为了见某个重要的人?”
秦朗放下背包,在对面坐了下来:“专门回来给你过生日,顺便回来见见我的父老乡亲。”
乔斯羽笑了声从椅子里起身,“咱俩换个位置?”
“不用。”
“有些人都等不及了,过去吧!”
程星在一边笑得跟花儿似的,秦朗刚坐过去,她就贴到了他身上。两个人坐了会,后来不知道去了哪儿,出去了就没再回来过。
晚些时候,乔斯羽将另外两个朋友送去酒店,独自步行回家。
在半路上遇到了下班回家的表叔,两人聊了几句,表叔临走时给乔斯羽提了个醒。
他说老爷子最近有些操劳过度了,白天忙着在社区给老年人合唱团当钢琴伴奏,晚上热衷于麻将,经常打到很晚才回家。长此以往,只怕身体招架不住。
乔斯羽记上心头,到家时,老爷子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您怎么没有出去打牌?”她问。
“今天不想打。”
“您晚上一般打到几点?”
“十点多?”
“十点多?我怎么听说你们都是十二点多才散场。”
“偶尔晚一点。”
“爷爷,身体重要,您这年纪就不要熬夜了。还有那个合唱团,当个兴趣消遣可以,但要是劳心费神就不要去了,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不要把身体累坏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乔如松从沙发里起身,回房间拿了个存折出来递过来,“自己保管着。”
乔斯羽诧异:“什么?”
“这是我给你存的嫁妆,放在我这儿你的姻缘老是不动。你自己拿着兴许能给你招来好缘分。”
“我不要,您自己留着花。”
“没多少,爷爷的一片心意。”乔如松将存折放到她手上,“不收肯定不行,我会不高兴。”
乔斯羽打开存折看了眼,整整十五万。
“爷爷,我给您的零花钱是不是都没用?”
“用了,也存了些。其实这里面很大部分都是你给的,我给你存着呢。说来惭愧,爷爷能力不够,没办法给你多的,只有靠你自己了。”
“爷爷,您又在胡言乱语。我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就行,这对于我来说是最大的财富。”
“行,健健康康的。”乔如松拍着大腿保证,说完,他拿起手机,边打开微信边说,“我参加这个合唱团算是参加对了,没去几天,已经有好几个人给我介绍孙女婿了。”
老爷子神情愉悦地问:“陈爷爷你还记得不?以前唱跟我在公园下棋的那个。”
“记得。”
“他孙子也在沪城,大学教授,比你大三岁,还是单身。”他点了张照片出来,递给乔斯羽看,“怎么样?长得还不错吧!”
乔斯羽瞥了眼,一副书卷气浓厚的模样。
“你要是不喜欢,还有一个。”老爷子拿回手机,又在里面翻了张照片出来,“这是我们合唱团负责人的儿子,也在沪城上班,自己创业,做跨境贸易的,长得帅,和你同龄,应该有话聊。”
“爷爷,您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乔斯羽看了眼照片上的人,无感。
“当然急了。”老爷子叹了声,语气沉重道,“我怕看不到你结婚。”
乔斯羽心上蓦地揪起
“好吧,我尽力。”乔斯羽随口道。
乔如松闻言,立即笑了:“这次态度不错!你什么时候空?这两个都去见一见,接触接触,看谁合适。”
“等我回去了再说吧!”
“行,到时候再来约时间。”老爷子抑制不住地开心,以前有很多人给乔斯羽介绍男朋友,但只要他一提,她不是逃避就是拒绝,很难说到一起,这次倒是爽快。
“一晃你都28了。”乔如松感慨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也老了,很多事情帮不了你。你要是成了家,找个贴己的人,我也就放心了。”
“爷爷,您不要想太多,不管我成家与否,都会好好照顾自己。您也一样,把身体养好,我也才安心。以后不准熬夜,十点半必须回家睡觉。”
“好,听你的。”过了会,乔如松,“你爸妈有没有联系过你?”
“年前爸爸打过电话,问我们怎么过。”
“你爸买车的钱是你给的?”
“您怎么知道?”
“在外面炫耀,说女儿给送的车。他也好意思,没生没养,倒来要你的钱。”
乔斯羽脱了鞋,闲散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正播着的家庭伦理剧,回道:“他们对我有养育之恩,虽然时间短,但是把我从福利院带出来,我是感激的。”
“你就是心太软。”乔如松叹了声,“不过话说回来,都是一家人。要是我不在了,他们就是你最亲的人了。如果他们改变以往的态度,你就跟他们好好处着。如果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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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像以前那样,没有个长辈的样子,老想着从你这捞一笔,你也就别管他们了。”
“嗯,我知道。”
那天晚上,乔如松感慨颇多,跟乔斯羽说了很久的话。乔斯羽抱着手机躺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后来却成了乔斯羽每每想起都无法抹去的伤感。
人间四月,春光灿烂。
乔斯羽在老爷子的催促下,去跟那位大学教授见了一面。两人相约吃了个晚餐,聊得还算顺畅。
吃完饭,男方送她回家。乔斯羽刚从电梯出来,老爷子的电话就来了。问她怎么样,如果没有感觉就约另一个。
乔斯羽无所谓,全听老爷子安排,老爷子虽然中意教授,觉得他工作稳定,有文化。但又当心学术人太刻板,提议再见见那位做海外贸易的。
对比之下,才知道哪个更合适。
乔斯羽没意见,等着老爷子通知。
然而,她没等来老爷子的通知,却等来了干妈让她赶快回家的电话。
那天晚上已经十二点多了,乔斯羽正要睡过去。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看到联系人时,心里忽地不安。
她慌忙接起,干妈告诉他,老爷子晕倒了,让她速速回家。
秦朗过来接的他,两人披着月色赶回西镇。可去的不是家里,也不是医院,而是殡仪馆。
乔斯羽惊诧到声音发颤:“秦朗,我们来这干什么?”
秦朗显然已经知道实情,他看着乔斯羽,神情沉重地扶着她的肩膀:“斯羽,乔爷爷已经走了。”
闻言,乔斯羽瞳孔一震,只觉五雷轰顶:“你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停在前面的车里下来了好几个人。乔斯羽看过去,就见乔平和章红,还有双胞胎形色匆匆,大步朝门口走去。
她转身就下了车,一路跑过去。
正站在门口张望的罗婶看到她,立即迎上来,她刚哭过,双眼泛红。乔斯羽见到干妈这副样子,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爷爷他怎么了?”
乔如松晚上在外面打牌打到十一点多才回家。约12点的时候,秦朗的父亲从外面回来,经过旁边家门口时,发现大门没关。
都这个点了,还没关门,他有些好奇,担心老爷子有什么事。于是转头进了院门,结果看到老爷子正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他以为老爷子睡着了,叫了几声没有回应。这才发现不对,伸手摸脉,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他赶紧打急救,又把身为中医的父亲从被窝里拉了起来。可是已经无力回天了,医生诊断,应是突发脑梗。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谁也不会想到晚上连胡几把大牌,精神抖擞的老爷子说走就走了。
没人相信,那个白天还在合唱团哈哈大笑的人,晚上就没了。
生命脆弱,人生无常。
乔斯羽更是无法接受,他们傍晚还打过视频电话,爷爷给她展示家里的晚饭,炫耀那条清蒸鱼是他早上钓来的。
那会乔斯羽正忙,两人没说几句,便匆匆挂了电话。
一想到爷爷得意的口吻,她的心就跟刀刺一样难受。
她的天塌了,从此再无避风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