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第 94 章
作品:《仙界捅娄子后的自救之旅》 暗蓝色的光线映照在天音神女苍白的面容上,她神色疏淡,仿佛在安排着与己无关之人的命运,唯有那双清冷的眸子偶尔掠过一丝极浅的波动。
唐令如不可置信地愣了愣,她随即摇头道:“神女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来救您的。”
道桓故作轻松地摇了摇折扇,面带笑意从容道:“神女大人,您被困多日,外面已经乱成一片,咱们可都盼着您回去主持大局呢。”
天音神女平淡的神色动了一动,她秀美蹙起,快速解释道:“妖王要献祭我复活妖神,你们便是今日救了我,日后也再无安宁,”她声音极轻,却字字清晰,“只有我彻底消失,才能终结这一切。”
唐令如闻言眼神颤动了一下,她五指骤然收紧,为什么……为什么又是面对这种问题?连天音神女也是如此,难道就没有别的解法了吗?
多年前阮虞的一声声质问不断地在她脑海里回荡,那时她还只当做是一个寻常的人性测试罢了,可这个问题如今却赤裸裸地摆在眼前,一声高过一声,将她震得几乎站立不稳。
“不行!”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我们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用自己的命去换所谓的‘终结’!更不会亲手促成这一切!”
道桓笑意微敛,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神女,眼下妖神并未复生,妖界也不成气候,我们还有别的方法。”
“是啊,不就是转生大阵吗?我可以破解的!”唐令如着急地补充道。
天音神女摇头:“血祭术已经牺牲了太多生灵,我不想再看到这一切无穷无尽地重复下去了……用诛神刺……毁了我,他们才会消停。”
唐令如眉宇压低,快速上前一步,伸手就去破坏那池中的光影:“那就不客气了——道桓,今日我们便强行把神女带走!”
话音刚落,整座大殿猛然震动起来,四壁轰然崩塌,滔天海水汹涌灌入,转眼间,整座大殿化作一片墨蓝色汪洋。
唐令如指间法诀快速翻飞,正欲施展法力脱身,不了四肢竟被几簇银白色的浪花缠住,那浪花像是毒蛇一般紧紧将她圈住,一时之间冰冷蚀骨,灵力运转竟然产生了片刻凝滞。
“道桓,小心!”她看见一道巨浪朝道桓打去,忙出声提醒,道桓反应迅速,他折扇一挥,法力化作屏障,挡住一波攻势,可那海浪刚被震散,又迅速聚拢,甚至比先前的更加汹涌。
唐令如召出“寂风”,化作长剑斩向袭来的水链,剑光闪过,浪花碎裂,可转瞬间又凝聚成新的攻击。
“这海水在吞噬灵力!”唐令如咬牙道。
道桓侧身避过一道水鞭,折扇边缘泛起寒光,猛然挥出,将逼近的浪潮冻结成冰,然而新的巨浪拍下,那冰层立刻被击得粉碎。
他面色不再从容:“这是海妖的秘术,越挣扎,吸食灵力越厉害。”
唐令如可用的灵力有限,几道剑招过后,攻势明显弱了几分,更何况那缠在手腕上的海浪还在不停地吸食她的灵力。
摇摇晃晃之际,一道巨浪从她脚下冲天而起,瞬间将她吞没了。
“阿如!”道桓折扇脱手,化作一道流光斩向水幕,可还未触及,身后的浪涛便如同巨大的手掌拍下,将他狠狠拖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幽蓝色的水底,海妖的低笑声如幽灵般响起:“神女殿下,你的人,我们收下了。”
*****
轰隆!
永夜宫外,青石板上早已被粘稠的污血浸透,破碎的妖傀肢体堆积如山,白衣仙君浑身浴血,粘稠的液体染红了赤霄剑晶莹剔透的剑身。
他的身后仍有被妖气催动的残破躯壳在尸堆中抽搐、挣扎,无意识而坚定不移地朝他进攻。
名叫灰爪的小妖将此刻躲在门后瑟瑟发抖,前两日他刚被调来这东门值守,谁想运气如此之差,向来最是太平的东门突然凭空冒出杀出一尊大煞星。
那道白色身影……初看时仙姿卓越,恍若九天之神,可那本应清明的眼瞳深处,却仿佛翻涌着最深重的黑暗。
他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模样,恍似入了魔,出手狠辣而诡异,不过几道血线掠过,守卫大军便立时死伤一片。
更可怕的是那些人都死状惨烈,仿佛被吸了魂一般徒留空洞干瘪的皮囊。
灰爪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才将消息送进永夜宫的至高宝殿,大祭司却仿佛早有准备,秘密巢穴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妖傀,便由他这倒霉催的小妖将引路,支援东门防线。
“第……第三批……那些生前可都是长老级啊……”
灰爪双眼冒着恐惧,他记得大祭司的交待,眼下这一批妖傀,曾是仙界知名大派中呼风唤雨的长老级人物,经过秘密基地的炼制,又有妖气驱动,其真正可发挥的实力足可达到生前的五倍有余。
然而,那白衣仙君的实力仍然超出了灰爪所能想象的极限,剑光交织成网,像是引动天劫般轰隆作响,他只觉得眼中闪烁了几下,那些妖傀的头颅便滚落一地。
可是那些无头躯体并未倒下,在妖气地驱使下,依旧挥舞着生前拿手的法器踉跄着扑向目标。
白衣身影抬手弹了弹指尖,几簇跳跃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紫色火焰落到妖傀身上,它们便被彻底燃烧成了灰烬。
他颤抖着捏碎了腰间的玉简,朝大祭司传出了最后一道消息。
“把她还给我。”
“她若有一丝损伤……本君便让妖界永无宁日!”
九幽楼第六层,摄政厅,妖王面色端重地坐在殿首的宝座上,看不出喜怒,他那双被黑瞳占满的眼睛猛地锁住周溪站立的方向。
“大祭司,还要执迷不悟吗?那名被你抓回来的鹭香山弟子根本不是你的妻子,而是闻仙台的神使,眼下惹上这么一尊杀神,你要如何解决?”
周溪被妖王逼着对唐令如搜魂之后,此时仍处在极大的震惊与失望之中,以至于此刻妖王饱含责备与质疑的话从他耳边划过,他却丝毫不知。
一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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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浮着鳞纹的玄衣男子倏地拔剑指向他:“夜无影你好大的架子,王问你话呢!你枉法徇私,导致妖界关键时期陷此危机,此事应由你一力承担!”
此人正是妖蛟族玄鳞长老,玄螭不见人影,妖蛟族便暂由他代表。
周溪被那剑光刺痛了双目,方才回过神来,他颤颤巍巍地跪了地,又虔诚地伏低身子:“此事是老臣之罪,不过老臣尚有一法,不仅能化解眼下危机,若是成功,还可为妖界斩获一员大将。”
妖王危险地眯了眯眼:“哦?大祭司既有这么好的主意,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参详参详。”
阮虞站在妖王身侧,闻言眼中狐疑的光一闪而过,她不动声色地转动目光朝周溪看去,只见下首那人早已将方才的失神落魄掩藏干净,写满算计的双瞳幽深无比。
“方才搜魂之后,那人神魂受损,此刻正是虚弱,我趁机给她种下噬心咒,往后她便对我唯命是从,事无巨细,皆会照办。”
“那周焕不是视她如命么?我再操控她给周焕也种下噬心咒,此人日后便可为妖界所用。”
阮虞看着他的目光陡然锐利,她忙垂下眼睫,敛住眸中异样,再次转眸看向妖王,她的表情已恢复正常。
妖王看上去似乎颇为意动:“此计……你有几分把握?”
周溪面露恭谨:“噬心咒是我影妖族秘术,只要时机恰当,绝对不会有失。”
*****
黑暗,绝对的黑暗,唐令如再一次失去了灵力,她只能凭着微弱的神识感知四周,空旷的石窟之中,幽暗潮湿,只有她一人。
她脑中昏昏噩噩的,迷糊了半晌才想起此前发生了什么,原来那噬魂殿竟是阮虞的陷阱,她不明白,如果为了要抓她,那时她又何必替她隐瞒为她遮掩,难道只是利用她破除朱雀台的结界吗?
她才思考了一会儿,脑仁便涨得发疼,所有的感官都是麻木的、无力的,她好像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
唐令如猛然察觉到一种熟悉之感,她的心脏缓缓地收紧,针扎过的细细疼痛过后又是漫长的麻痹感——是噬心咒!她在黎安城的梦境中附身蓝越弧时曾身临其境地感受过这种邪恶的咒术。
她露馅了吗?她在哪里?是谁抓住了她?她脑中有个声音在迟钝地发问。不行,她不能这样下去,如果放任这噬心咒侵蚀她的神志,不久以后她就会变作毫无自我意识的妖傀!
那时候蓝越弧是怎么做的?她朦朦胧胧地回忆着,对了,她还可以透支生机!她心中沉重却笃定,便是粉身碎骨也不会如他们所愿!
眼前的无尽黑暗中突然射下一道惨白的光线,她不自觉地眯起了双眼,睫毛颤抖着在面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光线太过刺目,仿佛无比冰冷的利刃。
一个身披宽大斗篷的身影正缓步走来,斗篷宛如夜色织就那般漆黑,大祭司在距她半米之遥停下,兜帽的阴影中两道冰冷的目光穿透黑暗,落在她身上。
“想不想活下去……小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