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亚力西奥看着地上还躺在血泊中的人类，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眼神恢复平淡，示意他继续说。


    微光渗入窄巷，蝙蝠侠高大的身影在斑驳墙面上投下压迫性的阴影，但亚力西奥比蝙蝠侠还要高上一点，身上的气势一点也不输给蝙蝠侠，二人一时之间倒不知是谁压迫谁。


    对视几秒后，蝙蝠侠反而又不说话了。


    亚力西奥也不惯着他，见他迟迟没有声音，便不再停留，欲要离开这里。


    亚力西奥转身时，白色衣摆掠过血泊，溅上几滴暗红，蝙蝠侠的目光追随着那些血迹。他其实是想问对方有没有受到其他影响，为什么大都会的工人会出现在哥谭，还只有这一个，率先被亚力西奥察觉，背后之人这么明显的目的，他当然不会猜不出来。


    没有问出来是他又觉得没有必要了，毕竟问了估计对方也不会说实话，看着亚力西奥离开的方向，他抬脚跟了上去。


    察觉到身后默不作声跟上来的气息，亚力西奥也没说话，只是出了巷子后重新变成蝙蝠形态。


    二人一路顺着爆炸的街道返回。


    这次爆炸的源头虽然在市中心，但沿路浑水摸鱼抢劫之类的人也不少，已经重新变成蝙蝠的亚力西奥看着蝙蝠侠在途中解决这个，暴揍那个。


    亚力西奥飞在半空，等待着不远处的蝙蝠侠再一次将罪犯揍晕，突然一声极弱的啜泣声从他身后十几米外传来，声音实在细小，在街道上各种杂音的影响下，显得格外微不足道，要不是亚力西奥耳朵灵敏可能会忽略。


    看了一眼还没完事的蝙蝠侠，停顿几秒，小蝙蝠到底往那个方向飞去。


    倒塌的红色报停后方，一个约莫才三岁的小女孩被压在扭曲的广告牌下，旁边粉白色水杯的带子挂在生锈的钢筋上摇摇欲坠。


    女孩身上的小裙子已经有了鲜血渗出，亚力西奥再凑近一点才发现要不是那根钢筋，广告牌掉下的瞬间就会首先砸到女孩的头部。


    女孩意识已经迷糊不清，她依稀看见了一只小蝙蝠。蝙蝠翅尖在广告牌上轻轻一触，顿时化为齑粉。


    小女孩还半趴在地上，现在还是蝙蝠的形态，即使亚力西奥有其他的办法挪动小女孩，此刻却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怔怔地望着，女孩看着这这神奇的一幕，脏兮兮的小手不自觉地在地上摆动，口里含糊不清的在念叨着什么。


    三岁的孩子已经能够流畅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了，但或许是此刻女孩的状态太差，亚力西奥只能听见她在反复叫妈妈。


    习惯使然，亚力西奥并没有将她的话当做是害怕之下才说出口的话，他看着远处被撕的七零八落的洋娃娃，还有旁边洒落一地依稀可见是一个蛋糕包装的盒子，被烧毁的只剩下一半的生日帽。他感知范围扩大，但却并没有活人的气息传来。


    这意味着什么，亚力西奥很清楚。没有生离死别的感触，他仅仅有的情绪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可惜。


    小女孩还在抖着身体叫妈妈，小小的她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一双即便在废墟中也干净透亮的黑色眼珠盯着小蝙蝠，眼中的希冀缓缓暗淡最后蒙上了一层阴霾。


    预计中的哭声并没有出现，在亚力西奥的视线中，小女孩只是颤抖的更厉害了，两只手落在地上不停地反复张开，像是在抓握什么。


    现在她或许需要一个拥抱，但小蝙蝠迟迟没有动，亚力西奥也没有变回人类形态。


    不一样了，他想，一切都回不去了，即使他已经回到了21世纪，即使他能吃阿福做的小甜饼，再次喜欢上红茶，喜欢温暖而舒适的阳光，但他还是回不去了。


    小甜饼没有甜味，红茶并不能让他舒适，那阳光呢？他是否真的喜欢，还是仅仅只是因为它能让身体一直保持最佳状态。


    “No tears.”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亚力西奥越飘越远的思绪，他听着对方标志性沙哑的声音，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何时蝙蝠侠已经追了上来，并且正将地上的小女孩半抱着，检查伤势。


    类似于安慰的语气，僵硬却并不生疏的动作，对方显然已经习惯了处理这种事，小女孩认出了将自己抱起来的人是谁，身体仍旧在发抖，眼眶却越来越红，她说不出其他的话，只是一直喊着：“mom...”一声比一声大，最后嚎啕大哭。


    亚力西奥落到蝙蝠侠被战甲覆盖的肩膀上，静静开口：“她死了。”缓慢拍着小女孩的大手一顿，然后动作放的更轻。


    对方被面具遮盖的眼睛里面冷静多过于悲伤，理智大过于感性，但就这样来看，和亚力西奥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但亚力西奥清楚的知道，这是假象。两人之间，天壤之别。即便早有预料，即便这样的事在哥谭常会发生，可蝙蝠侠却只会一次比一次痛苦，这是对方身上的情绪传达给亚力西奥的感受。


    小女孩对蝙蝠的开口说话没有任何反应，过度换气让瘦小的胸膛剧烈起伏，哭声渐渐=停，这却并不是怎么好的预兆，小孩子过度哭泣会导致她出现呼吸性碱中毒症状，这会要了她的命。


    亚力西奥想起刚开始小女孩那双漂亮的眼睛对自己的惊异和好奇，莫名其妙生出了一个想法：再等一分钟，要是她听见女孩的哭声给出回应，我就可以救她。


    1、2、3...


    亚力西奥集中精神去听周围的动静，风声，火光的燃烧声，哭声，布鲁斯的呼吸声，49、50...


    蝙蝠侠已经为小女孩包扎好了伤，此刻正用专业的手法帮助她不至于窒息，可是他面前的是一个刚刚失去了母亲的孩子，除了物理上的办法其他手段毫无作用，58、59...


    正在犹豫要不要先让女孩睡过去的蝙蝠侠突然感觉到裸露在外的下巴被轻轻蹭了蹭，他偏过脑袋，却发现肩膀上的小蝙蝠飞离，在顷刻间变成人，他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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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同时捂住了小女孩的眼睛。


    他只亚力西奥对视一眼，就看见对方转身，毫不犹豫向不远处着火的建筑飞去。


    “...”蝙蝠侠压下要出口的姓名，面具下的眉头紧锁，他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好似没有看见浓烟和飞跃的火星直直走进已经坍塌大半的蛋糕店。


    小女孩被突然捂住眼睛，哭声一停，随即又挣扎起来，蝙蝠侠这才被提醒的放开手，小女孩这里离不开人，这里离爆炸中心不远，他按下隐匿的耳机，想要通知罗宾或者红头罩。


    “R——”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熟悉的身影渐渐迎着火光出现，衣服并没有灼烧的痕迹，红发依旧飞扬，面上也没什么表情，蝙蝠侠看着他怀里横抱着一个人，面容已经看不清，只能根据身形判断是个女性，头发是和他手中小女孩一样的金色，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亚力西奥放下手中的人，小女孩已经第一时间挣脱蝙蝠侠的手，扑了上去。她或许不明白什么是死人，只知道自己的妈妈又出现了。蝙蝠侠快速检查对方的身体，除了外表的擦伤，体内没有任何受伤，甚至连咽喉、肺部应该吸入的气体都没有痕迹。


    蝙蝠侠复杂的抬起了头，去看造成这一结果的当事人，后者低下视线，二人一高一低，他听见对方的解释：“我给了自己一个选择。”


    蝙蝠侠不语。


    “很明显，我得到了一个值得庆祝的结果。”


    ...


    后续的收尾事件亚力西奥并没有参与，他在对蝙蝠侠说完那句话后，就一个人返回了韦恩庄园，桌子上还扣着今天早上他只看了一半的书，亚力西奥将它翻过来，却只是拿在手上，并没有看。阿福察觉到他情绪不佳后，也并没有提及什么，按照往常准备好了一切亚力西奥或许会需要的东西，就没有来打扰他了。


    直到夜色渐深，汽车进入的声音响起又静寂，不知又过了多久，阿福来敲门，亚力西奥才从椅子上起身，出门下楼，去往蝙蝠洞。


    韦恩庄园的地下，蝙蝠侠摘下了头盔和面具，只穿着一身紧身衣，披风长长托在地面。红头罩并没有回来，只有已经脱下制服的达米安在一边。


    因为今天的相处和心中的蠢蠢欲动，达米安看见亚力西奥到来后，还矜持的点了点头，以示打招呼，没有得到后者的回应后，咬牙切齿的站起身，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慢慢憋闷的坐了回去："TT"


    亚力西奥一副没有看见对方的样子，径直走向蝙蝠侠，准确的说是他面前的科技感平台。


    今天拿在蝙蝠侠手中收集粉末的容器被放在中央，在特殊紫外线照射下慢慢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


    布鲁斯并没有说话，他调出全息投影，扭曲的DNA链被标记的颜色不一，在空气中缓缓旋转。


    "基因测序显示，这是用你的血液逆向工程的失败品。"布鲁斯放大一段螺旋结构，"还混合了某种氪石同位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