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绿竹拧着眉点头,眼神恶毒:“大姑娘亲自去找的相爷,她这分明是嫉妒二姑娘,想要从您手里夺权呢,二姑娘你可得想个法子,不能让她得逞了。”


    姜玉婉失魂落魄的看向谢氏,后者也是一脸无措。


    很快,谢氏就镇定下来了,她冷眼看向绿竹:“身为婢女居然敢撺掇主子,你不要命了?”


    绿竹被谢氏一训,头脑冷静下来了。


    她刚刚太急忘了自己的身份。


    春杏不就是因为得意忘形,丢了自己的命吗?


    绿竹急忙跪在地上认错,姜玉婉有些不忍心的替她求情:“母亲,绿竹是女儿心腹,她也是为了我好。”


    谢氏面色冷硬:“正因如此,才要更加谨慎不能让人拿捏了把柄。”


    姜玉婉白着脸称是,面露急切:“姐姐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才短短几天她就把家宅扰的不得安宁,我被禁了足,四哥挨了打,就连祖父也对她另眼相待。”


    那套文房四宝,成了姜玉婉心里的刺。


    每每想起就扎的她心痛。


    谢氏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锋芒太盛未必是好事,她想表现也得有那个能力,若是没有办好岂不成了笑柄。”


    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能有什么能耐,谢氏根本不在意。


    甚至还觉得姜予安是在自找苦吃。


    姜玉婉看着谢氏对她的态度,心里安定了几分。


    好在谢氏依然疼爱她,并没有因为姜予安的回来对她态度有所转变。


    她便趁机,提起了两家的婚事:“母亲,赵家那边可有消息?”


    婚书上写的是姜家嫡女,在姜予安没有回来之前,姜玉婉便是嫡女。


    可她回来了,事情就有了变故。


    赵家那边一直没有信儿,让姜玉婉心里难安,虽然赵域喜欢的是她。


    可若是赵家不松口,她就难以嫁到赵国公府去。


    提起此事,谢氏也有些摸不清赵国公府的态度。


    按说早就该派人过来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她只得安慰姜玉婉:“再等等。”


    姜玉婉点了点头,想起了那些字画,提醒谢氏:“可能是因为姐姐向赵国公府讨回字画,惹得赵夫人不高兴,所以才把事情压住了。”


    “送出去的东西哪能还往回要,安安也不太懂事了。”谢氏沉着脸道。


    “姐姐知道婚事无望,她得不到就想毁了两家的交情。”


    谢氏赞同的点头,眼里满是嫌弃:“出身乡野没有见过世面,的确小家子气了,少不得我还要去向赵夫人赔罪,不能让她拖了你的后腿。”


    姜玉婉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又喜笑颜开。


    翌日,赵国公府来了人。


    听到这个消息,谢氏吃惊又欢喜。


    心里想着,应该是来谈婚事的,无论如何她也得把婚事敲定下来,好给姜玉婉吃个定心丸。


    谢氏在前厅接待了赵夫人和赵域。


    赵夫人雍容华贵,面上带着和气的笑。


    赵域丰神俊朗,一表人才,模样和家世都是没得挑的,谢氏越看越喜欢。


    将来姜玉婉嫁过去,定能幸福。


    几人说了些闲话,赵夫人就说到了正事上:“今天来,我们是来还东西的。”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找赝品,好不容易才凑齐了,就马不停蹄的来归还了。


    那些画以假乱真,除非是画者本人,否则谁也看不出来。


    赵夫人满满的自信,神情倨傲的道:“今天来是有两件事,一是来归还安安的画,前些日子我们借阅,今天完壁归赵,请安安过来吧。”


    本来谢氏就对此事心怀愧疚,看赵夫人的态度,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忙拿好话哄着:“安安年纪小不懂事,若是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你就念在我的面子上,别跟她计较了。”


    赵夫人本来也没想跟谢氏交恶,两家还要联姻呢。


    既然对方给了台阶,她顺着下了就是。


    只想着一会儿见了姜予安,好好出口恶气:“瞧你说的什么话,咱俩谁跟谁,我还能跟一个小辈计较不成?”


    赵夫人的话让谢氏安心了许多,两人便吃茶聊天。


    不多时,姜予安跟着管家过来了。


    几日不见,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唯唯诺诺,如今自信大方。


    因着身上的气质,竟让人忽略了她脸上的疤和不太灵便的腿脚。


    赵域从未仔细看过姜予安,今天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姜予安说不出的灵动,像是换了一个人。


    “赵夫人,母亲。”姜予安上前见礼,谢氏不满的看着她,训斥道:“安安借出去的东西怎么好往回讨要,还要劳烦赵夫人送一趟,快来赔罪。”


    赵夫人唇角噙着笑,眼底却泛着冷光。


    一个乡下野丫头也敢在她面前使手段,不自量力。


    姜予安大方的上前,对着赵夫人拜了拜:“此事的确是安安考虑不周,还望赵夫人恕罪。”


    赵夫人神情倨傲的看着她,说道:“那些字画我都带回来了,如今归还我们就两不相欠了,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要说,本来是不想让你难堪的,可想着都不是外人,那我就直说了。”


    话里话外,都在给姜予安埋坑。


    姜予安神色未动,轻笑的看着赵夫人表演。


    谢氏忙附和一声:“姐姐说的是,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赵夫人清了清喉咙,看向姜予安:“姜家和赵家订有婚约,上面只写了嫡女并未言明是谁,本来这婚事要落在你头上,可玉婉和我儿赵域情投意合,总不能拆散了两人。”


    “赵夫人说的是。”谢氏叹息一声:“他们两人自小青梅竹马,天作之合。”


    “今天我把话挑明了,免得生出事非,我赵家一直想娶的也是玉婉,安安你也该收了那份妄想,莫要让自己成了笑话。”


    赵夫人的话十分不客气,若是脸皮薄的女子,怕是早就羞愤的一头碰死了。


    她也希望看见姜予安痛哭流涕的凄惨模样。


    有什么被人嫌弃,更让人绝望的呢?


    赵域眼皮子跳了跳,眉头轻拧。


    虽然他不喜欢姜予安,可也不忍心她被人如此羞辱。


    母亲的话,有些严重了。


    他清了清嗓子,截断了赵夫人的话,对着姜予安说道:“世上好儿郎多的是,你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赵夫人嗤之以鼻,以姜予安的名声哪家权贵敢要她。


    最好的结局也是给人做填房,一辈子当奴才的命。


    还想当夫人,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