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之前，便是六七十年代。


    尤其是六十年代，日子并不好过。


    尤其中原，以及东山等地，很多人“搬迁”到东北，乃至于西北等地去。


    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铁锅里这句话。


    那会儿不知道让多少人往这里东北这边跑，这便是所谓的闯关东闯来的。


    因此如今的东北农村，还存在着很多盲流。


    甚至有些地方的居所，专门被称之为氓流子屯。


    无房为氓，无地为流！


    他们刚来的时候，便就是没房没地。


    而这几十年间，基本上都是计划性经济！吃大锅饭！！


    因此，卤肉这玩意，很多中年人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吃过了。


    像陈天林，张冬海他们，恐怕都不知道卤肉到底是啥滋味。


    哪怕有幸吃过卤肉，香料上面也绝对没有陈山用得多。


    一瞬间，两家人都是在狂吞唾沫。


    张富贵说道：“真的好香啊，哥，你是怎么会做卤肉的？”


    张冬海道：“的确，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会这么一手。”


    张发财嘿嘿直笑道：“那这味道到时候肯定很好吃。”


    “行了，都别吹嘘了，赶紧吃到嘴里面才是最重要的。”


    陈山冲着他们笑了笑，便让他们收拾东西吃饭。


    再张婉儿家里来的烙饼，以及煮的大碴子粥啥的，也都端了过来。


    饭桌上就两样菜，卤猪头肉，包括猪肉白菜炖粉条。


    不过两样菜都是用盆装的，份量相当之大。


    林家人坐在四方桌上，很快便吃起了卤肉来。


    陈进军夹了一块卤肉放进嘴里，咀嚼片刻说道：“这卤肉的滋味，真不错！”


    “三儿，你小子还真琢磨出了点东西来。”


    “对了秀芬，那卤肉水的话，可不要倒掉啊，这东西要是一直用下去，那就老卤水。”


    “以前人家传承几十年，乃至于传承百年的卤肉店，靠的就是这老卤水呢。”


    陈山当然知道老卤水这东西，犹豫了一下说道：“爷爷，这老卤水到了夏天的时候，可不好保存啊。”


    “万一坏掉了，岂不是可惜？到时候还得重新卤才行。”


    陈进军摇头道：“你小子是不是笨，咱们东北这一块，夏天能有多少温度？”


    “到时候实在不行，就一直用慢火炖煮着，只要水是开的，那就坏不掉，这东西要是能做下去，那就是百年基业！”


    “秀芬啊，这件事情，你或许可以好好考虑考虑，不过这真要弄的话，可是一件辛苦活儿。”


    张秀芬有些纠结道：“爸，这个事情过段时间再说，不过这卤肉汤的话，我先存下来就是了。”


    “行，你好好考虑，等下次多卤一些先去卖卖试试，要是卖的人多，你或许就心动了。”


    说着，陈进军便招呼众人开麻溜的进行吃饭。


    接着众人便是对陈山一阵乱夸，搞得陈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吃饱喝足，整整一个卤野猪头，直接被众人吃得干干净净。


    等吃完后，张秀芬忍不住说道：“三儿，你买的卤料，够再卤那么几个野猪头的吗？”


    陈山看老妈心动了，问道：“妈，你想拿到小市场去试试？”


    张秀芬点头道：“这味道的确不错，不去试试的话，倒是可惜了。”


    陈山想了一下，回答道：“肯定是够了，如果用的是之前的卤水，到时候添加的新料也不用那么多。”


    张秀芬猛地拍了一下手掌：“既然如此，那就明天一大早卤上两三个野猪头，我明天上午就去小市场那边卖。”


    陈山琢磨了一下，便点头道：“那行啊。”


    反正从这里去小市场要不了多远，压根都不需要陈山进行接送的。


    张婉儿这时候在帮着洗完，陈山看了她一眼，交代道：“我去六大爷那边走上一趟。”


    陈山割了半个猪鼻子，以及一个猪耳朵，包括部分猪脸肉，大概有三斤，用盆直接装着的。


    这卤肉，就算是冷着吃也没啥问题，实在不行，再蒸一下就算是完事了。


    一路来到六大爷家里面，陈山喊了两声。


    陈文武果然从房子里面走了出来，随后就看到了陈山。


    “你小子是专门盯着我的吧？我这刚回家没多长时间，你就过来了。”陈文武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陈山。


    “文武叔，你这话给说的，我可不是那种人啊。”


    陈山举了举手里的盆子：“我这可是给六大爷来送好吃的。”


    陈文武鼻尖嗅了嗅道：“嗯？这味道看起来不错啊，你小子做了啥好吃的，赶紧端进来！”


    这年头人人都是馋嘴猫，闻到这股特殊的肉香。


    饶是陈文武，肚子里面的馋虫也被勾出来了。


    陈老六也探出一颗脑袋：“啥玩意好香啊！”


    “哈哈，六大爷，这是我在家自己研究出来的卤肉，我拿了两三斤过来，让你们尝尝！”


    陈山拿到厨房，直接用菜刀给他们切了几片薄薄的。


    陈文武直接拿起一块薄薄的卤肉放在嘴里面，目光陡然一亮。


    “我说三儿，切这么薄，你这是看不起谁呢，你就用这个贿赂干部？”


    陈山不承认：“我这可是在孝敬老一辈好吧，什么叫做贿赂干部，瞎说！”


    “你那驾照下来了。”


    又吃了一块后，陈文武颇有几分得意的说道。


    “啊？驾照下来了？”陈山猛地吞了口唾沫，一脸兴奋。


    他以为年后那驾照才能弄下来，没想到一个熊掌，以及几十斤肉送出去后，这么快就办下来了。


    陈文武笑呵呵道：“不然呢，现在这年头，讲究的就是人情世故，你拿给我那么多东西，要是连这么一个玩意都办不下来的话，那不是扯么！”


    “有了这驾驶证，以及你拿车的时候弄的那些个文件，到时候就算是开车进城也不用担心了。”


    “当然了，现在除非遇到一些大的事故啥的，否则也没人查你就是了。”


    如今能开车的，那用脚趾想一下，都知道是公家人。


    陈山立刻高兴的说道：“哈哈，谢谢文武叔！”


    有了这驾驶证之后，他就可以进城去看看城里面的市场，大致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是80年，查得应该还是比较严的。


    但过完年以后就是81年了，81年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地方包产到户，放开得更多。


    82年的时候，那就是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开始包产到户了。


    那会儿再卖东西，除却倒买倒卖，基本上就已经没什么人抓了。


    陈文武笑着摇头说道：“这是你小子自己努力的结果，不用谢。”


    “啧，这卤肉真的不错啊，没想到野猪头，居然还能这么吃。”


    “改天你再给我送一个，知道不？”


    陈山小声道：“文武叔，明天我妈就去小火车市场那里卖卤肉，到时候你可以去捧捧场。”


    陈文武一怔，旋即笑着摇头道：“我可不能去。”


    “我要是去了的话，秀芬哪里会收我的钱啊。”


    陈山怔然，寻思还真特么是这个道理哈！


    没管这些，陪着陈文武扯了下淡，陈山很快回到家里。


    他又去找了张富贵，说明儿进山去打猞猁。


    张富贵顿时一阵激动的答应下来，他也对那猞猁的事情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