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单元一

作品:《他们都说我烂人

    “昨日晚间,裴氏总裁裴听寂在离开公司总部时遭遇持刀袭击。警方通报,嫌疑人已被当场控制。据悉,行凶者为裴氏集团前员工纪某,因不满公司辞退规定,蓄意报复......”


    李净看着裴听寂小臂上雪白的绷带,无意识揪紧着床单。他想说,受伤了,就不要工作了。但他又明白,裴听寂不会因为这伤口而休息。


    于是,最终只能轻声问,“还疼吗?”


    裴听寂低笑了一声,“没事。”他扯过衬衣,坐到床边,床垫随着他落坐微微下陷。裴听寂看着李净呆在那里,忽然掀开眼皮,声音却是平和的,“愣在那里干什么呢,帮我穿衣服。”


    赤裸的上身,肌肉紧实精悍,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每一处都蕴含着蓄势待发的力量。胸肌饱满,腹肌利落,人鱼线的沟壑斜斜没入裤腰。


    李净撑起身,接过那件熨烫好的埃及长绒棉织造的黑色衬衣,展开,丝滑的面料从他手心经过。


    裴听寂配合他,抬起手,肌肉被牵引,衬衣覆上,也掩盖不住藏在妥帖布料下的力量。


    “小心。”李净怕裴听寂扯到伤口,于是动作小心翼翼。可越是小心,越是难以避免触碰。手指偶尔划过裴听寂的腰腹,在裴听寂皮肤上激起几分痒意。


    他刚想用左手抓住李净的手,却发现李净停下了动作,低着头,在看他腰后那道狰狞的疤痕。


    李净第一次发现这道疤,他轻抚那处凹凸的纹路,抬眼,皱着眉,看着裴听寂问,语气竟带着几分责备,“怎么弄的?”


    裴听寂拉下衣角,挡住那道疤,“没事。”他嗓音低哑,“一点小伤。”


    感知到裴听寂不愿意回答,李净没有追问,继续给裴听寂扣扣子。衬衣扣子刚系了几颗,裴听寂看着他还是皱得很紧的眉,轻笑了一声,左手突然扣住李净的后脑,将他压进柔软的被褥之中,“早安吻。”


    裴听寂柔和地撬开李净的唇,舌尖细细描摹李净的齿缝,直到感到李净松了齿关,又突然加重了力气。


    于是,刚放松的脊背又绷紧起来。


    当裴听寂终于松开钳制,他看着李净急促的呼吸,左手拇指碾过李净的唇,擦去水渍,取笑,“怎么还是这么差劲。”


    两人距离仍然很近,呼吸交缠,扑在脸上全是痒意。裴听寂垂眸看着那张脸染上的薄红,轻笑了一声,掌心顺着绷紧的脊背慢条斯理地抚下来。


    李净微微侧过脸,本不打算看裴听寂。但又记挂裴听寂的伤口,视线又不由自主移过去,“注意一点。”


    裴听寂笑声更大了,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他直起身,单手扣好自己的衬衣纽扣最后两颗。“今晚我有事,晚些回家。别等我,早点休息。”


    Lucky和Jackpot一早就溜了上来,并排趴在地毯上。此刻都看出裴听寂要出门了,四只湿漉漉的小狗眼里全是暗暗的欣喜,尾巴按耐不住地轻轻拍着地面,但还是装得乖顺,生怕暴露早已经被裴听寂知道的拆家本领。


    当裴听寂合上卧室门那一刻,两只狗都兴奋地弹跳起来。Lucky欢乐地衔起裴听寂换下的睡衣,满屋子疯跑转圈。Jackpot则看好了裴听寂的杯子,爪子扒拉着桌沿,一副跃跃欲试,想把它打碎的神情。


    “精力太好了。”李净看着两只狗,摇摇头。他起身,将裴听寂的杯子往里推。换下睡衣,腰背上全是暧昧的红痕。李净垂眸看了看落在锁骨的齿痕,最终还是选了件高领毛衣。


    可能因为今夜有雨,因此天阴沉沉,像给整个世界加了一层灰色的滤镜。风也不流动,有些冰冷的沉闷。小区里往日散步、遛狗的人也不出现,一切都冷冷清清。


    李净牵着牵引绳,跟在两只狗身后。Lucky像在做侦察工作一样低着头东嗅嗅,西闻闻,两只大耳朵蒲扇一样晃来晃去。Jackpot则昂着头,一脸得意,尾巴东扫西扫。


    花园里的桃花开了,淡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坠满枝头。Jackpot好奇地咬起落在地上的一朵,又觉味道怪异,嫌弃地吐了出去。


    突然,一道熟悉的温婉声音传来,“李净。”


    于是,李净循着声音去望,坐在长椅上的女人穿着一身花纹精致的浅绿色旗袍,外面披着奶白色的羊绒大衣。


    正是楼姝。


    “很抱歉,我可以单独和你聊一会儿吗。”楼姝拂去长椅的落花,翡翠镯子与椅子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净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他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他坐到楼姝身旁,脊背挺得笔直,手指无意识收紧狗绳,在掌心勒出一道红痕。


    楼姝两只手交叠,得体地落在膝头。她的目光轻轻略过李净无名指的戒指,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你和听寂,交往了多久?”


    听到这个问题,李净抿唇。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和裴听寂根本不是正常的恋爱关系。他亏欠于裴听寂,于是借着恋爱的名义去补偿。他不否认他对裴听寂的心动,但这场恋爱一开始就是被他加上终止期限的。


    这样的关系,又怎么值得计算。


    见李净沉默,楼姝没有追问,轻轻叹了口气 ,换了一个问题,“你爱他吗?”


    她看着李净,因为担心裴听寂,楼姝昨晚没睡好觉,语气有些疲惫,“我知道他受伤的事了。逢春说,听寂怀疑是裴听琪找人做的。他们这些家族,明争暗斗从来不缺。”


    “你应该也明白,裴家这样的家族,看重香火传承,不会不让听寂成家。如果听寂为了你,断了血脉,裴爷爷会不开心。”


    虽然在这个圈内里,在外面养情人、孩子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但楼姝了解裴听寂,知道裴听寂那样向他介绍李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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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然会因为李净放弃婚姻和子嗣。


    她的声音仍是那般柔和,还带着几丝恰到好处的长辈对晚辈的担忧,“听寂用了很多力气,费进心血,才堪堪站稳几年。尽管现在在公司胜裴听琪一筹,但裴爷爷手里的暗股,应该可以让裴听琪再与听寂较量一番 。”


    楼姝垂眸看地上凋零的花瓣,“他们内部争斗,就是一场厮杀,不死不休。输了的人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被送出国都是最好的结局。”


    “最近,刘家大少爷最后被爆出在D市欠了一屁股赌债。但圈内人都知道,那位大少爷从未去过D市。”


    楼姝又比了比腰后,声音轻到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应该看到过,听寂这里有道枪疤。就是两年前,听寂和他小叔叔争权时受的伤。”


    闻言,李净猛地抬起睫毛,呼吸一滞。指尖仿佛又感受到那道狰狞伤口。他记起了为什么那形状那么眼熟,那是弹片取出手术形成的Y型痕迹。


    然而楼姝的话还没有结束。


    “你信命吗?”


    “楼家里,也出过几个哭着闹着执拗着要和同性在一起的。无一善终。我母亲的表妹精神失常后坠楼,我的表哥投江。因此,我对你实在忌讳了一点,抱歉。


    “并且,听寂并非天生就喜欢男孩,高中时,为了喜欢的姑娘不受欺负,打断了别人的肋骨。”


    她倾身,带着翡翠戒指的手按在李净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李净不由一颤。楼姝开始做虚假的欺骗,“等到以后听寂娶妻,你只能被养在外面,那样你愿意吗?”


    “我知道,你可能会把这些话告诉听寂。但我没有别的办法。他和你相处,人身和地位都不安全。你待在他身边,也很难到最后。但他现在听不下我说的话。”


    “于是,我只能期望,你能离开他。”


    “阿姨,”李净长睫垂下,挡住眼底那片死寂的荒芜。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您放心。我不会和他待在一起很久的。”


    回到裴家,推开门,保姆阿姨正在做午餐,李净闻到了乌鸡汤的气息,醇香的,还带着几分暖意。


    他机械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窗外突然划过一道惨白的闪电,两只狗都飞奔到他身边。Lucky浑身颤抖,呜咽着把自己往李净怀抱里塞。Jackpot也害怕得蜷缩在一起,爪子紧紧扒住李净的裤脚。


    李净下意识安抚摸她们,那句“我只能期望,你能离开他”好像还在他耳边回响。


    他本来就是要走的,可又为什么会因为裴听寂小姨的话难过。


    雨水终于伴着轰隆隆的雷声落下来,发出巨大声响。


    所有的平静终究还是要被打断。


    李净扫了一眼房间,昨夜裴听寂看着他拼的乐高还摆在桌子上,忽然明白地笑了。


    都怪他太贪心,真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