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居然是他!
作品:《侯府假千金被弃后,带全家逆袭》 烛火在密室的石壁上摇曳,将昏暗的空间割裂成明暗两界。
男子低沉的声音忽然在死寂中响起,音色清润如玉石相击,却裹挟着令人战栗的寒意。
王景翰猛地松开苏清澜,如遭雷击般转身。
暗影里立着一道修长身影,火光在他轮廓上镀了一层血色。
那人静立不动,可每一寸气息都如出鞘的利刃,刺得人脊背生寒。
王景翰瞳孔骤缩,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青年身披墨色锦氅,银鼠毛领在幽暗中泛着冷光,内里紫金云纹袍随步伐若隐若现,无声却迫人。
即便置身这阴湿密室,通身的矜贵气度仍如出鞘利刃,混着未散的战场血气,压得烛光都瑟缩了一瞬。
他凤眸微垂,先掠过苏清澜周身,衣襟虽乱却未见血色,紧绷的肩线才略松三分。
待目光转向王景翰时,眼底倏然凝霜,嫌恶之色毫不掩饰,仿佛瞥见什么脏秽之物,多瞧一眼都玷污了眼。
那眼神,与武状元最后一战如出一辙。
萧逸尘居高临下睨着王景翰,凤眸里淬着轻蔑与桀骜,薄唇轻启:"苏清澜这轮明月,照的是我萧家庭院!"
"你似乎——"萧逸尘凤眸冷冽,"很是不长记性。"
王景翰瞳孔骤缩,喉结滚动半晌,突然嘶声喊破了密室死寂:"萧逸尘!"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声音里压着惊怒,指节捏得发白,"不可能有人知道苏清澜在尚书府...就算知道,也绝找不到这间密室!"
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这密室的存在,除了自己和那个攥着全家性命的亲卫,世上不该有第三人知晓!
那侍卫就是被扒皮抽筋也不敢吐露半个字,更遑论泄露苏清澜的下落。
"说啊!"他突然暴喝,喉间却发紧,"你怎么知道她在这儿?怎么找到的密室?!"
王景翰的脊背陡然窜上一股寒意,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对萧逸尘的畏怯!
武状元擂台上被银枪挑落的是他!
剿匪时被夺走首功的是他!
每一次!
只要萧逸尘出现的地方,他永远都是跪着舔战靴的败将!
靴底碾过青砖的声响渐近。
萧逸尘从暗影里踱出,墨色大氅上的银线在烛火下流淌如刀光。
他走得很慢,像猛兽戏弄爪下的猎物,每一步都踏在王景翰濒临崩断的神经上。
萧逸尘唇角微勾,那笑意浮在烛光里,辨不清是嘲弄还是戏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景翰,连三岁稚童都懂的道理,你不懂吗?"
王景翰喉结滚动,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灯火渐次攀上他面容,剑眉凤目被镀上一层金边,英俊得连烈日都黯然失色。
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态仍如当年顽劣,可岁月将少年轻佻淬成了深沉。
凤眸如夜舟行过星河,垂睫时依旧明亮摄人。
相较于之前,现在的萧逸尘多了几分沙场洗练出的危险气息。
"王景翰,我警告过你的。"他忽然一笑,如春风过雪原,"既然活腻了,我成全你。"
"我爹是当朝尚书!"王景翰踉跄后退,喉间挤出尖声,"你敢动我,王家必与你不死不休——"
"王家?为你与我不死不休?"萧逸尘唇角噙着春风般的笑意,吐出的字句却淬着寒芒,"勾结赤澜,劫掳大周公主——你以为王家还会保你?"
“我看未必吧!要我说!王大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与你撇清关系!省得你把他拉下水!”
王景翰退后几步,他知道萧逸尘说的都是真的!
若说两年前的萧逸尘是鞘中华美的宝刀,如今这刀刃已然出鞘三分。
通身矜贵气度未减,偏生那敛在眉宇间的杀意,如薄雪覆刃,教人望之生寒。
“说说,你是哪只手,碰的她?”
"萧逸尘!"王景翰强撑气势后退,"这可是尚书府!府中精兵过百!你当真以为能带着这女人全身而退?"
"所以呢?"萧逸尘忽然轻笑,凤眸里凝着冰,"我有没有说过——"紫金袍袖下的手倏然掐住王景翰咽喉,"别碰她?"
王景翰喉间发出"嗬嗬"气音,却偏头对角落里的苏清澜咧开染血的牙:"碰了又如何?不过是个女人......"
话未说完,整个人突然被掼向石壁。
骨裂声与萧逸尘的冷笑同时响起:"很好。"
王景翰指节抠着石壁裂隙,踉跄站起后退,喉间挤出声来:"你...你想干什么?"
"说过了。"萧逸尘慢条斯理道,"我想成全你。"
王景翰冷汗浸透的后背紧贴石壁,却仍挤出一声冷笑:"萧逸尘,你敢动尚书府嫡子?"
他竟到此刻还认定萧逸尘会顾忌他身份!
苏清澜在阴影里无声勾起唇角。
多可笑啊,刀已悬在颈上,这人还做着全身而退的美梦。
胆大包天勾结忽兰公主。
单这一条,就注定他今日,走不出这间密室了。
萧逸尘一步一步地逼近。
王景翰的眼中满是惊惧,声音发颤:“你不敢动我!我是尚书府嫡子,这里更是尚书府的地界!若我死了,必有人追查到底,你也别想脱身!”
萧逸尘依旧笑得温润如玉,淡淡道:“这些,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王景翰终于意识到萧逸尘是铁了心要他的命,慌忙起身想逃。
可还未等他看清动作,整个人便踉跄跪地。
紧接着,一只冰冷的手已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
苏清澜正在旁观,忽觉视线一暗,一件厚重的大氅迎面罩下,将她整个人笼在了一片温暖的黑暗里。
她下意识抬手,指尖触到的是萧逸尘大氅上微凉的锦缎。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别看。”
萧逸尘的话音温润,可是手上的力道却在一步步加重。
王景翰干涸的声音断断续续,随着指节的慢慢发力,很快就没有了声音。
萧逸尘本可以一刀了结王景翰的性命,干净利落。但苏清澜就在身侧,他不愿让她直面那般血腥的场面。
她自然不是寻常闺阁中娇弱的女子,可随着两人相处日久,萧逸尘心底那份隐秘的珍视便愈发深重。
他总是不自觉地想将她与这世间的污浊隔开,仿佛她合该纤尘不染,不该被任何肮脏之事沾染半分。
终于,苏清澜掀开罩在头上的披风,萧逸尘凤眸瞧着她。
而地上,王景翰仰面倒着,双眼圆睁,已然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