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作品:《替嫁苗疆少年后

    就在温萝芙即将开口的瞬间,门外突然传来巫医陆疑的叩门声:“殿下,那人醒了。”


    陆疑隔着门扉汇报调查结果:一个白衣刺客趁乱劫走了这地牢死囚,至今尚未抓获。


    温萝芙已无暇留意庄九黎骤然沉下的脸色,等回过神时,她已独自立在药房门前。


    一束晨光斜斜洒在十七的脸上,他曾经冷峻的轮廓如今只剩扭曲的伤痕,唯有双眼在绷带缝隙间依稀可辨。他被缚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那些信都是假的吗?”温萝芙问。


    暗卫沉默。


    “素月已经死了吗?”


    暗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还活着对不对?”温萝芙抓住他绑在床头的手腕,“哪怕只有一丝可能?”


    漫长的寂静后,十七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死了。”


    零碎的线索突然串联成完整的真相——原来从一开始,十七就知道这一切。


    素月已经死了。


    如一块巨石轰然坠落,碎片四溢。眼前的景象裂成无数片,每一片都倒映着过往。


    温萝芙从怀中摸摸索索,拿出了一把刀,然后割下了绑着十七的绳子。


    她说:“你走吧。”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然后,变故陡生。


    她没有割断那颗绳子。


    温萝芙尚未抽回手,低头望去,却见十七猛然挣断一根未被割断的绳结,已夺过匕首刺向她小腹。


    她只觉腰腹处一凉。这一刀本该刺向她心口,却偏了那么一寸。


    “庄九黎看了信……”十七喘息着,方才那击似已耗尽他所有力气,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神却狠厉得惊人,“……而我的使命就是在你暴露前杀了你。”


    他咳出一口血:“……只要你还没完全脱身,我就得拖着你一起死!”


    温萝芙忍着痛,硬生生把刀拔出,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地。


    她觉得有些讽刺:“那长宁公主竟让你如此忠心?”


    杀意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她想,她要杀了他们。


    一瞬间,她想了很多事,只是不明白凭什么这些人可以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


    是谁赋予他们权力轻易摧毁别人的人生?难道从出生那一刻起,命运就为某些人铺好了锦绣坦途,而另一些人只能沦为垫脚的枯骨?


    她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既然有人要她死——


    那她便先送那人下地狱。


    “我要杀了她。”


    温萝芙重新举起染血的匕首,这一次,刀刃不再是为了解缚,而是为了终结。


    鲜血再次喷涌而出。


    “她救过我的命。忠诚是暗卫的天职。”十七的瞳孔开始涣散,“这只是开始……但……”


    “我不后悔写那些信。”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这句话,便再无声息。


    匕首被猛地拔出,带起一串猩红的血液,温萝芙后退半步,冷眼看着十七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最终重重倒下。他的瞳孔渐渐蒙上一层死亡的灰翳,再无生机。


    无论是血腥味还是侍女的惊呼,温萝芙都无知无觉。她的指尖仍紧握着泛血的刀柄,眼神平静,直到庄九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才缓缓松开了紧攥刀柄的手。


    庄九黎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满地鲜血,一具尸体。


    而她站在血泊之中,缓缓转身望来。


    她竟对他笑了。


    唇角微扬,眉眼弯弯,沾血的脸上绽开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


    这是庄九黎这些天来,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真诚的笑。


    “夫君不是问我,温萝芙是谁吗?”


    她轻声说着,嗓音柔和,像在讨论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哈哈,温萝芙是我的真名。”


    ……


    庄九黎早已知晓她并非真正的长宁公主。


    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从她笨拙地模仿长宁公主的骄纵,到她对苗疆蛊术异常的热忱,或者是那日她看见暗卫的眼神——但不重要了——当他意识到时,已经无法放手。


    他曾以为自己的喜欢源于 “妻子” 这个身份,但并非如此。


    当她微笑着坦陈欺骗的始末,当她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庄九黎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兴奋感顺着脊椎攀升。


    此刻他只想拥抱她。想感受她的体温,想听她因他触碰而紊乱的呼吸。想用颤抖的指尖确认她的存在,想在这具身体里刻满她的印记,他渴望与她融为一体,让彼此的心跳在胸腔里共振。


    好开心。


    她竟亲自解答了他所有疑虑,将真相和盘托出,而那个碍事的暗卫,她也亲手处决了他。


    这就是所谓的没有秘密,没有猜忌,因爱而生的相互信任吧?


    温萝芙:“我骗了你,你要杀了我吗?”


    棋盘上最后一子落下,筹码已尽数摊开。


    她像持着满手好牌的赌徒,语气里既无惧怕,也无期待。


    庄九黎:“怎么会。”


    窗外雨势渐急,雷声轰鸣。


    庄九黎:“那你要离开我吗?”


    温萝芙摇头,声音几乎要被雨声淹没:“不。”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破窗而入!


    温萝芙只觉鬓边一凉,几缕发丝被凌厉的箭风削断,缓缓飘落。还未等她看清箭矢的轨迹,整个人已被卷入一个冰凉的怀抱。


    两人重重滚落在地。庄九黎将她死死护在身下。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她锁骨处晕开一朵血花。


    这突如其来的刺痛,却在他心底激起一阵病态的快意。


    这是为她而流的血,是证明他价值的印记。


    温萝芙:“如你所见,我被人盯上了。往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人。”


    温萝芙:“所以,夫君能不能替我杀了他们呢?”


    她缓缓抬头,染血的指尖抚上他的脸颊,凑近他,主动环住他的脖颈。


    庄九黎从未尝过这般滋味。身体的剧痛竟化作甘霖,顺着血脉漫遍四肢百骸。


    她需要他。


    因为她说了,需要他的保护。


    可怜的、坚强的、需要他保护的温萝芙、需要他的爱的温萝芙。


    不是客套的疏离,不是敷衍的对话,而是真正地向他伸出手。从未有人向他索求过保护,因为他向来带来的只有毁灭,但此刻……


    只有他可以。


    用沾满鲜血的手为她劈开荆棘,舔舐她的伤口,吞咽她的阴影,为她筑起无人敢犯的城池。


    “好。” 他抵住她额头,任由血浸透衣衫。


    箭尾被折断。他缓缓起身,鲜血顺着指尖不断滴落。


    “等我。”


    他的身影瞬间融入雨幕。刀光乍现,利刃出鞘的铮鸣混着此起彼伏的惨叫传来。


    屋内,温萝芙缓缓起身,拖着染血的裙摆走向镜台。


    镜中的女子妆容凌乱,血迹斑驳。她沾湿帕子,一点点擦拭脸上的胭脂。胭脂混着血色,顺着指缝滴落。随着妆容褪去,那张属于“长宁公主”的面具也逐渐消失,露出她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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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的容貌。


    “说出来也不过如此。”


    她注视着逐渐露出真面目的自己。


    庄九黎不会追究,真正的公主只敢暗中派人刺杀,曾经岌岌可危的处境,原来也是可以利用的一环。


    镜中的眼眸却渐渐冷了下来。


    屋外的惨叫声渐渐止息。只剩下雨水敲打屋檐的声响。


    门被推开,庄九黎站在门口,发梢还滴着雨水与溅血。


    他的目光落在她素净的脸上,先是被她卸下假面的真容惊得一怔,随即眼角眉梢都软了下来,漾开抹极温柔的笑意:“解决了。”


    温萝芙走向他,替他擦净血迹:“我的夫君真厉害。”


    说什么不会离开,不过是逢场作戏。


    眼前血影幢幢如那日大婚,耳鸣声里腾起巨鲸游过般的轰鸣喜乐,唢呐吹响,红烛高烧,喜乐如潮,红妆与血污在记忆里重叠。


    两个穿血红吉服拜堂的人,与两个浑身染血的人,究竟有何分别?


    她要回去,必须回去——回到那个真正属于她的人生。


    今夜,是月圆之夜。


    满月高悬,月轮圆得近乎残酷,清冷的月光为室内镀上一层银辉。


    两人处理完伤口后,庄九黎低下头,耳尖微红,那张妖冶的面容更显魅惑:"那夫人……今夜可愿给我些奖励?"


    他袖中的情蛊正在蠢蠢欲动。


    这是下情蛊的绝佳时机。


    他们方才交换过最深的秘密,此刻正是心意相通之时。


    传说,这样时刻种下的情蛊,能将两颗心永远系在一起。情蛊有三重境界:初时如蜜,让人心生亲近;继而如火,催发缠绵情谷欠;最终同枝连理,生死难分。


    苗疆山野间,少男少女互种情蛊以证真心,夫妻以蛊术相系更是寻常。他与她既已明媒正娶,又曾许诺死生与共,以情蛊固心有何不可?


    只要下了情蛊,她就会永远属于他,他也会永远属于她。


    今夜过后,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会带着他的气息,每一次心跳都会烙上他的印记。纵使她恨他入骨,怕他至深,也再无法将他从血脉中剔除。


    但——


    她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离意,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所以,他不会告诉她。


    “好啊。”温萝芙主动踮起脚尖,迎了上去。


    就在双唇相触的刹那,她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入唇齿之间。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东西便化作一股清甜,顺着喉咙流了下去。


    分开时,温萝芙突然感到一阵异样的躁动。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庄九黎染血的衣襟上,看着他滚动的喉结,竟觉得口干舌燥。


    月光下,庄九黎今日的模样格外蛊惑人心。他微微偏头,长睫低垂,肤色如雪,眼尾的一抹红晕像极了被揉碎的桃花,惹人遐思。


    温萝芙:?这对吗。


    刚下定决心利用他逃跑,转眼竟对他动了色心?


    连日来的变故让她始终如坠梦中,整个人都飘忽在虚实之间。


    此刻这种微妙的色心,竟然把她骤然拉向人间,如同枯木逢春,她不可谓不震惊。


    周遭的一切突然变得活色生香起来。


    庄九黎逼近,如玉的面庞泛起薄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夫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像是突然被陌生的情感淹没,却不知该如何纾解。“我好热。”


    温萝芙的目光顺着他的颈线缓缓下滑,指尖微动:“……我教你。”


    “请夫君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