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 89 章

作品:《子不语怪力乱神

    沈汀这次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勉力睁开眼,在厚重的被子里躺了一会儿后,自顾自起来穿衣,在她的记忆里,自从那次迷路于林中后,她便很少生病了。昨夜至多只是吹了吹风,怎地突然就烧起来?


    她刚醒,思绪还不太清晰,乱七八糟地想了半晌,才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拉回神。沈汀一面系衣带一面将门开了一条缝,清苦的药香先于人影蹿进来,忽然一只手横插进眼帘,干瘦的手指握着门框猛然将门推开大半。


    日光连同鱼腥气迎面扑来,沈汀脑袋晕了一瞬,再晃过神时,双臂已被人死死攥住,她下意识反手挽住对方小臂,还没看清脸,对方的身姿便蒲柳般倒伏在她身前。


    “是我失礼,可昨夜看着夫君身上的白布,睁着眼一整夜没敢睡,我便先来求你们……”


    沈汀立刻将人抱住,对方感到沈汀接纳之意后情绪反而更加崩溃起来,玉秋哭道:“那孩子也是没心的,抱着书什么都不肯做,连点烛也不愿。三两句话不合,便一气儿跑出去。”


    “跑了?”沈汀的病刚好,身上还有些乏力,经风一吹,不免偏头闷咳了两声,方钰端着药碗站在一边,秦昼酩见玉秋心绪不稳,便快走两步想将两人拉开。


    玉秋看见秦昼酩来拉,立刻泪眼婆娑地抬头望沈汀,尽管满口满心的话想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沈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知道了,我们知晓了。”


    “那,那我们即刻就走!?昨晚我守着夫君和那片柽柳丛,一眼也未合……”玉秋立刻起身,左右张望两下立刻顺着拉上沈汀的手腕带着往外拉。


    沈汀一阵失重,两人与一侧的方钰擦肩而过时,方钰立刻伸出手掌住了她的肩。


    方钰转了两步,在玉秋有些愤恨的眼神中把沈汀和她的手分开,又将冒着热气的药碗从两人视线中,明晃晃地放在沈汀手里:“她还病着,我同你去。”


    这两人昨夜为查明真相奔波半夜,如今刚一醒来又被推去查案,身为海潮村中有些名望的主事人,秦昼酩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便出口调解道:“我去热些鱼干让你们垫垫肚子再去不迟,玉秋也吃些,免得没等到凶手,还将身体熬坏了。”


    “我吃……”玉秋的话因秦昼酩警醒的眼神戛然而止。


    方钰看沈汀喝完药,便自然地将沈汀手中的空药碗接了过来,动作间看玉秋神色难安,体谅她悲切心境,便只好道:“我同玉娘子先回,沈汀歇会儿再来。”


    沈汀独自被药苦得龇牙咧嘴,听见这番安排也只好连连点头,差点没给自己点晕过去。她感到额头一片暖意,睁开眼才发觉是秦昼酩用手贴了贴她额头,又转身出门准备吃食。


    而秦昼酩走后,方钰同玉秋也动身往外,只是两人刚刚迈过门槛,那一片白影又反着刺眼的日光晃进屋内,他的手还有些冰,快速搓了两下,才抬起沈汀的手腕把脉。


    沈汀见他一脸凝重,只好歪头问:“怎么了?”她笑起来:“我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对方只撇她一眼,怪她如此轻易地谈起生死别离,方钰默了半晌,才将沈汀的手放下,轻轻敲了沈汀额头当作惩戒,玩笑道:“以后某位仵作的月俸得减半。”


    减半?!


    沈汀不服,刚要反驳,方钰便转身,一面朝外走,一面道:“你身体忽然亏空得厉害。这一路上饮食起居皆由我照料,按理来说,寻常人都不会这么……”


    他忽然顿在原地,想起沈汀近日来种种行为言语,更觉得沈汀身上疑点重重,他垂眸一瞬后,径直跨出了门。


    沈汀在原地呆了半晌,伸出手摸了摸温热的脸颊,才又重新栽倒在床铺里。一想到将要别离,沈汀便感觉整个人都在跟着心跳晃动。她将面前的被褥扒到身下,抱着头细想。


    若昨夜方钰说的话为真,再结合她的记忆,那么沈汀便是在十多年前穿越过一次。现实时间废去五日,此世似乎也花了一段时候,但昨夜沈汀谈起“五日”走失时间时,方钰反应不大,看来此世与现实的时间流速并不完全相同。


    问题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她一不作孽二不作恶,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穿越到这?


    如果沈汀都能二次穿越,那么在现代短暂相处后的方钰是否也经历了两道时空?可不论沈汀如何提醒试探方钰的记忆,方钰也从来都只答他并不认识沈汀。


    沈汀哀嚎一声,早知道二十多岁还会经历这些超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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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东西,当初她就该咬咬牙学理。


    “沈娘子?”耳边传来秦昼酩的声音。


    沈汀将睡乱的头发理顺,立刻寻着声出了房门,而在门厅之中,秦昼酩将将放好碗筷,她抬头见人已来,便淡笑道:“先来用饭。”


    太阳升得更高,日光也更亮更刺眼,沈汀仍旧坐在昨日的位置,她捧着碗,一点点理碗中的鱼刺,抬头接秦娘子夹的素菜时,一瞥眼,又看见了放置在桌边的祈福带,沈汀道:“左右我也有空闲,等用完饭,我再帮忙挂上吧?”


    秦昼酩听她说完,才又看了一眼褪色的祈福带:“也好。我这里还有几条红布,沈娘子可要试着写一写?”


    沈汀将煎得金黄的鱼肉送进嘴里,她并不排斥这些祈愿,只是她仔细想了一想,好似并没有什么很期待的愿望。


    秦昼酩没等到沈汀回答,便道:“我把祈福带拿出来,没什么愿望挂一条空白祈福带也好。”


    沈汀明白秦昼酩只是想让她讨份福气,便也不再推脱。


    此事一敲定,她立刻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跟着秦娘子清洁好碗筷,才又一并拿着祈福带出了门,秦昼酩将红线团似的祈福带理顺,担心沈汀挑不着合意的枝条,还从屋子里提出来一条长凳,稳稳地扎进土里后,才扶着沈汀小心登了上去。


    好在长凳的宽度很是合适,沈汀站稳后,便在繁密的枝桠间梭巡空当了,她压下挡住视野的树枝,看见秦昼酩俯身捡拾地面上散落的残枝枯叶,忽然有些奇:“大家怎么选了这颗树当成祈福树?是有什么讲究?”


    沈汀尽力去勾枝叶,便无暇再去看秦娘子的所在,只听见秦昼酩的声音围着她身后转:“这树高啊,刚学做船出海时,大家便在这里望海面。出海时碰见老天爷变脸,我们相隔数里急得不行,总得找点寄托吧?大家拜了妈祖,又把这树当成祈福树。”


    原来如此。沈汀答了一声,指尖夹着绿叶把远处的纸条扯过来。


    她分出手抽出祈福带,将一头搭在上面,才顺着带子,一手拉一端,慢慢地打结,动作间总有枝条戳刺手臂不说,那些半黄半绿的叶子也纷纷然落了许多。她随口道:“这是什么树,到了夏季为何还黄着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