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08

作品:《在白塔工作的普通日常

    猫首人身、说错了,人首猫身——反正就是像人马一样的人猫突然出现,这个东西的身高看起来可能超过三米并且不管是兽的部分还是人的部分都十分壮硕,随便一下就能把人脑袋扭拧掉的时候,人是不会对这种生物产生任何喜爱之情的。


    尤其是当这么一个鬼东西朝你飞扑而来,那就更令人惊恐了。


    元翊转身就跑。


    然后一个滑铲试图躲过第一次扑杀——成功了!她躲过了第一波扑杀!


    惯性作用让她继续往前,但是她已经开始手脚并用的往反方向扑腾。


    一边扑腾挣扎延长逃跑时间,一边拼命思考对策。


    她现在已经理解那两个狗东西此次前来的任务是什么了,在看到这只人猫的时候,她已经完全理解了——这种形态是一型哨兵失控后的形态,精神体和本体的连接以一种畸形的方式呈现,而且毕竟是因为与污染产生共鸣才会演化出精神体,所以其实说白了精神体的出现本身也是污染异变的一种。


    这种时候很难说是人和污染哪一种本能更占据上风,但这种时候普通的沟通往往是完全失效的。


    面对以畸形姿态出现的一型哨兵,首先判断其失控是否具有可回溯性,判断方式非常简单,直接通过肉眼确认是否存在可以辨认的人类头部。当有且只有一个符合白塔辨认标准的头部存在于该失控个体身上的时候,所有工作人员都有责任和义务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最大努力挽救该哨兵。


    虽然灯光昏暗,但是刚才元翊已经看见了这位失控哨兵的头部。他看起来不太具有思考能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控的原因,哨兵的头发非常蓬松浓密,已经长得完全垂落到腰部与兽身的连接处。


    过长的头发把眼睛盖住了,无法判断现在其双目情况,但是从下半张脸来看非常具有挽救的可能性。


    大脑疯狂运转,生死关头,高度集中的状态下,五感、体魄和反应速度都在急速飙升的激素水平作用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让她连滚带爬的躲过了失控哨兵的两次扑杀。


    要不是抽不出空,而且对于捕捉失控哨兵的工作最好都是秘密进行,元翊真想现在就骂点脏话给那两个孙子——他们显然是把她当成诱饵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的普通生活能够吸引来失控哨兵一事非常有信心!


    神经病吧!二型哨兵都出动了打个普通的失控一型哨兵还有什么打不过的吗?!


    而且差不多了吧?!要是一个二型哨兵和向导的组合在她下楼这么长时间,并且和这只死猫闹出这么大动静的追逐当中一点都没有发觉,那真是别干了全都卷铺盖走人吧!


    所以怎么还不来?


    还不来!


    还不来吗?!?!


    心中骂着,她突然感觉腰上一紧,然后整个人就不受控制被向后扯去。力度之可怕,她甚至听见了自己肋骨有些不堪重负呻丨吟和内脏被挤压到一起发出的悲鸣。


    是那条尾巴。


    它正在以一种猫科尾巴不应该有的灵活性缠在她的腰上,显然这位失控哨兵已经对这种追逐战感到了厌烦,他用一只猫的前爪踩住元翊的腿,另一只爪子踩着她的肚子,不太舒服,但也没有到会让人想要吐出内脏的地步。


    哨兵俯下来了。


    人的部分在这种时候带来的压迫感比兽的部分要更强,他的手承载元翊的两侧,厚重的头发先一步垂落下来,如遮光的帐,落在人的面上颈上痒痒的。他就撑在那里,用壮硕的手臂,用宽厚的肩膀,甚至用他垂落的头发将元翊与光和天空隔开。


    像是对视。


    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很长可能很短,元翊看见他嗅了嗅鼻子。


    但他依然没有更多的动作,没有松开她,也没有靠近。


    惊恐之中,她同样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检查机会。


    她不可能有更近距离确认这位哨兵头面部异变状况的机会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停下了,但是这总归是一件好事,他现在没有攻击的倾向。


    咬了咬牙,元翊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然后缓慢的伸出没有被禁锢住的手。


    查看的时候不能目标明确的立刻掀开面部的遮挡,这种往往会激起哨兵的警惕,进而造成一些不理想的后果。为防止反抗不能立刻掀开遮挡眼部的头发,为节省时间也不能从锁骨更下方的部位向上探索,脖颈是致命处,贸然触碰也会激怒对方。


    于是她选择了稍微没那么敏感的下颌作为接触点。


    僵硬的手臂缓慢地伸过去,冰凉的指腹接触到哨兵的下颌。


    他没反抗,是个好现象。


    于是更多的手指慢慢贴上去,她开始缓慢的向上推。


    下颌,然后应该是脸颊。元翊有意避开了敏感的嘴唇,哨兵的牙齿能咬断493钢,咬断一两根人类的骨头手到擒来。


    好好好,就这样保持不要动。


    极端的专注下,她可能过了段时间才感觉到自己的脸痒痒的,并且在更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位哨兵正在用他的手背蹭她的脸颊。


    动作并不粗暴,甚至没有用更灵活的手掌。


    他正在来回放松的手背磨蹭她的脸颊,那里因为紧紧咬着的牙齿而略显紧绷。察觉到这一点,元翊立刻松开牙关。


    并且在哨兵做其他事情的时候试图加快向上的速度。


    哨兵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并且偏过头衔住了她左手的两根手指,高温和湿热几乎一下让人炸起来了,元翊好像已经感受到了手指断裂的痛——直到有更柔软的东西擦过指尖,在切实的感受到指尖触感,她才逐渐确信手指与她依然互为一体。


    他显然找到了比人类的脸颊更有趣的玩具,可以品尝,也可以短暂的追逐。他很快就乐在其中。


    整个左手变得湿淋淋的,偶尔还会因为尖牙轻轻重重的啃咬舔吮传来一点痛痒,感觉已经不是十分明显,因为她觉得自己举着的手已经很麻了。元翊觉得自己已经暂时想不到什么事情是比现在更加糟糕的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已经忘记了人类有两只手这件事。


    奉献出一只左手吸引他的注意力之后,元翊用右手成功的揭开了遮挡物。


    双目完好,额头完好,无新增组织,聚焦情况不好,视力情况难以辨明。


    挽救可能很大。


    再拖一会儿。


    现在渐渐冷静下来后,关于这个任务的另外一些信息也能反推出来,林和程南洲不过来肯定不可能因为没察觉到或者不想来,他们必然有更要紧的事项要优先处理,况且一个失控的一型哨兵不需要同时出动二型哨兵和向导。能让二型哨兵出动的这类型任务至少得是三个一型哨兵同时失控,想到也在,说明其他的失控的一型哨兵中可能有人正在潮热期。


    这类型任务大部分是静默任务,基本要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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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可能无声解决,不要让其他人察觉到。


    想要独自制服失控哨兵是不可能了,她需要做的是尽可能拖延时间,然后尽可能让对方就在固定地点活动,并且不要给其他人带去危险——这里是居民区啊,为什么要把抓捕地点定在这里。


    他们一定很快就能解决掉其他的事情,然后赶过来,一定的。


    但可惜,她与失控哨兵之间的微妙平衡很快就被打破了。或者说,可能被吸引走注意力好方便他人达成目的并不只是一方。


    当元翊意识到原本直直撑在自己身边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从手掌支撑变成了手肘支撑的时候,哨兵已经靠得很近了。他终于将她已经被尖牙戳的坑坑洼洼并且湿淋淋的左手从利齿之间解放了出来,毫无顾忌将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元翊觉得自己都能闻到那只手已经被舔得臭臭的了,但是哨兵看起来毫不在意。


    甚至面容看起来有点满意。


    他缓缓地俯下来,靠近看起来快缩进地里的元翊,似乎想要用鼻尖去闻嗅或者磨蹭她发红发烫的耳朵。


    然后下一秒急速向后退去!


    是林。二型哨兵一只手正扯着失控哨兵的原本正甩来甩去的长尾巴,被向后甩飞起来的时候这位哨兵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防备,但他很快就调整好状态。这位哨兵下意识的想要将心仪的玩具一起带走,然而那双手臂收紧之前,另一个人出现了。


    程南洲:“松手!”


    他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与哨兵短暂的角力,然后在他被林砸到地上之前将元翊剥离了那双臂膀的桎梏,一个后翻与哨兵脱离开。


    元翊正在大口呼吸,过度紧张突然松弛下来甚至让她感觉眼前花得有点看不到了,当她下意识的寻找光源时,眼前突然黑下来。


    程南洲解开了自己外套的扣子,将她裹了进去。


    “稍微等一下。”他说:“再等几秒。好,可以了。”


    他将遮蔽视线的衣物松开。


    失控的哨兵已经彻底被制服,她没听见什么可怕的声音,睁开眼睛后哨兵已经软软的躺在地上,模样非常安详。那条尾巴的毛发走向还能看出一些曾被暴力抓握过的痕迹,但总体来说,他看起来非常健全,现场看起来也很全年龄向。


    没有出现任何限制级场面。


    元翊花了一些功夫才能重新自己站起来,她嘴唇动了动,搞不清楚是想骂人、责备他们来得太晚还是想询问更多的任务相关情况,但是最终,她闭上眼咬了咬牙。


    然后说:“任务应该结束了,我可以回家了吧。”


    她不会问任何她想知道但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也不会去了解任何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东西,只要这样就能保持住她现在平静的生活。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答。


    元翊:“......别告诉我还有其他工作需要我协助,为了维持白塔工作人员身心健康,我现在非常需要休息。”


    “我知道我知道,让你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你肯定累坏了。”程南洲说,他看起来很难以启齿的样子,抽搐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


    “对不起。”他说:“但是可能,有一段时间你得在白塔生活了。”


    元翊:......?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之前我们可能在你的家里和一个失控哨兵发生了战斗,这名哨兵的精神体携带剧毒,在危险排查结束之前,你不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