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乱世王爷不好当

    008


    八代皇帝是病死的,或者可能也是吓死的,总之他就是嘎了。


    余霁不得不用双手托住面颊,面对这种混乱和死亡,他实在是想笑。却并非因为可笑,而是激烈的讽刺。


    小弟弟没登基,皇位这次跳得更远,上位的是一位王爷——宇文家除了皇家这一支外,还有另外几支。作为一代皇帝的兄弟或堂兄弟,他们当年都是与一代皇帝一起征战天下的,后来也有多位被封为王。


    大概世家们总算意识到,不能继续这样了。他们需要一位可以把皇位坐稳的皇帝。


    按理来说,平王一脉才是血脉上更接近的,但他们家和皇权的更替,却似乎没有太大的联系。


    这对余霁是好事:与岐阳相比,丕州都不算是地狱副本了,顶多困难级,岐阳才是真地狱。


    余霁又想想那些生祭……大概世家也知道,他们平王一脉憋着一肚子血仇,真给接过去了,是要出事的。


    可这位九代皇帝只在皇位上坐了五个多月,他不是被刺客杀的,也不是死于疾病,他是死于反叛的。


    具体的情况,熊爹说以后会详细说,这涉及了岐阳的各方势力。包括这位皇帝本人,他的妻族,之前出场过的王、赵,谢三家……甚至还有前头六代和五代皇帝的妻族。


    各方势力的纠缠之下,岐阳爆发了一场直接上升到动刀子的政变。


    皇帝死了,景朝的第十代皇帝——英王,登基了。


    他也是现在还坐在太极殿的皇帝。


    他应该也是各方妥协的产物,可这种妥协并不长久,岐阳的局势还是不断升温,这位皇帝就干出了一件大事——召诸王进京勤王,带兵的那种。


    平的,是谢家。


    谢家在不停的政治斗争中,成为了最大的胜利者,然后又成为了最大的失败者。八百年世家?也是人肉堆起来的,怕刀子砍。


    熊爹就是两年前响应号召的一个,他们就在岐阳的城墙下面跟“叛贼”打起来了。他爹哈哈笑着说他杀了多少多少,又说他终于进京了。


    余霁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爹去平王府了吗?”


    刚还兴奋骄傲的熊爹,顿时像是被谁打了一拳头,他怔了一下,眼睛里闪动了泪光:“去了,去了,爹还把平王府好好修缮了一番。”


    他把余霁抱了一下子,实在没想到孩子会问这个问题。


    平王府,虽然是太爷和大父痛苦的居所,是要逃离的险境,却也是他们家留存在岐阳的证据,是根脉。余霁这个带着点外人视角的穿越者,对它都是好奇又厌憎的复杂,熊爹的心情只会更难言。


    他不止修缮了平王府,他还带了一群生祭回来。


    余霁还想到了乌墨,熊爹留了他一条命,却又心怀恶意,比起死了一地的那一群,他跪地为奴,也不知道算不算好运气。


    余霁犹豫着是否要问乌墨的出身,最后还是自私地没问。以熊爹杀伐果断的性格,却饶了仇敌后人的性命,乌墨的家里人很可能不是坏人——让对方活着更痛苦?那不该放在独子身边,直接随手扔外头,绝对痛苦得多。


    但让他当奴终归是没怀好心,余霁怕自己知道了对方的出身后,会太关注他,给他太多的照顾。这对他和乌墨,都不好。


    对乌墨,熊爹可能一怒之下,真把人随手扔了。对余霁,熊爹可能会很失望。


    这种失望,不只是剥夺继承权那么简单。这要是太平年景,余霁也乐得当一个啥都不干的纨绔子弟,问题现在这时代……怎么看怎么像另外一个稍弱化版本的我晋前奏。


    他姓宇文,皇室近枝,不知道能不能直接奔南下跑路。一旦熊爹去了,他没能自己立起来,那他就是别人最好的靶子和挡箭牌。


    华夏人这点权谋还是很明白的。


    熊爹该说的说完了,又拍了拍余霁的大脑门:“儿啊,觉得如何?”


    “……”想了想老爹把他当天降英才,余霁道,“先出头的椽子先烂,高筑墙广积粮……缓显名。”


    他家已经是王了,换个名头。这九字真言,不止适合老朱家,其实适合一切在乱世里挣扎的势力,最不济也能在大英雄成势的时候,有一个纳头便拜的机会。


    “爹,咱们丕州其实经不住多少折腾了。”余霁想想昨天那一长串的天.灾.人.祸,又多劝了一句。熊爹要是继续带兵在外头浪,哪天一个不好,家就得让人给偷了。


    到时候别人还能逃,他和母亲八成是活不了的。


    熊爹叹气,陡然变得深沉忧郁了起来,他抚了两下余霁单薄的小后背:“知道啦。为父……也该为儿计较了。”他又道,“虽然咱们平王家……毕竟这天下是宇文家的,岐阳稳,宇文氏稳,方才有丕州稳。”


    熊爹的的形象,还有回来后的一系列行为,给了余霁错误印象,以为他是个莽夫。没想到,熊爹原来还是个忠臣。


    平王一脉,确实被苛待了几代人,但对皇位的渴望早已消磨殆尽了。


    “我离开时,尚不知有你。到了岐阳城下,信使也方才赶到……”熊爹又叹,“吾儿放心吧。”


    余霁是被抱回去的时候,才想明白熊爹是什么意思——他是怀着赴死之心去岐阳的。


    家国遭逢大难,平王一脉几代人的委屈,年近四十他还没有继承人……他可能觉得,他自己不抓住这个机会,那他死后,平王一脉死绝,就再也没人记得这件事了,然后他就带兵去了。


    可都快到岐阳了,才知道有后了。


    若是个姑娘,更得爬回来。乱世中的皇室女孩儿没了爹,下场可不是简单的“惨”字能概括的。


    熊爹将余霁抱在怀里,撸他的脑袋。


    他已是尽量温柔了,还是把余霁小孩子的皮肤给刮得生疼,熊爹停了手。


    该说的都说完了,熊爹没安下心,反而焦躁了起来,他年近四十,算得上“高寿”了,都该是做旁人大父的年岁了,结果娃儿才刚会跑。管他是龙子虎子,奶娃子就是奶娃子,翅膀没硬的黄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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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


    “大趾,大趾啊,你可要快快长大啊。”熊爹叫余霁的小名,又道,“待你八岁了,再给你取大名。”


    贱名好养活,且也是熊爹给他自己留下的念想——至少!至少要活到孩子八岁。我得活到半百,那个平王家几代人没活到的年岁……


    余霁被熊爹抱回去的时候,已经睡着了,他消耗了太多不该两岁孩子消耗的脑细胞,松下劲来,就累了。


    再醒过来,预计就有了一位蒙师。他的另外一位舅舅,不是给熊爹当主簿的那个,这位没在官府里任职。蒙师舅舅有一个十分萌萌哒的名字崔小熊,说是其母梦见了一只小黑熊投入腹中,过些日子就有了他了。他字随安,号香樟居士。


    属于他们丕州比较有名望的名士,但没出仕。


    这个崔小熊虽然乐意上门给余霁启蒙,却没有收他为徒,他跟余霁说:“怕你坏了我的名声。”


    余霁:名士风骨……吗?


    有大舅舅那怪异表现在前边垫底,余霁对这个老师二舅舅,也没什么滤镜。


    余霁自己也在努力,他高考时都没这么用心,毕竟高考学习太累了,他也怕把命搭进去——现代他们家有这么嘎的先例。


    这时代他觉得自己皮实多了,对自己将来的预期,就是有熊爹一半的身板就够了。


    发明创造的事儿,本就不确定,现在更是朝后排。闹清楚这世道,长壮实了筋骨再说。


    他努力地学,努力地吃。


    熊爹回来后,余霁某日去他们院子请安时发现,桌上多了一碟子奶疙瘩。


    因为大母的身份,原来熊爹有吃奶制品的习惯,但崔王妃该是吃不惯的,熊爹回来前余霁喝过羊奶,最近也跟母亲表示想喝更多,但没吃过奶制品。因为现在的奶制品以马奶和羊奶制作为主,比现代余霁吃的奶制品更腥膻,也更酸。但余霁大喜,他正发愁怎么给自己补钙呢。


    这下好了。


    看着余霁捧着奶疙瘩猛啃,熊爹更高兴了:“大趾,吾儿!”


    母亲在一边翻白眼,用帕子捂住鼻子,嘀咕着:“果然是爷俩。”又道,“大趾别吃太多,这玩意儿易积食。”


    余霁应着点点头。


    熊爹没回来时,母亲与仆人多称呼他大郎,或叫大公子。


    现在他一回来了,都叫他大趾……


    熊爹是真怕他夭了,若有鬼怪来寻,只以为众人叫的是大脚趾,不是他这个大趾。


    乌墨也渐渐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站在余霁的身边了。他甚至开始接手素合的一些工作,比如给他擦手洗脚——余霁也抗议了,可没法子,他现在还没资格制止奴婢们对他这样做。


    后来,余霁发现乌墨竟然睡在他卧房外头。


    卧房外头还有个小厅,乌墨就睡在小厅和卧房之间的门边上。


    过去也有侍女睡在这儿,余霁和崔王妃住一块儿的时候,床边和屋外头也有侍女睡着守夜。但侍女至少是成年人,且她们是轮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