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作品:《[综武侠]药石无医

    叫他这样一说,言无咎倒真想割了他的舌头泡酒。


    但既不能真割了他的舌头,也实在不喜欢喝酒。


    言无咎最终还是放下了匕首,宫九也难得识趣的放下了言无咎的胳膊。


    他道:“这其中没有人的舌头,等回去我酿给你喝。”


    舌头舌头舌头,早晚有一天把舌头给你咬掉。


    ……咦?


    不对,总觉得思维要被他带偏了。


    深吸一口气,言无咎连敷衍的话也不想说,只问,“为何要在此处停靠,又为何不下去?”


    不知道为何——言无咎也不愿去想——面上带着餍足意味的宫九格外好说话,他没有叫人自己想或者猜或者说些模棱两可的答案,而是直接回答道:“在这里有我们需要的情报,不过也不必下去,只叫他们换来便是。”


    了然,这人爱干净,不愿下去;但吴明又于这里有情报来源,故而要在这停留。


    不过,这样大的船,难道不会引人注目吗?


    隐形人还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当?


    言无咎有些好奇。


    这类情报与方才那种不太一样,不好直接问出来。


    言无咎更倾向于自己去找答案。他微微合上眼睛,分出一部分思绪,向上悬浮,随着海风起落,最后,驻足在那片人声鼎沸的大陆上。


    他听着人来人往间的寒暄交际,捕捉着自己想要的关键信息。


    “这样大的船……无怪,是南海……又是南王世子……南王……南王世子……标记……”


    宫九的船上有南王府的标记?南王世子……为什么是南王世子?


    言无咎还记得当时那个脸上满是猥亵之气,周身萦绕这酒臭的锦衣华服的青年人。脸上厚重的青黑色表明他早已因为纵欲掏空身体,摸上来的时候那双眼中却不见多少贪色,只有隐藏不住的恐惧。


    他们说,那人是太平王世子。


    他们说,言无咎杀了太平王世子。


    那个青年人的身体躺在血泊里,言无咎的手中拿着匕首,血溅在他的脸上、衣袖上。


    他只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就已经吓跑了一片置身事外的看客。没有人会听他说。


    没有人会听他说,也没有人会信。


    那人是自己撞上来的。


    这是阳谋。


    言无咎知道这是吴明的阳谋,却想不到这样滔天的阴谋他一个自诩“隐形”的人是怎么实现的。毫无疑问,他出身不高,在朝堂之中也无名无姓——不然,又为何一边说着不慕名利不图荣华,一边又要在海外一所岛屿上当土皇帝?既如此,又如何使得朝堂上这样多人为他背书?


    言无咎有意弄清楚谁是他在朝堂中的暗线。


    是宫九,好像并不很意外。


    少年贵胄,骨子里透露着一股养尊处优和傲慢的味道;衣食住行皆不厌精,对京城熟悉,但从不在京城露面。


    说他是太平王世子,吴明是借了他的身份,正巧送他一招偷龙转凤也不为过。


    只是这其中内情,宫九……他知晓吗?


    言无咎睁开了眼睛,他抬起头,望向坐在一边的宫九。


    他此刻正直勾勾的看着言无咎。


    言无咎从那双眼中,竟看出了某种狐狸一样的笑,和似鬼魅的偏执。


    老话总讲,从一个人的眼睛就能看出其心性为人,虽不中亦不远。


    若要问他,即便是这样,他也会说不是,即便不是,他也可能会说是。


    闹心,不如不问。


    想到这里,言无咎收回视线。


    宫九却怡然:“你想要问什么,不妨问出来。”


    言无咎:“我问了,你一定会答么?”


    宫九:“你不问,我一定不会说。”


    啊,瞧瞧给他能耐的,还没彻底拿捏到话柄,就想拿捏住人了。


    言无咎勾起嘴角:“我偏不问。我想知道的,自己会去找答案。”


    待言无咎走后不久,宫九派去下面集市中的人就回来了。


    “九公子。”


    “拿到了什么情报。”


    “公孙已废掉蛇王的一双腿,新扶持的香百堂已与蛇王派系分庭抗礼;青茬里几个高层都很顽固,不好收买,新一批小青茬已送进山里,老实青茬尚安分着……”


    “蛇本就不该有腿,”宫九冷淡听着,直到属下汇报完毕,他皱了皱眉。


    “没有宫五九的情报?”


    “这……”


    属下瞧着他神色淡淡,不知怎的心头却涌上一股寒意,直觉告诉他最好快些答话,哪怕一开始他是接到吴明的密令私下调查。


    “五九公子的尾扫得极好,我们的人只探查到他出现在京郊深林中,其余情报一概查不出来。不过……自崔莹莹处下手,倒是有了些突破。”


    宫九听过此人颤颤巍巍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不辨喜怒的应了一声,“嗯,知晓了,你退下吧。”


    他已经意识到,此人就是吴明为了让他知晓事情始末,从而继续调查言无咎的身份而存在的。


    崔莹莹——或许应该叫她蓝英——是昔日蓝蝎子的后代。蓝蝎子晚年隐姓埋名,但江湖上存不住秘密,只要想知道,就能查出她常年在漠北徘徊,偶尔向东。


    塞外是她的故乡,她常年待在故土并不稀奇。


    然而她的后人,无论走南闯北,却始终不会靠近南海,就显得格外奇怪了。


    南海……有什么?


    广而流传的野史,是李寻欢与蓝蝎子有过一段情,后来蓝蝎子恶习难改,与李寻欢分道扬镳,却暗结珠胎,生下一个女儿。她将此事藏得很好,只是要求其后代立下誓言,生生世世不踏足李寻欢所在的南海。


    但凡知道一点内情的人,听完这段野史都会抖落一身鸡皮疙瘩。然而对于毫不知晓其真实情况的看客而言,越是跌宕起伏、越是刺激才越有流传下来的必要。


    不过无论如何,南海一定有与言无咎和蓝英的家族相关的秘密。不然,蓝英不会宁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孤注一掷在船上动手。


    哪怕是无名岛,在南海也少有插得上手的地方。


    若要查探情报,大约还是要借一借南王的关系。


    想到这里,宫九眼中难掩阴郁。


    归根结底,还是要借那人的关系。这可真是叫人——


    作呕。


    ……


    “你说带我来南海散心,结果是来这儿散心?”言无咎看着面前坊牌上铁画银钩“金钩赌局”四个大字,难得睁大了眼睛。


    “散心,顺便巡视产业。”宫九神情自若,此时看他,什么贵气和洁癖皆是没有的,掀开印着半边“赌”字,有些泛着油光的蓝布帘子,回首暗带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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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讽笑意:“你来不来?”


    说着“你来不来”的人,面上带着“你敢不敢”的挑衅,掀起帘子的动作很客套,半边身子却挡住了这道窄门,若要过去,就非得从他胸前挤进去。


    言无咎看着,半息,轻笑了一声。


    “有何不敢的?”


    黑色拐杖在门前敲击出清脆一声响,雪白的靴子踏进沾染着一层层沉积的滑腻血渍、酒渍的漆黑地板上。


    帘子落下,恰逢一声极兴奋的叫嚷,“豹子,哈!赢了!”


    蓝色帘幕落下,言无咎抬起眼眸,只见灯火通明,旱烟与水烟交织的烟雾之中,露出赢家狂喜到扭曲的脸。


    庄家在明灭的烛火之间,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一丝笑意。


    “呀,客人真是好手气。”


    四周的嘈杂声与裹挟的艳羡更是将气氛推入高潮。


    “生面孔呢,是新客?果然新人手气就是好么?”


    “这是今天第一把压中的豹子吧?”


    “来的时候是一锭银子,走得时候就变成一座庄子了吧?”


    “估少了,得另配娇妻美妾、骏马宝剑。”


    “不过若说挤入豪流世家,还少些本钱。”


    “害,这哪里是赌一场就能拿得到的?”


    “你想啊,未必呢,万一再赢一把……”


    “是啊,只要再赢一把……”


    “就算输了也不过是一锭银子,可要是赢了……”


    漂浮在躁动空气中的一切都化成在耳边盘亘的私语,劝说着、引诱着,于是那人将面前的金银全部又孤注一掷的推上赌桌。


    “我压……小。”


    毫无疑问,极大的恶意已经在目可触及的未来等着他了。


    “你经营的赌坊,倒深谙人性。”言无咎道。


    “若连这轻易就能握在手中的弱点也放过,我还留着这帮废人做什么?”宫九说这话时,毫不遮掩语气中的讥诮。


    他二人并未刻意压低声量,不过在这样沸沸汤汤的赌坊之中,也没人会注意二楼回廊上的看客。他们瞧着这一切发生,不像是在看人,倒像是在看戏。


    言无咎瞧着下面进展,毫无意外那人已经面带青白,要压上自己随身携带的……


    啊,原来如此。


    方才瞧见他这身行头真不像什么有钱的主儿。言无咎本还好奇,赌坊怎会下这样大的功夫来套牢一个掏空家底也拿不出多少银钱的落拓户。


    却原来,这人竟是走镖的。此刻从他手里拿出来的,正是一颗在室内也熠熠生辉的鸽血宝石,看成色,竟不比言无咎拐杖上镶着的这颗差。


    ——不说东方盛找来就花了大功夫,这可是被言无咎带在身边养护的宝石。


    身后突然贴上来一具男子躯体,毫不夸张的说,言无咎甚至能透过衣衫感觉到他身上隐隐的热度。


    紧随其后的是宫九贴在耳后颇富煽动性的私语:“你看得好像很入迷,怎么样,要不要下去赌一把?”


    多少有些不正常。更加不正常的是,言无咎几乎都快习惯了他时常的举止惊人,他头也不回,只淡淡道:“你又在动什么怪心思?”


    他们身旁是弓着身子垂着脑袋,也时刻谨记面带尊敬的赌坊主人。


    他算是人精,可听着宫九与他身边站着的这位陌生面孔的公子的对话,也在心中犯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