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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给古早虐文一些新时代震撼[快穿]》 第31章 男人的恋爱脑
闫律是个行动能力很强的人, 她跟系统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第二天就开始着手去做。
当然了,她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银行提款机那里跟沈云霆借钱。
她把钱往行李箱里塞的时候, 一边塞一边叭叭:“沈云霆, 我借你的钱做好事, 是你的福气。”
系统也在闫律脑子里叭叭:【是的没错, 我们最正义了!】
正义的闫律拎着行李箱回到村里之后,就联系村长让对方帮忙问问有没有谁想要卖养猪场的。
村长很疑惑对方来这里没几天又是种地又是买养殖场究竟是想干嘛,闫律就把自己共同致富的想法跟对方说了。
说完之后, 村长捋着他的胡子沉思了好久, 他开口问闫律:“娃,我们村里有什么人救过你的命吗?”
闫律愣了一下,接着摇摇头:“我是第一次来百岛湖,我之前也不认识这里的人。”
精神矍铄的老人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能说说你这样做的目的吗?为什么你要对我们村子这样好呢?又为什么偏偏是我们村子呢?”
闫律想也不想开口就是:“缘, 妙不可言。”
村长:“?”
看出村长脸上的疑惑,闫律满眼真诚地又回答了一遍:“因为缘, 妙不可言。”
村长:“……”
他想过了很多个答案, 比如对方说什么做慈善,又比如对方说看好这里的未来之类扒拉扒拉画饼的言论。
他毕竟是一村之长, 在对方画饼结束之后他就要针对对方言论里可能出现的漏洞继续往下问。
万一这是个别有用心的人, 万一她一出手毁了这绿水青山, 那他就是子孙后代的罪人。
结果这个名为开朗的家伙居然给出了这么滑稽的答案!
闫律看见村长小老头的脸上一片茫然, 她叹了口气:“人年纪大了就是听力不好,我理解的。”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护在嘴边形成一个喇叭的形状, 她大声喊:“我说!因为缘!秒不可——”
“行了行了!我没聋!”村长受不了地从原地站起来捂着耳朵远离她,“你快走吧, 你的需求我知道了!我帮你想办法!”
闫律春光满面地从村委会里出来的时候,一个蹲在路边看热闹的男人开口问她:“大帅哥,你怎么从那里面出来了?”
他吐出嘴里的瓜子皮,昂起头用下巴指向村委会所在的小平房,“有啥新鲜事没?跟咱说道说道!”
不要问这个南方百岛湖人为什么一嘴东北口音,问就是年轻时去工地打工被东北工友给传染的。
于是闫律把自己跟村长说的事又跟他说了一遍。
吃瓜老哥听到开头的时候,就嘿嘿嘿地笑出声来:“咱们村长八百个心眼,你想在我们村大施拳脚,难呦。”
说道这里,他还跟闫律说了一件陈年往事:“前几年来从城里来了大老板说想在咱村开化肥厂,村长都不让呢,说是有污染会影响下一代。”
闫律解释:“我搞养殖的纯天然无污染,大家可以放心。”
吃瓜老哥上下扫她一眼:“你现在搞养殖,以后生意大了心野了就不一定会安心搞养殖了。”
“那时候村里人跟你致富了,大家见钱眼开自然是听你的话,你想搞什么搞什么。城里人心眼多得很,到时候村长未必能阻得了你。”
面对他的长篇大论,闫律的答复是:“他同意了。”
老哥愣了一下,然后问:“谁?”
闫律:“村长。”
老哥一下子从路边跳了起来:“他、他咋可能会同意?你咋把他给拿下的,你快跟我说说!”
闫律避开了他想要抓住自己手腕的手,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因为缘,妙不可言。”
老哥:“???”
就这样,闫律达成了一天之内用骚话创飞两个人的成就。
村长办事效率很快,没过几天就给她联系上了当地的一家养殖户。
这养殖户家里的养殖场面积很大,在一个山头上,只不过场地有点破破烂烂的。
进去之后闫律看见了好多荒废的栅栏,想必之前这些栅栏里面也是养着黑猪的,足以窥见当年养殖场全盛时期一点辉煌的影子。
只是现在养殖户老了,他们的女儿前几年出车祸死了,两个老人这些年靠养殖场抚养女儿留下来的小孙女。
只是他们现在年纪大了,养猪养不动了,所以干脆咬咬牙卖掉这养殖场,用这笔钱省吃俭用过下半辈子。
闫律是个做事效率很快的人,商量价格的时候农户眼神飘忽地报了个中等的价格。
很显然,这是怕她砍价砍得太狠了。
毕竟闫律长得就属于又精明又不好惹的类型。
村长怕她砍价砍得过分,还替养殖户爷爷奶奶说了很多求情的话,说他们两个有多不容易。
他说这话的时候,闫律很眼熟的一个经常来她家找她讲题的小女孩就站在奶奶的身后,扒着她的腿偷偷看她。
村长扒拉扒拉说了一堆,他见闫律还没什么反应,准备再说一堆。
结果闫律说:“你们卖的这个价格太便宜了,我出双倍。”
养殖户:“?”
村长:“?”
他们做买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买家要求降价,要求抬价他们活了一辈子只见过闫律这一个。
见大家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自己,闫律笑眯眯地说:“我没搞过养殖,多出来的钱就当是我请爷爷奶奶指导我养猪的工资了。”
“爷爷奶奶养了几十年的猪,是养猪届的专家了,这个价钱请俩专家常驻养猪场,我已经很赚了不是吗?”
闫律这人在沈家人面前就是小嘴抹了蜜的毒蛇。
在这里,她就是人见人爱的俊俏后生。
闫律当然没有当场给钱,财不外露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毕竟她再怎么强壮,她也就是一个独居女性罢了,如果再加上一个有钱的标签,落在某些心术不正的人眼睛里就等于一块诱人的大肥肉了。
她说一周之内,她跟朋友借钱来签合同。
当然了,就算如此,她搞出来的事情也足以证明这个女人的不一般。
她从养殖场离开之前,这家的爷爷奶奶从自家狗窝里牵出一条大狗借给闫律看家护院,还抱出两条小狗送给闫律。
爷爷笑起来很慈祥:“这两只小狗长大前,小白借给你,它会帮你看家护院的。”
闫律:“……”
她低头看了看身材高大威猛的大黑狗,通人性的大黑狗抬头对着她吠了一声,那声音浑厚而有威慑力。
很好,这身材跟声音都很猛,确实是一条看家护院的好狗。
有狗狗在,她心里也放松一些。
她又看看被塞进自己怀里的两只嗷嗷叫的小黑狗,她果断感谢爷爷奶奶的好意,当场将它们全部收下。
虽然钱还没有送到,但是淳朴的养殖户一家为了感谢闫律的恩情,特意当场杀了一只黑猪肉款待她。
现场宾主尽欢,人吃猪肉吃得很高兴,狗啃猪骨头啃得很高兴,唯一不高兴的是被杀的那头黑猪。
闫律再回到家里的时候夕阳无限好,她还没给三只狗洗完澡,天色就完全黑了。
洗澡的时候有点无聊,闫律就打开了电视机将声音调到最大,以便在客厅刷狗的时候可以听到。
大的那一只已经洗完了,四条腿站在她旁边甩水甩得她浑身湿透。
她给两只小狗洗澡的时候,调皮的小狗时不时地想要逃跑,都被她给抓回来。
一时间房间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当然了,这气氛在电视机主持人说出沈识微这三个字的时候就荡然无存了。
“近日有媒体曝出沈家大公子沈识微的未婚妻闫律不是闫玲的亲生女儿!”
“闫律于上个月失踪,不知去向,无法检验她与闫玲的亲子关系!但据知情人士爆料,沈家二公子沈云霆的秘书遗传基因与闫玲基本吻合!”
“豪门不愧是豪门,真是精彩得很!”
娱乐新闻的主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闫律已经走进卧室了。
她看见电视机上出现了自己穿着西装的证件照,主持人还在继续说话:
“这是闫律近一年的证件照,目前沈家跟闫家正合资一千万寻人!有线索请拨打屏幕下方的电话与他们联系!”
说到这里,主持人还俏皮地对着镜头眨了眨眼睛:“一夜暴富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呦!屏幕前的你可千万不要错过!”
这一part都结束了,主持人已经开始讲下一个八卦的时候,闫律才回过神来。
她自嘲一笑,跟系统说:“没想到我还挺值钱的。”
系统给予肯定:【确实。】
它试探:【要么宿主去自首,然后用自首得来的钱去养猪?】
闫律:“???”
她那点伤感随着系统的暴言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人都没了,我养个屁的猪啊!你快滚!”
闫律骂骂咧咧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脚被舔了一下,她低头一看发现正是她今天牵回来的狗妈妈。
这一刻,闫律脑袋一抽,说了一句话出来:“我咋感觉这狗比沈识微壮很多?”
准确的说,沈识微跟它比起来就是一只薄肌细狗。
系统通过沈氏内部的摄像头看见了沈识微现在的模样,宿主这话它没办法反驳。
因为现在的沈识微甚至比闫律上次见到他时更瘦了。
深夜,沈氏的办公室内。
刘雅音与沈识微静静地坐在茶几的两端。
刘雅音想跟自己儿子说订婚不受法律保护,她另外找了一家千金与他相亲。
可是她看见沈识微消瘦的模样,她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母子俩又喝了几口茶水之后,刘雅音开口问道:“非她不可吗?”
沈识微敛眸不语。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他说:“妈,闫律离开前给我写了信。”
“她还提前准备了我的生日礼物,让药房在生日当天送到我手里。”
沈识微撩起眼皮,目光坚定地看向刘雅音,“妈,闫律她心里有我。”
他说完这话,便发现刘雅音的表情怪怪的。
过了几秒钟,刘雅音恍恍惚惚地说,“给你写信送礼物也不代表心里有你。”
沈识微摇摇头:“她心里就是有我。”
“我出差回来的时候看见玩具的绳结系得不对,说明她消失前曾经来过我的办公室。”
沈识微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抬起手来摘掉自己的眼镜,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他只是想要试探一下,没想到她会做得如此狠绝。
沈识微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闫律还在自己身边时,他那段短暂的快乐而鲜活的日子。
他本来以为两个人接触的时间不长,所以不至于让他放不下。
直到他收到闫律送来的礼物,看到她的手写信时,那压抑的情绪翻涌上来,他被她的笔刀割得痛不欲生。
“那个……儿子你晚一点再难过,”刘雅音小心翼翼地打断沈识微的emo,“闫律她也给我送礼了……”
“她还给我写信了。”
在沈识微诧异的眼神中,刘雅音弱弱地补充,“所以按照你的说法,她的心里也有我。”
沈识微:“?”
第32章 她逃他追
刘雅音炸裂的话语让沈识微失语。
他狭长的狐狸眼睁得圆滚滚, 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雅音在自己儿子怔然的注视中开口打破他不切实际的幻想:“识微,你现在还能说闫律的这些举动都是爱你的表现吗?”
“如果你的逻辑真的合理,那么……”说到这里, 刘雅音的脸上泛起了可疑的酡红, “那岂不是说明闫律对我这个婆婆也十分爱慕?”
沈识微千算万算没有料到刘雅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瞳仁紧缩, 瞳孔剧烈地震动起来, 他这副震惊到失语的状态维持了整整一分钟之后,他才因为酸涩缓缓地眨动几下眼睛,渐渐恢复成沉稳的模样。
只是细看会发现他光洁的额头上已经溢出了一层汗水, 这表明刚才他惊恐的情绪是切实存在的。
沈识微语气冷淡极了:“母亲你应该知道东洲的一夫一妻制是指一段婚姻关系之中只有两个人, 他们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妻子。”
他那双金色的眼眸冷硬得像是金属,“而不是一段婚姻中一个女人同时可以拥有一个老公跟一个老婆。”
刘雅音:“?”
沈识微的话把她给整不会了。
她本来信誓旦旦地在那里劝说自己儿子放弃恋爱脑,帮助沈识微意识到闫律并不爱他的事实,但没想到他会这样曲解自己。
“你疯了吗?”这次轮到刘雅音惊恐了, “你脑子哪根弦不对劲了?你居然会以为你的母亲想跟你一起嫁给你的未婚妻?”
沈识微冷笑一声:“母亲,这种时候你还要继续伪装吗?”
“我注意到你在跟闫律见面时, 你总是将眼睛落在她的手指上。”
沈识微发出质疑:“一个性取向正常的女人不该过份关注自己儿媳的手指是否修长有力吧。”
刘雅音:“?”
不是, 他有病吧?
“闫律手指长得好看,我多看几眼怎么了?我只是处于欣赏美的角度罢了, 你怎么可以把我想得如此龌龊?”
刘雅茵今天本来是想逼迫沈识微解除婚约的。
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心软不忍心继续说狠话逼迫儿子的时候, 他的好大儿居然质疑跟她跟自己的落跑好儿媳有一腿!
谁能想到呢?一个婆婆的宽容忍让换来的居然是被自己亲生儿子质疑性取向!
就算刘雅音的表情已经明显出现了开裂的痕迹。
哦, 准确来说不止是开裂, 那看起来简直就像被雷劈成焦炭了一样,但是沈识微并不打算就此饶过对他妈妈的精神污染。
只见沈识微放下茶杯,他的另一只手也从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的状态, 变成了擎在茶桌上。
他整个身体向着刘雅音的方向前倾,就这样压迫感极强地看向她。
他语气里有藏不住的失望:“母亲,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有这样多,你为什么偏偏对自己的儿媳感兴趣呢?”
刘雅音被他搞得精神恍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越说越无语:“你疯了吧沈识微?你有脑子有病就赶紧去看病!别在这里跟我发癫!”
沈识微深深地凝视着刘雅音,他悲愤地发问:“外面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为什么非要是闫律呢?”
他这一句句质问下来,别说是劝沈识微解除婚约另觅良缘了,刘雅音简直觉得自己跟儿子已经无法交流。
这间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染着剧毒,每呼吸一口都在污染她的神经。
她屁股下面的这张凳子上面也仿佛布满了细小的钉子扎的,扎得她坐立难安。
刘雅音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对沈识微骂道:“我看真应该找一个私人医生过来给你看看脑子!”
撂下这句话,她再也无法忍受地转身就走,甚至越走越快,到后面简直就是飞快得小跑起来。
她一边跑一边脑子里克制不住地想起闫律的右手。
因为常年举铁的原因,闫律的手背处攀附其上的青筋格外明显。
假如自己真的弯了,她跟闫律在一起一定会比跟沈礼在一起更加杏福。
老天爷啊,所以沈识微这段时间过得都是什么神仙日子?
刘雅音大概是被沈识微给刺激狠了,她直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她都没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大白天想什么乱七八糟事情。
是刘俊看她对着窗外发呆,推测她在沈识微那里了遭受到了言语上的刺激,所以主动发问:“夫人,是大少爷对您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吗?”
刘雅音抬头用没有焦距的双眼看向他:“你说常年举铁的人,手指真的很带劲吗?do起来的时候另一方真的会上瘾吗?”
刘俊:“???”
夫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虎狼之言吗夫人?
刘俊脸上裂开的表情也没能将此时此刻的刘雅音从天马行空幻想的幻想中唤醒。
刘雅音呆呆地看着他,似乎一定要从他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刘俊被她看得从脖子一直到耳朵都红了个透,他梗着脖颈在刘雅音的直视下忍耐了三分钟之后,刘雅音还是没有饶过他的打算。
刘雅音甚至催他:“你说话啊。”
刘俊见逃不过,他红着脸恼羞成怒地说:“对不起夫人!我只是一个处男!我没被人扣过,我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
他说话的声音其实并不大,但是落入刘雅音的耳朵里无异于一声炸响的惊雷。
刘雅音错愕地开口了,“你、你在说什么?”
大概是因为刘俊已经说出了不要脸的话,所以更容易破罐破摔。
又可能是他在这些年于刘雅音身边的蛰伏忍耐中,将自己理智的弦绷紧到了极限,所以刘雅音一试探,他那根饱经摧残的弦立刻就断了。
刘俊说:“沈礼这种男人的身体已经被酒色掏空了,他的硬件肯定比不得常年举铁之人的手指有力持久。”
刘雅音惊讶地张开了嘴巴。
刘俊抬起手来,他张嘴咬下了自己的黑色皮质手套,露出他那只骨节分明、青筋虬结的右手来。
他说:“马克思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属下也常年举铁,夫人如果真的好奇……”
说到这里,他闭上嘴沉默而深沉地看向刘雅音。
剩下的话尽在不言中,他认为她能懂。
刘雅音走后,汪强从门外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沈总,夫人走的时候看起来很生气。”
他汇报完自己的所见,他看沈识微也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于是汪强低头主动向坐在椅子上品茶的沈识微发问:“沈总,这次还是按照老规矩,由属下备好礼物替您向夫人低头认错吗?”
以前汪强都是这样做的,但是自从闫律走后,他感觉沈识微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他和刘雅音之间的关系也一天比一天尖锐。
刘雅音处于利益的角度考虑,她想让沈识微解除婚约,然后另寻良人以获得在事业上的助力。
毕竟现在孔宛瑜上位成为了闫家唯一的千金,这变相地给沈识微的死对头沈云霆增加了在继承权上的竞争力。
毕竟农家出身的闫律,跟真正的富家千金孔宛瑜在家世背景上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刘雅音这样考量也没有错,毕竟阶级之间的差异是这个世界上客观存在的事实。
汪强的话其实就是在沈识微要不要对刘雅音低头,如果他此时向刘雅音道歉,就是选择认可对方接触婚约的主意。
面对汪强的发问,沈识微抬起茶杯,抿了一口里面清淡的茉莉花茶。
他沉默的时间很长,长到汪强几乎以为他在默许自己的做法。
就在汪强准备出去筹备给刘雅音的赔礼时,沈识微开口了,“汪强,我放在闫家的香水被闫律拿走了。”
汪强:“?”
他一时间不明白沈识微这个谜语人在说些什么。
毕竟在汪强的想法里,一瓶香水就只是一瓶香水罢了。
两人在一起工作多年,就算沈识微不抬头去看汪强的反应,他也能猜到此时此刻汪强心中的所思所想。
他一定认为自己的话莫名其妙,可是沈识微不需要外人的理解。
沈识微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闫律心里有我。”
闫律出走之前还特意带走了他的香水。
这说明什么?当然是闫律她无时无刻都想嗅问到他身上的味道,她太爱他了,她放不下他。
想到此处,沈识微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发出一声叹息:“她平时总是表现出满不在乎爱情的模样,以至于我竟然没有意识到她对我用情之深。”
汪强听到这里,整个人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刻离开。
沈识微才不在意汪强的死活。
他继续跟汪强逼逼叨叨,“你知道吗?她在离开我之前还特意给我寄了手写信跟礼物。她舍不得我,她将我放在心尖上。”
这时候打断沈识微的臆想不太好,可是汪强还是忍不住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他的理智又告诉他闭嘴,不然沈识微肯定会骂他。
沈识微等了好一阵也没听到汪强说话。
他睁开双眼抬头看向旁边站立的人时,他见到的便是汪强那副扭捏做作的姿态。
沈识微见状蹙起眉头:“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不必摆出一副吃了脏东西的模样。”
见他面露不悦,汪强终于犹犹豫豫地开口了:“沈总,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识微嗤笑一声,语气冷淡极了:“不知该不该讲,那就不要讲了。”
听了他的指示,汪强立刻颔首回身就直接往门边走。
只是汪强的手搭上门把手时,他还是没能忍住自己心中爆棚的吐槽欲。
他突然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办公室大门处跑到了沈识微的旁边,大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接着汪强掷地有声地说:“沈总!少夫人她也给我写信送礼了!找您的逻辑来看,少夫人她心里也有我!”
说完这句,汪强也不等沈识微有所反应,他转身就要走。
沈识微立刻站起身来,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面目狰狞地问:“你说什么?”
刘雅音有礼物跟信也就算了,怎么连他的助理也有啊?闫律是什么海王?
沈识微整个人崩溃了,他怒发冲冠:“你快说她送了你什么礼物,又给你写了什么信?”
汪强不好意思地从自己胸前的西装领口里摸出一只钢笔。
他的模样竟有几分羞涩,“这就是少夫人送我的礼物。”
接着他又娇羞地从自己胸前的领口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笔记纸,“这是少夫人亲手写给我的离别信。”
沈识微接连受到自己亲妈跟自己助理的打击之后,几乎要站不稳。
他抬手一把夺过那张纸颤抖地打开它,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字:“汪特助,你是一个好人,这支钢笔送给你。往后余生,麻烦你照顾好识微。”
前面的话在沈识微看到最后一行字之后,全都化作了泡影。
他抬手一把攥住了汪强的衣领,失态地对他怒吼,“闫律写信让你照顾我罢了,你他爹有什么好娇羞的啊?我差点吓死了!我以为、我以为——”
说到这里,他在汪强不可思议的注视中闭上了嘴。
沈识微从小就在刘雅音的高压教育下长大,他一言一行都是大户人家才培养出来的矜贵与优雅。
他说话更不像是没品位的沈云霆一样满嘴脏字,在他20余年的人生里,现在骂汪强的话就是他说过最脏的字。
沈识微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他松开攥着汪强衣领的手,再抚平上面被攥出的褶皱。
他的声音很轻:“你再去买一套西装,费用我担。”
说完他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重新坐在茶几前。
他摆了摆手,示意汪强可以离开了。
其实闫律对于自己离开之后会有人发疯这件事有一定的预见性。
她认为沈识微会因为他想利用亲子鉴定来换取更大利益的计划被自己破坏了而陷入疯狂,而不是在脑补的爱情里泥足深陷。
毕竟之前沈识微表现出来的模样克制又隐忍,闫律丝毫看不出他是个恋爱脑。
闫律根本就没猜到自己情真意切的一封信能轻易破沈识微的防。
不过就算她意识到这件事,她现在也忙得顾不上沈识微了。
毕竟人没了爱情不会死,但是穷病会影响人类本人跟子孙后代的一辈子。
在粗略地想好未来经营发展的基础框架之后,闫律一边让人养猪,一边开始学习短视频跟剪辑。
短视频平台的受众喜欢刺激的东西大概分三种。
第一种是让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发笑。
第二种是人物外表美到让他们失语,或者身材好看到让他们斯哈斯哈地舔屏。
第三种则是视频制作者拍出的内容震撼人心,它可以是观众们从未见过的人事物,也可以是打动他们心灵的故事。
做生意这件事,本质上还是看谁更能讲得好故事。
产品质量过硬,故事讲得也好,商品便会卖得更好。
这些道理上网查查就能找到答案,但能做得好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不幸的是,闫律就是其中的那个多数,她一个小白真的很难下手。
系统确实可以承担剪辑的工作,可它毕竟是外挂,能少用还是要少用,不然被本世界天道法则发现外来物种频繁兴风作浪,那她跟系统都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这些天里,闫律分析爆款短视频堪称神来之笔的内容时,也在分析着他们行云流水的故事节奏,跟他们别具匠心的剪辑手法。
一番分析之后,闫律选择走第3条路,拍点震撼的东西出来。
系统:【你打算怎么震撼大家?】
闫律想了想:“我打算给家人们展示庖丁解猪!”
说到这里,她拎起一只脚边正在啃她脚趾头磨牙的小狗崽。
她右手五指并拢,在狗子身上划来划去。
她叭叭:“届时在直播间老铁们的关注下,我将完美地将半扇猪肉猪分割成前腿、前肘、里脊、五花……”
以为能听到什么炸裂言论的系统:【?】
【宿主,你说的这个领域已经有很多视频博主在做了,你确定自己这个新手能从老司机手中分得蛋糕吗?】
当然不确定了。
其实从讲好故事的这个角度来看,有什么能比拍摄农村留守儿童现状更吸引眼球的呢?
其实这些儿童出镜给他们自己赚学费的同时,也能减轻他们父母身上的经济压力。
可闫律不想那样做。
人的自尊是很微妙的东西,它在某些人的嘴里会跟虚荣发生混淆。
闫律在现实生活中是贫困家庭出身的孩子,有一件事她永远忘不了。
大学刚开学的时候,导员让想争取贫困助学金的人上台演讲自己家庭有多贫困又为什么贫困,并且让底下的同学们给他们投票排个贫困等级,再根据等级安排一等跟二等助学金。
说她敏感也好,说她想太多也好。
她忘不了稚嫩的自己站在台上被人指指点点的模样,也忘不了其他真正贫困的同学因为要在大家面前揭露自己家庭的伤疤,而流下的泪水。
这些自曝可以说成是他们为了给自己争取减轻经济压力的方法,而做出的必要选择。
毕竟在贫困的家庭条件面前,他们不愿意站在讲台上对熟悉的人说出自己的苦难,他们就是看客嘴里的虚荣心爆棚。
但是,她忘不了台下某些同学时不时对他们贫困原因做出的调侃,还有观众席上因此爆发的一阵阵笑声。
与之对应的,还有演讲台上那一双双被嘲笑时红了的眼眶。
闫律自己淋过雨,所以也给别人打伞。
这个世界很奇怪,笑贫不笑chang。
闫律不想孩子们的脸出现在镜头前,她不想让他们成为某些看客茶余饭后的谈资与笑料。
孩子们未来都是要去城里上学的,她不想让他们被城里的孩子认出来,然后背地里说闲话。
闫律一边低头在电脑键盘上敲来敲去,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系统的问题:
“既然要在人才辈出的互联网上脱颖而出,我就要有我的独一无二性。”
“现在好多年轻人为了生存跟发展都往一线大城市跑,但是一线大城市并没有为他们提供稳定的容身之处。”
“高昂的房价物价跟工作压力,都挤压得年轻人喘不过气来。我美好的田园风光恰好就可以对他们的精神状态起到治愈作用。”
闫律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她想到什么就会立刻去做。
于是第2天村里的人就看见一个拿着手机在田间到处乱窜拍视频的闫律。
又过了几天,闫律将精心剪辑的视频传到自己的账号上。
她虽然知道自己刚开始剪出的视频都是炮灰,注定要糊,可那毕竟是她的第一个作品,她还是对这个大女儿抱有期待。
她上传视频之后,当天晚上做梦梦见自己的短视频爆火,接着东洲中央电视台记者下乡专门来找她做采访。
闫律还拒绝人家的采访,因为她不想自己的脸暴露在镜头前,被沈家跟闫家人瞧见。
她在前面逃,记者在后面追。
追着追着,闫律一回头发现女记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女装的沈识微。
他手里甚至还拿着一把镰刀,气喘吁吁地骂她:“闫律!你这个抛妻弃子的渣女!你睡了我,你又不负责!我要割下你的弟弟来祭奠我被夺走的处男之身!”
闫律吓得要死,可是她越是在梦里狂跑,她与沈识微之间的距离越近。
突然闫律感到一阵疼痛,她低头一看,发现沈识微扔过来的镰刀扎在了她的脚趾头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识微已经追上来了,他狞笑着将扎进闫律脚趾头里面的镰刀拿出来,对着她露出了核善的微笑:“闫律,该割弟弟了。”
“不行!把根留下!”
闫律吓得瞬间从梦里惊醒。
她满脸冷汗气喘吁吁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睁眼瞬间就听见了一阵小狗嗷呜嗷呜的惨叫,她低头一看,发现睡在她脚边的狗崽子四脚朝天地躺在那里扭来扭去,而她从被子里露出的脚趾头上,还有可疑的牙印,上面还沾着狗的口水。
闫律:“……”
她捏着小狗崽命运的后脖颈,将它拎起来扒开它的嘴巴去看它一天比一天锋利的牙齿。
她好像明白梦里的镰刀是什么东西了。
对今天的闫律而言,有两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一:她是个女的,她没长弟弟,所以沈识微不可能割掉不存在的东西来祭奠他遗失的美好。
好消息二:她被狗咬了,但是没咬破皮,上面只沾着口水跟牙印。
坏消息:她看了一眼手机,发现经过5小时的发酵,自己的短视频播放量258,点赞数8,评论数1。
简而言之就是……她糊了。
闫律:“……”
讲真的,她宁可自己真长了还被沈识微割掉去祭奠他遗失的美好了、并且狗把她咬出血让她痛不欲生去扎狂犬疫苗了,她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糊了。
第33章 相逢
视频糊了之后, 闫律一整天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状态。
数据死了,她感觉自己的人也跟着视频数据一起死了。
闫律魂一样地飘在养猪场喂猪的时候,养殖场家的小女孩看她萎靡的样子, 就开口跟她搭话:“姐姐, 你今天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还好。”闫律想要嘴角上扬勾出一个笑容来, 但是她实在太丧了, 所以失败了。
小女孩跑回自己的家里,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根白糖冰棍。
她递给闫律一根:“姐姐,我不开心的时候就吃冰棍, 吃完了就会很高兴啦。”
闫律对她道谢, 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
农村的夏天蚊虫又多,天又热,而且猪圈里还发散着一股暖烘烘的臭味。
在这环境里,闫律依旧能把冰棍吃得津津有味。
只是她这人的牙龈不好, 咬着吃冰棍会牙疼,所以她一般都是舔着吃。
室外温度高, 舔着吃冰棍的速度可比不上冰块融化的速度快。
很快就有清澈透亮的糖水从冰棍上流淌下来, 顺着她的手指一路滑过她骨节分明的手指,越过手背上横亘的青筋, 向着她劲瘦有力的手腕蔓延。
闫律看着看着, 竟然愣住了。
她没有选择用兜里的粉红色粗糙卫生纸去擦手, 也没有选择快点吃光手上的冰棍, 从源头上解决糖水的泛滥问题。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
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小朋友,她惊呼:“大帅哥姐姐!你快把冰棍吃了,我这就回屋给你取卫生纸!”
听到旁边人的话, 闫律才回过神来,她抬头望了一眼小姑娘离去的背景, 接着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她梦游一般地在脑子里问系统:【你觉得我的手指长得怎么样?】
系统扫描了一下闫律双手包括手指长度、指节宽度、肌肉含量、肤色与青筋的对比效果等等相关数据,并且跟自己数据库里的资料做比对。
它给出了结论:【长得很精致,同时具备力量感。】
【我想好了。】闫律说,【我要靠我这双手致富!我要污染观众的精神,让他们记住我!】
系统虽然住在闫律的脑子里,只要它想,就可以把闫律在想些什么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是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它发现它不通过生物手段获取闫律的思想,而是通过思考的方式去契合宿主脑回路,这会让它的统生变得更有意思。
系统顺着闫律的说辞展开自己的想象,可惜它不够骚,小女孩拿着卫生纸回来给闫律擦手的时候,它也没想出来宿主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所以它发问:【宿主能展开解释一下吗?】
闫律一边擦去手上的水渍,一边回答它:【我昨天不是总结了短视频吸引眼球的三条套路吗?】
【第一条是招笑,第二条是颜值红利,第三条是内容震撼。】
她自信极了:【首先我不是一个搞笑女,那么第一条就可以排除了。】
【我准备把第二条跟第三条结合,推出有颜值的庖丁解猪视频。】
她之前刷视频的时候也有看见过那种杀鱼切鱼的网红,数据虽然算不上是顶级流量,但也绝对称得上是小火的主播了。
闫律是完全不敢录脸,也不敢不加掩饰地在镜头前暴露自己的身材。
不加伪装的话,她怕光凭身材就被沈识微给认出来,毕竟沈识微他不止用手去丈量过她本人,他还用唇舌去感受过她每一寸肌肤的温度与形状。
闫律跟系统聊天的时候,已经跟小姑娘告别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她迫不及待就想进一步验证自己的想法,所以脚下的步伐走得又急又快,到了后面简直就快到飞起来。
回到家里之后,闫律往院子里的狗盆里倒完狗粮,又给它们把水碗加满水。
她挨个抚摸三只狗的狗头,也不管它们能不能听懂,就在那里下达任务:
“妈妈待会儿要在房间里尝试很炸裂的东西,你们看好院门,有人想进来你们就疯狂吠!知不知道?”
小狗崽还听不懂人话,但是大狗跟人相处多年了,大概能明白闫律的意思。
它闻言从盆盆里抬起头来,对着闫律郑重地点了点头。
闫律开心地捧着它的脑袋,在上面狠狠地亲了一口:“妈妈的安全就靠你了!小白!”
做好安全部署之后,闫律又检查了一下小院的院门,确定已经锁好了。
之后她才回到房子里,关好房门拉好窗帘。
她在镜子面前脱下了自己的老头背心,露出身上紧实的肌肉来。
闫律在镜子面前扭来扭去,从各个方向观察自己的六块腹肌。
她兴奋地跟系统说:“我准备上半身只穿着运动背心割猪肉。”
系统:【?】
它想想那个画面,就感觉显示器快要黑屏了。
【宿主,你疯了吗?你不怕被沈识微认出来?】
闫律颔首:“我当然害怕了啊!”
她从衣柜上面拿下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把她的化妆包逃了出来:“所以我要在我的腹肌上用高超的化妆技术画出一条特效伤疤。”
“我原本的身上是没有疤痕的,现在多了一条陈年老疤,沈识微必然认不出是我。”
系统不知道她的脑洞为什么这样大,不过它觉得闫律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毕竟来村里之后,闫律的身材又精瘦了不少,皮肤也黑了,三围也发生了变化。
在遮挡住闫律脸部的情况下,就算是它也不可能但从外表分辨出现在的闫律跟之前的闫律是一个人。
而且就算见过闫律的人觉得这主播有点眼熟,怕是也不会把女主播跟闫律想到一起。
毕竟谁家霸道总裁的未婚小逃妻跑到村里来做擦边女主播呀?这太荒谬了!说出去真的没人会相信!
闫律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发展道路可行:“等我熟悉摸索到我自己的视频节奏,形成我个人风格之后,我就用沈云霆的钱买投放,让跟多的用户刷到我。”
流量起来之后就好做多了。
闫律是这样想的,于是她也这样去做了。
她刚开始的几条视频,也确实没有什么热度。
在将近一个多月的沉淀之后,小抖视频上出现了一条百万点赞,几十万评论跟收藏的视频。
视频背景是农村的蓝天白云,一个看不见头部,只有脖子以下出镜的女人举着一把锋利的菜刀。
她一边给大家用小抖自带的变声器做讲解,一边行云流水地将猪肉按部位分成里脊、五花、梅花等等。
在分肉的途中,大家能看见女人胳膊上紧实的三角肌跟肱二头肌。
她切猪肉时,大家还能看见她小臂处随着动作像钢琴琴弦一样流动的肌肉。
她不仅胳膊上的肌肉练得好看,她腹部的六块腹肌更是线条明显,看得观众眼睛都直了。
【男人还是纸片好,老公还是女人好!】
【姐姐晚上要锁好自家的茅坑,因为我不走寻常路!】
【好脏的卖猪肉手段!我好爱,麻烦多来点!】
【警察: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也是这样!我的手生来就长在姐姐的腹肌上!】
她这条爆火的视频最上方点进去她的橱窗,里面不止卖有机纯天然山猪肉,还有当季的一些瓜果蔬菜。
大家再点进这个博主的小抖主页去看她的其余视频,发现那真是五花八门。
近期的视频不止有杀猪的,还有她养猪的。
这博主养的不止有东洲传统的黑猪,还有外国进口的白猪。
里面有她给小猪崽洗刷刷的视频。
网友们是万万没想到,一个女人给猪洗澡的视频居然会瑟成这样。
视频里特意很少拍猪头猪脚猪尾巴,就是小麦肤色的女人用她骨节分明的手撩拨着透明的水,在猪猪白白的皮肤上游走。
【绰!我从未如此羡慕过一只猪!】
【姐姐洗我!姐姐洗我!】
【好肮脏的商战手段,链接在哪儿?我买还不行吗?】
大家顺着最火的那条视频一条条往下翻,他们发现时间越早,这个骚里骚气的博主视频内容就越是正经。
能看得出她一开始的拍摄对象真的就是美丽的田园风光,只是后面越走越偏了。
对于博主的这种转变,闫律发布的第一条视频评论区点赞数最多的评论如下:
【是什么让一个纯洁的博主变成了肌肉主播?既然已经跳进海里了,就不准再游回去了哦!不然我要闹了!】
闫律的爆火不是意外,一个是她视频质量优等,一个是她背后资本很给力(从沈云霆那里借来的钱很给力)。
双方加持之下,闫律的视频播放量与粉丝数简直水涨船高。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这个时候小赚一笔的闫律甚至已经开始办手续,准备盘下屠宰场了。
现在村里养殖的土猪肉已经可以通过快递寄往全国各地,需求量很大。
她们自然是要扩大生产经营规模。
等生意规模扩大到一定程度,她还可以去跟银行借贷建猪肉加工厂,进一步丰富整个养殖产业链条。
闫律美滋滋做生意的时候,也吸引了有心人的注意。
除了不少传媒公司看她有潜力想跟她签约之外,也吸引到了一些想要投资的企业。
当然了,对于当网红的邀请,闫律选择了拒绝。
豪门小逃妻跑到乡村做卖猪肉的擦边网红什么的,这是她要保守的秘密。
而企业的投资,闫律没有选择接受。
她自己做老板的时候,她可以全盘指挥公司发展,但是有了股东就不一样了。
而且目前沈云霆也没缺钱到需要她拉投资的地步。
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偷偷借沈识微的钱,她会还的。
闫律正在她家里做临时数据复盘的时候,村长给她发来了微信语音条:“开朗,村里来了一个大老板,他想要见见你!他说想投资你的项目呢!”
她想都不想打字拒绝:【农活忙,我不去。】
村长:“他还说要把我们村开发成农家乐!村委会听了他的方案感觉不错!觉得可以考虑!”
“明天他要在村东头山上最大的那棵大榕树下面做演讲!你可得过来好好听听,帮我们把把关!”
闫律听见有人要做农家乐,第一反应不是这人要过来抢生意,倒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毕竟百岛湖风景秀美,其实村里也确实有人开农家乐,只是游客不多没开起来。
现在互联网哪里有秘密?
就算闫律平常直播遮住了脸,大家通过她的ip地址还有视频里出现的蛛丝马迹也能扒出来有一个网红在百岛湖村,她也是无形中拉动了当地旅游事业的发展。
现在又有老板要过来投资旅游项目,自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闫律现在主要精力都在做短视频内容跟养殖产业经营上,没时间做别的。
现在有老板过来开发乡村带着大家致富,闫律不仅没有生意人之间的竞争意识,她甚至还欢迎。
村子发展得越来越好了,闫律也没有换个地方发展的念头。
一是她才在这里刚刚创业,她可舍不下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产业。
二是她就算在被外地来的游客看见了,她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她不必为了躲沈家跟闫家人就跑到更偏远甚至不通网的地方。
她如今也算是个隐士了。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她就在这里扎根了。
虽然不会被闫家人跟沈家人认出,但是闫律的爆火还是给她带来了一定困扰。
她在稻田里背着药箱打农药驱虫的时候,有不少游客就站在田埂上对着她拍照。
她跟知情人说过不要暴露她的身份,所以奔着她来的游客知道好身材的女主播就在百岛湖村,但是不知道她具体是谁。
他们现在拍闫律,只是因为她身材高挑给水稻打药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帅气罢了,并不没有认出她是女主播。
闫律下田的时候身上全副武装,头上戴着草帽,脸上带着口罩,眼睛上还戴着墨镜,整个人看起来贼神秘。
田间的小孩对着游客们自豪地做介绍:“这位是我们村里的大帅哥!真人超级帅!我们村里的男男女女都想嫁给她!”
这样一说,游客们下意识就以为大帅哥指的是男人,他们就更猜不出闫律是女主播了。
“大帅哥”这个之前让闫律头疼不止的称呼,此时此刻居然意外给她披上了一层马甲,这倒是她没料到的。
闫律在村里田间打药的时候,远远看见一群人从田间小路那里冒出头来。
她站直了身体定睛看去,先看见的是村长跟村里的其他干部,他们频频带着笑容向后看,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估计被他们簇拥着的就是这次要投资的老板了。
闫律正想抻着脖颈看热闹,冷不丁她听见身后的孩子在喊:“大帅哥你快干活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天黑了!”
田里有虫子也有蛇,田里又没路灯,晚上视野不好一片漆黑,所以这里种地的人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闫律还有一亩的地没喷药,闻言赶紧低头继续撒农药。
小孩子喊她的声音很大,被正走在田边小路上的人群听了个正着。
村长听了小孩子的话,抬手指着闫律他们的方向打趣:“那位是我们村远近闻名的大帅哥,我们村的小孩子都很喜欢她黏着她玩。”
村书记也说:“这个大帅哥很有文化,农闲的时候不少小孩子都带着课本去她家里请教知识呢。”
汪强面容和善地点评道:“他身材高挑,身姿挺拔,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番气度,倒真是一个大帅哥。”
他表面上是跟老板感慨,实际上是拍村领导的马屁,汪强说:“沈总,这百岛湖真是人杰地灵啊。”
只是他说完话,发现沈总没搭腔。
于是他扭头看向身前的沈识微,想提醒他也说一两句话。
结果他看见沈识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尊望夫石,而他望的夫就是……
汪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他看见了田里背对着他们打药的那位大帅哥。
汪强:“?”
第34章 四目相对
闫律失踪了之后, 沈识微的精神状态就长时间异常。
这会儿他看人家村里的大帅哥看得眼睛都直了,也是让汪强十分不理解。
汪强上前一步小声提醒:“沈总,我们该走了。”
沈识微一双金灿灿的狐狸眼依旧粘在那个帅哥的身上, 他迷茫地问汪强:“你觉不觉得他的背影有几分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汪强:“……”
他梗住了两秒, 回应道, “沈总,自从少奶奶走后,您看谁的背影都有几分像她。”
上次他跟沈识微出差的时候, 车辆行驶途中沈识微就非让他停车, 说他看见闫律了。
结果他停好车,沈识微追上去之后发现对方是个长头发的小哥。
正常男性的未婚妻走丢后,这个男人最多会在某一时刻觉得路边的某个女人像她。
但沈识微不同,他的脑子已经坏到认为路边的男人长得像自己未婚妻了。
上次是女装大佬, 这次甚至刨除了女装两个字,沈识微直接看人家村里种田糙汉看直了眼。
恋爱脑思妻如狂汪强可以理解, 可是思妻的时候也不能篡改这个妻的性别吧?
汪强额头冒着冷汗地看向带着他们过来看田园风光的干部们。
在干部们怪异的视线中, 汪强还要跟人家解释:“哈哈,我们家沈总不是喜欢男人, 他只是单纯有一双发现美、注视美的眼睛。”
听了汪强胡诌出来的解释, 几个大爷大妈面面相觑, 然后村长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
“我们村的大帅哥还真的喜欢男人, 如果沈总诚心想跟她认识,我们倒是可以两位牵线搭桥。”
他们可是在新闻上看见过沈总的脸,知道这个沈总的未婚妻跑了, 他现在跟单身差不多。
说来也是有缘,沈总的小逃妻叫闫律, 长得倒是跟捐助他们村的大善人有几分相似。
而他们村这个叫开朗的大姑娘,她正好有一位同名同姓叫做闫律的朋友。
他们既然有缘,又恰好是孤男寡女,凑成一对那再好不过了。
闫律给百岛湖村捐了几百万,在他们村里这就是个活菩萨,他们是万万不会把活菩萨跟霸总逃妻联系在一起的那时对活菩萨的不敬。
听见对方要给自家总裁介绍同性伴侣的汪强:“???”
他自然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的弯弯绕绕,村长跟几个干部的反应惊得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不是说村里的人思想都很保守、很封建的吗?他们给总裁介绍男人的时候,都不犹豫一下的吗?怎么这样淡定啊?
汪强的震惊到失语,跟沈识微一贯的沉默让热情的乡亲们认为这俩对他们的提议默认了。
闫律帮了村里这么多,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们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眼下有一个长相漂亮到不像话还又高又有钱的单身失恋大老板来村里考察,这不正是发展美好爱情的时机吗?
以这大老板的车子来看,她要是真能跟他成为一对眷侣,她后半辈子足以衣食无忧了!
“这个大帅哥长得可俊了,而且心地善良还有文化,我帮老板介绍介绍。”
村长热情地走到沈识微前面,拉着他的衣袖就要往田埂那边去。
沈识微这时回过神来,他抬手将自己的衣袖从对方的手掌中拿出来。
他礼貌又疏离地拒绝:“谢谢您的好意,只是时间有限,我们还是继续说农家乐的相关事项比较好。”
很显然,这是没兴趣与她认识了。
村长还是不愿意闫律这么好的小姑娘错过这个金玉良缘,他又开口挽留了一下:
“沈总,认识一个人又不费时间的。开朗真的是一个很好的……”
“我是有未婚妻的人,别人再好也跟我没有关系。”沈识微不笑的时候,金色的眼睛看起来妖异又冷漠。
看见他态度这么坚决,村长跟其他人对视一眼,也只能作罢,暂时放弃将沈识微介绍给闫律。
不过他们决定明天开宣讲会的时候,在前排给闫律留一个最好的位置。
闫律可是他们的宝贝,他们可不会放弃为闫律幸福生活添砖加瓦的机会!
作为相亲事件的另一位主人公,闫律丝毫不知乡亲们为自己的爱情操碎了心,她这会儿还忙着给稻子打药呢。
倒是田埂边的小孩跟游客要比她上心得多。
游客们在那里窃窃私语的时候,小孩子们就在旁边旁听,时不时地还跟他们说几句话。
等到游客拍完照离开之后,孩子们下到田里向闫律诉说刚才他们听来的八卦:
“刚才那些哥哥姐姐说那个大老板好像是绅士出身呢!”
“绅士侬晓得伐?就是电视剧里那些穿着西装的有钱又有文化的大老板!”
“那个绅士好像对大帅哥姐姐很有意思呢!刚才一直往这边看!他不愧是绅士,长得确实好美丽!”
“外地人都觉得那个绅士比较帅!可是我觉得我们村的大帅哥才是世界第一的大帅哥!”
村里常住人口就那几个,彼此都眼熟。
偶尔下乡游玩的旅客跟投资商都是陌生面孔,对孩子们而言象征着绿水青山之外的世界,他们自然十分感兴趣,对此有不少幻想跟猜测。
闫律发现小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开始比较绅士跟她哪个更美丽,她就勾着唇角静静地倾听。
最后听到孩子们得出的结论是她更美丽之后,闫律停下手里的打药机器,从黄绿相间的稻田中站起身来。
此时夕阳西下,天空中满是灿烂的晚霞。
闫律摘下口罩,她小麦色的皮肤衬得她一口牙越发地白。
她笑着对孩子们说:“为了答谢大家对于我颜值的认可,我晚上请你们去小卖部吃雪糕!”
孩子们听了这话,纷纷欢呼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晚上回家前可以吃一根雪糕更开心的事情了,如果有那肯定就是吃两根!
闫律带着孩子们在小卖部购物的时候,她自己打开冰箱拉门,准备去拿她最喜欢的香草雪糕,结果她的手伸进去了才发现一根都不剩了。
闫律:“???”
她问小卖部老板娘:“我最喜欢吃的那种雪糕呢?”
老板娘说:“你来晚啦,那个口味的雪糕全部被一个漂亮大老板给买走了!”
闫律:“?”
他长几个嘴啊?能吃这么多雪糕?
作出这种对雪糕赶尽杀绝的事情来,他还是什么绅士世家里出来的人呢?我呸!没品位的东西!
闫律开开心心地去逛超市,又气鼓鼓地从里面出来。
她掀开超市的门帘时,正与要进门的村长撞了个正着。
村长老胳膊老腿的,哪里经得起她这种女强人撞一下?
他整个人差点被她撞得摔倒在地,还好闫律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帮他恢复了平衡,不然非得在地上摔个屁墩不可。
他这个年纪骨头脆,一屁股摔地上很可能就瘫痪了。
村长气得骂人:“你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他骂着骂着,就开始做媒婆,“我看你就是缺一个男人管住你,我看今天那个老板就不错,明天开完会你别跑,我好好给你们两人介绍介绍。”
闫律听了直摇头,“谁家好女人要被男人管着?要是有男人敢跟我逼逼赖赖,姐妹一拳给他打出蓝星!”
村长:“?”
他气得抬手拍了闫律的胳膊一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可不兴乱说话!不然月老拿你姻缘线去织秋裤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闫律不以为意,她无所谓地摆摆手,“行啦,你赶紧进去打麻将吧。我要挨个送孩子们回家了。”
老人不喜欢打网络游戏,所以晚上他们就来超市里一边看电视剧一边打麻将。
麻将是一毛钱的那种,而且老头老太太打牌还特别慢,就算有人倒霉连输一晚上也就输个十几块钱。
村长给她翻了个大白眼:“明天早上九点你乖乖来村东头大榕树下听演讲!你记住没有?”
闫律不耐烦:“师傅别念了,徒弟记得了。”
村长又拍了她胳膊一下,试图把记忆通过肢体接触打进她的身体里,这才掀开超市的门帘往里面去了。
闫律送孩子们回家的路上,孩子们就兴奋地开始讨论明天会议上那个漂亮的大老板会说些什么。
童言无忌,大家的猜测也是五花八门。
有孩子说那个绅士会现场给他们唱歌,也有孩子说绅士会当众扭秧歌,还有孩子说对方会当场变成光之巨人奥特曼,现场表演搭积木一样地搭建农家乐小院。
闫律当然不会戳破孩子们的幻想,她不会说世界上没有奥特曼这种对于小孩子而言太过残忍的话。
幻想是对未来的期待,幻想被戳破之后孩子们就会一夜之间变成失去童真的大人。
如果可以的话,闫律希望可以保护好孩子们的童年,为他们增添更多的回忆。
闫律看着他们微笑的时候,有一个小女孩雀跃地开口问她了:“大帅哥姐姐,你说明天那个大老板会表演什么节目啊?”
闫律想了想,说道:“我猜他会当场表演吃一百个雪糕!吃完之后,他自己就会变成一个大雪糕!”
“到时候作为雪糕国王,他会把整个百岛湖都变成雪糕做的!这样小朋友想吃雪糕的时候,随便啃一口路边的大树就能吃到了!”
小孩子闻言全都喜笑颜开的。
他们很高兴地对此评价:“大老板真是个大好人!”
第二天闫律其实想卡着时间点去参加那个宣讲会,结果早上八点的时候村长亲自来她家把她拎起来了。
闫律被村长强行按着梳头,又特意穿上了村长给她买来的深绿色印大红花的喜庆衣服之后,她梦游一样地跟着他来到村东头的大榕树下。
她坐在离演讲台最近的一排小凳子上时,时间也才八点四十,她眯着眼睛很显然整个人还没醒。
最近有小型台风要路过这里,所以它来之前的这几天,天气闷热得很厉害。
闫律也就没戴她那顶草帽,也没带墨镜,连口罩也换成了薄薄的纱巾。
虽然只是上午,闫律却热得拿着一个大蒲扇扇啊扇的。
她迷迷糊糊又要睡着的时候,闫律听见有人说:“大老板来了!”
接着她听见了一阵阵凳子腿跟石子的碰撞声,接着就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很显然村民们用起立鼓掌的行为对大老板的到来表示欢迎。
闫律这时候才从睡意朦胧中醒来,她拿下竖在自己脸前遮阳的蒲扇,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准备随大流给来做宣传的大老板鼓掌。
她站起来,看清那大老板是谁的瞬间,她整个人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地僵在那里。
几个月的时间不见,她的前未婚夫西装革履盘亮条顺地站在演讲台上,而台下的她穿着绿色印红花的衬衣,素颜还没洗头。
就在闫律愣着的时候,那双无数次在梦里出现过的金色双眼一一扫视过人群,再与她四目相对。
闫律:“……”
救命。
她窒息了。
第35章 求求你
对于此时此刻的闫律而言, 有一件好消息跟一件坏消息。
坏消息:她跟沈识微四目相对了。
好消息:只有一件坏消息。
闫律本来还想装傻,她心存侥幸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比当初黑瘦不少,而且头发也不是当年海藻般的长发, 而是乱糟糟的短发黄毛。
可是从沈识微瞳孔地震的状态来看, 闫律又无法继续欺骗自己。
所以她做出的选择是……
“这位就是这次宣讲会的宣讲人!出身沈氏的沈识微沈总!”
“下面, 我们以热烈的掌声邀请沈总为我们讲两句话!沈——哎!沈总!你跑哪儿去啊?舞台在这里啊!”
“你追我们的大帅哥干嘛啊?你不是不想认识她吗?”
听见大喇叭里传来的话, 闫律跑得更快了。
好在她因为太尴尬了,她脚趾抠鞋的力度极强,居然能在告诉奔跑中险而又险地将拖鞋固定在脚底, 不然拖鞋都要甩飞出去。
她听见那个大喇叭的声音, 还有后面大踏步的跑步声就知道沈识微一定就在她身后追她。
她突然就明白昨天小孩子嘴里说的“绅士”其实就是“沈氏”了!
也是见了鬼了!平时说话她也没见他们有这么严重的口音!
全都赖旅客!一定是旅客口音的锅!他们说错了孩子才会听错了!孩子听错了,她才会理解错了!
闫律跑得跟兔子一样快,一开始追在她身后的沈识微还比较沉默,他一声不吭。
可是常年坐办公室的大老板怎么可能跟天天养猪、种田的庄稼人比体力?
而且他们还不是在平路上奔跑, 两个人可是在山上。
闫律跑起来就像一只上窜下跳的猴子,兼具速度跟灵活度, 她还偏偏不跑直线, 就往果园里钻。
而沈识微在山上就是个普通的人类,他不管不顾地跑起来甚至衣服都被树枝刮出了一条条灰扑扑的痕迹。
脸上甚至还被刮出了细小的血线。
一向注重外貌, 出门还要喷香水的沈识微此时此刻他狼狈极了, 可是他已经顾不上外形了。
他一心只想追到眼前人。
可是她越跑越快,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拉长到她再几个转身, 他就会完全失去她的踪影。
沈识微顾不得形象地大喊大叫:“闫律!闫律!你站住!”
绰。
她就知道他认出自己来了!
闫律在身形短暂一僵之后,溜得更快了。
在闫律短暂地停滞时,沈识微还狂喜地以为她要停下来跟自己相认了, 结果下一秒她就往果园更深处跑去。
沈识微急得要死,他喘着粗气大喊:“闫律!你别走!闫律!”
她才不会听他的话呢!
这个骚男人肚子里八百个心眼, 她可没忘记藏在他休息室里的亲子鉴定报告。
她不要见他,她烦死这个狗东西了!
明明前一天两个人还在那里耳鬓厮磨,原来他与自己亲密的时候,就已经包藏祸心了!
现在她不走?难道还要留下来继续被他欺骗吗?
闫律想好了,反正现在网络科技都发达,她这就回去开着她的破面包车换个城市生活!这边创业的事情,她可以线上指挥!
她越是思考与沈识微有关的一切,她心里越是难受,她感觉自己就像那个大冤种。
之前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他可怜。
现在想想,真的是心疼男人会不幸一辈子!
闫律听见沈识微还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喊:“闫律!你听我解释!闫律!”
他那话哪里能称得上是解释呢?那就是满嘴跑火车的欺骗!别来沾边!
闫律正怒气冲冲地往前跑,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她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她偷偷问系统:【你帮我看看他是不是出事了?】
【你别误会我,】闫律特意解释,【只是这山头上的路确实不好走,我怕他丢了命。】
系统:【?】
好家伙,真是天塌下来有宿主的这张嘴盯着,它就没有见过这么嘴硬的人。
系统:【这附近没有摄像头,我也没法看见他的情况。】
闫律低头攥紧了拳头。
她现在要是回头去看他,他如果在原地守株待兔,等到她上门,他就扒住她的腿不让她走怎么办?
可是她要是不回去看看,沈识微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闫律仔细想想,她跟沈识微见面顶多是没面子加发脾气,他又打不过她,她想跑应该是能抓住机会跑掉的。
而她要是不回去,沈识微真的出现生命危险,就因为她的离开耽误了最佳的抢救时机。
他那样风光霁月的一个人,不该死在山头上。
闫律想了想,倒底是转过身准备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她是在果园里最大的那棵大树前找到沈识微的,这棵树不像其他树一样把根紧紧扎在土壤里,它有一部分根茎是露在地面上。
沈识微大约是被它绊倒了,他衣服裤子上都是灰,脸上的血跟土黏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只狼狈的小黑猫。
他裤子膝盖那里的颜色要比其他地方的颜色更深,那里的布料被割开了,能看见里面粉嫩的膝盖上全是划痕,还在往外渗血,上面还沾着泥土。
他就这么一瘸一拐地往闫律的方向走。
他看见她时,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红着眼眶快步瘸着他的腿向她踉踉跄跄地奔来。
大概是膝盖太疼了,他真的跑不动。
没跑几步路,他整个人就失了平衡往前面摔。
只是这一次,闫律没再让他跌倒在地上,她让他跌进了她的怀里。
明明知道,被黏住了就很难再脱身。
闫律也还是回头来找她了。
她给自己回头的行为找了那么多理由。
实际上在抱住沈识微的这一刻,重新感受到他温度的这一刻,闫律知道那些理由都是编的,她只是想他了。
他们两个人现在的模样都很狼狈,一个人穿得像东北秧歌队主力选手,一个人灰头土脸像是在灶台里滚了几圈。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此时此刻没有人在乎这个。
沈识微跌进闫律的怀里之后,就张开双臂紧紧地箍住她的腰肢,死死地不肯松手。
闫律忍了忍,到底是没忍住心里的酸涩,抬手去摸他脑后柔软的头发。
她不去摸他还好,一摸他他就开始浑身发抖。
沈识微是比她高的,她感觉到对方用力到几乎要将她按进身体里。
她看在这小子摔得不轻的份上,决定把不跟他计较。
很快的,闫律的肩膀处就感受到了一阵阵温热的湿意,那是沈识微的眼泪。
她认识沈识微这样久,他除了被欺负得狠了,会流几滴生理性眼泪之外,他平时最多是被她气到红了眼眶。
像现在这样哭到抽搐,是第一次。
沈识微哭得特别久,久到他整个人都没力气了,水也流光了才停。
闫律看他身体不颤抖了,这才拍拍他的后背劝道:“好了,别哭了。下山去检查一下你的腿。”
事实证明,沈识微就像是一块湿海绵。
他的水挤一挤,总是能挤出来一点。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在闫律说完这话之后再次决堤。
他哭得难受极了:“闫、闫律,你、你当真有良心吗?你又想把我扔下是不是?”
闫律:“……”
这个问题她没法回答,因为她真的是这样想的。
见闫律沉默,沈识微将她抱得更紧,他哽咽,“你休想再跑掉。”
闫律的嗓子也有点哑,她冷静地分析,“你现在是高门大户的沈总,而我只是一个罪犯的女儿。”
“你继续跟我搅合在一起没好处,你没必要这样。”
沈识微听了这话伤心得不得了,“闫律……你叫我沈总……”
闫律:“……”
他的重点好像不太对劲,她说的话他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分。
闫律无奈地叹了口气,“沈总,你理智一点。待会儿我打电话让汪强过来接你,你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看看腿上的伤具体是什么情况。”
“如果……”闫律说到这里,自己眼眶里也感到几分酸涩。
她吸了吸鼻翼,忍住喉咙间的哽咽,尽量让声音平稳一些,“如果我过去也带给过你几分快乐,你就当今天没遇见过我。”
沈识微听见这话,浑身一僵,紧接着他从闫律的肩膀处抬起头来,用他那双哭红了的眼睛发狠地盯着闫律:“你什么意思?闫律你什么意思?”
闫律刚认识沈识微的时候,他格外地寡言少语,因为他不爱说话,她没少折腾他。
现在他被她刺激狠了,话又多又密,还喜欢当复读机,一句话要说两遍才行。
闫律平静地直视他的双眼:“沈总,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系统看到这里都倒吸一口凉气,它觉得主系统选闫律当任务者是真的慧眼识珠。
闫律平时看着挺脱线一个人,跟言情小说气死人不偿命的女配看起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可到了关键时刻她是真的明白怎么用少量的话语把对方给逼疯。
沈识微怔然地看着她,他那双狐狸眼里的泪珠不停地沿着脸颊往下滚落。
他凝视了闫律几分钟之后,崩溃地对她说:“闫律,我允许你继续喜欢沈云霆,我也可以帮你追他。”
“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凑过去捧起闫律的脸颊,用自己沾着泪水的苦涩嘴唇去亲吻她,“求求你了,求求你回来。我愿意给你做小三。”
他真是疯得不轻。
他一手解开自己的衣扣,引着闫律的手探进去。
他颤抖着嗓子喃喃低语:“你不是喜欢我的身体吗?我给你当小三行不行啊闫律?”
第36章 讨好
对于沈识微突然的发疯, 闫律整个人感到手足无措。
系统:【?】
手足无措指的是慌张到手脚不知道放在哪里比较好。
可是它看闫律摸沈识微可是摸得很熟练、很开心。
她可太知道她自己的手应该放在哪里了。
沈识微本来控诉她是个渣女,同时在为他自己争取做小三的权利。
但是闫律的手不老实,弄得他逐渐站不住, 气势也矮了一截身体也矮了一截, 直接往她身上栽。
闫律身体素质很强, 他靠过来, 她就很自然地又把他搂住,“沈总,你吵不过我的时候, 就选择在这里出阴招用身体腐蚀我的精神是吧?”
沈识微搂着她不撒手。
闫律走了之后, 他也就拿着她衣柜里穿过的衣服开荤。
他可是正值壮年的成年男性,需求很旺盛。
何况他自我安慰的技术跟闫律触碰他的技术可谓是天壤之别,吃过满汉全席,怎么还吃得下野菜?
“我、我……”沈识微也不想表现得这么不堪, 毕竟这是两人重逢之后第一次见面。
结果他们还没说几句话,他就开始发琴, 这显得他好是满脑子都是废料的饥渴男性。
对于自己往她身上贴的行为, 沈识微做出的解释是:“我没有,我只是腿疼站不住。”
两个人现在贴得这么近, 闫律都不用往下看就能察觉到他身体不对劲的地方。
腿疼还能这样有精神, 闫律也是服气的。
她推了推沈识微:“你站直了, 别总往我身上靠。”
别再蹭她了, 她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好人。
沈识微被推了两下,反而粘得更紧,“我腿疼, 我站不直。”
说着说着,委屈得声音都开始发颤。
闫律听出了他想要压抑住的哭腔, 她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腿疼就老实一点。我扶你去树下坐好,你乖乖等着急救人员过来接你。”
由于沈识微一直喊疼,闫律猜想他可能不止摔出了皮外伤,他骨头里面也可能摔出了问题。
她准备给他叫个120过来,直接将人抬上担架带走去医院做检查。
毕竟对于骨折的病患来说,专业的急救人员到来前切记移动。
刚才他蹦蹦跳跳的来找她的时候,她不知道他摔得这样重,现在知道了自然把他当易碎的瓷器来看。
当然了,闫律只是把沈识微的身体当瓷器小心呵护。
但是对于他的精神,她是重拳出击。
沈识微遇见闫律之后,又是哭着求她别离开,又是拉开自己的衣服低三下四地献身求当小三,结果闫律还是这样无情地想要抛弃他。
这刺激得沈识微更疯。
闫律刚刚背起他来到了果树下放好,她背对着他拿出手机开始拨打急救电话。
趁着她背对自己的时间,沈识微就开始不管不顾地脱衣服。
他之前只是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现在他不光解扣子,他还把西装外套跟白衬衫全都扔到地上去了。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闫律:“你好,我朋友摔跤疑似骨折,需要急救。我们的位置在百岛湖青龙山丰收果园最高的那棵杨梅树下。”
医院的人叮嘱闫律在急救人员到来之前,不要移动患者的位置。
闫律一边点头,一边回身去看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结果一回头她整个人都看傻了,过了三秒钟之后她尖叫一声:“祖宗!您就别折腾您那两条老腿了!”
她看着沈识微扒着自己的西装裤往下脱,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赶紧挂断电话整个人就往他身边冲,把他扒拉自己西装裤的两只手都给拍掉。
沈识微被打之后,整个人茫然地抬头看向闫律。
他现在是靠坐在树干上,抬起头仰望她的一个状态。
实不相瞒,在他抬起那张漂亮脸蛋45°角看向她的瞬间,闫律的心脏失控地跳动起来。
沈识微这个人脸长得漂亮,身材也好看。
该粉的地方粉,该白的地方白。
几个月不见,他整体身形瘦了一圈,可是他身上依旧有一层薄薄的肌肉。
此时他衣冠不整地坐在那里,露出来的白皙长腿上还有红色的血线以及黑色的泥土。
白、红、黑,这三种对比强烈的颜色出现在他的身上,格外能激起人的破坏欲。
有那么几秒钟,闫律想对他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把他弄得更脏。
比如说将他身上的红色弄得更多,又或者想办法为他这白色上面再填上另一种更为浓稠的白色。
但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闫律闭上眼睛仰起头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再缓缓吐出来。
接着她走到旁边将他扔到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拂去净上面粘着的尘土,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想要替他穿好。
沈识微躲了一下,很显然他并不想穿衣服。
他用他那双关节处透着粉色的美手在闫律眼前晃了两下,接着将他的大拇指伸进他仅存的那点布料的边缘,在那里从左到右划动一下。
那里的布料比其他地方更有弹性,在他将拇指重新拿出来的时候,甚至闫律能听见那布料与肌肤之间啪的一声拍打声。
闫律:“……”
绝了,这个骚东西无时无刻都在骚。
她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提醒他:“我们现在在果园里,你不要随意靠在果树上发烧,这样会引起森林火灾。”
沈识微看出来她的隐忍,他又把自己的手伸下去。
这次跟之前暗戳戳的勾引不同,这次他准备放更大的招。
他双手搭在自己的内裤边缘,想要把它从身上脱下。
闫律眼疾手快地再次把他的手给拍开,语气里也带着怒火:“你老实点。”
她生气,纯粹就是因为沈识微腿都要断了,他还在这里不顾自己死活地发骚。
可是她的行为落在沈识微眼睛里,就是压垮他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闫律!我不用你管!”
沈识微在闫律给他穿衣服的时候,抬手就挥开了她搭在他肩头的手。
“闫律!你觉得我特别贱是不是?你觉得我在这里费尽心思的勾引你!我特别贱是不是?”
沈识微喊得声嘶力竭,本来止住的泪水又开始出现在眼眶里,并且决堤。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闫律,愤怒到从脖子到脸都变成了红色,像一只煮熟的螃蟹。
螃蟹喜欢张牙舞爪,用蟹钳夹人来保护自己的安全。
沈识微则张牙舞爪维持他可怜的尊严。
闫律被他吼得脑袋发懵。
沈识微虽然吼她,但是字里行间他在骂得人却是他自己,他说他自己贱。
闫律傻傻地问系统:【他真是在骂自己吗?我怎么感觉他在声东击西、隔山打球、指桑骂槐呢?】
系统没吭声,人类太难懂了,它选择拒绝她的问题。
见闫律站在那里像块石头一样任由他骂。
沈识微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看得出来他想要极力克制住他崩溃的情绪。
但是闫律太气人了,他根本做不到。
“闫律,你看我发疯是不是特别有意思?”沈识微的眼泪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他的白衬衫上,于上面晕开痕迹。
跟刚才的怒吼比起来,现在他说话的语调堪称是心平气和。
但闫律总觉得他这样平静地质问自己,还不如像刚才那样大吼大叫呢。
“你可别乱说话,我可没有这么想。”
闫律吓得从兜里摸出粉红色的粗糙卫生纸来,蹲在沈识微旁边给他擦眼泪。
这次沈识微没躲,只是那眼泪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那粉色的粗糙卫生纸甚至还把沈总的细皮嫩肉给擦得红肿了,这泪水也没有停止流淌的迹象。
沈识微虽然不喊疼,但是闫律注意到看见她擦过的地方都有痕迹了。
这种纸便宜实惠,但是质量特别差。
这大概是沈识微从出生开始,接触过最粗糙的东西了。
哦也不能这样说,毕竟闫律本人比卫生纸还糙。
她把湿了的纸都塞回自己的裤兜里,然后用她还算干净的手去给沈识微擦眼泪。
沈识微看着她捧着自己的脸颊,眸子里露出怜惜的模样,他控制不住地哭得更厉害。
他想跟她说话,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开口肯定就是呜呜呜的哭腔,说不定还要打嗝。
所以他选择了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关,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维持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滴!检测到宿主让古早虐文后期的大反派崩溃到痛哭流涕!原著女主都没做到的事情让你做到了,奖励炸裂值300!】
系统给她加油:【为了钱!请加大力度弄哭他吧!】
闫律:【……】
她想说自己真不是为了钱故意惹哭沈识微的,会有人相信吗?
她宁可不要这钱,也不想……
闫律脑子里刚起了这个念头,就立刻否定了自己。
钱钱有什么错呢?她怎么可以不要它呢?
喜欢钱是真的,不想让沈识微继续哭泣也是真的。
闫律见擦眼泪一点效果都没有,她也不想再给自己设太多限制了。
她身体前倾,由蹲姿改成了跪坐在他的身边,抚摸着他的脸颊,轻轻地吻住了他泪水的源头。
沈识微被她亲了之后,整个人情绪身体一僵,接着终于是没崩出,发出了抽泣的声音。
释放出来总比憋着好。
人如果一直憋着情绪,不发泄出来,不仅容易憋出心里问题,还容易憋出身体问题。
闫律一点点地在他脸上啄吻,从他的眼睛吻到他的鼻梁,再顺着一路往下。
她停在他嘴唇前的时候,她撩起眼皮看向他妖异又迷人的金色眼瞳。
沈识微眼里的泪水终于止住了,因为哭得太厉害,他的眼球里还有红色的血丝。
大概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沈识微张开嘴唇闭上双眼。
从他颤动的睫毛能看出来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闫律也知道自己之前多半是做得太过分了,她原本想要叹息一声,但是又怕这声音再把他给刺激到,所以果断地选择了沉默。
有时候行为就是比话语更加有力量。
说一千道一万,不如真的去做。
闫律这次没有再说话去哄他,她只是遵从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搂着他亲吻。
刚才沈识微亲她的时候,她并不配合,两个人的亲密接触只是停留在表面。
沈识微从她的肢体反应察觉到她对自己的抗拒,所以更加忐忑不安。
这一次不一样,他被她亲到快要缺氧,她也没有放开他。
现在她的吻,甚至比之前两个人有过的任何一次接吻更加深入也更加热情。
沈识微恍惚间感觉自己要被她吃进肚子里。
他想要离开她的嘴唇去大口呼吸,可是被她牢牢地扼住下颌根本躲不开。
他的神志越发地恍惚,他渐渐分不清自己是真的想躲开,亦或者只是象征性地挣扎。
沈识微之前认为自己的癖好没有多变态,毕竟他只是喜欢被骂被打罢了,这很正常。
闫律之前也没跟他玩太过分的东西,所以他的认知只停留在这里。
但是今天不一样,他发现他还很喜欢窒息。
无法喘息,被她扼住命运咽喉的感觉太过美妙,这令他着迷。
被占有、被入侵、被侮辱、被威胁生命。
仅仅是接吻,他就舒爽得快要死掉了。
他腿有伤,闫律当然不可能做什么过分的事。
在急救人员赶来用担架把沈识微送去医院之前,她只是跪坐在他的身边,用唇舌来安抚他的情绪。
事实证明,她的安抚也确实很有效。
急救人员赶来的时候,沈识微衣衫整齐,满面春光的模样看起来好得不得了。
沈识微从被抬上担架,到他进入到救护车里的全程,他都握着闫律的手不肯放开。
闫律不想随车一起走,她跟他商量:“你放开我,你让我回去换掉身上的花衣服行不行?”
之前村长要给她介绍大老板,她不愿意所以才穿上了他拿过来的东北秧歌队红红绿绿的花衣服。
她要用土味污染老板的视觉,搅黄这次相亲。
结果她遇见的是沈识微,结果她现在还要穿着这身喜庆的衣服跟着他一起去人来人往的大医院。
她简直尴尬得不想活了。
尤其是担架抬着沈识微从果园里出来,她撞见果园门口的汪强时,这份尴尬就达到了极致。
汪强睁大了眼睛,要不是听见沈识微叫她闫律,并且还将依恋的眼神黏在她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他是万万不敢相信这个短发黄毛、皮肤比自己还黑,穿着还土里土气的村姑是那个帅拽酷炫的大家闺秀闫律。
沈识微好不容易才抓住闫律,他可不能让她再跑了。
他不放手:“你别走。你把家里钥匙给汪强,让他回去给你取换洗的衣物。”
闫律说:“可是我家里养着三条地狱恶犬,汪强进去万一被咬了怎么办?”
沈识微依旧倔强地握着闫律的手不肯放开:“汪强太臭了,狗不喜欢咬他。”
汪强:“?”
闫律:“?”
沈识微他礼貌吗?
见几个人在这里纠结来纠结去,急救人员急得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病人家属!你们别再磨蹭了!病人的病情可经不起耽误!”
村长他们也在这里,今天宣讲会的大老板走了,那会议自然也没有继续进行下去。
他听了急救医生的话,果断从兜里掏出一长串钥匙,神色复杂地对闫律说:“我有你家钥匙,你家狗认得我,你穿什么衣服微信上告诉我就行。”
“你赶紧跟着老板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听见这话,闫律也不再磨蹭了,她一下子就跳到了救护车上。
她认命地说:“行,我们走吧。”
很显然,她知道自己这一去,她就再也不是百岛湖的大帅哥了,她要面对自己之前一直在逃避的烂摊子了。
沈识微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说什么也要将她牢牢地绑在他这艘贼船上。
救护车赶往医院的一路上,车上的几个人都很沉默。
等到了医院,沈识微被推去病房做检查之前,他交代汪强:“不许让她跑了。”
看到汪强点头,沈识微双手撑着病房的门还不愿意进去,他又看向闫律,眼泪汪汪地说:“你别走。”
闫律看他这幅样子,她纠结了几秒钟,到底是点了点头。
沈识微被推进去之后,汪强跟闫律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
不管是谁路过这里,都要看衣服鲜艳时髦的闫律几眼。
闫律一开始还感觉尴尬,后来她逐渐麻木了。
汪强作为沈识微的助理,他跟沈识微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本来不应该多嘴他的私事。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两个也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了。
汪强看着医院雪白的墙壁,忍了忍到底是还是张嘴对闫律说:“你走之后,沈总的精神跟身体都不太好。”
闫律低低地嗯了一声:“我知道。”
汪强语气里有压抑不住的埋怨:“他试探你是他的不对,可你一走了之连个信都不留下,你当真是好狠的心。”
闫律她没有道德,自然不会被道德绑架。
这会儿面对汪强的阴阳怪气,闫律的语气平静极了:“你搞清楚,是你家老板先调查我的。”
“知道爱神丘比特跟凡人公主普绪克的爱情故事吗?”闫律问。
“我不看爱情故事。”汪强他单身多年全凭自己的本事。
他不看也没关系,闫律可以说给他听,“丘比特告诉普绪克,只要她不看他的脸,他们两个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否则他们就会分离。”
汪强若有所思:“你是说自己是那个公主,你看了爱神的真面目之后无法接受现实,所以跟他分开了?”
闫律摇头:“你家沈总才是那个公主。是他掀开我们之间的遮羞布之后,我因为真面目被识破所以主动离开了。”
汪强:“……”
闫律这么一说,汪强确实感觉在沈识微跟闫律之间,沈识微才是那个公主。
汪强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还没等他想出词来,闫律的电话铃声响起,她从座椅上起身抬脚就要离开。
汪强想起了沈识微交代自己的任务,他果断抬手扯住了她的衣角:“闫律小姐,你不能走。”
闫律无奈地回过头来看他:“我没想跑,只是村长带着衣服来医院门口了,我下去取一下。”
对于这个言论,汪强显然不信:“你让他送过来。”
闫律:“……”
很显然她之前突然消失的行为,让她在沈识微跟汪强的眼里都变成了失信人员。
她只好把情况跟村长说明。
村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明白诊断结果出来之前,沈识微的病房前离不开人。
再说闫律捐助给他们村子那样多的钱,她不仅授之以鱼还授之以渔,自己多走两步路也没什么。
村长按照闫律的指示,来到了医院对应的楼层之后,就根据地图上两个人的实时定位显示去找闫律。
他看见穿着大花衣服的闫律跟身着黑色西装三件套的汪强站在一处时,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下意识地开口呼唤:“开朗!我在这!”
闻言汪强没有反应,毕竟他脑袋里就没有开朗这个人命。
但是闫律以这个名字生活了几个月,她瞬间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过身去。
看见村长之后,她脸上带着笑容挥了挥手,然后快步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袋子:“真是麻烦您跑一趟了。”
她接过袋子往里面一看,脸上的笑容僵硬几分。
她衣柜里衣服那么多,村长偏偏挑了一件她干农活时穿的爸爸同款的藏青色t恤,还有她拍擦边视频时穿的紧身亮面皮裤
闫律:“……”
男款衣服的尺码普遍比女款大一点,也更宽松。
所以她当初买这套衣服就是单纯图它好清洗又耐脏,而且价格便宜扔了也不心疼,完全没考虑过它的外形。
只能说它确实比目前她身上穿着的大花衣服时尚,至少看起来不像是移动的东北花被套了。
闫律接过衣服之后,准备去洗手间换掉身上的大花布,汪强见状立刻跟着她一起走。
他一直尾随到女卫生间门口都没有松懈,甚至当场给了一个保洁大妈100块钱,让她盯着闫律以防她通过卫生间的窗户里逃跑。
闫律:“???”
这男人有点过于离谱了。
村长也觉得离谱,他替闫律说话:“开……闫律又不是贼,你脑子瓦特了看她看得这么紧?”
面对质疑,汪强并没有妥协,他严肃地回应三个字:“她值得。”
闫律都有点羡慕那个收了一百块的保洁大妈了,这十分钟赚一百块的机会,她也想要。
她换好衣服走出来之后,他们三个人齐齐地坐在了病房的门口。
沈识微很快就从里面被推出来,然后推进另一间诊室去做检查。
看着沈识微被来回折腾,村长很好奇:“大帅哥,你在树林里对他做什么了?他看着可伤得不轻!”
他拉着闫律小声问:“这医药费谁付?他该不会是想讹你的钱吧?”
闫律回忆了一下:“我只知道他摔了一跤,在摔跤前他受了什么伤,我真的不知道。”
她越说越小声:“而且沈总应该不会让我掏钱,这点医药费他分分钟就赚回来了。”
摔跤对于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一般摔了之后从地上爬起来,回家了涂紫药水就行。
就算有医保报销70%,看一次病下来自己也要付几百块,他们一天自己做饭也不过是十来块钱,这都快赶上他们一个月伙食费了。
小病小灾的,他们自然不会来医院花钱。
像沈识微这种画了一堆钱做检查,村长自然会先入为主认为他身体出了大事了。
听见闫律的回话,村长也没有放下自己紧绷的神经:“他们城里人金贵,骨头都脆。万一有个好歹……”
他越过闫律去看她身后站着的汪强:“你家大老板有没有医保?”
汪强:“……”
他陪着沈识微来过好多次医院了,倒是第一次被人问这样的问题。
汪强从兜里掏出一副眼镜:“这是沈总摔坏的眼镜,它价值20万欧元。”
沈识微随便一副眼镜都这么贵,他会在乎那点医疗费吗?
他认为这个道理很浅显,一听就能懂。
村长闻言紧张地看向闫律:“咋整?大老板不仅没医保,他们还想让你赔眼镜!”
“我的乖乖呦,20万欧元是多少东洲币啊?村里人给你凑凑,能不能凑齐?”
20万欧元按照现在的汇率来算,差不多是158万东洲币。
差不多是一千多亩水稻的收成,才能卖这些钱,这还是在没有算扣税的前提下。
闫律听到这个数,她也头晕眼花,她碎碎念催眠自己:“沈识微是个大方的人,他不会让我赔的。”
村长小心翼翼地试探:“小伙子,你能不能帮我们求求情,让你老板给打个折?”
汪强:“……”
槽点太多,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很确定对方没有理解他的意思,所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耐心地解释:
“我的意思是沈总不仅每月按照最高额度缴纳国家医保,他另外还买了千万商业保险。”
听见这话,闫律跟村长齐齐松了一口气。
只是闫律这口气松了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现在的这家医院不是公立三甲医院!商业保险怕是不能用吧?”
汪强忍无可忍:“不要再说钱的事了!沈总这次的医药费沈氏自己掏!”
就沈识微对闫律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股腻乎劲,他能让闫律赔他钱吗?
汪强说这话的时候有多么地笃定,后面在沈识微病床前就有多么地打脸。
沈识微知道闫律最在乎的就是钱,说不定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都没钱重要。
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就拉着闫律的手不放,他表情严肃地发出警告,
“闫律,你离开我可以,但是你得先赔偿我的眼镜维修费与我的医疗费费、误工费、护理费、交通费、精神损失费。”
他把这家医院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个遍,并且坚持不走医保账户,只用现金自费。
这笔钱对于沈识微而言是九牛一毛,对于闫律而言可是一座大山。
闫律听了这话,果断就从随时要走人的站立状态变成咬牙切齿地坐在他的身边。
她说:“你放心沈识微,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沈识微心满意足地露出了甜蜜的微笑,他转头对旁边的汪强感慨,“你看,我就说她爱我爱到无法自拔。”
汪强:“???”
他对此不做评价。
他只是觉得沈识微受伤的不仅是他的腿,还有他的脑子。
等沈识微全身各项检查的结果出来之后,医生对他的伤情做出了诊断:“病人脚崴了。”
闫律静静地等着他说下一句话。
她决定为了省护工费,自己留在医院照顾沈识微。
为此她的将医生的所有叮嘱都记在心上才行。
然后她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下一句。
闫律:“?”
她惊讶:“这就没了?”
医生点头:“这就没了。”
他看闫律紧张兮兮的模样,于是又补充几句:“这点小伤不必住院,你带患者回家静养就好。注意休息,少活动伤处,定期涂药冰敷就可以。”
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闫律咋可能不知道自己这是又被诡计多端的沈识微给套路了。
她感受着手上加重的力度,低头看了一眼美丽的狐狸精。
狐狸精晃了晃两个人相牵的手,仰着头看向她,“闫律,带我回家。”
闫律本来想带沈识微就近找一家酒店的,毕竟她农村的老家可是旱厕,沈识微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未必受得了。
可是他偏偏要跟她去村里住,“闫律,我要睡你……”
说到这里他微妙地停顿一下,才将后半句说出来:“睡过的床。”
后面汪强开着车,载着村长跟他们一起回到百岛湖村。
回来的路上,沈识微就跟没骨头一样靠在闫律身上,手里还把玩着她肤色深了不少的手指。
闫律看他在自己指节上捏来捏去,还翻来覆去抚摸她的手,她格外不解。
她问:“我的手有这么好玩吗?”
天可怜见,这句话真的一点歧义都没有。
偏偏沈识微听了之后,红了脸颊。
“好玩。”他颔首,“我很想它。”
闫律的这双手兼具力度跟速度,他超级喜欢。
闫律本人:“……”
真是明骚易躲暗骚难防,她就知道沈识微这个骚东西嘴里就没有一句正经话。
她的手从他的手掌里挣脱出来,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她先是扫了一眼他的皮鞋,复又抬起眼来,“脚都崴了,还能骚得尽兴吗?”
“能。我可以躺着,你能动就好了。”
沈识微的喉结上下滚动,很明显能看出来他咽口水的动作。
闫律本来只是想调侃他一下,没想到反而被他的话给弄红了脸。
她真是受不了他,她烫到一般松开他的下巴,撇开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不再看他了。
于是沈识微又跟没骨头一样黏在了闫律的身上。
为了防止司机窥视后排,车里的后视镜一般都对准司机的方向。
汪强虽然看不见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他又不是第一天给沈识微当司机。
他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后面多半就是沈识微在跟闫律调情。
他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村长。
村长活到这个年纪,也是见多识广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村里的大帅哥就是给他们捐款的那位霸总小逃妻,也知道沈识微就是那位霸总了。
他们两个能甜甜蜜蜜地在一起,也是村长乐于看到的结局。
毕竟沈识微刚来这个村庄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小伙子跟闫律很般配呢。
等到将村长送回家之后,汪强载着沈识微跟闫律来到了闫律的小窝门口。
闫律将车上的药品跟行李箱拿下来放进了房子的客厅里。
期间她养的三条地狱恶犬有两条小狗跟着她走路,在她脚边绕来绕去,而那条大狗就挡在房子的门前沈识微跟汪强狂吠,大有他们敢上前一步,它就敢咬人的勇猛。
闫律放好东西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了一根火腿肠。
这会儿两只小狗在客厅里吃狗粮,她脚边没了缠人的小妖精,走路速度快了很多。
她撕开火腿肠的包装袋喂给狗狗,哄了它好一阵,狗狗才让出一条路来让沈识微跟汪强进来。
沈识微前脚进门,后脚就跟汪强吩咐:“你去车上等我。你把晚上的行程能推掉的推掉,不能推掉的改换时间。”
说完,他反手把门给锁上了。
汪强:“?”
吃了个闭门羹的汪强看在季度奖金翻倍的份上,选择原谅上司的想一出是一出了。
沈识微一瘸一拐地跟着闫律进了卧室,又反手将卧室的门给锁上了。
他明明是第一次来闫律的新家,却表现出一副男主人的模样。
他甚至脱了鞋爬上床把窗帘也给拉上,之后就乖巧地坐在床边穿好鞋看向她。
沈识微现在的模样自然不是送去医院时那副狼狈的样子,他做完检查之后就换了一套行李里面的备用西装。
这会儿他坐在床边,抬脚用他那双新换的手工皮鞋去蹭她的腿,勾着她离得更近一点。
沈识微勾引人的时候,比起说骚话,他更倾向于付出实际行动。
这会儿闫律被他蹭得心痒,可她又不是禽兽,她还是能忍住自己的欲望。
“腿都瘸了,就别骚了。”闫律站在他身前,低头摸他的脸,语气很温柔。
她骂他的时候,沈识微就很爽。
眼下她一扫遇见他之后的冷硬态度,对他柔声细语,这让他更是躁动得不行。
“瘸了就瘸了。我不要腿了。”
沈识微抬手搭在闫律的腰上,沿着她裤子最上面的边缘抚摸。
他不要腿了,他只要爽。
在果园里的时候,他就很想进一步,闫律那时候担心他的身体安全,她拒绝他。
现在他在医院做了全方面的检查,事实证明他也没什么大事,他总不能因为崴了脚就忍住积攒了几个月的欲。
“沈总怎么这样馋?你这辈子没见过女人吗?”
沈识微鬼迷心窍的模样让她想笑,她抚摸在他脸颊处的手一路游移到了他耳朵的位置,捏着他柔软的耳垂把玩。
沈识微本来就要馋疯了,偏偏她三番五次地撩拨他,但是又不负责。
他抬手解开自己西装外套的扣子,将外套脱下来扔到一边的旧沙发上。
接着他又解开自己腰间的皮带,将它团成几圈放进了闫律的手心里。
闫律:“……”
这货看样子是真不怕疼。
而且她要是什么都不做,他能一直跟她作。
可是他的脚又让她很犹豫。
系统:【宿主,你要当心哦。反派他今天可是刚刚才受伤,你现在对他做什么会显得你很禽兽。】
沈识微之前是个在亲密关系里很被动的人,在闫律出走过一次之后,他就一扫矜持变得主动起来。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沈识微站起身来,将闫律按在床边坐好。
闫律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秒他跪在了她的脚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真的超出她的认知了。
她这个人虽然坐在床边,但是她的魂好像脱离了这件房子,在云层中与沈识微一起遨游。
平整的床单被她攥出一条条褶皱。
她头晕眼花,她的眼睛里应该是进了汗水,又或者是溢出了泪水,所以破旧的房屋棚顶也变得模糊一片。
她没想到几个月时间不见,沈识微从笨蛋变成了一位大师。
她也没想过骄傲如他,会为了讨好自己做出这种事来。
他原本整齐梳在头顶的头发,被她抓乱了。
狐狸精能被称为是魅惑力极强的种族,不是没有道理的。
明明在做不入流的事情,他的表情偏偏很正经。
他跪在那里,一边做事一边抬眼看她的时候,让她作为一个人类的征服欲与破坏欲达到了顶峰。
闫律想跟他说话,想问问他从哪里学来的技巧。
可是她又舍不得跟他说话。
她想做什么、想说什么,沈识微都懂。
闫律明明只是坐在那里,没有活动身体。
可是一段时间过去,她却产生了极强的脱力感。
她仰躺在床上恍惚地看着棚顶出神,她说:“沈、沈识微,我地里的草还没除。”
她看不见他的脸,因为他依旧跪在那里不曾起身。
闫律也不管有没有人回答,她碎碎念:“我还没除草……”
“没关系,”她隐约听见沈识微说,“我喜欢你的一切。”
第37章 命令
闫律被沈识微刺激得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她脑袋里应该装着大脑, 可是当她晃动的时候,她仿佛能听见阵阵春天的潮水撞击骨骼的回响。
“沈识微腿虽然不好,但他只是跪在那里的话, 也不需要用腿……”
闫律不负责任地想。
然后她隐隐约约想起来他膝盖处有伤, 那是他追她的时候在地上摔出来的。
闫律本来已经躺下了, 她瞬间坐起来了。
她拽着沈识微的头发将他从自己身体上撕下来。
她气息不稳, 脸蛋潮红地命令,“站起来。”
沈识微抬手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擦拭了自己的唇角,然后仰起头来想要吻她。
闫律无法接受她自己。
她床头撕了一截纸巾过来给他擦嘴, “你膝盖上有伤, 别跪着。”
他膝盖那里虽然只是皮外伤,可碰到伤口也是会疼的。
沈识微不愿意起来:“我的跪姿很好,不用担心我。”
他又不是个傻子,他跪在那里的时候自然会转移身体重心跟膝盖的受力点, 让力度身体重量承担在没有伤口的地方。
他倔得很,不论闫律怎么说就是不起来。
显然, 他还想继续刚才的行为。
他的双手搭在闫律的大腿处, 刚要开口说些骚话,突然就听见卧室门外传来一阵阵响亮的狗叫, 还有爪子挠在门板上的令人牙酸声音。
“别闹了。我该下地去做农活了。”
闫律低头帮沈识微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 她看他满是怨念的模样就想笑。
他双手捧着沈识微的脸颊, 在他的额头处印下一个吻。
这个吻让沈识微的心情稍微明媚了一点, 可他还是攥着闫律裤子上的布料不想让她离开,“你别搞农活了,你搞我吧。”
闫律:“……”
骚东西说话还是那样骚。
他眼巴巴地看着她, 大有她不搞他一顿,绝对不松手的意思。
闫律坐在床上垂眸看他, 他跪在床下抬眸看闫律。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着,闫律看得见沈识微眼底浓郁的倔强。
从中闫律可以分辨出对方在索取人类基础需求方面分毫不让的态度。
她明白再这样对峙下去,除了损耗时间之外,对于问题的解决起不到任何作用。
“既然你真的很需要……”
闫律将沈识微从地上拉起来,这次对方没有反抗,她轻易地就把他扑倒在床上。
她居高临下用那双侵略性极强的眼睛凝视他:“那我有什么理由不满足你呢?”
沈识微兴奋到呼吸急促,脸颊泛红。
他对此迫不及待。
他从见到她开始就很想要了,一直忍都现在终于可以释放自己。
她再不碰他,他就要憋疯了。
闫律之前还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时,她的掌心里就有一些举铁举出来的茧子了。
只是健身房练出来的肌肉跟做农活练出来的肌肉不一样,健身房偏美观,而农活练出来的每块肌肉都有它的实用性。
且跟举铁锻炼出的爆发力比起来,做农活一做就是一整天,极其锻炼人的持久力。
因为长期操作各种农具,闫律的手指上甚至都生了一层厚厚的茧,摸起来粗糙如砂纸。
在闫律的侵袭下,沈识微很快溃不成军。
溃败对于他而言是常事,只是这次见面之后,他兵败的速度快到令他羞耻。
看出来他并不甘心认输,闫律知道她如果不把他弄到服气,他休息几分钟之后还回来纠缠自己。
所以闫律选择了一鼓作气。
此时此刻汪强正待在车里用电脑头疼地对沈识微近些天的日程做备注。
他罗列出来重要紧急的工作,并且将不重要也不紧急的日程归类到另一个表格里。
同时在工作群里跟沈识微的几个秘书做工作事宜的部署。
下午的天气炎热,他就窝在车里开着空调吹凉风。
闫律跟沈识微进了屋子之后,汪强把车开进了闫律家的小院子里,并且锁好了院门。
毕竟劳斯莱斯的外形还是太高调了,他感觉做村里的大人跟小孩在车窗外面探头探脑看他的时候,他好像一只被锁在笼子里供人观赏的猿猴。
这会儿汪强越工作越头疼,干脆放下电脑从车里走出来抽烟解乏。
城市的下午是嘈杂的,到处都是车流的喇叭声。
农村的下午没有喇叭声,只有蝉鸣。
汪强听着蝉鸣站在闫律家狗窝的旁边抽烟时,他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笑话。
微博上有一个网友发出挑战,让大家用盛夏、蝉鸣、少年、蝉鸣、橘子味汽水四个词造句。
有一位网友的答案是:我在盛夏把那个橘子味汽水的少年日出蝉鸣。
汪强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轻笑几声。
趴在他脚边的小白摇了摇尾巴,决定看在闫律喂它的火腿上的份上,原谅这个发出噪音的人类。
汪强越想越好笑,他站在狗窝旁边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正笑着,冷不丁就听见了房间里传来的叫喊。
那人的声音里有一股变了调子的尖细感,仔细听会发现里面除了没有任何含义的字节,还有缥缈的求饶。
汪强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年轻了,他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愣了一下,他既没想到沈识微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刻竟然如此勇猛。又没想到闫律看着耐力很好的一个女人,这种关头哭腔竟然如此明显。
汪强将烟头扔在脚下,用脚尖踩灭准备回到车上去装聋作哑。
毕竟这可是老板的闺房事,他再多听几耳朵纯属是不要命了。
就在汪强转身朝着座驾走去的时候,自建房的大门一下自己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闫律双手交叉,一边活动着双手的手指关节,一边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对傻站在一边的汪强吩咐:“我的床铺不能要了,你给你家老板换好衣服之后,把我的床铺也一起换了吧。”
说完,她走到狗窝旁边的凉棚里,从里面拿了镰刀跟草帽,又换上沾了泥的胶皮长靴就往院子外面走。
汪强见她要走,这才反应过来,他傻乎乎地问:“你去干嘛?”
闫律挥了挥镰刀:“除田里杂草。”
说完她便要走,汪强下意识又问:“沈、沈总还好吗?”
闫律歪着头思索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就是脱力加上需要洗澡。”
她指着那个凉棚:“里面有热水袋,你让他去里面洗洗就好了。”
舒服完提裤子就走的行为虽然不好,可是她时间不够了,天快黑了她得去地里抓紧时间做活。
汪强在闫律走了之后,才隐隐约约意识到一件事,就是刚才尖细的求饶声是他家沈总发出来的。
不是闫律不行,是沈总不行。
汪强:“……”
他突然就想起来之前刘雅音对沈识微恋爱脑的评价:“识微他舍不得闫律也是正常,毕竟我都不敢想他之前过的都是什么好日子。”
刘雅音说:“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受不了清汤寡水很正常。”
是遭遇了什么,才让闫律要求他不仅仅是换床单,还要换被褥?
汪强站在小平房的门口,硬是不敢进去。
他怕自己看见沈识微太过狼狈的一面,第二天就被他以左脚先迈入公司为理由给开除了。
又过了十分钟的样子,他终于听见屋里传来了动静,那卧室的窗帘终于被人从里面拉开,那窗户也被人给推开了。
站在门外的汪强与面色苍白的沈识微四目相对。
沈识微目光飘忽:“你站得离房子远一点。”
汪强果断后退到园子门口。
嗅觉灵敏的狗狗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从狗窝里抬起头来对沈识微吠了两声。
沈识微从窗户回过身来,看了几眼被扔到地上的湿透了的床铺,转头将脸埋进了闫律蓬松的被子里。
他羞耻得不想活了。
他今年是奔三的人了,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来?
明明他今天也没喝几口水的。
太丢人了。
不过……不过闫律好像并没有嫌弃他,她甚至还笑得挺开心的。
沈识微想到这里,嗅闻着被子里属于她身上的肥皂清香。
亲密过后,他那颗飘忽不定的心脏,也终于落在了实处。
另一边,在农田里除草的闫律撞见了蹲守在这里的小孩子们。
小孩子们一见到她来了,就迫不及待地问她各种问题:
“大帅哥!我爹说你跟那个漂亮大老板是一对情侣,这事真的假的?”
“大帅哥!我娘说你就是给村里捐农机的大善人闫律,这事真的假的?”
“大帅哥!你是不是要跟大老板离开百岛湖了呀?”
前面问问题的时候,几个小孩子都很雀跃。
可是当闫律是否会离开百岛湖的问题被提出来时,现场陷入了沉默,小孩子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
被一张张充满紧张与忐忑的小脸盯着,闫律的心里也不好受。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你们问我的所有问题,答案都是‘是真的’。”
纸是包不住火的,她今天既然已经被沈识微给发现了,那么沈家人跟闫家人知道她在这里也是迟早的事情。
她在百岛湖留不了多久了,平静的生活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她说完这话,见几个小孩子眼睛里立刻涌上了泪水,她将左手的草帽戴在了头顶,接着用空出来的手挨个摸他们头顶柔软的发丝。
“离别是人生里的常态,不要难过。走了一个大帅哥,你们未来还会认识千千万万个大帅哥的。”
闫律的话对于小孩子们并没有起到安慰作用。
有一个小男孩嗷地一声就哭出来了:“呜呜!你走了以后,谁还能给我们讲故事、买冰棍?我们还能跟谁一起爬树偷鸟蛋、一起田里撒野啊?”
小女孩哭得就更伤心了:“你骗人!你都有漂亮大老板了,我未来还怎么嫁给你啊?呜呜呜!我一夫一妻制的名额被城里的坏男人给占了!”
闫律:“……”
她忍了几秒,到底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小孩子们童言无忌,想到什么说什么。
言辞虽然不恰当,但是里面也确实包含着对于她这个人的喜欢。
闫律笑着笑着,眼眶也开始发酸:“没关系,我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的厂子开在这里,为了工作上面的事我也会经常回来的。到时候我们还可以一起玩。”
孩子们是真的舍不得她,他们又问闫律具体哪一天离开。
闫律叹了口气:“明天。”
她明天再不走,这件小村庄里的宁静就将被她打破。
在得知她这个霸总小娇妻在山村里当擦边女主播之后,不仅是沈家人跟闫家人会过来找她,各路媒体也不会放过这么炸裂的新闻报道。
闫律当天没做到一个小时,太阳就开始落山了。
她听见小朋友喊她:“大帅哥,你的漂亮老板过来找你了!”
闫律彼时正在低头弯腰除草,听见这话她从被夕阳染成金色的稻田里直起腰来朝着小朋友们指着的方向看去。
在那边,有一个身穿纯黑色t恤的人正朝着她的方向一步步走来。
在闫律的印象里,沈识微一直都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冷白皮帅哥,他总是穿很贵的衣服待在装修奢华的建筑物里,从头发丝到背景板都精致无比,像是玻璃展柜里面被打了灯光的奢侈品。
现在夕阳西下,他穿着最普通的没有花纹的黑t恤,像是悬浮在天边的白云化作雨水,落在了土地里。
他走到了距离闫律最近的田埂处,就要穿着他那双特意换好的黑色胶皮长靴下地。
闫律看得眼皮一跳:“别过来!”
见沈识微茫然地看着她,闫律给他解释:“稻子叶割人,你没戴套袖。”
沈识微细皮嫩肉的,不做防护来田里走一遭,回去之后他的胳膊上就全都是锯齿状稻叶割的细细小小又疼又痒的伤口。
田里蚊子多,这会儿闫律一眼就瞧着沈识微白皙的皮肉上被蚊子啃出了好几个大包。
“抹身上防蚊。”
闫律从口袋里摸出一瓶风油精朝着他抛过去,沈识微眼疾手快地将它攥进手里。
他涂抹胳膊上的蚊子包时,同在田埂上站着的小朋友就一脸好奇地盯着他看。
有一个小朋友满脸羡慕地说:“大老板哥哥,你的皮肤好白呀!”
沈识微自嘲地笑笑:“坐办公室里晒不到太阳,所以白得像死人。”
听见他说他自己像死人,闫律想起一个多小时前,他求饶让她放过他,说他自己要死了。
于是闫律割杂草的时候,唇边也挂上了笑。
一个小姑娘纠正沈识微:“我妈妈说人不可以轻易提到死亡,这会不吉利的。”
沈识微点点头,他倒是从善如流:“好,那我不说了。”
他腿上穿着长裤,脚上又穿着下农田专用的胶皮长靴,所以这两个地方蚊子都叮不到,它们就专咬他露出来的长胳膊。
沈识微涂了好一阵风油精,小朋友都被他身上的风油精味刺得流眼泪,蚊子更是远远地躲着他。
见他涂了胳膊之后,就拧上风油精的盖子。
小朋友们围着他提醒:“大老板哥哥,你的脖子上也有蚊子包!”
一个小朋友指了指他耳朵下方靠近后颈的位置,沈识微抬手摸了摸却并没有摸到鼓起。
他疑惑:“可是这里没有蚊子咬的包包。”
小朋友说:“可是那里有一块红红的痕迹哎。”
沈识微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脑子里浮现出闫律用力扼住他咽喉亲吻他侧颈的画面。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是她留下的吻痕,他的脸瞬间就红了个透。
“没关系……”他小声解释,“这只蚊子咬出来的包不痒。”
小朋友们纷纷感慨沈识微遇见了一只好蚊子。
沈识微不好意思地用手指盖住吻痕,看向那只田里劳作的好蚊子本人。
他说:“闫律,我让汪强帮你一起做农活吧。”
闫律听了这话都笑了:“你可饶了他吧,汪特助收你一份钱给你打好几份工,沈总良心何在?”
沈识微不觉得这有什么,“我给他三倍奖金。”
钱能解决的事情,对于沈识微而言都不是事情。
闫律还是拒绝了:“汪强没干过农活,做起事来笨手笨脚的。”
“你要是真想帮忙,明天出钱替我在村里找几个农业好手,让他们帮我料理这几亩地的稻子。”
汪强干活又笨,收费又贵,她才不要呢。
当然了,对于闫律的话语,沈识微显然有另一种解释。
沈识微说:“闫律,你这么抠门却宁可花钱雇佣其他人,也不要求我帮你干活。你也太宠我了吧。”
闫律听了这话,正在割草的身形一僵。
她感觉沈识微脑子应该真的出现了问题,不然她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虽然没让你直接帮我干活,但是我雇人干活用的可是你的钱,我哪里宠你了?你清醒一点!”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想要纠正沈识微危险恋爱脑的想法。
听到闫律的话,沈识微双眼亮晶晶的,“你这么傲娇做什么?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方便承认的?”
闫律:“?”
她转过头来与沈识微面对面,想通过他的表情分辨出他究竟是在跟她开玩笑,还是在说真的。
从沈识微脸上幸福的笑容来看,这货怕是真的这样想的。
“……”
她觉得自己不能多跟沈识微说话了,他脑子好像真的有点问题,别把她给传染了。
就沈识微这个智商,要不是他从小就有跟她的婚约在身,他指不定被女人卖了八百回,还替人家数钱呢。
闫律在心里跟系统感慨:【还好他遇见了我这个老实人,不然他得被人欺负死。】
系统:【?】
它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系统:【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也没少欺负他。】
它用平稳的电子音说着了不得的话:【你要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他刚才求你停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放手?】
闫律听见这话,挑了挑眉毛:【男人动情时说的话能信吗?】
别的男人闫律不知道能不能信,反正沈识微不能。
他就喜欢被虐。她要是真饶了他,他说不定还觉得不畅快。
之前都是闫律做完了农活,请各位小朋友吃雪糕。
今天沈识微以大帅哥老公的名义请各位小朋友吃雪糕。
小朋友们之前还因为他抢了闫律而哭天抢地。
这会儿他们接下他递来的雪糕时,就忘记自己要嫁给闫律的豪言壮语了,纷纷送出他们的吉祥话:
“祝大帅哥跟大帅哥的老公白头偕老!恩爱一辈子!”
“祝福两位百年好合!”
“希望老公能帮大帅哥生两个孩子陪我们一起玩!”
闫律听到这最新的祝福简直都要吓死了。
她连忙捂住小朋友的嘴:“生孩子的祝福就不必有了。”
都说小绿江文学城是全东洲生育率最高的地方,可是闫律穿进小说里,这个生娃kpi落在她头上时她是真的受不了。
想想顺产时侧切的伤口,还有外部器官在生产过程中的撕裂伤,再想想生产过程中的大小便失禁,闫律就受不了。
尤其是顺产还要持续12-15小时的疼痛,她想想就害怕。
顺产她很怂,剖腹产她更怂,那可是要在身上割几刀呢。
闫律吓死了。
见闫律反应这么大,沈识微当场没有说什么,只是暗暗将她对于孩子的排斥记在心里。
在把所有小孩子都送回家之后,两个人牵手回去的路上,沈识微开口了:“闫律,我可以生小孩子。”
闫律听了这话,路都不会走了。
她站住脚,诧异地看向身边的男人,“你说什么?”
她上下打量沈识微几眼,“你、你难道是双星人?”
平时她跟他亲密的时候,也没发现他长了不该长的器官啊!
“你是说你小子之前偷偷把孕育生命的那个腔道藏起来了?”闫律说着,就往他的身后盯。
沈识微被她看得不自在,托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去,“你别乱想,我是个纯男人。”
“只是我比普通男人有钱,所以我的选择更多。”沈识微说,“我可以做手术怀孕。”
闫律傻了。
听见这话,她的脑细胞罢工了。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她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才找回了她的语言功能:“倒也不必。”
闫律说:“我还是喜欢别人生的小孩子。”
让她短暂地跟小孩子一起玩还可以,但是让她天天面对孩子,并且抚养对方长大还是算了吧。
“我自己都是个宝宝,我就不养其他宝宝了。”闫律如是说道。
“可是我想要一个跟你很像的女儿。”沈识微如是说道。
闫律不想要孩子,可是沈识微很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宝宝。
很多事情的解决方式不像是二极管,只有两极。
在情侣之间在一件事情上持相反意见的时候,也不能让一方全方位妥协忍受。
闫律确实不喜欢孩子,但是她愿意跟沈识微一起探讨出来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
她接下来的一路就在思考,在回到家里锁好院门之后,她对沈识微说:“我们投资人造子宫技术吧。”
“我们两个谁也不用怀孕。我们在壮年时期冻精冻卵,将它们储藏起来。等到未来科技成熟之后,让机器孕育我们的孩子。”
农村里又没有路灯,这会儿闫律的院子里漆黑一片,但是她能看见沈识微金灿灿的眼睛。
她还挺喜欢这双眼睛的,如果他们有孩子,希望孩子跟他们父亲的眼睛一样漂亮。
沈识微依偎过来,搂住她在她脸颊上亲吻:“谢谢你。”
他知道闫律不喜欢孩子,她还愿意跟他商量这方面的事情,她平时说不爱他只是嘴硬罢了,她超爱!
闫律被他黏黏糊糊地弄得脸上都是他的口水,但是她也没有抬手推开他。
“你别高兴的太早,有件事情我们可要提前说好。因为我是真的不喜欢孩子,所以在养孩子这件事上你要付出更多的心思。”
“毕竟是你要生的,你就要为此负责知道吗?”
她看着沈识微,用难得严肃的口吻说道,“沈识微,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沈识微当然不会后悔了,闫律要是能让他怀孕,他恨不得天天跟闫律在房间里厮混,一直缠绵到他怀上为止。
当然了,这话他不会跟闫律讲,他怕被闫律骂恋爱脑。
晚上汪强去镇上的宾馆休息,闫律的家里只多了沈识微一个活人。
忙了一天的闫律晚上准备去凉棚里摸黑冲个澡的时候,沈识微跟着她一起出来了。
闫律:“?”
她回身看着他:“你下午不是才洗过吗?”
沈识微点头:“嗯,可是我还想洗。”
很显然,这是休息好了还想贴贴。
闫律的小院子院墙足够高,倒是没有人能窥探到小凉棚里的景象,只是……
“凉棚不隔音。”她说。
“我可以轻一点,”沈识微跃跃欲试,“或者你可以轻一点。”
闫律:“……”
看得出这货是真的很饥渴。
她小声拒绝:“你就非要在室外吗?我回房间锁了门再喂你不行吗?”
沈识微忍不了,他双手搂住闫律的腰,整个人贴过来与她粘得紧紧的。
“我们是在自己家里。院门上了锁,洗澡的小隔间也上了锁,这跟房间里没有区别。”
在这方面,倔强的闫律耳根子确实很软。
她要是个正经人,她跟沈识微这种烧东西也不可能臭味相投。
村里晚上家家户户只有房子里有电视的光亮,所以天上的月亮跟星星都比城里的更加明亮。
小凉棚是红砖堆起来的,最上面一层砖不是层层叠叠堆得严实,而是砌出了镂空的结构以便通风。
这小凉棚原来就只是简单的棚子,是放农具的工具间。
本人长得高,她跟房子的主人做了商量之后,自费将这小凉棚里的工具间重新收拾了一下,垒高了墙又将里面简单地装修了一下增加淋浴的功能。
她住在这里的时候就是夏天,她没用过热水器,就是白天将黑色的热水袋里灌满水扔到院子里。
太阳晒过之后里面的水就热了,晚上她农活回来就刚好可以洗澡。
现在她很庆幸自己对这个小工具房的改造,不然今天也不可能跟沈识微在这里面胡闹。
两个人的身高都不矮,但这里面可以恰好容下他们两个。
也是辛苦汪强了,闫律一看沈识微拿出来的五花八门的东西,就知道这都是汪强下午开车去没人眼熟他的地方买来的。
闫律撑着墙,从上面的通风口看着天上月亮的时候,还不忘了调侃沈识微:“沈总,您真的像八百辈子都没见过女人。”
只有月光与晚风的夜里,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性感撩人,她说,“沈总,你说刘雅音知道她儿子背地里这样放荡吗?”
沈识微不动了。
她能听见他倒吸凉气的声音,她也能听见他平时温文尔雅的嗓音此时此刻在控制不住地发颤:“闫律,你不要说话。”
闫律带着笑意反问他:“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沈识微没有回答她,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然后低头吻住那张令他又爱又恨的红唇。
在淋浴间胡闹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方便清洗。
回房吹干了头发之后,他们两个仰躺在大床上透过窗户看着夜空中的月亮。
明明身体已经困到极致了,偏偏两个人的精神都很亢奋。
沈识微一想到明天她要跟自己回家,他就很开心,“闫律,你回去直呼不需要去见任何人。我会买下一套大平层送给你,那就是我们两个的爱巢。”
好家伙,他这是想金屋藏娇。
闫律抬手捏他的脸颊,“好啊。”
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闫家人跟沈家人早晚要找她,在他们来之前,她按照自己现在的既有节奏继续工作跟生活就好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摆烂。
第二天闫律五点钟听到公鸡打鸣的时候,就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她下意识地就想翻身下床去地里清除昨天没除尽的杂草。
村长让她早上八点起来跟大老板相亲,她起不来。
早上五点给稻子除杂草,她都不用喊自己就醒了。
只是还没等她从床上下去,揽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就重新将她揽回床上。
沈识微抬手揉着自己惺忪的睡眼,用黏黏糊糊的声音提要求,“你不许走。”
说完就凑过来迷迷糊糊地要索吻。
闫律牙都没刷呢,才不跟他打啵儿。
她躲开他的嘴唇,“你快松手了,我要去地里做农活了。”
沈识微刚醒的时候,神志还不太清醒,脑子里想到什么话就说什么,“做完我再去。”
他贴着闫律让他感受自己,“男人早上都这样,你帮帮我。”
闫律:“……”
他没完没了!
在沈识微的认知中,早上醒来的闫律不复昨日的柔情,她不仅拒绝了他的吻,还把他独自扔在空旷的房子里,自己跑去下地干农活了。
沈识微:“……”
算了。
他就算被抛弃了,他的心态也超好的。
毕竟将近三十岁的男人了,被女人抛弃了还能痛哭流涕吗?
沈识微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委屈地吸了吸酸楚的鼻子。
上午八点闫律从农田里回来的时候,她看见了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了自己家的院子里。
小平房的门四敞大开的,沈识微正坐在里面跟汪强一起拆外卖的袋子。
早上闫律出门干活之前只吃了家里的两袋即食小面包,现在她一闻到食物的香味,肚子里立刻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哀鸣。
她洗手回到餐桌旁边坐好,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夸奖沈识微的贴心跟汪强的职业素养。
汪强这特助当的,不愧是沈识微的男妈妈。
吃饱了饭,闫律也就要坐着车子离开百岛湖了。
离开之前,她还特意去了一趟养殖场,从超市里给爷爷奶奶买了好多保养品,还给那家的小妹妹买了很多零食。
之后她又去找了自己创业时发展的二把手,让对方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看好他们一起打下的江山。
最后她又拎着买来的水果来到了村长家,她是真的很谢谢这段时间以来,村长对她的照顾。
乡村不是乌托邦,这里有淳朴的好人也有纯粹的烂人。
多亏了村长对她这个外乡人的照顾,不然她一个独居女性在村里真的寸步难行,不但安全得不到保证,想发展事业也没现在这样容易。
“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坏,但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村长听了她的话之后,心里也十分感慨,“其实我们村很排外的。我们对你的友好,追溯到源头是当初你捐农机的善举。”
闫律在这里居住的几个月时间里,也经历过人与人之间的口角跟争端。
尤其是刚开始创业时,她好多次都想离开这里。
她也怀念过当初身为千金小姐时,闫玲带给她的格外顺利的人生。
只有子女离开了父母的庇佑,自己在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闯生活时,才知道生活这俩字有多么复杂。
闫律虽然特别讨厌沈云霆这个糟心男人,可是她真的很感谢沈云霆“借”给她的钱。
不然一穷二白的她想创业,要比现在更加艰难。
闫律天天在村里住着,她怀念城市的生活。
等到今天她真的要离开百岛湖了,她还没走出去,她已经开始想念自己在百岛湖度过的日日夜夜,还有她在这里认识的淳朴的善良的人们。
孩子们知道闫律要走,但是闫律没有告诉他们具体的离开时间。
看不到他们也好,这样她就不会太留恋。
闫律从村委会的房子出来之后,站在那里回过头认认真真地去看百岛湖的大好河山。
她在心里戳系统:【帮我把眼前的这一幕录下来,之后我要……】
要在夜里翻看。
这话她还没说完,就停住了。
系统不理解:【宿主怎么支支吾吾的?】
闫律摇头:【你不必帮我记录了。】
眼前这样的美景印在心里便就足够了,有时候电子设备记录下来的数据,反而比不得回忆的半分美丽。
沈识微见闫律沉默着站在那里迟迟不肯挪动。
他揽住她的肩膀,问贴心地:“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
闫律也不否定,“确实。”
沈识微安慰她:“没关系,我会经常陪你回来看看。”
“百岛湖可是你我重逢的地方,我们结婚的时候也要来这边拍一套婚纱照。”
沈识微开始畅想自己跟闫律的美好未来:“到时候我们就邀请村里的孩子们一起拍婚纱照。让大家见证你的幸福。”
沈识微说的话,让闫律心里触动。
她虽然没有用言语感谢他,可是她勾住他的脖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既然决定要走,她也没必要在这里多磨蹭了。
闫律转过身上了沈识微的车子,劳斯莱斯在乡间的小路上逐渐行驶起来,并越来越快。
在开到即将出村的路口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汪强说:“夫人,孩子们在等你。”
听见这话,怅然若失望着稻田发呆的闫律一下子坐着了身体,她扒着前排的靠背从车子前方的挡风玻璃向外看去。
只见路边整整齐齐地站着好几个小孩子。
闫律立即打开车门,从里面走了出去。
孩子们不知道闫律今天几点走,也不知道她今天都会在村里哪些地方停留。
但是她是从百岛湖村的入口进来的,她也一定会从这条小路走,所以他们一大早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她。
闫律身上穿的衣服跟她第一天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她的肤色不服当年的白皙,整个人也累瘦了一圈。
孩子们看见她下车,于是眼前一亮纷纷走过来。
闫律蹲下身子对着他们张开手臂,于是孩子们小跑起来直直地撞进了她的怀里。
他们带着哭腔给她送祝福:
“大帅哥姐姐,你要幸福!”
“别忘了我们!我们在百岛湖等你!”
“呜呜!大帅哥姐姐!我们真的舍不得你!我们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要一直开心呀!”
闫律被说得眼眶发酸,“好,我会开心幸福的!你们也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们一起用双手创造更好的未来!”
看见沈识微从车上走下来,并且来到了她的身边,闫律从兜里摸出手机塞进他手里:“来,给我们拍照。”
有些人刚才嫌弃电子设备记录下来的故事,不如记忆里的美好。
现在她又想用相片记录下这一刻她跟孩子们之间纯洁的友情了。
系统:【?】
为什么只让手机拍,不让它拍?
歧视人工智能是不是!?
呸!
第38章 找上门来
闫律离开之后, 就跟着沈识微回到了江城市。
这里不是她的出生地,但是从她有意识开始,她就在这里长大, 可以说这里就是她的故乡。
沈识微工作很忙, 在将闫律安置在他名下的一处酒店总统套房之后, 便匆匆离开上班去了。
看得出, 他对于失而复得的闫律十分依恋。他走出房间的那几步路简直是一步一回头,看得汪强牙酸。
“赶紧走吧,这么恋爱脑还争什么家产?”闫律本人都看不下去了, 她推着他的后背把他推出房间, “你赶紧把他干掉,再回来跟我腻歪。”
提起沈云霆,沈识微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瞬间就不复粘人模样,整个人笔直如松地站在那里, 看起来又是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总裁。
沈识微眸光定定地看着闫律:“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沈云霆只是我脚边的臭虫。”
说完, 他抬脚转身离开, 背影气势汹汹,酒店明亮的走廊被他走得好似t台。
闫律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还很感慨:【所以这么一个人, 是怎么会看上我的?】
系统说:【可能因为你技术好。】
闫律愣住, 脑袋里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系统:【你知道, 我的数据库里存储着很多昏君跟祸国妖妃的爱情故事。】
闫律给出劝诫:【别信,那都是人类自己编的。】
大概对一个人有好感的时候,她就是会感到自卑。
不过闫律很快地就将自己从这股低落的情绪中摘出来。
沈识微确实很好, 可是她也不差。
她在目送他离开之后,回身关上门在房间里摸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准备剪辑视频。
之前她在村里拍了好多素材, 现在她不在村里的这段时间正好可以用上。
等到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她再回去继续搞她的事业。
沈识微对她作出的承诺很美,又是要给她买房子又是要跟她结婚的。
但是闫律觉得她如果全盘接受他的好,然后在家里做个混吃等死的咸鱼。
这样一来她跟有钱人养在金丝牢笼里的鸟雀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看人眼色过日子罢了。
她一旦习惯了这种优渥生活,再想从温室花朵变成田野里的杂草,难度就有点大了。
系统:【?】
它不理解:【宿主之前不是觉得混吃等死没问题吗?】
闫律:【因为当时我还是闫家的千金大小姐,我账户里躺着几个小目标,我有后路。】
【现在这些东西都化作泡影了,我混吃等死就会饿死,我可不就得自己坚强一点吗?】
闫律刚回答完系统的问题,就听见房间的门铃被人按响了。
她放下电脑走到门边问:“哪位?”
沈识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闫律,是我。”
闫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货不是刚离开五分钟吗?他怎么又回来了?
带着这个疑问,她打开了房门。
她看见的就是表情严肃的沈识微,与站在他身后睁着一双死鱼眼的汪强。
还没等她开口问他回来做什么,沈识微先开口了:“闫律,我想邀请你入职沈氏做我的特聘顾问。”
一般连续十五天旷工不上班,单位就有单方面解除劳动合同的权利。
闫律这已经几个月没出现在沈氏了,加上她本人的身世又是那样的抓马,她早就被沈氏给开除了。
她听见沈识微的话,感到莫名:“我之前给沈云霆做秘书的时候,你也看过我的个人业务能力了,我每天就在公司摸鱼。”
“我连秘书的工作都做不好,你居然还敢聘请我做你的特聘顾问。你不要命了?”
沈识微不觉得自己的决定哪里不对,“之前你给我的信件中,我看到了你对于生意的独特视角。”
“你提出的碳中和生意目前在国内的市场中是蓝海,我最近确实也收到了关于东洲相关政策出台的风声。”
“闫律,你看生意的双眼简直具有天才般的前瞻性。”沈识微语气严肃极了,“没有聘请你是我的损失更是沈氏的损失。”
沈识微说话的时候,汪强就面无表情地站在他后面。
沈识微说完话,汪强还张口对他进行补充:“沈总每天都在跟我感慨怎么留下你,让你跟他一起做生意。”
他以为沈识微这件事都念叨三个月了,在见到闫律的第一时间就该跟他说。
结果一天一夜过去,沈识微要回公司的时候才从进水的脑子里翻出这个事情来。
“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罢了。”
闫律被两个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做事情确实很有前瞻性,因为她的现实世界要领先这里好几年,她嘴里的巨人就是她在现实世界的经验。
换个现实世界的人穿越过来,也能跟她一样做到这些事。
沈识微越看闫律越是喜欢,他觉得她又聪明又漂亮技术又好,他真是爱得不行。
想到这里,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渴得不行,“晚上我会带着你送我的生日礼物过来。”
他指的是那瓶大补的壮阳药酒。
带这种酒过来,他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闫律没有拒绝,毕竟小别胜新婚,她对于亲密这件事也很沉迷。
她颔首,“好啊,我等你。”
沈识微紧绷着的唇角不自觉地向上勾起,“关于担任特别顾问的事,你不用立刻答复我,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
闫律点点头:“好。”
话已至此,双方该说的话已经都说完了,沈识微也该离开了。
只是他还是磨磨蹭蹭地不愿意走,闫律看出他的心思,主动揽着他的脖颈在他的侧脸亲吻了一下,这才将人心满意足地送走。
过后的这几天里,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很规律,每天白天各自工作,晚上就凑在一处厮混。
他们两个这几天把能玩的东西都玩了个遍,每天都过得两情欢畅。
他们不是整天地待在一起,他们除彼此之外还有各自的生活,闫律很喜欢这种节奏。
她最近不在百岛湖,能用的视频素材库也是越来越干净。
所以她想了个新招来卖猪肉。
之前是她在村里给大家表演庖丁解猪,现在她让自己公司的二把手找专业摄影师去拍摄猪猪们在百岛湖养殖场的环境。
同时,她让他们从百岛湖用冷链运输把新鲜的黑猪肉给她寄过来。
闫律开始在酒店自带的小厨房里摸索料理猪肉的方式。
她这个人不太会做饭,之前在村里待着的时候,她做出来的饭也仅仅局限于饿不死人,但万万谈不上好吃。
现在她为了卖猪肉开始每天苦练自己的厨艺。
终于在断更一星期之后,闫律的账号上传了一条新的视频。
视频封面是身材火辣性感的女主播手握着一块肥而不腻的生猪五花肉。
点进视频,一开始出现的是黑猪们在山上无忧无虑的奔跑,饿了就去吃饲养员倒在他们猪槽里的地瓜与南瓜等等蔬菜熬煮的猪饲料。
就在观众想要吐槽视频内容货不对板的时候,下一秒饲养员的手一巴掌拍在了猪猪的身上,镜头也随之暗下去。
接着微妙的一个专场,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可爱猪猪瞬间变成了案板上的五花三层。
观众们也在这时看见了他们心心念念的性感女主播。
她就穿着性感的露脐背心站在猪肉后面,腹肌上也有他们熟悉的疤痕。
只是她接下来的操作观众们就不熟悉了。
只见主播抬起她骨节分明的手,在猪肉的肉皮上狠狠地拍动两下,猪肉随之颤起阵阵的肉浪。
视屏弹幕区瞬间就炸了:
【???】
【是我不对劲还是她不对劲?我现在怎么看一块猪肉都觉得好涩?】
【姐姐打我!姐姐打我!】
主播的手把猪肉打出层层肉浪之后,又在那上面动情地抚摸,随着她镜头的移动,观众不仅看清了猪肉美妙的脂肪花纹,还看见了她青筋盘绕的美手。
这视频一开始就如此震撼,后面更是持续高能。
其实主播明明就是正常地在料理猪肉,将它做成红烧肉罢了。
这道家常菜很多观众自己也做过,可是他们看她的视频,就是不仅仅感受到食欲上的饥饿,还有其他方面的渴。
沈识微是知道闫律视频账号的,毕竟知道闫律在百岛湖有养殖场之后,想知道更多的信息简直易如反掌。
他中午吃饭看见闫律发布的这条黑猪肉料理视频时,整个人先是馋得不行,接着愤怒就从心头冒出来了。
他气得给闫律打电话,电话一接通他语速极快地质问:“你只打我就好了,你怎么可以背着我打别的东西呢?”
闫律:“?”
她无奈:“拜托宝贝,那只是一块猪肉。”
沈识微冷笑:“呵,没想到我已经沦落到跟一块猪肉争宠了。”
闫律:“?”
他自己也知道离谱啊!
闫律头疼,她只好承诺这次是她不对,下次她还敢。
沈识微:“?”
在他还要跟闫律讲道理的时候,闫律啪地一下就把订花给挂断了。
他更生气了。
晚上闫律特意在他平时回家的时间做了一桌子心血的美食,准备用美食腐蚀沈识微的怒火。
只是门铃响起,她开心地跑去开门时,见到的却不是沈识微,而是闫玲跟孔宛瑜。
闫律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硬在那里,她的脚趾又开始扣地了。
“妈……闫女士和孔……闫小姐进来坐。”
尴尬归尴尬,闫律还是站到旁边让出了通道。
闫玲跟孔宛瑜进了房间之后,孔宛瑜先沉不住气正想说什么,闫玲先开口了:“闫律,你在哪家饭馆点的菜?闻起来也太香了!”
第39章 我好痛苦
对于闫玲这个养母, 闫律的心情一直都很复杂。
原因很简单,她因为孔楠的行为,被迫做了鸠占鹊巢的那只鸠。
根据她多年以来与闫玲的相处经验, 她知道对方说这句话的意思不是真的馋了, 而是在主动给她台阶下。
毕竟闫玲身为闫家的掌权人, 全世界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
而且闫玲对于她自己的身材有着极强的掌控意识, 她不会允许自己在深夜进食红烧肉这种脂肪超标的东西
闫玲会对闫律这个菜鸟厨师做的不入流红烧肉感兴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知道闫律见到自己会尴尬,所以主动给她找话题。
知女莫若母, 闫玲亲手养育了闫律二十多年, 她对她的性格最清楚。
对于闫玲递过来的台阶,闫律心照不宣地接受。
并且主动走到了餐桌的旁边,张开酸涩得发紧的嗓子主动开口介绍:“这不是菜馆里的肉,这是我自己做的。”
见闫玲用惊讶的眼神看过来, 闫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而且用到的猪肉也是我亲自养殖的。”
给猪肉打广告这件事已经刻进了她的DNA里, 这会儿一给闫玲介绍, 她的嘴就比她的脑子更快一步地说出了广告词,
“我家养殖的黑猪肉纯天然无污染, 猪猪生长的全程中不喂食一克激素, 吃的饲料都是好山好水百岛湖长出来的有机瓜果蔬菜。”
她自己打过农药的菜, 都不给猪吃, 她都是自己直接吃了。
她这一长串台词说得跟rap一样快,她说完了在场的另外两个女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孔宛瑜才先有了反应, 她说:“你说啥?”
冒出这句话之后,她的智慧才逐渐跟上她的嘴。
孔宛瑜本来离饭桌有一段距离, 她为了保持美丽身材可不敢多看红烧肉一眼。
眼下她听说这猪肉是闫律自己养出来的,她一下子就窜到了餐桌旁边。
孔宛瑜惊讶极了,“你告诉我,你一个千金小姐失踪的这段时间跑去亲自养猪了?”
闫律颔首:“是的。”
霸道总裁沈识微的未婚妻跑到山村里养猪的新闻被沈识微花钱压下去了,所以她不知道也是正常。
本来闫玲跟孔宛瑜没打算吃猪肉的,毕竟在闫律介绍这顿全猪宴之前,这桌子上的食物在两个女人眼里就是高脂肪的热量炸弹,她们俩是疯了才会晚上吃这种东西。
可是现在这盘猪肉在两个人眼睛里就完全变了模样。
这是闫律用她自己亲自养出来的猪,亲自下厨做出来的菜!多稀有啊!她俩加一起大几十年都没吃过这种东西啊!
闫玲看向闫律,她咽了一下口水问道:“我能尝尝吗?”
闫律点点头:“当然可以。”
她回身从厨房取出来两双筷子递给两人,有些不好意地说:“你们俩别对我的厨艺抱有太大的希望哈。”
要是吃了她的肉,又说难吃,她可是会很伤心的。
沈识微回到家里之前,对于今晚闫律亲自下厨给他准备的菜品心怀期待。
虽然闫律做的都是脂肪含量极高的猪肉,不利于他保持自己漂亮的身材,可是沈识微宁可凌晨去跑步机跑十公里,他也要将老婆做的猪肉全部美美地吃掉。
只可惜他回到家里的时候,这个房子里别说是猪肉了,就连一点猪味都没给他剩下。
要不是从闫律的照片里,他真的看见猪猪菜在他们的家里出现过,他都找不到任何猪肉存在过的证据!
毕竟连垃圾桶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了!
沈识微:“?”
他看向在沙发上装模作样的两个女人,“你们两个把我老婆为我做的爱心夜宵吃掉了?”
在“为我做”这三字上,沈识微还特意加重了读音。
闫玲视线飘忽:“你别看我,孔宛瑜吃得比我多。”
她这话音刚落,沈识微那杀人一样的目光就迅速朝着孔宛瑜的方向飘来。
孔宛瑜:“?”
亲生女儿是这种时候用来出卖的吗?
孔宛瑜发誓就算当初她给沈识微下药被揭穿的时候,沈识微看她的目光都没有现在这般怨毒!
闫律见沈识微实在是太过激动,她一手搂住沈识微的腰,一手去遮挡他的眼睛。
她哄道:“莫生气,她吃她胖,你不吃你瘦。”
即便被闫律温声细语地哄,沈识微的心情也没有好上一点。
沈识微坐在两个人对面的沙发上,冷声质问:“你们两位还准备在我家待多久?”
“想必刚才吃猪肉的时间,你们想跟我老婆说的话已经全部说过了吧?”
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对面的两个人说完就滚吧。
孔宛瑜的脸上露出窘迫的神色:“实不相瞒,红烧肉太好吃了,我们两个刚才光顾着吃饭,忘了说话了。”
闫玲颔首:“宛瑜说得对。”
沈识微气得冷笑一声,不说话了。
闫律看他脸色不好,还替他解释:“宝贝平时不这样的,今天是个意外。”
她说:“妈……闫女士跟孔女士想跟我说什么,现在就说吧。毕竟时间不早了,再耽误一会儿闫女士回家做面膜的时间就迟了。”
本来尴尬的氛围因为闫律的话变得沉郁起来。
闫玲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面前自己这位养女,过了几秒钟,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来是想告诉你,闫家永远是你的家。”
闫律听了这话,一时间凤眸微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她这个反应,闫玲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你这个死丫头对此感到很意外吗?”
“我这些年给你又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给你拉扯到二十多岁,我早把你当亲女儿了!”
“在你的印象里我现在做什么才是合理的?难不成我要跟你撕破脸,让你滚出江城市、滚出东洲、滚出蓝星吗?”
闫玲发出的质问一句比一句快。
要不是闫律也是个喜欢平时说rap的人,这会儿这段话就要像流水一样从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即便猜测到闫玲可能会因为养育多年的感情接受她,但是真的面对这一刻时,闫律心里的震撼还是难以言喻。
她嘴巴张张合合几次都没有找回自己的语言。
沈识微察觉到她心里的汹涌,伸出大掌将她的手握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他替闫律说出很官方的回应,“谢谢闫女士的理解。未来的日子里,闫律将会亲自证明您今日的选择有多么地正确。”
闫玲:“……”
之前她有多希望闫律跟沈识微能有一个孩子,这一刻她看沈识微就有多不顺眼。
闫律现在可不是当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温室花朵了,现在她不仅会养猪,她还会炒菜了。
沈识微完全配不上她的宝贝女儿!
只是闫玲也能看出来闫律是真的很喜欢沈识微这个糟老头子,所以闫玲也没有当面挑他的不是,只是对着他翻了个大白眼以示不屑。
闫玲说完了自己的目的,下一个就该孔宛瑜了。
跟闫玲的心态平和不同,孔宛瑜开口就是王炸:“闫律,我现在真的很痛苦。”
“我不想做闫家的女儿,我只想做回原本那个自己。”
闫玲:“?”
闫律:“?”
她发出善意的提醒:“大姐你说话注意点,闫家的闫玲可就在你身边坐着呢。”
听见闫律的话,孔宛瑜才像大喘气一样把后半句给补上:“这样我至少知道自己该恨谁,我只恨那个害我养母性命,又败坏名声的无良沈家就好了。”
沈识微:“?”
闫律:“?”
闫律再次发出善意提醒:“大姐你说话注意点,沈家的大儿子可就在你对面坐着呢。”
面对沈识微跟闫玲两双锐利的眼睛,孔宛瑜后知后觉地又补充道:“对不起,我知道我自己失言了。”
“可我现在真的很错乱、很痛苦。我一直爱着的尊敬着的养母是一手主导山鸡鸠占鹊巢的主使之一,是我一生痛苦的始作俑者。”
山鸡闫律:“?”
这次不再为了他人,闫律只为了自己对孔宛瑜发出警告:“大姐你注意点,我就在你对面坐着呢。”
真的很难想象,孔宛瑜这张臭嘴是怎么当复仇文女主角的。
她之前虽然过得很惨,但是凭借她这张臭嘴能从穷乡僻野里逃出来,这就能看出来她真的是受天道法则庇佑的命运之子了。
闫律心里对她的吐槽虽然能绕地球八百圈,可是她还是给出了孔宛瑜真心的建议。
闫律说:“你去精神病院看看脑子吧。”
孔宛瑜:“?”
终于轮到孔宛瑜为自己做出辩解了:“我虽然嘴毒,但我罪不至此。”
闫律伸出左手在自己脑壳上敲击两下:“其实答案很简单,你既然不知道报复谁,那你就把能报复的人全报复了呗。”
“当年沈家是花钱用作孔楠的封口费,孔楠也确实收下了。你养母尸骨未寒就被扣上碰瓷的帽子遭万人唾骂这件事,它追溯到源头沈礼跟孔楠都难辞其咎。”
“如果你想为你养母翻案,你就去亲自查当年的真相,并且将它原原本本地公之于众,换来一个道歉,让她死得清清白白。”
“至于你养母跟养父狸猫换太子这件事,你把还活着的那个人送去坐牢。你已经损失的童年跟青春都再也找不回来了,始作俑者要为此付出代价,不是吗?”
闫律就当着沈识微的面,让孔宛瑜去挖当年的真相。
在闫玲跟孔宛瑜走后,沈识微问她:“对我的公司做坏事也不瞒着我,你就不怕我生气吗?”
闫律当然不怕了,她挑挑眉毛,“那你会吗?”
沈识微笑了,“我不会生气。”
他们俩的观点是一样的。
如果真相真的像孔宛瑜所说那样,那么十几年前这种对项目生产安全事故隐瞒不报、谎报的行为,当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跟其他责任人员都要受到处分。
迟来的真相需要一个迟来的道歉。
第40章 完结(上)
孔宛瑜这个人, 她作为古早虐文小说女主,她骨子里就带着原著作者赋予她的优柔寡断。
但凡她的性格是快刀斩乱麻的类型,这《蚀骨危情》也不可能纯靠她跟其他人的情感纠葛写到300万字。
闫律当天的提议算是给孔宛瑜打开了一条新世界的大门, 让她知道除了站在原地被时间的浪潮推着往前走之外, 这里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曲径通幽。
孔宛瑜确实是原著小说的女主角, 但对于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芸芸众生而言, 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里的主角。
闫律没管孔宛瑜接下来做什么,她的重点都放在她的事业上了。
一方面她接受了沈识微做特别顾问的邀请,这职业工作时间很自由, 不用按时天天去公司上班打卡, 只要在必要的时候给公司出谋划策就可以了。
另一方面,她搞她的有机养殖搞得如火如荼。
闫律经商的头脑确实没有到超凡脱俗的地步,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在她的商业之路上也遇到了好多问题。
这些事往往也能把她弄得焦头烂额。
她回来之后, 沈云霆作为被她百般迫害的大冤种,自然也是要上门来找她讨要一个说法的。
账户里不翼而飞, 又莫名其妙自己回来的几百万就不提了。
沈云霆想找闫律问问为什么她自己不做这个秘书就算了, 她怎么还把他剩下的另一个秘书孔宛瑜也给拐走了?
对于找上门来的沈云霆,闫律的答复是:“离姐远点, 姐没空理你。”
沈云霆:“?”
他听了这话大为震撼, 下意识就要说出自己作为古早虐文霸总的经典台词:“女人, 你别对我欲擒故……”
他还没说完, 闫律就留头也不抬地骂他:“骂人,你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沈云霆:“?”
反正怼一个也是怼,怼两个也是怼。
于是闫律在对孔宛瑜这个女主角提出真诚的建议之后, 也给沈云霆提出了建议:“我建议你跟孔宛瑜挂一个科室的号去看看脑子,别在这里发癫。”
沈云霆还真就从闫律身上看不见半点过去对于执迷不悟的影子了。
都说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 沈云霆经历了每次见面都必挨骂的日子。
他终于意识到闫律她对自己不是装不在乎,她是真不在乎!
骄傲如他,高昂着头对办公室里的闫律下了挑战书:“闫律,我会让你知道,你当初放弃我并且选择跟沈识微在一起是多么大的错误。”
闫律终于从电脑桌面上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于是沈云霆怎么昂首挺胸地迈进她办公室,就怎么怒气冲冲地走出去。
闫律不理解地跟系统吐槽:【就他这种男人,也就女主孔宛瑜会受得了吧?】
说到孔宛瑜,闫律忽然一愣。
她上次见到孔宛瑜还是初秋,这会儿已经要到冬季了,她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的影子。
系统知道她想问什么,它给出回应:【孔宛瑜目前已经从沈氏离职,正着手于调查当年的事故真相。】
【监狱里的孔楠嘴很硬,他见到她就骂她是个不懂感恩的白眼狼,还道德绑架孔宛瑜让她还死去多年的养母一个安生。】
听见系统的话,闫律都气笑了。
这孔楠果然是pua大师,遇到问题从来不向内归因,都是对外发疯,试图洗脑他人。
在孔楠刻意制造出的煤气灯效应下成长起来的孔宛瑜,她一时间难以摆脱旧日幻影的影响也是正常的。
不管如何,她能去监狱里当面质问孔楠,这就是她的进步了。
而且让闫律最开心的是,孔宛瑜辞去了沈云霆秘书的工作,她与他不再是绿叶跟红花的关系,她就是她自己,她的一切不需要他来赐予。
孔宛瑜也离沈云霆那种脑子有病的控制狂越来越远了,而且是主动远离,而不是被迫离开。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想找到当年的真相并不容易。
在第二年的春节,孔宛瑜对于当年真相的调查终于有了进展。
她联系律师以谎报安全事故、捏造事实损害他人名誉的原由将沈氏跟孔楠一起告上法庭。
当年沈礼也有直接参与这件事,他的律师跟他本人都极力否认这件事,并且散步虚假信息这件事都是他手下做的,他本人并不知情。
像沈礼这种有钱又多金的大集团掌权人,想要将自己身上的罪摘得干干净净,在钱到位的情况下并不难。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他花钱找当年经手这件事的人顶罪就可以。毕竟当年沈礼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小心翼翼,没有留下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工地安全事故的调查审判中,孔宛瑜的养母本人无视安全风险,违反安全操作流程,没有佩戴安全防护用品,负事故的直接责任。
鉴于她本人已经死亡,所以不予追求其相关责任。
相应的项目经理、负责人、总监理工程师、安全员等等受到了行政处罚。
根据《东洲安全生产法》第109条第1项,责任单位也要对受害者家属进行赔偿。
沈礼一口否认自己在知情的情况下教唆下属谎报事故,也否认自己恶意诽谤死者并从中获利的事。
十几年过去,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想要让沈礼这样一个衣冠禽兽承认事实,那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关键时刻,是他的大儿子沈识微站出来大义灭亲了。
他一口咬定当年还是个孩子的自己听见父亲沈礼炫耀过他在这件事情上的处理手法,他觉得是他一手将当时主营房地产的沈氏集团从负面新闻里拯救出来,并且捞了一大笔。
沈识微不仅出庭作证,他甚至还私下给了沈礼找来顶罪的倒霉蛋一大笔钱,鼓励对方说出真相。
这件案子审判了好多天,因为被告是东洲这些年风很大的巨富沈家,原告是跟沈家二儿子的女朋友,内容又涉及到十几年前的工地坠楼案。
东洲全民陷入了吃瓜狂欢,纷纷化身预言家发金水,猜测这群人里哪位才是狼人。
前面眼看沈礼都要脱困了,他亲儿子沈识微站出来给了他一刀,将本来快要结案的审判延长期限,并且将复杂程度推上新的台阶。
毕竟这里面可是涉及到大老板沈礼买人顶罪了!
就在案子一天比一天精彩,让吃瓜的网友直呼这戏剧程度已经顶峰时,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
不,以这位证人的咖位来看,她绝对不是稻草,而是一块重达千斤的铁块。
就算没有沈识微,也没有那个自曝狼人的顶罪人,单凭此人也能将沈礼压得死死的。
因为这个人就是沈礼几十年的枕边人,他的老婆刘雅音。
沈礼看见她出庭的时候,简直是目眦欲裂。
他知道自己经商能力不如刘雅音,但是又不愿意承认,所以稍微有什么自得的事情都要在刘雅音面前嘚瑟。
别人可能不知道当年的真相,但是刘雅音绝对知道,甚至她手里还极可能掌握着关键性证据。
沈礼看见她当场就疯了,他一下子从被告席站起来对着证人席那张熟悉的面孔发飙:“刘雅音!你说话前可得考虑清楚了,你可是我老婆!”
“我告诉你,要是因为你的胡言乱语把你老公送进去蹲局子了!你被全世界人耻笑一辈子,也被我沈家人戳脊梁骨一辈子!”
法官敲锤:“被告,现在不是你的发言时间!请你保持安静!”
沈家的法务部号称江城必胜客,意思是他们手下从无败绩。
但是出席庭辩的律师眼前一黑,他是感觉他们法务部的一世英名要不保了。
见沈礼被法官呵斥之后还愤怒地想要继续发言,律师赶忙扯着他的衣角示意他坐下。
他咬着牙小声提醒:“沈董!你想身上再多一条扰乱法庭秩序罪吗?”
刘雅音将发生的种种都看在眼里,她要是还像之前一样为了面子不顾死活,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面对沈礼的暴怒,之前的刘雅音有多惶恐,现在刘雅音就有多蔑视。
她冷笑一声,从嘴巴里发出一个不屑的音节:“啧。”
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人突然变得一身反骨,不仅对他当众下绊子,还给他当众摆脸色。
沈礼怎么受得了这种挑衅,要不是律师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他真的恨不得冲过打她一顿。
刘雅音看见男人无能狂怒的反应,她不觉得沈礼好笑,她还觉得当初嫁给沈礼,并且为了维持婚姻美满的虚假表象而逢场作戏的自己更好笑。
她不再看着沈礼这个辣眼的男人,而是将目光投向听审团最前方坐着的闫律。
闫律见她看来,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微笑着点了点头。
系统感慨:【可真有你的啊宿主,说服刘雅音作为关键证人将她老公送进监狱这件事,你居然真的成功了。】
【当然啦。】闫律笑眯眯的。
【送走沈礼可是一箭双雕的事情呢,又能清除这个碍眼的人渣前夫,又能帮自己儿子一跃成为沈氏最大股东,这种好事当然会成功。】
【他们今天的官司打完,过几天沈礼就要收到新的法庭传唤了。刘雅音会跟他再打一次离婚官司。】
系统惊呆了。
闫律问它:【你知道这件事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吗?】
系统试探地回答:【男人要对自己的老婆好一点?】
闫律比出了一个痛失棒国市场的手势:【格局小了。】
【这件事告诉我们多行不义必自毙。】
【孔宛瑜找人创死沈礼的法子不符合核心价值观,法外狂徒的行为不可取!】
【真女人就要该法律来审判他!给这古早虐文一些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新时代震撼!】【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